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沒有一個正常人

  第68章 沒有一個正常人

  尹俊馳搖頭說道：「好像那時候是沒有的。」

  聞夕樹記住了今日的細節，說道：

  「我得研究研究，但你別害怕，記住，別害怕！我晚些時候，會再來拜訪你，你放心，既然我在這裡，伱就不會有事。」

  

  聞夕樹有了些許猜測，算不上推理，只是純粹的猜測。他猜測尹俊馳遇到的情況，和恐懼有關。

  確定沒有其他備註物品後，他選擇先安撫尹俊馳，然後回到自己屋子裡，去好好思考一番。

  他必須這麼做了，因為一個小時到了。

  【與鄰居互動，已結束，行動力50點已扣除，當前剩餘行動點，45點。】

  聞夕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往回走。回到屋子裡後，他開始整理自己獲得的線索。

  但線索確實不多，很難做有效推理。他只能期待，結合其他四個人的線索後，自己能夠推斷出有用的東西。

  「一些東西還只是猜測，但結合其他人的線索，或許第一天就能找到突破點。」

  ……

  ……

  第一天，夜晚。距離這一天結束，還剩一小時。

  聞夕樹等五個人，已經全部完成了「與鄰居互動」這一選項。聞夕樹，阿妙，小五，吳香蕉的行動力，都還剩下45點。

  而阿妙，小五，吳香蕉並不如聞夕樹那般詳盡的展開了調查。

  最終發起會議的，是小五。因為小五內心實在是有些恐懼，且他因為沒有做出什麼貢獻，感到自卑，就想著一定要有所補償。

  五個人再次開始交流。

  其實與鄰居互動之後，有幾個人已經內心琢磨出了些不對勁的地方。

  「對，對不起，我浪費了五十點行動力，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犯這樣的錯誤的，我或許應該強硬一點？」

