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再見左若童,深海入三重
第461章 再見左若童,深海入三重
「這件事,你們三個知道就好,不必再與其他門人知會。」
姜漠命雲澤、運生、諸葛大嘴守密。
在他們心有餘悸的目光中,諸葛煜揮手,一陣清風拂過,地上的血跡、屍身,就像灰燼一樣散去,沉入地底,仿佛從始至終沒有出現過。
幾人立即如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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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你的小師弟回去吧,讓他們熟悉熟悉門裡的情況,能教的基礎,都由你來負責引導。」
「明白,師叔。」諸葛大嘴隨即帶著雲澤、運生離開。
下午,姜漠、諸葛煜陪著似沖練功,看他入門真法一重,老人經過一個時辰多的參悟,終於將柴木燃燒的火焰,分解成了火炁,能操控它的變化、擬形。
只是距離隨心所欲的操控,轉化體內真炁,還有一段較遠的距離,饒是如此,也讓一生見識多廣的似沖,喜悅得合不攏嘴。
傍晚,殿前傳來熙熙攘攘的熱鬧聲,伴隨著這一聲、那一聲的『師父』敬稱,姜漠知道是師兄回來了。
他、似沖、諸葛煜、接連起身,還未走出大殿,就有一赤足白髮的男子走來,他五官俊美而溫和,雙眸明亮,浮現著一抹故人久別重逢的欣喜之色。
「好久不見啊,師弟。」
「師兄.」
二人對望,皆是不由地一笑。
時間仿佛靜止了,算上遊歷的時間,自下山後,姜漠整整百餘年沒有見到這位待他如手足的師兄了,如今再見,只覺得恍若隔世。
當晚,他和左若童、似沖聊了許多,傾聽他們這些年來的際遇,其中就有去往南疆,攻打邪修部族的事跡。
而左若童的暗傷也是在那個時候留下的,整整休養了七八年,都沒緩過來。
早年沖二重,雖然出了岔子,但不至於丟了性命。
隨著時間的沉澱,也在不斷減輕影響,反倒是去了南疆回來之後,被復甦的古祖重創,就只剩半條命了,不得不全天候開著逆生,一旦停下,舊傷復發,就會要了他的命。
這些年來,似沖為左若童找尋過許多的江湖名醫上門醫治,結果都是無能無力。
為了活下去,左若童不得不鋌而走險,數十年如一日的修煉逆生,哪怕是入睡,也不得安寧,不敢鬆懈,幾乎掏空了身體的全部生機和精力。
剩下擺在他面前的路,有且僅有突破三重,看看能否化腐朽為神奇,治癒舊傷,若還是不能,他亦將命不久矣。
同時,左若童、似沖,也從姜漠口中,得知他這二十來年的經歷,先是斬殺在國內禍亂的海外異人,又是直上北疆,與他們師父的宿敵決戰,從鬼門關擦身而過,修為全失,之後顛沛流離十幾年,因緣巧合,找齊遺落的真法。
雖然在說的時候,輕描淡寫,可期間種種滋味,唯有他自己知曉,左若童、似沖皆是神情一黯,無奈嘆息,他們的師弟這些年,在外面吃太多的苦頭了,好在最後能功成身退,活著回來。
幾人話題多得說不完,就好像還是年輕時的那會兒,一走神,已是天明,過去五六個時辰。
「師弟,伱這次回來多久?」
「以後會一直待在門裡麼?」
「四處奔波的這些年,也是辛苦了,不如就此長久的住下吧。」
知道姜漠有離開的可能,似沖很是不舍,盡力地挽留道。
「就幾個月吧。」
姜漠淡淡一笑:
「我還需去其他地方一趟,有事情處理」
理論上,他可以一直留在這裡,再創一個輝煌的宗門,但在他存活的主世界線上,還有其他的後輩、門人,等他回去,他做不到捨棄所有,回到過去。
「當今亂世,時局動盪,行走在外,還需謹慎,務必要平安回來,我們在門裡等你。」
左若童予以充分的理解,他相信師弟這麼做,一定有他的理由,遂沒有任何的過問。
「不說這麼多了。」
「走,師兄,帶你破三重去!」
姜漠扯開話題,他倏忽起身,催促左若童、似沖跟上,而後諸葛煜催動山河錦繡毯,載著他們掠過天宇,去往東邊的一望無際的海洋之上。
途中,他傳授三重的破關經驗,可借風雪磨礪,也可借深海的水壓助推一把。
只要循序漸進,二者都能粉碎左若童以有限人力維持的逆生狀態,隨著不斷的重構,炁化也會越來越完美,直到徹底進階為止。
另外,三一真法,實現先天、後天、自然三炁的相互轉化,彌補大量流失的壽命,不成問題。
左若童似懂非懂的點頭,心情愈發感到輕鬆,對未來充滿了希望。
困擾他多年的心結有兩樣,一是三重逆生到底存不存在,二是該怎麼痊癒暗傷,延續壽命,現在都如願以償的得到真相,以及獲得解決方法。
他眉宇盡舒,高興之餘,難抑胸中悵然,很是感慨,師弟為宗門、為他付出太多了,漂泊二十多年,又會受到多少世態炎涼呢?
