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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罷免崔呈秀

  第71章 罷免崔呈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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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月七日,朱由檢為天啟皇帝上諡號達天闡道敦孝篤友章文襄武靖穆莊勤悊皇帝、廟號熹宗。

  最初禮部擬定的是僖宗哲皇帝,朱由檢想到周僖王、唐僖宗都沒有什麼好名聲,不願給皇兄這麼差的廟號,御筆改僖為熹,改哲為悊,含義稍好一些。

  諡號廟號確定後,天啟皇帝徹底成了過去式,朝堂進入了朱由檢的時代。

  內閣大學士黃立極等人請開經筵及日講,朱由檢不願在大冬天召開複雜的經筵儀式,也不願在這時選定知經筵事或同知經筵事,以寒暑暫免的慣例,把經筵放在明年春天開始。

  同時,為了不給人留下不愛讀書的印象,朱由檢定在十六日常朝後,舉行第一次日講,以後除了朝會日期外,每日舉行講讀。

  按照慣例,朱由檢封自己生母的弟弟劉效祖為新樂伯、劉繼祖為錦衣衛都指揮同知,他們的兒子劉文炳、劉文耀等人也都封為錦衣衛指揮同知,在裡面領取俸祿。

  皇后的父親周奎,也按慣例被封為都督同知,等待以後封爵。

  同時朱由檢也追尊萬曆皇帝的選侍李氏,也就是所謂東李娘娘,曾在朱由檢生母去世後撫育他。這位李選侍在天啟元年二月封莊妃,被宮中太監氣得憤郁而亡。朱由檢感念她的養育之恩,賜她弟弟田產,授予公士爵位。

  封賞親戚之後,還要封賞身邊人。朱由檢封徐應元弟侄一人錦衣衛都指揮同知,太監王文政、王國泰、王永祚弟侄一人錦衣衛指揮使。

  其他潛邸太監王佐、陳秉政、齊本正等人也都各有封賞。不過對他們朱由檢就沒有那麼大方了,大多只給他們的弟侄公士爵位,只有社會地位,但不發放俸祿。

  甚至,對徐應元等人朱由檢也不想發放世職,只是魏忠賢封出去的蔭襲太多,朱由檢太小氣難以籠絡他人,只能先賞給他們世職了。

  然後,在魏忠賢上交捐納公士搜刮來的價值百萬兩銀子的錢糧後,朱由檢正式批覆魏忠賢等人上奏的東江功勞,魏忠賢、王體乾、徐應元、崔呈秀等人,各蔭錦衣衛指揮同知。

  這讓魏忠賢心中大定,知道皇帝仍舊需要自己。無論是林丹汗封貢還是搜刮為天啟皇帝建陵墓的錢糧,他都完成得很好,皇帝也已經接納他,把他排在徐應元前面。

  自忖皇帝還需要在全國各地搜刮錢糧,不會輕易處理自己。再加上十月五日楊所修指揮陳爾翼攪渾水,想把東林餘孽攪進來,魏忠賢覺得朝堂上有一股暗流,自己要儘快解決崔呈秀的事情,把罪責推在他身上,消除身上隱患。

  所以就在十月十四日,雲南道御史楊維垣上疏,彈劾兵部尚書崔呈秀立志卑污、居身穢濁、與舊輔馮銓爭權有隙等等。極力詆毀崔呈秀,誇讚魏忠賢的忠心,甚至把外面傳言的天啟皇帝駕崩時魏忠賢和崔呈秀有陰謀也解釋了一下,把髒水都潑到崔呈秀身上。


  裡面寫的「誤信呈秀」等語,讓朱由檢看了很是好笑,覺得這封奏疏的目的不是彈劾崔呈秀、而是為魏忠賢辯解。

  再想到楊維垣作為閹黨干將,曾經首先提出重新評價三大案、引出《三朝要典》編撰,朱由檢對他的目的也猜出了幾分。無外乎是和崔呈秀切割,把罪責推到他的身上,保住閹黨其他人。

