第304章 術之盡頭VS數值盡頭
第304章 術之盡頭VS數值盡頭
「噢?就是你小子啊,長得高個,忒結實了,想不到大耳朵的兒子這麼生龍活虎。」
兩位老爺子打量著張予德,像是在看一塊精美雕琢的璞玉。
作為修行之人,望炁是基本的入門手段,更何況他們上了年紀,閱歷豐富,僅是一眼,就看出張予德的性命雙全,其修為在同輩之中,就算不是絕頂,也是遙遙領先。
「你這炯炯有神的眼睛,和懷義實在太像了,這麼多年我們還是頭次見面,唉.你早該回來看看了,孩子。」
當年的龍虎山三人,就唯獨張懷義一人成了家,田晉中與師兄皆是終生未婚,如今看到師弟的孩子,他唏噓不已。
「您就是田師伯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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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以前常和我提起您,予德慚愧,這些年闖南走北的,既抽不出時間,也不敢帶著楚嵐回來看您二位,生怕給您和老天師添麻煩,給您賠個不是。」
張予德言語真誠,他格外敬重兩位長輩,他從穿開襠褲起,再到結婚成家,聽他爹不知念叨往日的同門師兄弟多少次了。
晚年的張懷義多次萌生返回天師府探望的念頭,卻又屢屢放棄,甚至有好幾次都出門了,又折返回來。
哪怕過去了六七十年,甲申之亂也沒有門派再去追究,張懷義知道執掌天師之位的師兄不會為難自己,他也沒有那個臉面帶著兒子、孫子回去,祭拜師父。
如今見到兩位老人,張予德也是有些恍惚,他爹最後的心愿給他完成了。
「不麻煩,這麼說倒是見外了。」
田晉中滿意地笑著,臉上的皺紋微微舒張。
他稍有安心,見到張予德一米八幾的身高,正處壯年的階段,血氣旺盛,再加上張懷義傳他的本領,這些年的情況,過的或許沒有那麼艱苦,比初出茅廬的張楚嵐,強上太多了,簡直是一塊千錘百鍊的精鋼。
「予德啊,伱這些年.過得如何?」
張之維沒有直接問他去往何處,所行何事;
畢竟以張予德的修為,作為父親讓孩子獨自長大,甚至還時刻處於危險之中,想必有著不為人知的難言之隱。
「還成.」
張予德嘴角的弧度微微上揚,他有些為難地道:
「有些事不太方便和您兩位老爺子透露,不過您放心,我絕對走在正道的路上,楚嵐這孩子我也托朋友幫忙盯著,只是多數時候,我這個做父親的,也是身不由己,除了給他每月固定打生活費以外,他成長的這些年來都很少陪伴過他,這一點確實是我的失職了。」
「沒事的老爹,我過的也不差,至少比你舒坦多了,你這何必呢,我沒覺你不好。」
張楚嵐理解他爹的難處,在多年前的分別時,他們就約定過了。
他會像一個正常人活下去,而張予德則是隱藏暗處打拼,爭取儘早回來,能看到兒子平安過完一生,不被捲入過往的恩怨,這位漢子就別無所求了。
「嚯,都瘦了,是不是零食吃多了?跟猴一樣,不行啊小傢伙。」
張予德摟著張楚嵐,滿是繭子的粗糙大手揉晃他的腦袋,小時候那會胖乎乎的,現在就是一堆硌手的骨頭,皮肉也不厚實。
「談女朋友沒有?」
「沒指望著老爹你給介紹一個嘞。」
張楚嵐插科打諢道,此時此刻,大概是他幾個月以來,最無所拘束,開懷的時候了。
從出道以來,他就被各方勢力盯上,疲於應付,現在老爹的回來和兩位老爺子的寵護,讓他漸漸有了底氣,他不是孤兒,更不是沒人幫,他不怕那些陰溝里的渣滓。
「我給你找一個?可去你的,婚姻大事,自己安排,自由戀愛,要是沒本事,沒姑娘看上你,就打一輩子的光棍得了。」
張予德笑得豪邁不羈,嘴上這麼貶低著,實則心裡也是有著期待,這娃娃長得俊帥,腦子靈光,今後找媳婦指定不用愁,就不知道什麼時候給他整個大胖小子出來。
「欸,成。」
「老爹,你這次回來多久?」
張楚嵐撓頭問出他最關心的問題,他這混帳老登常年不在國內,鬼混應該不至於,就是在國外執行任務,經常會數月,半年,甚至一兩年的失聯,偶爾有簡訊來往,也是簡單的兩字『無恙』,除此之外,張楚嵐一無所知。
「幾天。」
張予德眉一皺,直敘來意:
「我費了很大的勁兒,給你安排了一個特殊部門的打雜職位,想帶你去適應適應,暫且保住性命,其他的以後再說吧。」
隨即,張予德看向老天師與田晉中,略顯猶豫,遲疑道:
「您老二位對楚嵐的照顧,晚輩感激不盡。」
「我聽說這小子羅天大會還顯能耐了,斬獲桂冠,成了下一任的天師繼承人,這哪成啊,他的幾斤幾兩我清楚。」