  「可是看到他是律師，我天然就害怕了，我能提供的情報很有限。」

  「他應該是一個非常優秀的律師，有很多獎盃，但他好像有重度潔癖，他說話有點拘束，可能他最近也遭遇了什麼恐怖的事情。」

  「啊，我該去洗澡了，我感覺我身上有點髒。」

  「不，我得先說完才行。就是他可能有重度潔癖，他覺得屋子太髒了，不宜招待我，就關了門，這個時候就提示我，應該回去了，我的行動力已經扣除。」

  「真的對不起，我……我從監獄裡出來後，就一無所用。」

  「我想我先去洗個澡吧。哦，我這是怎麼了，我得等各位說完才行。」

  小五拍了拍自己的腦袋，然後頭低著。

  聞夕樹默默注意著小五變化。回憶起第一次見到小五時的樣子，他是這麼敏感的人麼？

  他是覺得自己身上髒麼？這麼渴望洗澡？

  有點問題。

  聞夕樹有一種感覺，小五已經開始被某種詭異的力量所影響。

  第二個發言的是吳香蕉。

  「我好像也沒有發現什麼，真的很奇怪，我就遇到了個阿宅，我尋思，雖然三塔的大學知識和地堡的大學知識不是一個強度，但大學生嘛，這個年紀大同小異，一天順三次的年紀。」

  「加上他屋子裡確實有那種味道……就是那種，嘿，嘿嘿嘿。他可能是賢者時間，我和他一聊起女人，他就非常嚴肅的趕我走了。」

  「靠，難不成是連續順手後的超級賢者時間麼？」

  聞夕樹問道：

  「你還注意到什麼？或者你覺得這個大學生給你的最突出的印象是什麼？」

  吳香蕉搖頭：

  「沒了，說實話挺普通的，說是要將來當什麼檢察官，但手裡拿的書也不是學習方面的書啊。」

  聞夕樹記下了。

  第三個發言的，是聞弦歌：

  「咳咳，慚愧，慚愧，我尋思以我的廚藝，一定可以讓對面喜歡我這個新來的鄰居，結果我愧對了各位。」

  「現在想想，那東西也沒那麼好吃，我過分高估了我自己的能力，我怎麼會想到用這種方法去互動呢？」

  「對不起，對不起。他是一個有些肥胖的人，他想必是很有食慾的，但我做的食物太難吃了估計是，他一看到就噁心反胃，然後關門了。」

  「我，我居然就這麼浪費了五十點！」

  聞夕樹覺察到了，吳香蕉其實還蠻正常的。

  但小五和聞弦歌，似乎有些不對勁。

  小五當時雖然是勞改完畢，可一臉的平靜寧和，聞尊者更是精神面貌異常好。

  但現在這倆人，似乎都有些過於愧疚自責了。

  聞夕樹開始聽最後一個人，阿妙的發言。

  阿妙說道：

  「我遇到的是一個喜劇演員，如果要說最突出的地方有什麼的話，就是他真的很樂觀，很快樂。他也感染了我，他的笑容非常治癒我。」

  「我想，其實也沒什麼好害怕的，我也覺得很快樂！」

  「大家也別太緊張，能有什麼呢？我主會保佑我們的，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呀！」

  沒了。

  阿妙的發言過於簡短，聞夕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這麼看來，阿妙是最正常的一個。

  但他猛然感覺到了不對勁。

  「阿妙，你現在覺得很開心？但一開始呢，在一開始你拜訪鄰居之前，你是什麼感受？」

  「有些害怕吧。你也知道，我其實是來搏命的。有了聞夕樹教主帶來的六級醫院，我本來必死的人，現在也有了生機。」

  「所以我才想著，在政策激勵下，來詭塔賺點錢。但當我發現，詭塔里存在詭異的力量，居然可以直接操控我身體的時候，我確實很害怕，也有些懊惱，萬一這種力量，一直操控我，我豈不是什麼也做不了？」

