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0章 見賢思齊,來自仁師的教誨
第430章 見賢思齊,來自仁師的教誨
京都。
眾人守在原地,待到傍晚日落,也不見兩位絕代強者歸來。
隨著時間的流逝,起初滿懷信心的飛仙教長老、弟子們,臉色開始有了微妙的變化。
「掌教,會贏麼?」
有人默默攥緊拳頭,在心底祈禱。
幾位年邁的長老,沉吟不語,陷入思索,對那一戰的猜測,重複多次在腦海里模擬推演。
當夜幕降臨,周圍匯聚而來的信徒,圍觀者,越來越多,消息再也壓不住,像是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九州山河,以及海外諸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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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一魔尊歸來
#尋釁飛仙教
#九王隕落的真兇
#兩位人間最強的決戰
各種話題,似浪潮般相繼衝上網際網路的熱搜,引起諸多激烈的討論,近乎導致部分網站的伺服器癱瘓。
在這個時代,飛仙教已截取了九成九以上的民心。
數以億計的人類,修煉它傳授的《靈啟經·上卷》,從而推開修煉的大門,又受到飛仙教主的庇護,承蒙救世恩澤,故而全站到飛仙教那邊去了。
屬於三一門的支持率,僅有半個百分點不到。
大多數的武者、覺醒者,都在抱怨,明明九州各地遭受超凡生物入侵,現在正該齊心協力的時候,為何姜漠執意和飛仙教決裂,開戰?
一旦兩敗俱傷,還不知有多少城池的安危,因此受到牽連。
尤其是飛仙教主,如果他不慎隕落,再沒有願意協助九部、安理會,壓制妖王,九州將在巨獸的踐踏下,哀鴻遍野。
指望魔尊?
更不可能,從他和妖王結盟的事跡來看,或許他從來都不在意這人間亂成什麼樣,從始至終,都只是愛惜門戶罷了。
比起兩位掌教的生死,凡是參與聲討、對此評頭論足者,其實更在乎的是他們的生命利益,是否受損。
時間轉眼過去兩天,京都逐漸恢復平靜,災難沒有降臨,至於兩位教主的勝負,也沒有具體的結果。
就連飛仙教內的長老,也無從得知,他們只是知道,教主返回秘境了!情況或許沒有他們想像的那麼樂觀。
同時,全球勢力對姜漠的實力評定,也來到了一個史無前例的高度。
通過27日上午太平洋的戰場遺址來看,還有各國精銳在私底下收集的情報,目前能夠確定的是,明確戰死的妖王有6位,掌教4位。
僅此戰績,足夠位列所有的強者之上!
所謂君臨境的武者,都難以與之相提並論。
飛仙秘境內,神秘而浩大,群峰巍峨,雲霧飄渺。
衣衫襤褸的教主,拖著重傷,回到宗門禁地。
他蓬頭垢面,一身血污,神色愧疚,僵硬地跪拜在一座布滿灰塵的石門前,低聲自責:
「弟子無能,慘敗敵手,宗門現有傾覆之危,欲求您垂憐我等後輩,施以援手」
哪怕石門內,沒有任何的回應,飛仙掌教還是把來龍去脈,詳細地講述了一遍。
「師尊.?」
他呆呆得跪拜著,遲遲得不到答覆,有些惶恐,心裡無法接受某種糟糕的可能。
老人已閉關十多載,生死不明,而他更是在關鍵時候添堵,替宗門惹來大敵,此刻悔意無比的洶湧,眼眶一紅,就有晶瑩的淚水滴答在地。
飛仙掌教,就這樣緘默的哭了兩個多時辰,跪在地上,思緒痛苦,找不到破局之策。
良久,門內傳來一聲嘆息,蒼老而慈藹的聲音,迴響在耳畔。
「痴兒.那人是御境之主,你註定不是他的對手,能對付御境之主的,只有御境之主。」
「師尊?!師尊!?您還在!!!」
突如其來的對話,兩極反轉,令飛仙掌教的傷悲瞬間褪去大半,他驚魂未定,哽咽哭訴:
「太好了嗚嗚弟子弟子以為您坐化了」
「喔?你這小傢伙,倒是小瞧為師了.」
隔著石門穿透而來的聲音,帶有幾分調侃。
「你也不必氣餒,一路走來,你太過順利了,不曾經歷絕望的錘鍊,玉不琢不成器,此番歷練,也算長個教訓吧。」
「況且.輸給他,不丟人。」
「那可能是三一末代老鬼的轉世重生,無論是閱歷,還是修為,都高你太多了,我的師長在世時,也不過是他的後輩,就連與他同時代的先賢,也壓不住他的鋒芒。」
「師尊,您的意思是他是明耀上尊?!」飛仙掌教難以置信。
「有可能而已,我沒見過他,也不敢妄下定論,興許是繼承者也說不定,不過,他的出現,對你來說,是件好事。」
老人的聲音摻雜著些許的羨慕,像他這種修了四五百載的老怪物,對所謂的恩怨,看到很淡,哪怕是聽到弟子挨揍了兩次,對方還想滅掉宗門,他也不惱,甚至波瀾不驚。
一是對實力的絕對自信,身為御境之主的他,只要還活著一天,就不可能有人能在這方天地撼動他,二來是沒必要,既不值得開戰,也沒有開戰的必要。
「師尊,您的意思是?」
飛仙掌教有些茫然,他都快要被打出心魔了,手臂跟韭菜似的,被斷了一回又一回,兩次從死亡的邊緣擦肩而過,這還能是好事?
