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福威鏢局血成河,有理倒輸無理
「總鏢頭,你沒事吧?」有鏢師擔憂的沖廳里喊道。
方人智瞪他一眼,道:「是你家總鏢頭出手暗算我師父和師弟,又怎麼會有事?」
「屁話!」
有個身形壯碩的鏢頭怒喝道:「我們總鏢頭對貴派余觀主最是尊敬,早就有交代,一路鏢局都要奉你們為上賓,怎麼會出手暗算你們?」
「那我怎麼曉得?你應該去問你們總鏢頭才是!」
接著這方人智猛的跳起,躍至這鏢頭面前,手裡長劍挑動,只左撥右撥,三兩下就將這鏢頭手中的單刀撥開,隨之一劍抹在他脖子上。
血液一迸,這鏢頭怒睜雙眼,捂著脖子踉踉蹌蹌的倒下。
「祝鏢頭!」幾聲驚呼。
方人智這才睥睨道:「敢說我的話是屁話,找死!」
目露凶光又掃視其他人一眼,方人智冷聲道:「莫說我不留你們性命,一刻鐘之內,都給我滾蛋,到時候剩一個,我殺你們一個。」
剛剛他那幾招松風劍法,岳天青看來雖很粗鄙。
但在這幫鏢師看起來,那是厲害的很,這祝鏢頭在整個福威鏢局,那也是排得上號的好手,是為林震南的左膀右臂。
一時這些鏢師面面相覷、無人敢駁斥,也無人敢退。
又有一名青衫年輕弟子笑道:「方師弟,你趕他們走做甚麼?」
「不如就教他們留下來,全殺了倒還更省事一些。」
方人智臉上睥睨之色稍褪,略帶敬意道:「侯師哥,到底也是近百條人命,要是將他們全殺掉引得官府追究,未免麻煩!」
正在這時,廳內突然傳來余滄海的聲音,罵道:「你真是好硬的嘴喏,要是你林家的辟邪劍譜就這點本事,家師就算被暗算,又豈會輸給那甚麼林遠圖?」
「當初明明約定好的,我們兩派後輩再比試劍法,要是能贏你們林家,就要交出《辟邪劍法》,現在你先是下毒、後又暗算,就想賴帳是罷?」
「哼哼,那可沒那麼好賴!」說著只見余滄海一手拎著林震南、一手拎著林平之從廳里走出。
他身材甚是矮小,拎著倆人的模樣頗有些滑稽不合常理,岳靈珊抿嘴偷笑著。
另有一人押著王夫人,餘人彥則是捂著自己右臂,涔涔往出淌血。
「好、好得很吶!」余滄海掃視一圈院裡的鏢師,咬牙冷笑道:
「看來你林震南邀我下山,果然是包藏禍心,不過僅靠這些人就想留下我余某人,也沒那麼容易。」
有幾名鏢師見他們二人被人拎在手中,臉上還有血跡,不禁呼喊道:「林總鏢頭,你……」
不等他們說完,余滄海將倆人往地上一撂,兔起鸛落,落進人群中,兩掌推使,動作尤為迅捷,加之他身材矮小,動作幾乎不可見。
只聽見「啪、啪」掌聲如同鞭炮,每響一聲便有一人捂著胸口倒下,連痛呼都喊不出來。
「這應當便是余滄海的成名武功——摧心掌了!」岳天青眯眼想道。
眾鏢師見他如此兇悍,頓時或慌忙逃竄、或舉起武器大喝應敵,那十多名青城派弟子也一擁而上,庭院瞬間亂作一團。
但不過片刻鐘,院子就又安靜下來,卻是橫七豎八躺著五六十具屍體,血液蜿蜒淌在地上,一股濃烈血腥味刺鼻至極。
岳靈珊何曾見過這般血腥可怖場景?
頓時臉色泛白,縮到岳天青身後了。
岳天青也是緊皺眉頭,兩方廝殺,一方是盛情相邀,一方懷惡而來,其中對錯他能分辨出,卻絕非他能插手。
不說自己未必能勝余滄海,為救他們,置自己兄妹安危於不顧,依照青城派作風,只怕最後有理也說不清。
只道是福威鏢局和華山聯合暗算他,將自家也牽連進去,惹得一身騷味,而且這余滄海和左冷禪私交甚好,到時嵩山免不得要發難。
岳天青自不會將親人置於險境,救這些鏢師。
他捫心自問是個好人,順手救人可以,卻絕不會犯險境救人。
大戰之後,余滄海道袍上仍是乾乾淨淨,笑眯眯看向倆人道:「兩位師侄受驚,這林震南兀的黑心,設伏請我上門暗算……」
「真是人心險惡啊!」
「你放屁!」躺在地上的林平之喝道:「我們沒有暗算你們,更沒想害你們,明明就是你們想害我們家。」
林震南已經說不出話來,看著滿地屍首,兩雙眼都被淚水糊住,這都是他有過命交情的兄弟吶!