  聞夕樹說道：

  「然後你現在還害怕嗎？」

  阿妙搖頭：

  「不怕了，生命應該是充滿歡笑的。我覺得我的鄰居很好，我應該向他學習。」

  壞了……這下真是除了吳香蕉，沒有一個人正常。

  聞夕樹隱隱捕捉到了那個共同點：

  「我的鄰居是個暢銷書作家，來這裡找靈感，目前處於一種特別亢奮的，靈感爆棚的狀態。」

  「但是他寫的東西，是恐怖小說。他現在稍微想休息的時候，就會出現幻覺。」

  「這些幻覺內容很可怖。」

  「小五，尊者，你們有沒有產生害怕的感覺？」

  小五和聞弦歌低著頭，思考了一會兒後，一起說道：

  「有！」

  小五說出了自己害怕的原因，他覺得那個律師很反常。屋子裡亮的發光，居然還嫌屋子髒。

  聞弦歌則是想到，這個地方沒有行動力之後，連出門都做不到。根本連逃離也逃離不了……就不自覺感到害怕。

  他不想死在這裡，他還想著要將聞聖的事跡傳播到每一個角落，讓夕樹神教做大做強共創輝煌。

  聞夕樹嘆道：

  「看來就是這樣了。我想我即便告訴你們，不要害怕。也無濟於事了。」

  「各位……」

  聞夕樹忽然閉嘴。他意識到不是每個人都和自己一樣大心臟。

  如果這個時候，他強調說出這麼一句話：

  「你們都和進來之前，有了很大的不同，你們發現了嗎？」

  這句話一旦被他們仔細琢磨，就會發現平和的人變得自卑，絕望的人變得樂觀，保不齊這會讓他們陷入更大的恐懼里。

  現在他已經可以確定，恐懼是打開詭異的開關。

  作家感覺到了恐懼，於是開始出現幻覺。阿妙感覺到了恐懼，於是開始變得極度樂觀。小五和聞尊者感到了恐懼，於是開始自卑……

  這二人的自卑或許還可以細分出差異來。

  唯有吳香蕉，並沒有任何變化。因為這人並沒有害怕，但也不好說後續會怎麼樣。

  聞夕樹還在思考，這幾個人恐懼後的反應，能否串聯起什麼線索。

  聞弦歌問道：

  「阿樹，你剛剛想說什麼？你的分析能力我看還挺靠譜，作為我夕樹神教的未來，你可以暢所欲言的。」

  聞夕樹搖頭：

  「沒什麼，這次任務其實不難，我有些線索了，各位別緊張，我們只要相互配合，就不會有事。」

  「目前只是第一天，我還不能下定論，各位再等等。」

  其餘幾個人，各有心事，但都點了點頭，很快會議結束。

  第一天結束也只剩下幾十分鐘。

  在第一天結束前，聞夕樹決定先耗費25點行動力，搜索一下這間屋子。

  面對隊友們陷入困境，聞夕樹反而有了高漲的工作欲望。

  ……

  ……

  屋子裡其實可以探索的地方很少。

  在確定消耗行動力後，聞夕樹便可以自由的檢查每個角落。以及使用屋子裡的網絡設備查看一些信息。

  聞夕樹先是看了看薺城最近的現狀。然後查了一下三球公司背後的財閥家族成員名字。

  他留意到了一個叫安鎮七的人，此時的聞夕樹對七格外留意，便查了一下安鎮七。

  順便，查了一下尹俊馳這個筆名下的作品，以及所屬的網站和小說分類。

  他發現了一些端倪，但還不足以構成完整的線索。

  隨後聞夕樹開始搜這間屋子。

  他找的很仔細，但沒有籠統的，選擇在整個住宅範圍里尋找，而是只在臥室里找。因為臥室貼著另一個房間。

  也就是14-1號房。

  當所有物品找遍以後且發現並無特別後，聞夕樹沒有繼續尋找物品，他直接耳朵貼著牆，開始聽隔壁的動靜。

  「太棒了！就是這樣！」

  尹俊馳的聲音傳來。

  「就這麼寫！就這麼寫！我能寫一個通宵，我從未如此的順暢過，就像三十多年的便秘，一朝噴涌通暢！」

  臨近十二點，尹俊馳絲毫沒有困意，他似乎又一次靈感充盈，開始不斷的敲擊鍵盤。

