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心煩事雜,嗆莫大先生
「哥!」岳靈珊走上前,輕聲安慰道。
岳天青臉色有些發白,輕聲道:「沒事,咱們去尋爹他們罷!」
又瞥血泊中的屍體一眼,岳天青腹中隱隱作嘔。
之前在福威鏢局,見到那般多屍體,他也是強撐著裝作無事。
但今日又有不同,這是他殺的第一個人。
許是因為他是臭名昭著、無惡不作的大淫惡賊,自己又一直想殺他,所以沒預想中的難以下手。
但事後仍不免泛起陣陣噁心,岳天青內心深處一直都是法治的。
像這般殘殺,他上輩子就連想也未曾想過。
岳靈珊點點頭,也看一眼屍體,擔憂道:「也不曉得大師哥怎樣了!」
他雖不曉得大師哥能否勝過田伯光,可也曉得比斗兇險,若是田伯光好端端的出現在此處,大師哥自然就很難說了!
只可惜剛剛她也被哥哥的殘殺嚇到,竟忘問田伯光這事了。
「哼!」岳天青冷哼一聲,咬牙低聲道:「你沒聽見麼?」
「他喊大師兄令狐兄,倆人稱兄道弟,能有甚麼事?」
說完岳天青收起長劍,朝人群外面擠去。
岳靈珊自然聽出他的不悅,急忙追著道:「哥,也不一定就是田伯光說的這樣,沒準大師哥是胡說八道——」
不等她說完,岳天青打斷道:「說不定比你想的還不堪,大師兄沒準還真覺得田伯光說到做到、講義氣、堂堂正正。」
岳靈珊急忙說:「哥,怎麼可能?大師哥最——」
「好了,你莫要再同我講他,我現在煩的很!」岳天青不耐煩道。
他現在心中很是糾結,禁止七月內飲酒,按理說令狐沖不該撞見田伯光才是,現在已然撞見,說不定燕回樓之事已出。
既然如此,那令狐沖肯定是破戒了。
這般細細想來,倒覺他的秉性比之原書還有不如。
又加之剛剛才第一次殺人,岳天青心亂如麻,還得想著後面自己該如何辦……
自然聽不得岳靈珊絮絮叨叨的說令狐沖,自己如此心煩、其中一半都是因為他。
岳靈珊見哥哥如此不耐煩,眼眶的忽的一紅,心中也分不清是哥哥討厭大師哥,還他如此不耐煩的對自己。
倆人沒過多久,就打聽到華山派所在的客店,便就趕去。
華山派甚是貧瘠,落腳點竟然是一處茶樓。
離茶樓還有一截路時,忽見路旁走過一名身穿青布長衫,拉著胡琴的老者,其曲調甚是哀戚。
岳天青領著岳靈珊上前行禮道:「華山派岳天青(岳靈珊),見過莫師叔。」
莫大先生二胡一滯,抬頭看倆人一眼,微笑道:「原來是你們啊。」
隨之他露出茫然神情,回想道:「上次在華山見你們,你們才三歲罷,剛會說話,一晃這麼多年過去,你們也長這般大、出來闖蕩江湖了!」
看著倆人男俊女秀,莫大先生也不由心生感慨,岳不群到底是有一雙好兒女。
岳天青淺笑道:「劉師叔召開洗手大會,乃是武林一樁盛事,晚輩只是來見識。」
「闖蕩江湖,卻是不敢說這話的!」
莫大先生打量他一眼,笑著說:「像,你真像你父親岳掌門!」
這話雖是褒,但岳天青總覺得是貶。
「家父也常對我們說,莫師叔琴劍雙絕,只可惜曲高和寡,常人難以拜見,今日倒是我們晚輩有幸,能在衡山城見到莫師叔。」
「等明日的洗手大會,我爹爹見到莫大師叔,只怕要高興好久!」
曲高和寡、身為衡山派掌門,卻有幸能在衡山城見到他,又說明日要見到他……無一不是在譏諷莫大先生。
「你這小小年紀——」莫大先生說著搖頭嘆息一口氣,又遲疑道:「倒也難說!」
自顧自的,莫大先生拉著胡琴悠悠離去。
岳靈珊疑惑道:「哥,我怎麼覺得你和莫先生都不開心啊?」
倆人雖是笑著打招呼,但岳靈珊仍能在其中聞到火藥味。
岳天青收回眸光道:「兩個不開心的人撞在一起,沒甚麼!」
「走吧!」
他邁腿先走,岳靈珊跟在他身後。
這莫大先生、將衡山派管得一團糟,費彬他們攜五行旗而至洗手大會,劉正風第一時間懷疑的就是莫大告私狀,由此可見兩人平時關係。
劉正風全家被殺、也不見他這個掌門出來,反倒最後趁費彬不注意,暗下殺手……
真不算甚麼人物。
倆人又復行一條小街,才見到間茶館。
館內已無甚麼人,只有一張桌子上伏著倆人,另一邊的桌上,放著七個被砍成兩截的茶杯。
岳天青盯他們一眼,便道:「五師哥、七師哥!」
岳靈珊順勢望去,只見倆人猛的站起轉身,正是岳不群的五弟子高根明,還有七弟子陶鈞。
「呀,是小師弟和小師妹!」倆人驚呼一聲,自覺倆人大不相同、道:「小師妹、還有小師弟,你們怎麼穿的這麼寬裕!」
岳靈珊這副扮相、與在華山大不相同,自然惹得他們驚奇。
「好看麼?我也來看看!」只聽見陸猴兒的聲音響起,從後堂又走出六人,其中囊括從勞德諾這個二師兄,到八師兄英白羅。
一堆人圍著他們倆人,自是嘖嘖稱奇,誇他們這衣服、打扮好看。
掃視一眼,果真沒見到大師兄,岳靈珊心中一緊。
顧不得聽他們夸,急切沖陸大有問道:「陸猴兒,大師哥他人呢?」
路大有笑道:「小師妹,你這可是大大的不該,怎麼見到我們這麼多師兄,一句問候也沒有,單單只問大師兄哩?」
「陸大有!」岳天青直接喝道:「大師兄來的路上,有沒有違背戒律喝酒,又怎的不與你們在一起。」
「還有……他為甚麼和田伯光這個淫賊在一起。」
「一個字都不許隱瞞,你最好都給我說出來,否則等回到華山,你逃不過這一頓板子。」
剛剛還熱烈的茶館,頓時被岳天青逼問得死寂。
他不願看到陸大有在中間為倆人調油,故此直接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