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我問你

  「此酒名叫『悶倒驢』。」李崇義剛說完就意識到了好像不太合適，於是便露出一個天真質樸的笑容，試圖矇混過關，反正我現在是個孩子嘛。

  李世民聽了則是一臉黑線，於是便低下頭又淺嘗了一口酒水，緩解一下尷尬的氛圍。

  「此酒算得上好酒，你來找我二人品嘗是為何？某觀之你也不像家貧之人。」長孫無忌見氣氛有些尷尬，連忙轉移話題。

  「不知二位有沒有興趣，入股啊？」李崇義見事情有了些許眉目，連忙說道。

  「入股？此詞何意？」李世民有些疑惑。

  「簡單來說，就是你出錢，我出釀酒的技術，咱們合夥一起干！」李崇義向李世民解釋道。

  「那如何分成呢？我出多少錢能占多少份子？」李世民直截了當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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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貫，我給你兩成的份子！」李崇義先試探的給出了自己的報價。李崇義算過了，自己開一間釀酒廠只需八百貫左右，而以自己今天了解到的長安城購買力，消化自己產出的蒸餾酒可謂是綽綽有餘。

  「你只出技術就占七成？這不太合適吧」李世民試圖討價還價道

  「我這酒好喝嗎？」李崇義反問道，李世民點了點頭，李崇義又緊接著問道：「我若是說我這酒五百文一壇，會沒人買嗎？」李世民又點了點頭，說道：「此酒五百文一壇，倒是相當便宜了。」

  「如此，我便給你兩千貫，不過我要占五成。」李世民緊接著說道。

  李崇義假裝一臉糾結，實則內心則是笑開了花，畢竟蒸餾酒這個東西沒有什麼技術壁壘，只怕沒幾年便會被人所知，再加上自己的商業計劃，多拿點啟動資金，計劃就可以快些實行，與這些相比，賣酒這幾成的利潤實在是可有可無。

  隨後他假裝思考，終於『咬著牙』答應了下來，不過隨後他便說道：「不過，如何經營，我說了算。」李世民思慮片刻也點頭答應了下來。

  「你這釀酒的技術從何處學來的，不會再有別家也會吧。」長孫無忌突然問道，畢竟他可沒喝酒，此時十分清醒。

  「我自己琢磨的，這世上應該沒人再會了」李崇義頗為自信的回道。

  而李世民此時有了幾分醉意，又看著面前自信的李崇義，想起昨日孔穎達似乎提過一嘴李崇義，於是當下也起了幾分考校的心思。

  於是便說道：「自己琢磨的？這麼說，你還是天縱奇才？」

  李崇義有些羞澀的說道：「那不敢當，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天才罷了。」

  李世民有些無語，想到李孝恭年輕時也不這樣啊，又說道：「既如此，我便考考你，你若是答對了，明日我便多送你一百貫。」

  李崇義一聽還有白撿的錢，反正答錯了自己也虧啥於是便大咧咧的說：「你說罷。」

  「那我問你，當今陛下下旨征討梁師都，此戰能否得勝？」李世民剛說出口就有些後悔，那些許醉意也有些清醒。先前自己說是疥癬之疾是因為這次贏不了就下次，大唐輸得起，要說此次征討能否得勝，他自己心裡也沒底。這樣的軍國大事，自己怕是問身旁的長孫無忌他都不見得能給自己一個肯定的答覆，此番倒像是有些為難這孩子了。

  「那當然能贏啦」李崇義在穿越來的當天就將自己記得的歷史抄錄下來背了一遍，生怕自己忘記，這梁師都乃也是隋末的割據勢力，在大唐統一前梁師都背靠突厥人，還是給大唐帶來了不少的麻煩，不過李崇義記得後續因為大唐給的壓力太大，梁師都自己的兄弟覺得還是上票投降比較划算，於是將梁師都殺了後歸降大唐。

  「哦？你如何確定？」李世民雖說有些後悔，但他想聽一聽李崇義是否有自己的見解。

  「那我問你，梁師都為啥能跟大唐打的有來有回？」李崇義反問道。

  「那當然是因為他背靠突厥人，且其本人精通用兵之道。」李世民對於敵人的了解還是非常充分。

  「那我問你，突厥人如今內亂，可還會出兵幫助梁師都？」李崇義又問道。

  「這大唐自然也是知道的，可那梁師都本人也是精通用兵之道，如何說定然能贏。」李世民回道。

  「你只考慮了戰場上的交鋒，忽略了我大唐在戰場外的優勢。」李崇義說道。

  李崇義緊接著說道：「首先梁師都背靠突厥人，那突厥人都是菩薩心腸嗎？願意無私幫助梁師都？突厥人每次出兵，必然會帶走極多的財富，而這財富不就是層層盤剝百姓來的；其次在於梁師都本人，雖精通用兵之道，可其治理手段卻是一無是處，其下派系林立，就像人的十根手指，每一根手指都有自己的主見，如何握拳？最後便是，梁師都手下都是漢人，其治下百姓也是漢人，而漢人自小便有大一統的心愿，他梁師都不願歸順？他只要敗一場，他的手下便會親手將其頭顱送來大唐，乞求歸順！」李崇義雖然是根據結果反推，但李世民不知道啊。

  李世民此時大驚，雖然李崇義說的都是推斷，但其全部有跡可循。尤其是最後一點，李世民深有感觸，在自己將中原大地的割據勢力基本掃平之後，治下百姓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抗拒朝廷政令，他本以為是習慣使然，現在看來，漢人的身份認同也起了不少作用。

  「算你說的有道理，半月後來取錢罷。」李世民雖然心中大驚，但面上不動聲色地說道。

  李崇義又不動聲色的問道：「敢問李先生是做什麼營生。」若是又碰上個頂級勛貴，自己還得找自己老爹問問如何行事，畢竟政治這個東西，還是得問本地人，他這個外地人著實是不太會。

  「某家無甚本事，只是姓李在宮中做個護衛罷了。」李世民回道。

  「既如此，這壇酒算是給你們的見面禮。」李崇義連忙示意李四將罈子遞給長孫無忌，隨後便說：「既如此，我先回家了，明日再見！」隨後便帶著李四離去。

  李世民與長孫無忌回到宮中，李世民便覺得頭昏沉地厲害，便召宦官去，喝了一碗醒酒湯才覺得清醒幾分，只是臉色依舊紅潤，隨後便對長孫無忌說道：「那小子說的不錯，這酒甚烈，我此時頭還有些昏沉，就是這名字....」

  長孫無忌看了眼酒罈，也想嘗嘗，畢竟他也是聞到那股濃烈的酒香，此刻也是口水直流。

  李世民突然問道：「輔機觀孝恭的兒子如何？」

  「天資非凡，憑藉蛛絲馬跡能有此推論，真天才也。」長孫無忌回道，

  「今日卻是收穫頗豐，聽那李崇義一番話，我對這征伐梁師都的戰事結果卻是好奇的很。」李世民又說道。

  「但願與那孩子說的一樣，如此也省得再空耗國庫。」長孫無忌回道。

  「你說將李崇義召入宮中，當承乾伴讀如何？」李世民又問道

  「或許可以，不過是否先問問河間郡王的意思。」長孫無忌回道，心中卻是想到：看來得讓沖兒與他多相交一番，此子稍加培養，必是治國之才。

  李世民聽了也是稍加思量，隨後說道：「此事我再與孝恭商議一番，現在咱們先好好喝頓酒！此酒甚烈，今日不醉不休！」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