張予德打聽到的消息,參賽的兩三百位年輕才俊裡面不乏高手,他兒子這半桶水的實力能走到決賽,指定有鬼嘞。
「您兩位老人家的苦心,我也理解,話就敞開了說吧。」
「我這次來,主要是想帶楚嵐走的,他繼續待著這兒,不合適,還會給你們添麻煩。」
「加上他的出身和最近的事兒,府里的道長,師兄弟們膈應他再正常不過,人的偏見就像是一座大山,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變的,我看這小子估計也有點熬不住這種『寄人籬下』的日子了。」
待他說完安排,張楚嵐愣住,田晉中甚是不舍,更多的是擔心,也不好勸阻。
「老爹可是我繼承天師度了啊,我現在是天師,怎麼和你走?」
張楚嵐面臨兩種選擇,左右為難,兩位師爺付出那麼大的代價才保住他,如果一走了之,豈不是寒了兩位老人的心,更讓他們的努力都白費了。
「啊?你?天師?!」
張予德也是被雷得不輕,自己這吊兒郎當的兒子,當上了他老子一輩子求之不得的天師。
「予德,你想帶楚嵐下山,這一點恕我不能同意,外面太亂了.」
「就連我都不敢打包票,能在山下護住這小子,唯有在天師府的這一畝三分地,我才有那麼一點魄力,許他一世無憂。」
張之維眸靜似湖,語氣委婉地道:
「當然.老夫上了年紀,對局勢的洞察也許不如你們年輕人,你的建議讓楚嵐自己擇吧,我也做不到罔顧你們父子情分,強行把楚嵐拘下來。」
說罷,連一秒鐘的猶豫都沒有,張楚嵐就拍著胸口,作出表態:「老爹,我不走。」
「你說的對,府里有人排擠我,我理解,我承受,但就算他們這樣做,我也不會過多計較,我知道兩位師爺待我如至親,僅此一點,就足夠了,難道還有別的奢求麼?奢求所有人都喜歡、認同我?這並不現實。」
「得伶牙俐齒的,說得你老爹我腦袋嗡嗡作響。」
張予德見張楚嵐態度堅決,連忙擺手,不再作強求,反倒是因為他的言辭不禁對他刮目相看:
「行啊,臭小子,有男子漢的擔當了,那我也不干涉你的選擇,就留在天師府吧。」
「昂。」
張楚嵐頷首,眼裡透露著一抹不舍:「別忘了常來看我啊,老爹,你這回多待幾天再走?」
「今晚和你嘮嗑嘮嗑,明天就走。」
張予德原本計劃連夜帶兒子離開,如今失敗了,他就儘可能的擠出一些時間陪伴。
「喔」張楚嵐感到些許安慰。
「還有一茬,你的老農功沒了?」
「對。」
張楚嵐把昨日歸還炁體源流的過程,簡單的敘述了一遍。
「老爹,你也修了?老農功到底是不是炁體源流?」
「你問我,我也不確定,你爺爺當初就讓我練它,沒說來歷,但我尋思著應該就是了。」
張予德面露疑惑之色,同時,他還在想要不要把老農功重新傳給張楚嵐。
「炁體源流麼?」
「我多少也有點聽聞.能瓦解一切炁構成的術法,進入某種增加性命修為的狀態,以少量的炁打出強於往常的術,予德,不如讓老頭子我試吧試吧你?看看你練得扎不紮實。」
張之維既想見識炁體源流的妙處,也想檢驗一下張予德的實力,如果還過得去的話,這位故人之子,行走江湖,他也放心得多了。
「這?成吧,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能和您交手,也是予德的榮幸。」
「天師,請賜教。」
張予德擺好架勢,聲音恭敬地道,能與天通道人交手,他自然有所期待。
「欸!師爺,你收拾我爹的時候,輕點嘞。」
「師兄,您悠著點,別傷了大侄子。」
田晉中拉著張楚嵐、小羽子往遠處的觀眾席走去,給兩人騰出空地。
銀灰色的月芒鋪撒整座練武場,縷縷夜風吹拂而過,恍若多年前的切磋,讓老天師心生波瀾,憶起諸多往事。
在老人對面,張予德嚴陣以待,他沒由來的感到緊張,心率不斷上升,龍虎山天師的份量遠比他想像中的要重得多,絕非以往的任何一名敵人所可以媲美。
「呼」
張予德鬆弛呼吸,調整自身的最佳狀態,隨手褪去黑色的作戰上衣,扔擲一邊,袒露出線條完美,肌肉如大理石有序隆起的強健軀體。
「天師?」他試探性地喚了一聲。
「嗯。」
獲得老人允許的剎那,張予德雙眸泛起金煌色的光芒,修為一瞬臻至巔峰,沒有更多的試探,他身如蓄勢的利箭,驟然襲來。
「咻——!」
一抹快到無法肉眼捕捉的殘影,掠過數十米的距離,圍觀的田晉中、張楚嵐只聽見沉悶的碰撞聲響徹寂靜的練武場。
「轟隆!」
張予德的進攻被防住了,他那附帶著金光咒的右手與天師對了一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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