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柳雯雯的公寓
柳雯雯背著吉他，在小區昏黃的路燈下，兩人並肩而行。
臨近深夜，中央的廣場上已經沒有跳舞大媽的蹤跡。
整個小區都安靜下來。
」今天收入比平時多很多呢，多虧了你。」柳雯雯輕輕的說著。
林凡扭頭笑道：「那你打算怎麼感謝我呢？」
柳雯雯睨了他一眼。
「你要怎麼感謝？」
「起碼一頓飯吧，你下次做飯的時候叫我吃一頓就行，經常聞到你炒菜的香味，早就饞了。」
林凡貌似玩笑道。
「哦！」
柳雯雯笑了笑，輕輕點頭。
....
從電梯出來，走到門口，看著正在掏鑰匙的柳雯雯。
「不請我進去喝杯水嗎？「林凡笑著道。
柳雯雯開門的動作頓了頓，接過吉他：「進來吧，只是喝杯水哦。」
林凡拉上身後的防盜門，然後脫掉鞋子，抬頭打量起來。
差不多同樣的布局，一室一廳的單身公寓，客廳和廚房緊緊挨著。
客廳強上掛著一台電視，淡藍色的小沙發旁擺放著一張乳白色的木桌。
房間裡飄蕩著一股淡淡的香味，整體收拾的很乾淨，搭配淺色的裝飾有種很溫馨的感覺。
「隨便坐吧。」柳雯雯有些僵硬的說著。帶個男人來自己家中，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做。
說完，柳雯雯提著吉他轉身走進了臥室。
林凡左右看看，還是拉出椅子，坐在桌旁。
很快，柳雯雯端了一杯水走了出來。
原本披肩的長髮被隨意扎在腦後，衣袖輕輕挽至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顯得幹練清爽。
「我沒找到茶葉，白開水行嗎？」屬於陳述式詢問。
「都可以..」林凡苦笑了一下，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路上的溫柔呢?
不會真以為自己是來喝水的吧?
一時兩人都沒說話，氛圍有些尷尬。
好香，一股淡淡的香味縈繞在林凡的鼻前，開始唱歌時是一副輕柔溫婉形象，回家卻像一個幹練模樣的都市白領。
林凡一時有些恍惚，哪個是真正的柳雯雯呢。
「看什麼。」注意到林凡有視線一直注視著自己，柳雯雯心裡不禁有些緊張，不過臉上不露分毫，依舊是冷冷的偽裝。
「沒，沒什麼。」
林凡不好意思的端起水杯喝了一口。
時間仿佛靜止。
放下水杯，兩人的視線忽然對上。
「好香..好香啊。」林凡有點牽強，尷尬的說道，打破了沉默。
柳雯雯微微一楞，雙頰頓時浮上一抹羞紅，冷冷表情有所鬆動。
「喝不慣白水吧，我去找下看有沒有茶葉。」柳雯雯快速說道，然後飛快的返回了臥室。
心跳的好快，柳雯雯站在床邊，輕輕拍了拍胸口。她不清楚，自己究竟是怎麼了。
心跳的好快，林凡詫異的摸了摸胸口。
不會是喜歡上她了吧？然後林凡很快否認的這種想法。
這應該只是男人對漂亮女人的正常反應。
剛剛從前女友坑裡跳出來，怎麼可能跳進另一個坑。
柳雯雯沒多久就從臥室走了出來，打斷了林凡的胡思亂想。
在林凡的對面坐下，沒有對話，柳雯雯也沒提是否找到茶葉。
沉默縈繞在兩人之間。
「開始唱歌的時候，謝謝...」柳雯雯率先打破了沉默。
「不用謝，我也唱的挺開心的。」林凡也是第一次在包廂以外的地方唱歌。
第一次有人單純的因為歌聲而鼓掌。
感覺還是不錯的。
「你..」柳雯雯欲言又止，似乎想確認什麼，猶豫片刻後還是問道。
「你是分手了才唱那首歌嗎?」
