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救蛇

  「蛇？」

  林煜驚奇的望著攔路之人。

  是一個小老頭，四五十歲左右，身材矮小，不足五尺，很是精瘦，穿著一件灰撲撲的衣裳，眼神中帶著希冀。

  「對，青蛇，成了精的青蛇，是大補。」

  「成了精的青蛇？？」林煜更奇怪了。

  老頭看林煜好奇，當即從身後拿出一個類似魚簍的竹簍。

  嘶嘶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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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微的蛇信吞吐聲從竹簍內傳來，林煜定睛一看，竹簍內正有一隻碧綠色的青蛇焦躁的遊動著。

  青蛇顏色非常的正，青如翡翠，在黑黃的竹簍內透著晶瑩的光澤，非常的醒目。

  青蛇有靈，像是感應到林煜的注視，它停止了遊動，小小的腦袋湊到竹簍邊，一雙同樣晶瑩的豎瞳可憐巴巴的望著他，像是苛求林煜救它。

  「倒還真有些靈性，老翁，你準備賣多少錢。」

  賣蛇翁見林煜有意購買，臉上先是一喜，接著猶豫起來，「這可是成了精的青蛇，服用其蛇膽可令瞎子明目，大人要是想要，十，不，八兩，八兩就可以了。」

  賣蛇翁說著，忐忑的望著林煜。

  蛇肉不是非常精貴的東西，能賣上一兩的蛇已經是大蛇，還是肉質極好的蛇。

  普通的蛇肉也就比牛肉貴一些，不如豬肉。

  在古代的牛肉普遍比豬肉便宜。

  有人好奇問，牛在古代不是禁止宰殺嗎？

  的確，因為是農耕時代，牛扮演重要的角色，大宋也不例外。

  有法律明文規定，不准私自宰殺耕牛，違者將遭受牢獄之災。

  但禁令是禁止屠殺耕牛，自然死亡的牛還是可以售賣。

  物以稀為貴，既然牛肉稀少，為什麼還更便宜？

  因為市場不需要牛肉。

  吃牛肉的人幾乎都是『城裡人』，普通百姓因為禁令的原因，對於牛肉非常避諱，唯恐食用遭遇不測。

  在水滸傳中，好漢愛吃牛肉是因為官府不讓賣牛肉，小說里描述好漢們吃牛肉是為顯示其天不怕地不怕的豪氣。

  可見吃牛肉對於普通百姓來說和犯罪沒有什麼區別。

  沒有市場，牛肉的價格自然低。

  再者還有一個重要原因是朝廷的管控，一旦牛肉變得昂貴，必然會有人偷偷宰殺。

  沒有買賣就沒有殺害，這句話是老祖宗玩剩下的。

  說回蛇，蛇肉也屬於稀有肉食，營養是豬肉的好幾倍，本該價格高昂。

  但蛇肉的市場同樣太小了。

  蛇主要作用還是藥用，食用者甚少。

  因此蛇肉價格並不高。

  稀有毒蛇除外。

  很多毒蛇在藥店都有一個很好的價格。

  像永州之蛇都可以免稅了。

  不過價格再高，也不可能超過五兩。

  一年的稅收聽著可怕，實際按照比例下來，普通百姓一家一年到頭只要幾百文，超過一千文的就是小康家庭了。

  賣蛇翁的價格無疑是獅子大開口。

  他自知賣的價高昂，只是他也沒有辦法。

  兒子犯事，面臨牢獄之災，沒有銀兩打點，他們一家就完了。

  也是他兒命不該絕，讓他捕獲到一隻成精之蛇。

  動物成精藥用價值會翻好幾番，他要價雖高，卻也不是無稽之談。

  現在唯一的問題就是把蛇賣出去。

  常言道，千里馬常有，而伯樂不常有。

  東西是好東西，願意買的人卻難遇。

  他已經在集市轉了好幾天了，都沒有遇到合適的買家。

  直到今天，他看到林煜和冉小夭。

  看著氣度非凡的兩人，看著他們眼睛都不眨的購買熊掌，頓時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林煜看著竹簍中的青蛇，有些猶豫。

  他不吃蛇肉，瘮得慌。

  要不是第一次遇到賣蛇的，他心中好奇，不然價格都懶得問。

  聽到要十兩銀子，林煜頓時不想當冤大頭。

  他有錢，可他的錢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是他一筆一划花來的。

  買一個無用之物，不是他的性格。

  眼看林煜猶豫不決，似要放棄，賣蛇翁急了，不過比他急的是竹簍內青蛇。

  嘶嘶嘶，嘶嘶嘶...

