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銀眼」格羅利
「魔法少女?」
清河市,東山區。
這裡曾是清河市在過去數十年間最為繁華的區域,擁有眾多老牌知名企業,一度是當時的燈紅酒綠之所。
儘管在最近的一二十年裡,東山區有所衰落,這裡依然留存著一些往日的輝煌痕跡,有整座城市最大的銷金窟。
東山區的中心地帶,「金銀島」高檔夜總會的頂樓,一間金碧輝煌的辦公室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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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老闆,二階超凡者、超凡組織「銀眼海盜團」的首領,「銀眼」格羅利,看著桌上的一沓報告陷入了沉思。
格羅利將報告翻了兩遍,隨後抬起眼睛,帶著莫名的神情問道:
「你認真的?」
如他的名字一般,格羅利有著典型的外來人種樣貌,金色短髮,鼻樑高挺,雖然快要步入中年,但身材保持得還算不錯,透過衣袖能略微看見他的肌肉輪廓。
他穿著一身考究的藍色絲綢禮服,一隻眼睛上蒙著眼罩,像是幾個世紀前大航海時代的海盜。
他在手下面前展露的形象,也是一幅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模樣,似乎說話時都會突然暴起殺人。
不過若是與他熟悉了就知道,這副模樣多是為了滿足他的遺物的需求。
如同故事繪本里的海盜一樣,格羅利也收集有不少遺物。
雖然大部分都可以歸類於沒什麼卵用的垃圾,是從深界迷域裡挖出來的廢品,代價比作用還大,但也有少數能力出色之物。
比如他的眼罩。
格羅利有「銀眼」的稱號,是因為他類似透視的能力,他可以用眼睛看見二十米內所有金屬物體的分布和細節,感應到它們的詳細信息。
這能力是他攢下偌大家業的本錢之一。
在賭場上,這能力異常好用。他依靠這個能力發家致富,賺下了第一桶金。
而這個眼罩,可以在不必要時封印他的能力,並在需要時進行強化。強化狀態下,格羅利甚至可以感應到人體內微量金屬元素的分布,以此達成洞察一切掌握戰局的效果。
至於代價……說嚴重倒也不嚴重,格羅利一旦戴上眼罩,吃進嘴裡的食物就只有咸與齁鹹的區別。
連礦泉水都是鹹的。
儘管如此,他也依舊保持著一種古典紳士風的體面,聘請的私人廚師也是全清河市數一數二的大廚,每逢餐後,他都會煞有介事地點評桌上的美食——哪怕他啥也嘗不出來。
在其他人面前,他從來不會表現出自己味覺失常的弱點——除了他最親近最能幹的兩個手下,赫克托與塞拉。
兩人都是他從覺醒之初發掘,從其他城市帶來清河市一同打拼的好苗子,跟隨著他從無到有建立了一番事業。
此刻,兩米高大,肌肉壯碩,上身幾乎呈倒三角的赫克托正侍立在他面前。他滿臉的橫肉此時竟顯得有些拘謹。
還有一絲尷尬。
格羅利把報告再翻了一遍,用手指點著「驚現!魔法少女事變!」的字樣。
「這份報告……沒問題?」
赫克托臉上的尷尬更嚴重了,他繃著臉皮,點點頭:
「對,我們那邊的線人是這樣說的。」
「魔法少女?」
「對。」
「……」
「……」
赫克托有種自己小時候胡亂寫的日記被翻出來,在老師同學面前大聲朗讀的微妙感。
他們原本可是純的不能再純的黑幫啊,結果兩個大男人在這裡討論魔法少女的問題?
這要讓其他人聽了去,指不定認為他們有什麼大病。
可那邊交過來的報告確實是這樣寫的啊……
又沉默了一會兒,格羅利嘆了口氣。
「或許是因為那兩個女孩在玩某種扮演遊戲吧?」格羅利把報告壓在桌上,僵硬冰冷的表情有些維持不住。
「就像我女兒對我說的,現在學校里小孩子之間流行的那種活動,叫co……co什麼來著?」
「Cosplay。」赫克托盯著自己的腳尖答道。
其實他心裡在嘀咕,自己老闆其實也是天天在玩cosplay,扮演一個中世紀海盜。
不過他尋思了一下,自己要是直言不諱地把話說出來,那他可能這個月的工資就見不著了……
「啊……這樣說就好理解了,這種驟然覺醒超凡力量的未成年小屁孩,總是以為自己是什麼萬中無一的特殊之人,要麼身具什麼獨特的血統,要麼隱藏了什麼恐怖的身世。於是他們便常常去模仿一些娛樂作品中的形象,以那些熒幕上的角色為榜樣——赫克托,你也是這樣過來的,對吧?」
「是。」赫克托點頭應聲。
事實上,在周四的「庇護法令」異象中,每個覺醒者都會顯著地意識到自己與其他普通人的巨大差別。而又因為覺醒者的數量稀少,覺醒的隨機性很高,因此很多人都無法在第一時間接觸到另外的覺醒者。
這使得覺醒者們時常做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行為:
一種是惶惶不安,盡力掩蓋自己的不同。
一種是狂妄自大,目中無人,以為自己是唯一特殊的存在,肆意地發泄自己的欲望。
前一種還好,後一種往往在五分鐘內就會被常世三局找上門來,然後狠狠教育一番。
民間超凡者之間盛行一個傳聞,三局之中的治安局,可以讓任何一個平民充當他們的眼線,否則這無法解釋他們的嗅覺為什麼這麼靈。
實際上也與傳聞差不多。
治安局所掌管的道途【治安官】,就有根據其他人的意識,觀察並警戒某些突發異常行為的力量。
雖然每個城市的律法和規定都有些微不同,但對待這種破壞社會秩序之事的態度,倒是出奇的一致。
赫克托也算是吃過牢飯的人。
雖然只是被拘留了幾天。
罪名是破壞公共設施,妨礙交通秩序——仗著鋼鐵化的能力,他覺醒那天想去和一輛大卡車對創。
還差點讓他成了。
所幸治安局的人接到舉報,提前把他抓了回去,否則不知道有幾輛無辜的大卡車遭殃。
按照正常的治安處置法,他會吃個一周左右的牢飯。而在第三天,格羅利就把他撈了出來。
儘管不是什麼大事,但他對此仍然很感激。
相較於其他人,格羅利並未計較他的幼稚與天真,而是給了他足夠的尊重,認可他未來的潛力。
之後,他便順理成章地成為了格羅利的手下。
塞拉也是一樣。
對待這兩位知根知底的手下,格羅利一向態度很好,無論是道途之法還是遺物都全部包辦,扣工資之類的事情也只是口頭上說說而已。
而這番態度下,他們給格羅利辦事也會盡心盡力。
就像現在。
拉開書桌抽屜,格羅利從中鄭重地取出一個裝飾精緻的木匣,一塊古樸的翻蓋懷表靜靜地躺在紅色的綢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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