尤其是和北疆魔頭大戰後,那段修為丟失、淪為廢人的歲月,到底是怎麼熬過來的,會有多艱難?他不得而知,只是一想到,心底就會莫名的難受。
片刻,四人來到空曠、遼闊的海域,由於姜漠無法動用修為,只能再三叮囑諸葛煜:
「替你師伯(師父)沖關護法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夏巡,能辦好麼?」
「是,師父(師叔),您放心。」
諸葛煜憨憨地應答著,他撓了撓腦袋,看向過往歲月的師父左若童,熱情地問:
「您準備好了麼?」
「待會我送您下去,您只需心無旁騖的沖關就行。」
「其他的交給晚輩打理,若您中途不慎行錯了炁,也無須擔憂,我會在第一時間護送您上來。」
「準備好,那就勞煩夏師侄了。」
左若童雖為長輩,但他還是禮貌地表達謝意,拱手行禮,微微鞠躬。
「請您隨我來。」
諸葛煜一言落下,開啟法陣,將自己與師父,瞬移至海底千米左右。
「蓬!!」
這裡的環境,漆黑不見五指,隨著他右手燃起一顆巨大的火球,猝然照亮四周,有各種龐大的魚類在遊動。
「咻!!」
那些深海生物,在嗅到諸葛煜的炁息後,血脈受到恐怖的壓制,個個驚慌落逃,方圓數十里都被清空,那是融煉在體內的妖王精血,在散發著無上的威壓。
「師伯,您看這兒位置合適麼,現在什麼感覺?」
「影響有一些,但還遠遠不夠。」
左若童以炁傳音,他身處深海,衣衫都被打濕了,不便開口,在斂氣的同時,從四周擠壓而來的水壓,讓他感覺在肩扛重物。
「好,那差不多合適的時候,你記得和我說。」
諸葛煜再次施展術法,更換位置,兩人來到海底2300米左右的位置。
這時,左若童的臉色開始有了變化,能明顯感受到身體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在承受著莫大的壓力。
「如何?」諸葛煜關心地問。
「很好.快要能影響我的逆生了,師侄,再往下,300米。」
左若童暗自思索,師弟不愧是修煉奇才,這真是一條好法子,每下沉一定的高度,受到的水壓,就會呈現某種規律在遞增,他說不上來那是什麼,但身體卻有敏銳的感知反饋,隱隱能判斷出所能承受的極限。
而他,就在驗證的路上。
「咕嚕!」
「嘩啦!」
隨著海底的水泡翻滾,身影再現的左若童,有了明顯的不適感,肌體遭受水壓的侵襲,好像山嶽覆身,出現十數道微弱的裂痕。
「師侄,3200米。」
左若童預感自己的極限,在3700米,為了穩妥起見,他沒有衝動,一口氣去往3700米,而是打算從3200米,開始緩慢適應,蓄勢沖關。
「好。」諸葛煜幫他一把,送去3200米的深海位置。
抵達這裡的一瞬間,左若童的肌膚,如破碎的陶瓷,迅速布滿白色的裂痕,恐怖的水壓源源不斷的襲來,逆生顯得單薄,逐漸有不支的跡象。
也就是逆生能快速恢復傷勢,可以做到這種程度,換作其他的異人過來,若無特殊的先天異能護身,這水壓妥妥的絞肉機器,頃刻就能殺人於無形。
海底三千米的水壓強度,是300kg/每平方厘米,這還僅僅是一個指甲蓋大小的肌體,需要承受的重量,而一個成人的表面積通常在1.73平方米左右,即等同29929個平方厘米。
