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撐傘的人

  崑山中心醫院門口。

  一位中年婦女正站門口不斷的張望，眉眼間和柳雯雯有幾分相似，年輕的時候肯定也是一位美人。

  只是此時臉上卻滿是憂慮和痛苦。

  柳雯雯拉開車門，剛準備下車，忽然想到什麼，回頭看著林凡，臉色有些猶豫。

  「一起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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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凡能猜到對方的心思，現在這情況一起出現，她媽媽肯定以為是他們是男女朋友。

  她和林凡的關係，如今最多也不過是比較要好的朋友而已，怕到時候林凡尷尬。

  可此時家裡唯一的男人倒下了，父親病重帶來的壓力讓她在心理上迫切的需要尋找一個依靠。

  女人離不開男人，更多的是男人能帶給她們安全感。

  哪怕作為朋友，林凡又怎麼會在此時離開呢？

  柳雯雯聞言一怔。

  「那麻煩你了。」

  她想拒絕，可本能還是促使她答應下來。

  柳雯雯下車，還在四處張望的中年婦女看到她，頓時沖了上來，一把抱住她，滿臉淚痕；「雯雯，你爸他...」

  「媽沒事，爸肯定會好的，我們現在先過去看看。」

  林凡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等兩人情緒穩定下來，走上前道：「阿姨好。」

  不過說實話，此時林凡心理確實有些尷尬和忐忑。

  畢竟這樣的場面，他也是第一次經歷。

  「哦，你好。」

  張素珍有些疑惑的看著柳雯雯，又看看林凡。

  柳雯雯有些不自然的捏了下衣角：「媽，他是我朋友林凡，剛開車送我過來的。」

  「阿姨好。」

  林凡再次打了個招呼，晚輩的姿態放的很低。

  張素珍上下打量著林凡，擠處一絲笑容。

  「你好。」

  說完拉著柳雯雯道：「先去看看你爸吧。」

  林凡跟著兩人身後，一起朝住院部走去。

  ...

  住院部，ICU病房。

  隔著玻璃門望去，一個中年男人不省人事的躺在床上，旁邊堆滿了各種儀器，手臂上打著吊針，鼻子裡還插著導管。

  「爸，我回來了。」

  接到電話時沒哭，回家時沒哭，看到躺著的父親，柳雯雯終於哭出聲來。

  林凡走過去，安慰的拍著她的肩膀。

  成年人的破防往往就在一瞬間。

  扶著柳雯雯來到旁邊的休息室，林凡開口道：「阿姨還沒吃飯吧，我下去買點。「

  說完推開門走了出去，給她們母女兩人留下空間單獨相處的空間。

  現在她們一定很多話要說，可能並想外人知道。

  .....

  當林凡打包一份清淡的飯食，又買了一些水果提上來時，柳雯雯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只是仿佛在和張素珍爭吵著什麼。

  「媽，為什麼不讓賣房子？」

  「我們已經老了，房子是留給你的....」

  張素珍搖著頭，痛苦的說著。

  看到林凡出現，兩人同時停下不再多說，顯然是不願意讓林凡知道自家的窘迫。

  「賣房子是因為叔叔的治療費用嗎？」

  哪知林凡直接問道，一點也沒把自己當個外人。

  雖然心亂如麻，可柳雯雯這倔強女孩的自尊心也是極強，抿著嘴不肯多說。

  看了看滿臉淚痕的張素珍，他知道現在問不出什麼。

  放下手上的東西，林凡轉身出門向醫師辦公室走去。

  聽著醫生的述說，原來情況已經這麼嚴重，隨時有生命危險。

  顱內出血100ML以上，病人有高血壓，當血液流到腦幹就會死亡。

  因為病人情況不適合再次移動。

  醫生建議先把血壓穩定下來，然後聯繫魔都或者京城大醫院的專家來做手術，儘可能的減少後遺症。

  當然崑山也能做，只是大概率會偏癱。家屬也可以選擇保守自療，但病人肯定是偏癱。

  「從京城聯繫專家過來手術，一起要花多少錢？」

  林凡點點頭，直接問道。

  「算上後續的康復治療，最少要30萬以上。」

  像這種請專家過來進行手術，很多費用醫保是報銷不了的。

  醫生見慣了生死，也理解有些家屬的選擇，往往很多時候錢花了，家沒了，人也沒留住。

  而張素珍一家看上去並不是那種富裕家庭。

  全民醫療任重道遠阿。

  「儘快聯繫專家吧，我現在去交錢。」

  當初投入股市400萬，買車花了70萬，現在身上還有200來萬。

  馬上特力A就能出手了，林凡並不會缺錢。

  就算賣房子也來不及，時間就是生命。

  曾經有人為他撐過傘，此刻又怎麼會看著別人淋雨。

  他是陳剛的朋友，而柳雯雯是他朋友。

  ......

  休息室。

  林凡和主治醫生一起走了進來。

  「明天上午專家就會趕到，手術下午進行，家屬需要簽個字。」

  醫生將手術確認單遞了過來。

  柳雯雯和張素珍對望了一眼，又轉頭看向林凡。

  「你..」

  「你還不知道嗎，剛剛你男朋友已經預繳了30萬。」

  醫生扭頭指向林凡，心裡還在感慨，有個漂亮女兒就是好。

  柳雯雯腦袋一時間有些空白，也沒去管醫生說的男朋友問題，拉著林凡道：「你和我出來一下。」

  兩人來到走廊盡頭。

  柳雯雯轉身，看著林凡：「為什麼幫我？」

  「我們是朋友不是嗎？曾經我也被人幫過。」

  林凡笑了笑，有些意味深長。

  像柳雯雯這種女孩，不應該讓家庭成為壓倒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會還你的..」

  柳雯雯點了點頭，她不是個善於表達的人，但是會記在心裡。

  可以救親人，又可以不用賣掉房子後無家可歸，此刻她身上的壓力劇減。

  望著林凡那寬闊的胸膛，好想撲上去抱著好好哭一場。

  忽然想起醫生剛說的男朋友，臉色變的羞紅，期期艾艾的說道：

  「你對醫生說是我男朋友？」

  林凡試探問道：「是醫生自己認為的，我可沒說，要不我去解釋下？」

  「哦」

  有些失望，又好像鬆了口氣，柳雯雯回答了一聲，就向病房走去。

  哦是什麼意思？到底要不要去解釋呢？

  林凡有些撓頭。

  走進病房，柳雯雯接過手術單簽字後遞給了醫生。

  「麻煩了，請儘快手術。」

  醫生點點頭，轉身離開，把空間留給了家屬。

  張素珍看著這一幕，又扭頭看著躺在床上的丈夫，有些感慨，不知道該高興還是難過。

  房子保住了，丈夫有救了，女兒似乎也找了個不錯的男朋友。

  一切似乎是在朝好的方向發展。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