  想到袁可立還在路上沒有進京,用這封奏疏趕走崔呈秀的說服力也不夠,朱由檢批覆楊維垣「率意輕詆」,責怪他沒有證據胡亂彈劾,沒有拿這封奏疏問罪崔呈秀。

  但是崔呈秀卻被這封奏疏嚇到了,知道魏忠賢和閹黨在把罪責推到自己身上。本來一個月都沒能回鄉就讓他感到不安,這封奏疏更讓他的不安增長到了極致,知道如果自己不想辦法,可能根本就回不去。所以他立即上疏辯解,請求回鄉守制。

  朱由檢當然不會批,否決了他的請求。他知道只要崔呈秀被繼續彈劾下去,各種罪狀早晚都會揭露。到時候閹黨的末日,很快就會到來。

  所以在朱由檢看來,無論楊維垣是不是閹黨、也不管他的背後是誰,那些事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的奏疏意味著,越來越多的科道官員對閹黨大臣發起攻擊,很快會形成風潮。到時候,就算魏忠賢和其他閹黨官員想要切割,也根本不可能割開。

  只是,讓朱由檢有些失望的是,十月十五日的朔望朝上,仍然沒有閹黨之外的官員站出來彈劾崔呈秀,這讓他覺得火候仍舊不夠,自己還要等待。

  所以朱由檢耐著性子,在十月十六日舉行日講儀,開始作為帝王的學習。聽講官講讀《大學》、《尚書·堯典》、以及張居正編撰的《帝鑒圖說》等書。

  到了十月十九日,又是楊維垣的上疏。這次他仍是彈劾崔呈秀,卻沒敢按皇帝的批覆說出崔呈秀的犯罪證據,只是說他勾結內侍。

  疏內對崔呈秀的彈劾淺嘗輒止,對魏忠賢則大加稱讚,說什麼「廠臣公而呈秀私,廠臣不愛錢而呈秀貪,廠臣尚知為國為民,而呈秀惟知恃權納賄」,看得朱由檢都覺得肉麻,不知楊維垣是不是為了夸魏忠賢,才專門寫了這奏疏。

  但是正因為此,朱由檢對這封奏疏卻不好批覆。按照他的本意,是要把這封奏疏批回去讓事情繼續發酵的。但是這樣一來,似乎顯得自己對楊維垣誇讚魏忠賢不贊同,不想讓他們完成切割。

  考慮到魏忠賢和閹黨與崔呈秀切割的心思顯露無疑,也為了進一步放出信號,朱由檢最終在奏疏上批示「令靜聽處分」,明確自己態度。

  這個態度一出,崔呈秀的心反而放下了一點,知道魏忠賢和閹黨都沒有趕盡殺絕的意思、皇帝也打算放自己回去。急忙又寫了奏疏,請求回鄉守制。

  這份守制請求,朱由檢自然是批准了。在十月二十一日、袁可立即將到京的時候,朱由檢正式免除崔呈秀的兵部尚書等職務,讓他回鄉守制。


  《崇禎長編》:

  天啟七年十月:

  丁未(十四日),雲南道御史楊維垣疏糾兵部尚書兼左都御史崔呈秀立志卑污,居身穢濁,與舊輔馮銓爭權有隙,餌吳淳夫攻之,一郎官不數月已躋卿貳,躁進者無不匍匐呈秀之門矣。

  壬子(十九日),御史楊維垣再疏糾崔呈秀通內,凡急於仕進者,靡不趨之。故當楊、左之時,人皆以不參廠臣為罪,當呈秀之時,人又以不譽廠臣為罪。故不知者謂呈秀於廠臣為功首,於名教為罪魁,臣謂呈秀毫無益於廠臣,而且若為廠臣累。

  蓋廠臣公而呈秀私,廠臣不愛錢而呈秀貪,廠臣尚知為國為民,而呈秀惟知恃權納賄,其可恨也至矣。今呈秀乃以臣明目張胆之舉為挾忿泄怨之事乎?

  旨令靜聽處分。

  甲寅(二十一日),兵部尚書兼左都御史崔呈秀免歸守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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