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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0章 荔枝治癒後嫁人了

  第490章 荔枝治癒後嫁人了

  出海再次開始了。開展了一上午的拖網作業,中午在一座看起來並不怎麼特別的小島邊把船停好,幾個船長全都跑了過來。

  「阿強,上午拖到什麼魚了,估計你猜都猜不到。一條蘇眉魚啊!這可比青衣、東星斑什麼的都要貴多了!」林百賢一過來就喜形於色地告訴道。

  「什麼貴過東星斑,蘇眉比老鼠斑都貴!」陸松駁了他一句,隨即又問,「你才一條?我船上拖到了兩條!」

  「這麼巧,我也拖到一條,大概有什麼七八十來斤吧!」

  李亮故作平淡地插了一嘴,結果話一出來,個個都炸了。

  「我那兩條,每條也才十來斤,你一條就有七八十斤?這麼大嗎,蘇眉王啊?!」陸松當即算了算,「光那一條魚不就得賣兩三千塊?你這一網好了,光這條魚你都能分兩百多了!

  這邊正說著,朱天鵬又冒了出來,瓮聲瓮氣補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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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那條沒這麼大,五六十斤吧!剩下全是梭子蟹。」

  他那一臉渾不在意的表情,看得陸松和林百賢都想踢他兩腳。

  梁自強一開始只是驚喜了一下,聽到後面感覺到不對勁了:

  「平時一條不來,今天一下躥出來這麼多的蘇眉?看不出啊,這個島附近專出蘇眉魚?!」

  他想起來了,上一世的新聞報導中,其中一座後來被開發的深海小島就是以盛產稀有的蘇眉魚而引發關注。

  看來,就是眼前這座?

  蘇眉魚平時也是喜好棲息於礁石架下的,雖說白天會有少數從礁石架游出來,但絕大多數還是非常宅的。

  現在光是在海面進行拖網作業,就每艘船至少都拖到一條蘇眉魚,這說明什麼?

  說明藏在礁島底下的蘇眉魚更多啊,絕非拖網中出現的這麼幾條而已!

  想要到手更多的蘇眉魚,當然只有一個辦法,垂釣。蘇眉魚愛吃螃蟹,以後多搞些螃蟹,就能不停地釣出深藏在礁島底下的蘇眉。

  當然,垂釣這種搞魚方式還有個好處,不至於大魚小魚統統一網打盡,造成這地方蘇眉沒多久就被捕光。

  放長線釣大魚,還是得多留些小魚,陸續繁衍,才能夠讓這裡的蘇眉魚長期都有得釣。

  又過了一個月,差不多六月中旬的時候,梁自強的船隊又迎來一個新的發現。

  在另一座稍大的島嶼附近,發現了成群的黃唇魚!

  平時,漁民們但凡發現毛鱨魚、米魚都會喜不自勝,因為腹中的魚膠會很值錢。


  但實際上,真正最正宗也最金貴的魚膠,不是來自這兩種魚,而是——黃唇魚。

  毛鱨魚、米魚以前梁自強都捕獲過,唯獨卻很難遇到更珍貴的黃唇魚。這次船隊遇上了,而且還是一大群。

  他很快就發現,這座島也跟那座蘇眉島一樣,環境極為特殊,是後世新聞中報導的島嶼之一。

  出完這次海歸來,朱天鵬告訴梁自強一個消息,小浪村有人給他做了媒,把大屋村的一個年輕姑娘說給他。

  朱天鵬家裡又沒啥親人,唯一的叔叔跟他並不親近。於是,朱天鵬讓梁自強抽個空,到時相親的時候陪他一塊去。

  其實朱天鵬年紀不小了,跟梁自強一年的,也有二十五了。以前是因為家裡沒長輩替他張羅,一直沒顧上。這幾年朱天鵬掙到的錢不少,房也蓋了,他們小浪村的人都是看在眼裡的,自然就有人上門主動給他開始介紹好姑娘。

  梁自強答應了,也陪著去了。雙方相親還比較滿意,推進得也很快,到了三個月後就成了親。

  七月初弟弟梁子豐從首都回來,他說自己不是回來過暑假的,是來接荔枝。

  梁父梁母都覺得他是不是跟荔枝一樣瘋了。荔枝這個樣子,能接去哪裡?