「痴兒,想來是為師管教無方,溺愛過度,還有門人對你的阿諛奉承,才養成你這外和內驕的性格。」
「唉你是覺得一生不敗的你,敗於那玄尊之手,就是莫大的恥辱,成了你畢生的污點?」
「.弟子不敢欺瞞師尊,我的確有過不甘,但始終在抑制、抹除那種不該有的念頭。」
飛仙掌教垂首,聲音說得有些顫抖。
「見賢思齊焉,見不賢而內自省也。」
「想當年,為師何嘗不是敗過?一次,兩次,十次,百次,又有什麼意義呢?」
「到最後,曾經的朋友,敵人,都淪為一抔黃土,唯有我走到了現在,走得更遠,遠得沒有人與我結伴而行,舉世皆寂。」
門內的老者,與徒兒分享往事,驟感落寞,有些無奈地道:
「玄尊,比你強,比你坦然,你就要懼怕他的光芒?荒唐真是荒唐」
「你從一開始就錯了,你急功近利,你想收割所有的信仰,熔鑄一身,突破瓶頸,來獲得為師的認可麼?」
「但玄尊出現了,他在沒有你,沒有我們的時代,獲得芸芸眾生的敬崇,你下意識就把他當作了最大的威脅,甚至你都不願直視、承認。」
「你在害怕,害怕他奪走你能搶到,但卻不屬於你的凡間一切。」
老人的話語,像是一把利刃,剖開飛仙掌教內心的毒瘡,放出名作『妒忌』、『怨恨』、『惱怒』的膿水。
「你應該慶幸,遇到一個講道理的人,就你在凡間做的那些,屬於道爭。」
「修為不夠,死了就是死了,能活到現在,還給你留下自尊,不至於當著全天下人的面,敗得一塌糊塗,已是他莫大的寬容,更是對為師的傳訊。」
「弟子莽撞,已然知錯,懇請師尊明示,接下來,該如何渡過宗門的難關?」
飛仙掌教拿不定主意,破界梭太過重要了,他根本不敢放出去,還被老人掌握著,可是姜漠又指明索要此物,否則,就要開戰,如今他進退兩難,甚至做好撤去凡俗道場的準備。
「他要,給他就是了。」
隨著話音的落下,封閉的石門緩緩打開,震落灰塵,腐朽的氣息迎面撲來,裡面漆黑一片,生機全無。
唯有一道淡藍色的光芒,迅速飛出,落於飛仙掌教的手上,赫然是一枚通體晶瑩,刻畫著無數紋路的柱狀法器。
「轟隆隆」
隨後,石門再次緊閉,飛仙掌教焦急望去,見不到師尊的身影,難免有些失望。
很快,他的意識被嚴峻的現實拉回,顯得有些猶豫。
「師尊,若是給了他,我等的安危,再無保障啊!」
「一件無用的梭子罷了,還定不了大局。」
「有我在,誰都掀不起風浪。」
老人若無其事地道,他本該壽命枯竭,最終還是艱難邁出一步,修為已至極為恐怖的境地,哪怕是面對驚艷一個時代的明耀上尊,也不曾畏懼。
先賢、師長,不如那人是鐵一樣的事實,也僅僅是他們不如而已,可不包括他。
「去好好道個歉吧,幾頭妖王巢穴搜獲的東西,也送回去,不足的話,就從宗門的寶庫里抽補,順便替為師,轉告他一句,我對他很感興趣,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坐而論道。」
老人淡淡地笑著,對飛仙教主來說,是滅頂之災一樣的事件,在他看里,不過是些許湖水的漣漪罷了。
「過個數十年,百年,幾百年後,今日所發生的一切,對那時的你來說,已是無足輕重。」
「你的天賦,猶在為師之上,或許未來走得為師還要遠,有那麼一個玄尊,始終站在你的前面,算不得是糟糕的事情,待你修煉至高處,才會發現那是幸事,而非只爭高低,爭到最後,萬事皆寂,沒人再與你同行」
老人苦口婆心的勸解,飛仙教主似懂非懂,再次俯首拜地,熱淚盈眶地回應。
「師尊,弟子受教,必當謹言慎行,不起好勝之心!」
「許你百年光陰,好好成長吧,痴兒」
「天塌下來之前,有為師給你們頂著,百年之後,就是你替為師照顧大家了。」
恍惚間,飛仙掌教似看到一位老人的虛影,在向他微微一笑。
想到師尊不僅沒追究任何的過錯,還對自己懷有無限的期許,他再也忍不住情緒,淚水如洪水決堤,難過得就像在夜雨彷徨走失的孩童。
待他哭聲漸止,石門重陷寂靜,再無任何聲音,仿佛從未開啟過。
唯有手上的破界梭,傳來些許餘溫,證明老人曾經復甦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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