  聞夕樹感覺到了一種違和感。

  可他也沒有琢磨出確切的線索，時間也無情的流逝著。

  【探索自己所在的房間，已完成，行動力25點已扣除，剩餘行動力：20點。】

  【第二天到來。剩餘行動力：100點。】

  忽然出現的提示，讓聞夕樹有了一點緊張感。

  第一天就這麼過去了。

  現在他的行動力補充到了一百。他決定先不睡覺，去做做其他事情。

  不過在做這些事情前，聞夕樹還是梳理了一下當前的線索：

  「小五，阿妙，聞尊者，吳香蕉，這幾個人拜訪的對象，都有著一個鮮明的特點。」

  「可僅僅就這麼幾個人，我很難找到規律。」

  「潔癖律師，要成為檢察官的大學生，歡樂人生態度的喜劇演員，以及對美食頗為挑剔的胖子。」

  「這幾個人看起來毫無關聯……唯一的關聯，就是他們都會死。」

  「我們有五個人，對應七戶家庭。說來也巧，我們好像遇到的都是單人家庭。五個人的鄰居，都是那種沒有什麼家庭成員的。」

  「那麼剩下的兩家呢？」

  聞夕樹決定尋找剩下的兩家。

  「我在14層，阿妙在35層，香蕉在21層，尊者在第7層，小五在28層。」

  「這個規律倒是很好找，全部是七的倍數，所以剩下的兩戶人家，應該是在42層和49層。」

  「直接去49層好了。」

  聞夕樹再次來到了門口，熟悉的提示又出現：

  【你將走出房門，你看起來似乎有了些眉目，你決定做點什麼？】

  【1：探索奇蹟公寓大樓：消耗行動力50點。】

  【2：與鄰居互動：消耗行動力50點。】

  這一次，他選擇了1。身體再次被詭異的力量所掌控，只是這一次他是來到了電梯口前。

  其實晚上十二點，不是一個探索的絕佳時間，因為正常來說，這些住戶都睡覺了。

  可這棟樓，不存在「正常」二字。

  現在是七日生存的第二天，在毫無危險但隱隱不正常的第一天過後，第二天立刻就有了危險與詭異。

  當聞夕樹進入電梯的時候，電梯裡已經有了一個人。

  他穿著綠色的制服，看起來像是奇蹟大廈的工作人員之一。他背對著聞夕樹，面朝著電梯牆。

  即便聞夕樹走進來後，他也依舊背對著聞夕樹。聞夕樹朝著電梯門這邊，他朝著電梯牆，頭微微低著。

  看不見模樣與表情。他只是一動不動的站著。

  聞夕樹發現，自己還只能去49層，42層需要特殊的門卡才能按得動，等到他按下49的電梯樓層鍵後，電梯門緩緩關閉。

  這個時候，聞夕樹發現，電梯門內側好像和白天不一樣。

  白天他看到電梯門內側，閃爍著金屬的光澤，隱隱能夠看到倒影，但現在電梯內的照明燈映照下，竟然看不見任何倒影。

  聞夕樹忽然警覺起來，立刻轉身。

  身後原本與他背對背的「工作人員」依舊沒有動。一動不動，接近完全靜止，仿佛呼吸都沒有。

  可是……他的姿勢變了。

  他好像正要轉過身來。臉已經轉了一半，聞夕樹能夠看到他的側臉，嘴巴張大，像是裂開了嘴一般大。

  聞夕樹的目光盯著他，他就完全靜止著。

  電梯一直在上升。可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很久了，依舊沒有到四十九層。

  午夜的奇蹟大廈，果然是一個怪異的地方。

  聞夕樹有一種預感，自己如果處理不慎……恐怕會死在電梯裡。

  他決定做一個大膽的嘗試，瞬間轉身看向電梯門。

  在這一瞬間，電梯從14樓，升到了15樓。

  同是這一瞬間，聞夕樹又急速轉身，看向身後的電梯牆。

  那個「工作人員」的身影，還是靜止的，可是他的姿勢又變了，他已經露出了大半張臉，眼睛睜得異常大，布滿血絲的眼睛，還是直直的看向前方，而兩隻垂下的手，已經有輕微幅度的抬高。