  梁子豐一五一十地透露,學校里專攻腦科的吳教授發明了一種嶄新的療法,所針對的患者正是與荔枝症狀相似的一類,眼下正在招募志願者參與免費治療。

  聽梁子豐說了妹妹的情況後,吳教授認為治癒的希望很大,於是梁子豐替荔枝報了名,參與志願治療。

  梁子豐把荔枝領去了首都,梁母也跟著去了。

  治療持續了一個多月,到了暑假快要結束時,梁子豐三人從首都回來了。

  荔枝果然變化了很多,說話思維明顯清晰不少,並且還開始纏著二嫂陳香貝教他識字、學字。

  連村里人都能感覺出一個很明顯的變化,那就是荔枝越來越很少出現古怪的行為,也不再在村民面前鬧出種種啼笑皆非的笑話。

  當然,吳教授並沒有認為對她的治療可以一蹴而就,從首都回來的同時,依然讓她帶回來很多藥。

  吃的藥相對好辦,自己在家就能服用,但其中一些針劑,卻需要荔枝定期去醫院注射。

  梁自強他們還是不太放心她一個人跑。如果遇上去鎮上趕集,他們就帶荔枝去鎮裡衛生院打針。如果梁自強正好去縣城賣魚蝦,就順路用船捎上荔枝一起去縣城的醫院注射。

  不知道為什麼,梁自強有種感覺,覺得荔枝不太願意去鎮衛生院,而更希望去縣醫院注射。每次到了縣醫院,她總忍不住左顧右盼,也不知她在看啥。


  這次因為梁自強又到縣城賣石斑,便順道陪荔枝來醫院了。

  荔枝正準備去打針,就見走廊中有一個跟梁母差不多年紀的女人,一手往上高高地舉起一隻玻璃瓶,雙腳慢慢往前挪。玻璃瓶下方拖著長長的黃顏色膠管。

  不用說,這是正在輸液,輸到一半實在憋不住想尿了,就自己舉著吊瓶要去找廁所。

  梁自強看了眼,這個中年女人一隻腳上有繃帶,顯然是干農活之類的搞到腿部受傷,在這裡打吊針。

  看得他都有點著急。平時就算腿部沒傷的病人,去上廁所時往往都需要旁邊有另外一個人幫忙,幫助舉著吊瓶,才好一路走到廁所里去。

  她這腿上纏著繃帶,手上舉著玻璃瓶,怎麼方便?難道是一個人在醫院看病?

  正尋思間,擔心的事情就發生了。黃顏色膠管拖在地上,一個不注意,絆在了中年女人另一隻沒纏繃帶的腳上。

  等到中年女人意識到時已經晚了,驚叫一聲便向地面摔去。

  荔枝也嚇了一跳,叫了一聲便連忙跑上去想要拉住。結果還是梁自強手腳更快,一把拉住了就要倒地的中年婦人。

  更緊要的是,另一隻手握住了她手中的吊瓶,沒有讓玻璃瓶摔落在地。

  驚魂未定的中年村婦對他們倆一個勁稱謝,不下四五遍,然後又要繼續去廁所。

  「二哥,你跟著不方便。在這兒等我,我送她去廁所吧!」

  荔枝也不急著去打針,跟梁自強說了聲,便幫那中年女人舉著吊瓶,扶著她往廁所去了。

  梁自強站在走廊等了四五分鐘,忽爾聽到有人從輸液房間那邊跑來,一邊跑一邊叫著:

  「媽!人呢,媽你去哪了?!」

  梁自強轉臉一看,是一個二十剛出頭樣子的年輕小伙,人長得在南方還是可以算高的,不像鄧招財、朱天鵬那樣結實的身材,比梁自強也要瘦一些,五官屬於梁子豐那一類,偏清秀一點。

  但整體上倒也不纖弱,看得出畢竟還是經常幹活的人。

  這會兒小伙子手上提著鋁飯盒,應該剛剛是拿著自家帶來的鋁飯盒,去外邊打飯菜了。

  「這位大哥,你看到我媽了嗎?哦對了,她腿上纏著繃帶,在打吊針!」

  見到梁自強在走廊,小伙子過來問了一句。

  聽他這麼一問,梁自強自然知道他要找的是誰了,抬臂便了往廁所方向指。

  「在……」

  然而他才剛冒出來一個字,卻見荔枝已經扶著那位打吊針的女人,從廁所門轉了出來。荔枝正跨出一步,驀然就停在了那裡。


  不止腳步停住,連臉上的表情都突然凝住了,像是被梁自強抬起的手臂給突然點穴了一般。

  年輕小伙也明顯僵了一下,聲音驚訝不已,卻有幾分掩不住的欣喜,叫出聲來:

  「梁……荔枝?!」

  把梁自強在一旁給聽愣了。荔枝平時守在家又不去哪兒,眼前這個小伙自己都從沒見過面,怎麼會叫得出荔枝的名字來?

  直到荔枝也回過神來,臉上的那種驚喜跟她平時大不一樣,反正梁自強這當哥的都很少見她這副樣子。

  瞬間有一抹羞澀從她的小圓臉滲出,把她的臉染成了蘋果紅。她像是在回他的話:

  「小何?!」

  聽到小何兩個字,再看到自己妹子這不同尋常的神情,很多事情差不多眨眼之間,在梁自強心裡明白過來。

  兩年多前荔枝掏鳥窩從樹上跌下的那次,梁父陪她來醫院,結果父親自己卻突犯胃痛,就是小何替他打來飯菜,又跑去幫著叫醫生。

  後來父親注射654-2針後,出現尿瀦留,又是小何幫著熱敷,替他緩解過來。

  原來就是眼前的這個小伙!