簡單計算,29929*0.3=8978.7噸,即一個成人位於海底三千米,需扛住8978噸的重量,而左若童的體型在一米八左右,並且在海底三千五百米,此刻承受的重量,甚至有可能逼近萬噸的分水嶺。
「咔咔咔!!!」
全力催動逆生的左若童,神色凝重而肅穆,他的肌膚像殘敗的柳絮一樣,不斷瓦解紛飛,筋骨逐漸扭曲著碎裂,重構,碎裂,重構。
在海水的擠壓下,他隨心所欲維持的逆生,第一次變得這麼艱難,甚至有數次險些被打斷,內臟都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碎成縷縷藍白之炁,又再次癒合。
沖關在即,他不敢有所鬆懈,頂著軀體瓦解的風險,開始緩慢下潛,為了心中的執念,如飛蛾撲火一般,視生死於不顧,繼續向前。
向前!
向前!
往著三重的境界,前進!
左若童眼神堅定,身體像冰塊觸及烈火,飛速融化,卻沒有停下的跡象,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3300米,他的肌膚,完全炁化,無法再次凝聚。
3460米,血肉消散成真炁,可見森森白骨。
3590米,筋骨消融,大多數的器官,也堅持不住,陸續炁化。
3680米,僅剩一團湛藍夾雜著瑩白的真炁,托舉著一顆大腦。
最後的20米,近在咫尺,左若童心念放空,一瞬向下俯衝。
「嘩——!」
一簇白炁散開,大腦組織徹底完成最後的炁化,肉體以真炁的形式,靜浮在深海,散發璀璨而純粹的光芒,裡面孕育著一道虛影,赫然是他的魂魄。
十餘息後,光芒內聯,與魂魄合一,重鑄玄命,肉體開始凝聚,從五臟六腑,再到大腦、七竅,筋骨皮肉等等,宛若鳳凰涅槃。
「蓬!」
當最後一抹藍白真炁消散的時候,左若童屹立在3700米的深海位置,格外的寧靜祥和。
他的肉體已經全部炁化,等離子態的能量結構,視水壓如無物。
他在體會著三重逆生帶來的種種玄妙,感知力增強了數倍不止,仿佛可以在天地間肆意遨遊,不受拘束,就連力道也遠超以往的任何時刻,只是維持這種狀態,與以往無異,仍在消耗他的先天一炁。
「師伯,您成了!恭喜啊!!」
不遠處的諸葛煜,露出燦爛的笑容,他就知道,是師父的話,一定可以。
「嗯,邁過去了,多虧師侄的幫助。」
左若童的心情大好,眉宇舒展,與他一起返回海平面。
「嘩啦!!」
海浪翻滾,兩道身影衝破海水,懸浮半空,與此同時,遙遠的水天相接之處,旭日升起,輝耀海域。
左若童踏空而立,姿態輕盈,一襲白衣不染塵埃,肌膚勝雪,長發隨風而擺,在金輝色的朝陽光芒映照下,神采飛揚,像極一尊長生的陸地神仙。
姜漠微仰著頭看他,嘴角勾勒笑意,師兄完成破關,強度與他預想的一樣,比尋常的玄命一階還要強大很多,堪堪摸到陸地神仙的境界。
這一般都是玄命一階巔峰或者初入玄命2階才能達到的強度,著實了不起。
「三重!!」
「是三重!!」
「哈哈哈哈!!」
一旁的似沖,見證這奇蹟的誕生,亢奮得手舞足蹈。
和得知夏巡三重逆生時的驚訝不同,現在他看到的是自己的師兄,親自踏入這層境界,懸空而立,恍若仙人,喜悅更像山洪一樣爆發。
這代表,小師弟提供的修煉路子,是正確的,將來宗門不只有一尊三重,而是人人有望三重!
