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令狐沖、儀琳定親
天空漸漸泛起魚肚白。
「嘶~」
躺在床上的令狐衝突然呻吟一聲,驚醒一邊趴在桌上睡覺的陸大有。
揉了揉眼睛,陸大有驚叫道:「大師哥,你醒啦?」
「水、水~~」令狐沖干啞嗓子說道。
陸大有連忙拿起桌上茶壺,倒一杯水、扶起令狐沖餵他喝下。
待一碗水下肚,令狐沖才緩過神,看清屋裡的陳設,扭頭問道:「陸猴兒、師父他們還沒想好處罰我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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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像中,應當是回到劉府、師父他們坐在高堂上,三人下面接受審判才對,沒想竟然醒在一間溫馨小屋。
陸大有聽他問起這事,神色一滯,但還是點頭說:「師父……師父他們已經商量好如何處理此事。」
「只是你當時昏睡,無法旁聽罷了!」
「那……」令狐沖有幾分急切、又有幾分害怕的問道:「那師父是如何處罰我們的?」
「倒也說不上處罰!」陸大有遲疑的說道:「具體的我也不曉得,昨天師父他們幾個人是在內廳商議的,只說……」
「只說你與儀琳師妹相扶於危難之際,情投意合、等咱們回山,儀琳師妹就還俗,之後與你成親。」
陸大有很是難言,他自是能看出大師哥對小師妹的情誼。
「不過當中情況到底如何,我卻也不知,也就師父和小師弟曉得,等會我請小師弟來與你說說就是!」
「那……」令狐沖感覺世界都昏暗下來,支吾道:「那小師妹是如何說的?」
陸大有惋惜道:「小師妹沒說甚麼!」
「師父道這是父母之命,事關兩派聲名、不容我們說三道四,對外一律都得說你仗劍救儀琳師妹、儀琳師妹照料醫治你,倆人情投意合——」
令狐沖兩眼漸漸無神,喃喃道:「這樣也好、這樣也好,省得我一天到晚瞎想!」
「儀琳師妹也好的很,又溫柔又善良,還比小師妹漂亮。」
「能配我令狐沖、那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氣……」
說著令狐沖的眼角滾下兩行熱淚,他說的是實話,但沒說的實話就是他一點也不喜歡儀琳師妹,只對小師妹有念想。
見大師哥神傷至此,陸大有悄然放下令狐沖,想道:「戲文里說的對,英雄是不能亂救美的!」
……
才到辰時左右,華山眾弟子都起床穿好衣裳,今日可是劉師叔金盆洗手的大日子。
吃過早膳,岳天青想到令狐沖已和儀琳定下親事,再也不用擔心他惦記靈珊,倒是能省一半心,心情頓時一片清朗。
再想昨夜令狐沖昏睡,他爹四人要想問明白,只能逼問儀琳和曲非煙倆人。
曲非煙倒還好,古靈精怪當是劉正風晚輩,只道是湊巧在路上見到受傷的令狐沖,那地方離群玉院近,所以就差群玉院的人將他搬進去。
等她再回來抬儀琳的時候,儀琳已經不見了!
之後就是她溜回來見到儀琳,所以就教她去給令狐沖醫治。
這其中是扯有許多謊言,但儀琳想到她是為救令狐大哥,才惹的這麼多麻煩、況且她已經犯下許多大戒,菩薩處罰她不會輕,也就不在乎這一點,應著曲非煙的話認下來。
等理清事情始末,四人倒也覺得怪不得誰,令狐沖從淫賊手中救儀琳、自是應該。
曲非煙在路上救令狐沖,雖說地方選的不好,可也是在救人——
只能怪她事後沒通知劉正風,要是教他們去救令狐沖,就沒這麼多事了!
曲非煙那古靈精怪的,當即就說她認得儀琳,所以回劉府一見到儀琳,便就光想著帶她過去,沒顧得上別的!
這理由倒也說的過去,加之中間岳天青時不時的附和兩句,就這般圓下來。
等理清事情始末之後,就商議起該如何處理,畢竟剛剛在群玉樓鬧的陣仗很大,此時衡山城裡已經傳遍,若明早再沒有合適說法,那便是大笑話了!
劉正風此人甚是狡詐,直接為劉非煙撇清干係,說她不是武林中人,劉府也不在乎這一點點聲名。
話末,他還對岳不群說道:「岳掌門,若是非煙再大幾歲,能談婚論嫁,將她許給令狐賢侄,消除這些蜚語也就是了。」
「可她現在才十三。」
「要真是為保這半點名聲結親,我怕影響更甚吶!」
這話奠定下令狐沖和儀琳的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沒甚麼可供弟子反對的。
即便如此,定逸師太也問道儀琳是否願意,儀琳也不似小姐扭捏做派,道:「全憑師父做主。」
她當時紅著臉道:「願意!」
那幕在岳天青心中久久不能忘懷,倒不是為美色所惑,光頭在他眼中、已然同異性兩個絕緣。
只道這小尼姑真是天性純良,連一絲作假掩飾都不會……
這般心智澄明的小尼姑,嫁給令狐沖那般行事肆意的江湖浪子,日後不免要傷心難過。
當時岳天青心中真有些後悔,有些人或物——或許得到遠不如懷戀。
但想到靈珊,還有放任令狐衝出去闖蕩江湖的後果,岳天青便掐死這一點後悔,以後多多管教令狐沖便就是了。
儀琳傷心難過、總比靈珊傷心難過要好。
吃過早膳,曉得今日劉府要被滅滿門,又想到劉正風待他不錯,對他很客氣,見他腰掛紫簫,還問他會吹奏哪些曲子,想交流音律,只是時間緊迫,一直也沒交流……
岳天青心裡不禁有些茫然,他其實看不上這琴蕭和鳴的倆人,為一己愛好,一個教滿門親人、弟子都喪命,另一個也教苦命的孫女斷魂。
最後還道知音難尋、雖死無悔,想想都教人無語凝噎……
岳天青心中有一萬匹草泥馬奔過……
想著想著,岳天青獨身走到市井街上,這兩月多都與妹妹靈珊共處,去哪裡都不能忘記她,倒是難得這般無意、輕鬆。
想來是因為今日洗手大會的原因,又風和日麗,街上勝過往常熱鬧,行人絡繹不絕、攤販叫賣聲不息。
面前一個面具攤,看著其上琳琅滿目的面具,岳天青不禁想到,現在他這樣子何嘗也不是帶著面具?
日日苦心謀劃、偽裝,這面具戴得久了……他都已經忘記自己該是什麼模樣。
正當岳天青還在失神想著的時候,忽然左肩被一拍,他卻習慣性的向右扭頭,正對上一張小小的瓜子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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