  與此同時,梁自強這會兒又後知後覺地想起了荔枝在家裡亂畫的那些線條,分明畫的是個男人,而且是稍有點偏瘦的那種。

  現在,全對上了!

  原來自家傻妹子早在那時候,就盯上人家小伙了,難怪後來村里這個說媒那個說媒,她就是搖頭不嫁。

  中年女人過來,一個勁跟小何夸荔枝,說這姑娘心可真好,人又好看。誇得荔枝全程臉紅。

  趁著這次,梁自強問清了小何家住的地方,小何面對姑娘多少有些靦腆,反倒是開口問梁自強,從阿強嘴裡知道了他們住在潮洋鎮鯧旺村。

  三天後,小何母子倆便提著東西來鯧旺村看荔枝,說是為三天前的事道謝。

  再後來,梁自強也特意去過鐵牛鎮河溪村,了解小何家的情況。

  在村里他才了解到,小何並不是那次在醫院才表現得熱心,平時在村里為人就很不錯,村里人說起他都是夸的多。

  只是家裡條件不算太好,父親走得早,家裡都是他挑大樑。

  這兩年他又養豬,又包了兩三畝魚塘,家境慢慢也改善一些了。

  見小何喜歡荔枝,荔枝也有意,梁家基本沒誰反對。當然主要是梁父,他對小何的印象從一開始就好得很,有這麼個女婿自然是笑得合不攏嘴來。

  荔枝嫁過去後,梁自強建議小何多承包幾畝塘,然後把自己養殖明蝦的技術教給了他,並給他提供豐年蟲、龍魚粉,讓他改為養殖明蝦。


  當然,小何嘴還是蠻緊的,一直都沒有向任何的外人透露半句明蝦養殖的技術秘密。

  兩年後,梁自強在縣城漁港的韋攀那聽到一個消息。濠六村的魚塘被另外的村民承包去養淡水魚了,有時也會把魚運到韋攀這兒來賣。

  韋攀聽村民說起,村里那個佟世柴欠了一屁股債,患病後一沒錢醫,二沒個親人在身邊照料,後來自己扯了根繩子,在柴房上吊沒了。算是整個濠六村下場最慘的一個。

  其實佟穩安一死,留下一大堆債,便早已註定了佟世柴的悽慘,活著遭罪不一定比死了輕鬆。但倒是沒想到,短短兩年,佟世柴便熬不住了,最終的歸宿還是在那個柴房,且終究沒有辜負那根原本用來裝裝樣子的繩索。

  ……

  隨著船隊規模擴大,手下骨幹隊伍也搭建了起來,梁自強出海的次數反而變少了。

  有時候,陳香貝反倒比他還忙。

  桔子坡多出來一排樓房,大門前掛著牌匾:

  「賦強海洋實業有限公司」。

  屋子裡,陳香貝捶捶額頭,瞟了他一眼,把盤算往他面前一推:

  「你自己算去!替你算錢,比你賺錢都累!」

  「那不成,你自己說過,你愛數錢的!」梁自強不接這茬。

  「我那會兒也沒想到,你這麼能賺啊!」

  那張依然白皙的瓜子臉上,是真的滿滿委屈。

  「那就別算了,錢是龜孫子。走,陪你去海邊走走,趕海去!」

  世上真有怎麼也看不厭的東西。

  比如門外的這片海,比如陪在他身邊赤著腳踩在沙灘上緩緩並肩走著的這個人。

  高天上是流雲,流雲中藏著一輪太陽。

  太陽側轉身,從雲朵間蹓出。

  照在海面上,把藍色的海釀成了橘色的蜜。

  照在沙灘上這一對並肩漫步的身影上,仿佛要把他倆一路延伸的腳印,都一一注滿。

  「阿強,跟你說個事。我好像……沒來……」陳香貝抬頭看他,語氣不完全確定地告訴道。

  「啥?沒來?」

  「就是可能有了!都怪你,上個月那次,瘋了一樣的!」

  「你是說……」梁自強終於明白過來,瞅著附近沒人,一把將她橫抱起來,「那還不好?生下來啊!我早想有個女兒了!」

  「你又發瘋,快放我下來!」她捶了他好幾拳,眼波流轉過來,「你咋知道就是女兒?」


  「猜的唄,」他笑著,「但肯定不會猜錯!」

  他知道,當然不會猜錯。因為上一世的二胎就是個姑娘。

  這一世,所有的遺憾與不幸都被改寫了。但他同時也發現,上一世經歷中那些最美好的部分,卻原樣保留了下來。

  女兒的名字倒不一定非要跟上一世相同。

  讓他想想。

  自己重生過來,也是在這海岸的灘涂邊,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夜裡。

  那大概是他人生中最黑最暗的一個夜吧。

  倔強地熬過了那個黑夜,此後的年年歲歲,一路便儘是遼闊的晴天。

  有了,不如就叫:

  梁悅晴。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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