「格老子的,你才放屁!」
站他身旁的餘人彥聞言抬腿就是一腳,將林平之踢得打了滾,罵罵咧咧道:「就你這點武功,要不是事先在茶中下藥,又暗算偷襲,我怎會受傷?」
岳天青這才對余滄海道:「恭喜余師叔,這次算是得償如願了!」
「不過……」
他緩緩道:「咱們兩派一向交好,年前卻因為我派大師兄鬧出些誤會,我父親對他懲戒極重,70板子,打得他一個月多月未曾下床,想來我派二師哥去請罪時,也曾言說。」
「這事到這裡本該結束,不過……」
「我派二師哥到貴派受到諸多羞辱,剛剛這位方師兄還說我華山派的武功差勁,且是以多欺少、暗算,所以我便想見識一番貴派的武功了!」
「還望余師叔成全!」
余滄海扭頭看方人智一眼,冷聲問道:「是你說華山派武功差勁的?」
方人智小小的腦袋大大的惶恐,支吾道:「是……我……我是說華山派那個二師兄武功差勁!」
「哼!」余滄海道:「人英,胡說八道,掌嘴!」
「是!」身後一名弟子走上前,掄圓巴掌朝方人智臉上扇去。
「啪、啪」聲清脆入耳,十多名弟子、連林平之都抬起頭看著。
林平之不禁想道:「這青城派都是惡鬼一樣的人,張嘴就是顛倒是非,剛剛明明是這餘人彥自己往他劍上撞,結果反倒說他暗算,再就是余觀主突然對他二人出手,打得他們吐出好幾口鮮血。
如今僅是因為幾句話,就要這般掌嘴,想來華山派實力應當還勝過青城派,只可惜岳少俠畢竟年幼,兩派又交好,也不能在其中為自家說話……」
這侯人英接連扇方人智二十多個巴掌,只扇得方人智兩頰殷紅似血,嘴角更是有鮮血流出,余滄海這才笑眯眯的問道:「岳師侄,這般處罰你可還滿意?」
岳天青拱手道:「余觀主門規森嚴,難怪門下弟子都如此出眾,師侄佩服!」
「呵呵呵~~」余滄海乾笑幾聲,擺擺手。
侯人英見到便就停手,又來兩名弟子,將扇得暈頭轉向的方人智扶到一邊去了!
「岳師侄,我們兩派一向交好,你們一時鬧著玩、打打鬧鬧,又有甚麼好介懷的?我看比試就算了吧……」
「今日人彥已被暗算受傷,也不便與你比試。」
岳天青兀的年輕,就算是餘人彥看上去也比他年長几歲,余滄海便做此說,想推脫掉比試,再送走倆人,抓緊找尋《辟邪劍譜》要緊。
岳天青笑著搖頭道:「余師叔,既然余師兄受傷,那我想見識一番四秀師兄的英姿,還望余師叔成全。」
余滄海眼神微凝,冷聲道:「岳師侄,刀劍無眼,人英他們也學到些微末伎倆,你真的要比試麼?」
一時數位青城派弟子上前,都怒目瞪著岳天青倆人,岳靈珊強裝鎮定,回瞪回去,卻不敢瞪余滄海。
岳天青聞言笑著說:「技不如人,就算受些小傷,我也不敢回去告訴我爹的!」
「你……」剛剛打人的侯人英瞬間大怒,張嘴就要開罵,另一人也是臉色鐵青的握緊拳頭,想來便是令狐沖揍的另一個洪人雄了。
他這話可謂陰損至極,一邊罵他們技不如人,一邊罵他們回去哭訴,還暗損余滄海是他們爹……
余滄海舉手示意倆人住嘴,又道:「既然岳師侄強求,那人英……你就和岳師侄比試一番罷……」
「可千萬要記得……不許『傷』到岳師侄……」
「是!」侯人英聞言獰笑著答道,將那滿是血的手在身上一擦。
旁邊的洪人雄遞過長劍,咬字道:「侯師兄,你可千萬不要傷到岳師弟,教岳掌門來我青城山討要說法啊!」
「哼!」余滄海冷不悅哼一聲,打斷他的話。
隨之餘滄海陰森瞥岳天青一眼,走到廳前屋檐下負手站立。
弟子也都退散開。
岳靈珊自不會與他們站在一起,便就在圍牆底下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