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風雨欲來

  第17章 風雨欲來

  陰暗的洞穴。

  寂靜無聲。

  鐫刻門人姓名的木牌,密密麻麻地懸浮半空,散發淡藍色的光輝。

  橢圓狀的石台鋪滿稻草,劉婆子盤坐其上。

  歷經風霜摧殘、滿是皺紋的面容,顯得格外憔悴、凝重,喃喃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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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了那麼多」

  「不應該啊.」

  在她的不遠處,散落了一地的木牌,多達七十之數。

  那些木牌像是某種外力,強行擰斷,就連名字都褪色、消失,代表這些全性門人,悉數殞命。

  「趙老鬼,再怎麼不濟,也能牽制似沖.」

  「六邪死了一半,病老鬼、骨鈺、筱煙,怎麼回事,對付維玄子,居然失手?」

  「不,不對,還有其他人在場。」

  「到底是哪一方勢力.插手。」

  就在劉婆子苦思冥想時,一陣微弱的腳步聲傳來。

  「噠噠..噠..」

  「嗯?」

  「你回來了啊?」劉婆子微微抬首。

  一位帶著鬼面具的壯碩男子,渾身是血,扶著洞穴的岩壁,踉踉蹌蹌地走了進來。

  「姨出事了,三一門有埋伏,我們吃了大虧。」

  「死了大半的人,才換掉兩個三一的崽子。」

  男子氣喘如牛,說話的聲音很是嘶啞,他的腹部被一道粗闊的傷口橫貫,緩緩地滲著血。

  「就連你也傷成了這個模樣。」

  「看來想要把三一門,連根拔起,還缺點時機啊。」

  劉婆子無奈伸出枯槁的右手,抓住石台旁的拐杖,在她起身、離開稻草的時候,浮空的木牌,全部黯淡,墜落在地。

  「還有一個更壞的消息,你也知道了吧?」

  「趙老鬼死了。」

  「目前還不確定是誰下的手,應該不是三一那兩個,憑他們的實力,還稍差了些。」

  劉婆子絮絮叨叨地講著,她摁下一旁的機關,洞穴顫動,一扇暗門在隱秘角落開啟。

  「裡面還有幾壇藥水,自己進去泡吧。」

  「好,謝謝.姨。」

  鬼面具男拖著油盡燈枯的軀體,走向暗門,不忘冷哼道:

  「三一那些崽子,我遲早把他們的皮都給剝了,脊骨煉成武器!」

  「少說幾句吧,先養好傷,再從長計議。」

  劉婆子低聲一嘆,右手輕推石門,關閉暗室。

  夜晚,山中荒廢寺廟。

  無根生、李慕玄、谷畸亭,三人集聚在此。

  篝火燒得旺盛,把他們的影子,倒映在被蛛網密布的牆壁上,幾人席地而坐,各有心事,陷入沉默。

  「噠!噠噠!!」

  匆忙的腳步聲在廟外響起,高艮扶著門把手,喘息不止,帶來了最新的消息。

  「死了,死了,都死了。」

  「劉先生家裡,被打成了廢墟,全都是零碎的屍塊。」

  高艮臉色煞白,至今還不能冷靜下來,顫聲道:

  「我趕過去的時候,什麼都沒了,根據現場的痕跡,死的有病鬼、骨鈺、和筱煙,和那位趙姓的元老。」

  「什麼?!」谷畸亭駭得頭皮發麻,萬般慶幸躲過一劫。

  李慕玄心神不寧,緊忙問:「那劉先生呢?」

  「死了,在樹林裡面。」

  高艮將看到的場景,逐一描述:「整具屍體嚴重腐爛,胸前有貫穿的痕跡,骨頭全碎了,我猜是三一門的托雲手打的,但也中了毒。」

  「該死,我絕不.」

  話音未落,無根生冷冷地瞥他了一眼:「伱是閒事情鬧得還不夠大麼?」

  「可是,掌門,劉先生的仇」

  「這次去伏擊的門人,都是精銳。」

  無根生拾著一根枯樹枝,搗鼓著篝火,心不在焉地道:


  「不乏比你厲害的,如今都下了黃泉,你找三一門,是湊數麼?」

  「左門長願意放你下山,不代表其他的門人願意。」

  聞言,李慕玄死死握拳,像是泄氣的皮球,又緩緩坐了下去。

  他盯著篝火,冷汗從臉頰划過,那雙迷茫的眼睛,顯得害怕、愧疚。

  這副沒氣息的模樣,被高艮看在眼裡,恨不得當場宰了他。

  「李慕玄!你知不知道捅出多大的簍子了?」

  「你以為這次死的是誰?」

  「六邪這些宗師王八蛋死了一半,還有那臭名昭著的趙老畜生,在全性的輩分,比你師父王耀祖都要高!」

  李慕玄徹底呆滯住了,他沒想到這一切發生的那麼突然,又不可控制。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該怎麼辦!

  就在他惶惶不安的時候,無根生再次拋出重磅的消息:「如今的全性,就是一觸即發的炸藥桶。」

  「我雖為掌門,但從來都沒有一刻能控制過這尊龐然大物。」

  谷畸亭、高艮一言不發,臉色各異,他們知道這是事實。

  「平日裡渡渡門人,得過且過,也沒多少存在感,更像背黑鍋的。」

  「非我妄自菲薄,真要能說上話的,令門人拜服的,還得是那些元老。」

  「實力、地位,都在我這個掌門之上,甚至在不少門人的眼裡,我不過是老傢伙們的提線傀儡罷了。」

  「他們沆瀣一氣,如今趙老死了,又豈會坐視不管?」

  篝火越燒越熾烈,無根生的心情卻愈發沉重,他單手支撐著下巴,一臉的無奈:

  「從三一門那邊下手的情況來看,也是恨不得把我倆給剁碎咯。」

  「接下來,就是全性和三一的全面戰爭了。」

  「該躲就躲,該藏就藏,不丟人。」

  谷畸亭心生怯意,強烈的直覺告訴他,絕不能再和李慕玄這個霉星待在一起了,保不准哪天就被他活活剋死。

  高艮緊咬嘴角,心率居高不下,指責道:

  「無根生,你當初就不該帶這孽畜去三一門,現在好了,掀起兩派戰爭,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欸,沒辦法。」

  無根生苦笑連連:「誰讓惡童擰巴呢?正不正,邪不邪,還對左門長念念不忘,非要去碰一碰。」

  「但凡聽從我的建議,提前一天走,或者稍微隱忍,都可以避免的。」

  「倒是他.真入戲了,也算彌補一些遺憾吧。」

  哪怕遠離紛爭的漩渦,寺廟裡的氛圍,依舊緊迫、窒息。

  李慕玄一言不發,低垂著頭,雙手抱膝,臉色苦郁,眼神愈發的黯淡、落寞。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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