寒暄不到一刻鐘,四人返程,三重雖沒有一步登天,卻有無限的可能,而左若童行事低調,覺得自己未曾擺脫壽命的束縛,故而沒有聲張突破三重的好消息。
當天,姜漠帶著似沖、左若童去往後山的閉關之地,引領他們真法的入門,煉化三炁,逆轉五行,還讓諸葛煜做了示範,抓握一把泥土,依次衍變成草木、火焰、水流、礦石等等。
歷經數日的修行,又有姜漠隨時隨刻的解惑,左若童順利掌握炁解大多數的物質,轉化成後天真炁,也能將後天真炁,轉化成自然之炁,以法術的形式使出。
再過半月,當他第一次嘗試,將岩土之炁,轉化成先天之炁,還被肉體相融的時候,終於露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枯竭的壽命有了延續的機會,並且有了微弱的變化。
儘管暗傷還在,但不像以前那樣致命,特別是進入三重之後,惡化的傷勢近乎痊癒,讓他走向凋零、死亡的,不是傷病,恰恰是已經消耗殆盡的先天一炁。
而先天一炁,能夠被填充,則代表,他的壽命,有望突破百載,二百載,甚至三百載,宗門必將在他們這一代人的努力下,發揚光大。
農曆8月5號,確確實實踏入三重的左若童欲在門人面前,公布自己三重的消息,卻被姜漠勸阻了,理由是:
「樹大招風,不宜聲張,或許會引來圖謀不軌者。」
接著,他透露些許秘境宗門的消息給左若童,讓師兄務必在接下來的甲子歲月,好好修煉,以待有一日,秘境接連復甦的時候,還能有自保之力,而他則要,雲遊全球,找尋新的機緣。
「還是師弟,考慮得周到,這個節點,亂世戰火正洶湧,人心惶惶,若在此刻傳出三重的消息,定會惹來無數狼子野心之輩的覬覦。」
「倘若是我一人與他們爭鬥,倒也無所謂,奈何門下的弟子,大多數都是有親屬的,我不想他們被卷進來,成為他人勒索、要挾的工具。」
左若童接受姜漠的提議,暫且把自己突破三重的消息隱瞞,並吩咐似沖,不得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自己三重之事。
若有好事者,在江湖上排資論輩,爭奪強弱的虛名,且由他們去就好,反正他從未想過成為凌駕眾生之上的唯一異人。
似沖修煉了三一真法,自然清楚這等神技的上限有多可怕,會引來諸多災禍,也不假思索地答應保密要求。
此外,姜漠還傳下真言古咒給他們,希望今後把門內的功法,傳授弟子時,多一層保障。
而諸葛煜意識到自己在不久之後,就要離開,把儲物吊墜里的十幾件上階法器,以晚輩孝敬長輩,為宗門做貢獻的名義,贈予左若童、似沖。
兩人為之動容,感激不盡,連連道謝。
農曆8月10日,姜漠在藏經閣的2樓書堂正襟危坐,面前是一張書案,鋪著一張張雪白的宣紙。
左若童在身側給他硯墨,神態溫和,就像家族裡最為穩重、慈藹的兄長,眉宇之間儘是寵溺之色,姜漠回來的這段時間,他格外愉悅,仿佛回到了年輕時候。
一旁的似沖則是給姜漠泡茶,時不時噓寒問暖,生怕累著師弟,畢竟他現在還是凡人之身,已經六七個晝夜,不曾入睡了,幾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姜漠還有各大宗門的鎮教絕學,但他真身不在此界,擔心那些絕學會給宗門帶來災禍,故而沒有傳下。
更為關鍵的原因,是他對自己有著絕對的自信,一路坎坷,踏著屍山血海走來,他的武道已是登峰造極之境,可自創功法,將諸多武學技巧,毫無保留的寫在上面,還附帶著各種通過五炁施展的殺招。