怎麼會這麼問？難道水星記只能表達遺憾，不是代表嚮往嗎？
「是分手了，但不是因為分手才唱這歌。」林凡肯定的答道。
當和未來的記憶融合後，夏佳對林凡來說就等於陌生人，沒有遺憾，沒有憤怒，也沒有愛。
「吁..」
柳雯雯輕輕的吐了口氣，心裡像是放下了塊石頭，一時輕鬆不少。
兩人默契的沒有再將前女友的話題繼續下去，開始閒聊起平時生活中遇到趣事。
目光交互時，不時會心一笑。
這是林凡一段時間來，最放鬆，最舒心的時候。
從柳雯雯的笑容中，也能感受到她此刻的心情。
在魔都這座大城市中，或許很多人連一位促膝長談的朋友都沒有。
為了生活，去時擁擠，回時黑暗。
忙碌，疲憊，苦惱就是生活的寫照，失去了青春，卻留下無盡的迷惘。
「你經常晚上出去演唱，白天上班不累嗎?」林凡問出了心中的困惑。
「其實想想能多份收入就沒那麼累了。」柳雯雯輕聲道。
普通家庭，普通專業，畢業後帶著父母的殷殷期盼來到魔都。
想留在這座城市，有什麼理由不努力呢。
雖然努力不一定有用，但總要試試，不是嗎？
話語中透露出的堅強令林凡有些動容。憑她的出色的外形條件，其實有很多種選擇。
「說真的，我倒是蠻佩服你的。」
林凡看這柳雯雯的眼睛，有些感慨的說道。
「佩服我？佩服我什麼？」苦笑的語氣，帶著濃濃的自嘲。
眼眸中透露出一抹出一種疲憊。
更多的卻是悲傷。
不是怕累，只怕累了也看不倒希望的那種悲傷。
「...」林凡不知道說些什麼話來安慰對方，或許對方也並不需要安慰。
氣氛再次沉默。
「想聽聽我的故事嗎？」柳雯雯輕聲道。
林凡點了點頭。
原來她因為舉報投訴部門領導職場性騷擾已經被公司辭退。
上司多次在公司騷擾女職員，有人選擇從了，有人選擇忍了。
而她選擇舉報，後果卻是自己手握一張辭退通知離開了工作兩年的公司。
更令她感到悲傷的是，在接到父母電話時卻無法將那份悲傷和委屈傾訴出來。
只能笑著、違心的說道：「爸、媽，我很好，工作一切順利，你們不用擔心，多注意身體。」畢竟父母年紀都大了。
失業的心酸林凡也經歷過，只是他需要面對的不是父母....
柳雯雯說這些，並不是為了博取同情，僅僅只是因為太累，太疲憊，需要找個人傾訴。
直到現在，這個人剛剛出現。
「我們是鄰居，更是朋友，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話沒說完，柳雯雯便道：「謝謝，我並不需要同情。」
「不過我現在感覺舒服多了。」柳雯雯笑了笑。
「我的故事說完了，能說下你的故事嗎？」
「我沒什麼好講的吧，就是最近炒股賺了些錢。「林凡一句話就講完了自己的故事，確實是真話。
至於未來的記憶？有些秘密永遠只能是秘密。
柳雯雯翻了個白眼，有些不滿的看著林凡。
「我不信！」
「不信我也沒辦法.」林凡聳了聳肩道。
「過段時間我會創業開一個公司，有沒有興趣加入？反正你現在還沒找倒工作。」
林凡邀請道。
等特力A結算後，到時候肯定要註冊一家公司的。
「我考慮下吧，等你公司辦理好再說。」柳雯雯道。
林凡點頭，現在公司還沒註冊，說這些確實為時過早。
看了下時間，此刻已經接近晚上12點。
就住隔壁，也沒什麼理由留下.....
踏出房門，聽到身後傳來的關門聲，林凡愣了愣，我剛是幹嘛來了？
屋內。
端起林凡剛喝水的杯子，柳雯雯嘴角微微揚了揚。
有朋友的感覺真好。
林凡是她在魔都的第一個朋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