  青蛇迅速吐著蛇信，身體急速搖擺，眼中的著急和苛求清晰可見，甚至林煜看到兩滴晶瑩的淚珠從它眼中滴落。

  「林郎，它好可憐，我們就救她吧。」

  「行吧。」

  冉小夭的都開口了，林煜也不再糾結，直接拿出八兩銀子給老翁。

  他看的出來老翁有急事，但這不是他會主動多給錢的理由。

  善心可以有。

  泛濫的善心只會適得其反。

  老翁有些顫抖的接過銀兩，林煜看見，他雙手都有殘疾，呈現烏黑之色，看著像是中毒已深，不過老翁的樣子不像是中了毒，大概是某種抓蛇的秘術。

  也對，能抓住成精的蛇，豈是普通人。

  「多謝大人，多謝大人，老朽是附近的捕蛇人，承蒙大家看得起，喚我一聲蛇老，大人以後要是有什麼需要，直接來找老朽就是。」

  說罷，蛇老微微拱手，帶著銀兩就朝城中的方向快步離去。

  「倒是一個奇人。」林煜目光從老翁身上落到竹簍上。

  那青蛇像是知道自己得救了，碧綠的豎瞳可憐巴巴的望著林煜，小尾巴搖啊搖，搖啊搖，看上去很是可愛。

  林煜無聲笑了笑，沒有立刻回家，而是來到城外靠近十萬大山的地方，找了個僻靜的地方。

  他打開竹簍，放出青蛇。

  青蛇鑽出竹簍，翡翠一般的顏色在大地上非常醒目。

  脫離了牢籠，她沒有立刻遁走，而是轉身看著林煜，直起前身，對著林煜不斷上下搖動，就像是人在叩首。

  林煜不禁笑道：「小不點還挺有靈性，去吧，別再被人抓住了。」

  青蛇對著他又是好一陣『磕頭』，而後化為一道綠芒迅速消失在山澗。

  等青蛇離開，林煜和冉小夭也回到家中。

  他們家其實就在不遠處，沒走幾步就到家了。

  回到家，林煜立馬開始動手烹飪熊掌。

  熊掌具體的做法他不懂，他就按照普通燉肉做。

  開水去毛，取肉，切片，焯水，白酒醃製，洗淨加上各種作料，大火燒開，文火慢燉。

  一切準備好，剩下的工作交給冉小夭，他則開始練習丹青和書法。

  心血來潮，他把今天的小青蛇畫在了紙上，青蛇的靈動和可愛歷歷在目，眼波流轉，似有嫵媚蘊含，畫著畫著，他不禁題詩道：

  「綠意環繞曼妙姿，鱗紋翠綠魅惑人，輕舞倩影若有靈，嫵媚動人扣心弦。」

  筆落，靈顯，青蛇有靈，對著他微微眨眼，如羞澀的少女初見情郎。

  清風徐來，畫卷隨風而起，乘風而去。

  林煜訝然，隨即一笑，繼續練習。

  那畫卷隨風一路飄揚，最後落到十萬大山一隱秘山澗。

  剛剛重歸自然的小青蛇好奇的望著飄揚而來的畫卷，看著裡面和自己一般無二的青色，小小的腦袋充滿了疑惑。

  不過她在畫卷上感受到了恩人的氣息。

  她不自覺靠近畫卷。

  畫卷落下，籠罩在青蛇身上。

  下一刻，神光閃過，一個長的清純至極，媚卻成骨的少女從畫卷中鑽了起來。

  她好奇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臉上有驚喜。

  「我，化形成功了？！」

  「是因為恩人的畫？」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