單論這門功法的潛力,絕不亞於一宗之鎮教底蘊,就連五炁極物融身淬體的修煉方式也寫了進去,甚至留下相關的地圖,標明適宜前去探索的時間,儘可能的幫助兩位師兄,有望更進一步。
姜漠記不清自己是有多久,沒這麼關心過他人了,唯獨是年輕時的左若童、似沖,可能才有這個待遇。
他甚至還擔心師兄找不到五炁極物,順便給他們提供了七種備選的淬體方案。
所用的材料一樣是集天地精華的五炁靈物,只是不像古歲建木、晝陽淨火那般極限而已,但若能全部修成,也有五炁法身的數成威能,足夠驚艷一方了。
「嘩!」
「咻!!」
「沙沙沙!!」
姜漠提筆書寫,字跡工整而清晰,寫下一卷又一卷的武學感悟,從上午至黃昏,行雲流水,沒有一絲修改,共計數萬字,取名《三一武錄》,儘是精粹。
待筆停,姜漠渾身為之一松,滿足地坐著椅子上,嘴角浮現一抹溫暖的笑容,他接過師兄端來的清茶,遞於唇角,輕飲入喉。
「沙沙!」
墨水已干,似沖小心翼翼地排序,整理好,手裡捻著一枚針線,突然想到些什麼,眼眶泛著朦朧的水霧,鼻子一酸,怕出醜,連忙側過身去,不忍失態。
他那蒼老、滿是繭子的雙手,微微發顫,一針一線的縫好手中的武學真經,不知怎麼的,他有強烈的預感,師弟此番回來,恐怕就是和他們道別,可能已時日無多,這些天做的一切,都是在給後世門人留下瑰寶。
截止今時今刻,似沖都忘不掉某一個遙遠的傍晚,那天的黃昏,也像現在的這樣絢爛、悽美,而開門的他,接到一個面黃肌瘦,落魄昏迷的少年。
那正是他的師弟姜漠。
哪怕驚才絕艷,一生也在顛沛流離。
縱使有著天下第一流的修為,也不得片刻安寧,仿佛在他的身上,永遠有壓得他喘不過氣的擔子。
左若童看到姜漠停筆,不再書寫,臉上似有疲倦之意,他站在姜漠的身後,修長雪白的雙手,落在他寬闊的雙肩,輕輕揉捏了起來,替他放鬆筋骨,去去乏意。
還順勢給他的長髮梳理,高束成馬尾,懸於腦後。
他記得師弟以前修煉的時候,總愛扎著這個髮型,手上的動作,也熟練得很,沒有半點生疏。
「在外的這些年,有遇到心儀的女子麼?」
左若童閒來無事,問起情緣之事,他估摸著師弟,已接近知天命之年,或許有過一段感情。
「沒。」
姜漠平靜地答道,忽地一笑:「師兄,你怎問起這事?」
「是似沖想知道,你在外有沒有婚配,一別這麼多年,也不帶個小胖娃娃回來給我們看看,聰明伶俐的小姑娘也行啊。」
左若童不禁嘮叨道,像極了對弟弟賦予厚望的兄長。
「哪是我想知道啊,師兄,你也不想知道麼?」似沖小聲嘟囔一句。
見狀,姜漠莞爾,笑意更濃:
「哪有心儀的佳人,只是一味的修煉而已。」
「這麼年跌跌撞撞的走來,早就斷了男女之情,說來慚愧,我沒辦法將身心完全交給另外一個人,我也擔不起丈夫、父親的職責。」
「就巡兒一個徒弟,你們見他憨厚聰慧,為人耿直,難道不值得我付出心血培養麼?」
「唉」
似沖苦笑:「本以為我們幾個里,師弟你最有機會成婚的,沒想到你終生求道,不成婚育子。」
「你叫我抽你家娃娃屁股的願望,可都要落空咯。」
「還惦記上我家的娃娃了,實在不介意,您抽我的,或者巡兒的,都行。」姜漠大笑。
「貧嘴!討打!哈哈哈!!」
夕陽的餘暉,透過窗戶灑落,折射著老人眼角的淚光,他故作威嚴,又失聲而笑。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