  換做任何人，此時都該感覺到驚悚。

  「他在試圖轉過身來，看起來要攻擊我，我只要凝視他，他就不會動。這設定有點像哭泣天使……但我的處境比較糟糕，我如果不看著電梯門，電梯也不會動。」

  是的，如果聞夕樹目光沒有覆蓋電梯門，那麼聞夕樹現在就處在一個異常緩慢的空間裡。

  聞夕樹沒有輕舉妄動，這個時候，似乎正確的做法，是走到角落裡去。

  電梯內有四個角落，只要保證站在一個能夠同時看到門與人的角落，就能破解眼前的詭異。

  但聞夕樹注意到了一個細節：

  「這個人的眼睛沒有看著我……」

  雖然沒有任何線索可以推斷說對方的眼睛注視到自己，會發生什麼，可聞夕樹還是覺得，自己或許該避開這雙目光。

  總感覺如果自己的身影在對方視線里出現，會有更為驚悚的事情發生。

  電梯的樓層按鈕和計數在電梯門的左側，與這個「工作人員」是一邊的。

  工作人員占據一個角落，電梯的樓層按鈕和計數也占據一個角落，聞夕樹如果選擇左邊的任何一個角落，要麼會與這個「工作人員」過於接近，要麼，根本看不到樓層計數。

  可如果選擇右邊的角落，要麼看不到電梯樓按鈕和計數，要麼會被那個「工作人員」看到。

  「查看屬性。」

  聞夕樹倒是不慌，直接召喚了鏡子。

  三塔接引人說過，完成註冊後，可以在三塔里隨時召喚這面鏡子。

  這是只有玩家能夠查看的鏡子。也只有玩家可以看到。鏡子裡會顯示角色的屬性，同時，也能做正常的鏡子使用。

  15層，16層，17層，18層……

  電梯終於開始按照正常的速度行進，那個想要轉過身來的「工作人員」終於是無法動彈。

  當電梯門打開，終於抵達四十九層的時候……

  聞夕樹也沒有轉身，而是盯著鏡子與「工作人員」，倒著走出了電梯間。

  直到電梯門關上，聞夕樹才長出一口氣。

  「有驚無險。」

  「可惜，不知道第一天白天乘坐電梯會怎麼樣，上升過程里，是不是也會遭遇這種？還是說，第一天不會這麼詭異，只是和拜訪鄰居一樣，留下一點細思極恐的地方。」

  「沒有變量對照……我無法判斷，但可以感受到，這棟樓存在一些違背常理點，在讓人慢慢感受到心理恐怖。」

  「而一旦陷入恐懼這種情緒里，那就會與詭異建立關聯。這是一個惡性循環，一旦建立關聯，很可能就會觸發更多恐怖的體驗，關聯便會更深，如此反覆……」

  聞夕樹內心猜測著這棟樓的可能性，因為目前，他還無法查到，那七戶人會怎麼死。

  聞夕樹在四十九層樓道上走著，沒多久，他聽到了腳步聲還有敲門聲。

  「嘿嘿嘿，哈哈哈哈，媽媽，我這樣做也沒有關係嗎？」

  「當然沒關係呀。你喜歡就行。」

  小男孩的聲音和女人的聲音傳來，聞夕樹順著聲音，朝著走廊左側走去，看到了聲音的主人。

  這是一對母子，女人三十歲出頭，小孩六七歲的樣子，走廊上的燈還亮著，但其他住戶確實已經入睡了。

  可小男孩現在做的事情，就是標準的熊孩子做的事情。他在樓道上跑來跑去，發出刺耳的笑聲，還時不時去敲門。敲完門就躲起來。

  用一種試探性的目光，看向他的媽媽。

  女人只是用一種頗為寬容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孩子：

  「沒有關係的，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

  「媽媽，我這樣會不會很不懂事，你以前不允許我這麼做的，你以前老誇別人家的孩子，對我可嚴了。」

  「怎麼會呢，我的寶貝，以前媽媽不懂事，現在媽媽覺得生活很幸福。」

  二人沒有看到聞夕樹，因為聞夕樹站在走廊盡頭，奇蹟大廈是柱形大廈，一層樓其實是七段走廊圍起來的。

  聞夕樹在發現這二人後，立刻就藏在了走廊拐角處，默默聽著。

  「媽媽，我，我想尿尿了。」

  「那我們回去吧，我的寶貝。」

  「媽媽，我想尿在走廊上可以嗎？」

  「當然呀，寶貝你真棒，你真是個小天才。」

  熊孩子和溺愛他的媽媽？

  這孩子的行為，過於逆天了吧？這當媽的完全不生氣嗎？

  「算了，媽媽，這樣做不對的，你以前教過我，一定要在廁所里上我們回去吧。我回去上廁所。媽媽，你能抱我回去嗎？」

  「好呀好呀，我可喜歡抱你了。」

  「媽媽，你怎麼變得這麼好。」

  「因為媽媽愛你呀，你做錯了事，也沒有關係，媽媽會原諒你的。」

  深夜十二點多，走廊上只有女人的高跟鞋的聲音，一整層樓都靜悄悄的。

  聞夕樹皺起眉頭。

  事實上，方才那些對話，已經有些詭異的意思了。

  一個六七歲的孩子，這個時間不睡覺，在如此安靜的走廊上製造噪音，甚至還敲別人家的門……

  但沒有人開門，他的媽媽也完全沒有制止他。

  他似乎不管做什麼，媽媽都不生氣。

  倒是和阿妙說的那個始終開心，用歡樂面對一切的喜劇演員有些像，可是又總感覺哪裡不對勁。

  聞夕樹略微一琢磨，察覺到了一些線索：

  「不對，這不是開心和歡樂……這是在縱容。」

  「我懂了，這幾戶人，某項精神上的屬性，被過度放大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