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趕山
天蒙蒙亮，鳥兒們就紛紛醒了。
它們站在枝頭上，停在窗台上，嘰嘰喳喳地開嗓了。
李明洋、藍瑤和葡萄睡的很熟，隱隱聽到了窗外的鳥兒鳴叫聲。
聽著大自然的白噪音，三人睡的更香了。
藍瑤醒過來時，天已大亮，一睜眼，跟頭頂上的一隻小鳥四目相對。
隔著蚊帳，睡眼矇矓，還有些懵的藍瑤面無表情地看著小鳥。
小鳥低著頭，也一動不動地看著她。
藍瑤慢慢清醒，定睛一看，是一隻小巧玲瓏的山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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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睡覺只拉了窗簾，沒關緊窗戶，山雀從窗戶邊上鑽了進來。
山雀在蚊帳上來回跳動，嘴裡發出清脆的叫聲。
「仔黑，仔黑，仔仔黑黑黑黑-」
不同種類的山雀，鳴聲雖然有差異，但多少都帶有「仔仔黑」的音階，很容易分辨。
藍瑤輕輕悄悄地摸過枕邊的手機，對著山雀錄了一小段。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正對著山雀淡黃色的腹部，整隻顯得圓滾滾的，可愛極了。
藍瑤起身，把山雀嚇了一跳，在房間裡亂飛。
她拉開窗簾一角，驚飛了站在窗台上的幾隻鳥兒。
山雀「咻」地飛了出去，轉眼間飛得沒影了。
藍瑤開門，出去洗漱，床上的父女倆還睡得香甜。
帶著娃出來，沒什麼特別著急的事，都是任他們睡到自然醒的。
早上一睜眼就看到一隻可愛的山雀光顧房間，藍瑤心情好極了。
下到一樓，客廳里很安靜。
她打開大門，深吸一口清新的空氣，伸了個懶腰，抬頭看向屋檐下的燕子。
藍瑤朝它揮了揮手：「早上好啊，小燕子。」
……
因為今天要帶葡萄一家去山上，所以林程早早起床，到果園餵了雞和狗子。
出去一趟回來，林程看到自家院子可熱鬧了。
葡萄一家，小沐、豆芽兄妹倆和他們的爺爺姜松，安仔、小嘟嘟、胖墩，還有林皓舟。
「爸爸～」
「程叔終於回來了，我們可以出發了！」
「耶！出發！」
林程一走進院子，全部小朋友都歡呼起來，圍著他說話，吵出了五百隻鴨子的效果。
他一臉懵地看向老婆。
許詩佳解釋道：「今天周末嘛，小朋友們本來是來滑滑梯的。」
「聽到我們要上山摘野果，都喊著要去。」
「我說這麼多小孩看不過來，他們跑回去喊人了，結果就是你看到的這樣。」
小沐和豆芽回家拉了爺爺過來，安仔喊了親叔林皓舟。
小嘟嘟和胖墩是小學生了，拍著胸脯打包票自己能行。
「先說好啊，你們要聽話，不可以亂跑的。」林程叮囑道。
小朋友們紛紛點頭如搗蒜。
「那行，走吧，出發！」林程笑著喊道。
「好耶！」安仔幾人高興地蹦起來。
一行人往山腳走去，小朋友們都特別興奮，連蹦帶跳。
這些孩子雖然是在鄉村長大的，但是也沒有多少機會到山上去。
因為植被太茂密了，小孩子自己爬上去不安全。
每次上山的路都要現砍，大人懶得帶他們上去摘那些野果。
不像林程他們小的時候，有事沒事到山上轉一圈，上山就跟逛自家的後花園一樣。
哪裡的野果快熟了，哪個鳥窩有鳥蛋，哪裡的筍子可以挖，他們知道的一清二楚。
山上的大事小事，他們說起來如數家珍。
不過，二三十年前的山上遠沒有現在危險。
那時，村里家家戶戶都用的柴火灶，要到山上砍柴、割芒萁和各種能燒火的草。
山上的草木都不茂盛，相對安全一點。
而且山上常常有人砍柴、割芒萁，或者翻過山頭去種地，能看到上山的小孩子。
當然，現在回想過去，林程知道自己小時候經常跟一幫小夥伴到山上瘋玩，還是有危險的。
村里就有小孩上山摘野果被毒蛇咬到，因為救治不及時而死掉了。
山上危險，經常到河裡野泳更危險。
每年夏天都能聽到自己村子或者附近村子的小孩子到河裡游泳，被淹死了。
有時一出事就是好幾條生命。
林程小時候不懂生命的脆弱和可貴，敢往明知道剛淹死人的河裡沖。
不止他這樣，村裡的小夥伴基本都差不多。
成天在外面瘋玩、瘋跑，各種危險的事情做了個遍。
那個年代，對於小孩子，家長們都是放養的。
很多時候可能連家長都沒有意識到這些事情是危險的。
大環境如此，大家都覺得小孩子下河摸魚抓蝦、摸田螺捉泥鰍、上山掏鳥蛋摘野果很正常。
所以，他們能安全長大，已經很幸運了，不知道多少次與死神擦肩而過。
......
「從這裡上，我清明後帶佳佳上去摘蕨菜了，砍出來的路還沒被雜草覆蓋。」走到山腳，林程指著一條路痕說道。
「程哥，你把鐮刀給我吧。」
林皓舟上前說道：「我走前面，你帶著兩個小娃娃不方便。」
「行。」
林程把鐮刀遞了過去，他和老婆一人牽一個娃，慢慢走在後面。
點點和豆豆實在太小了，時不時需要夫妻倆背在背上。
「這是捻子樹，它們開花了，原來它的花長這樣啊。」
小沐驚訝地指著長在石頭邊上的幾顆桃金孃。
上幼兒園大班的小沐，馬上六歲了，到山上來的次數不多。
能認出捻子樹算不錯了。
「這個，學名桃金孃，我們習慣叫它捻子，到九月份左右可以摘來吃。」林程對藍瑤介紹道。
桃金孃正處於花期。
它的花顏色艷麗，初開時為白色，慢慢轉為粉紅，最後變成紫紅色，燦若紅霞。
它的花期長達兩個多月。
山上的桃金孃特別多，一眼掃過去，艷麗的花朵很是顯眼。
「爺爺，等捻子熟了，你帶我和妹妹上來摘好不好？」小沐拉著爺爺的手央求道。
「爺爺，來摘嘛。」豆芽見狀，趕緊上前拉住爺爺的另一隻手撒嬌。
「好，到時帶你們上來摘。」姜松看著孫子、孫女渴望的眼神，答應了下來。
「叔，我也想摘捻子。」安仔扯著林皓舟的褲子。
「捻子熟了，你叔我肯定會來摘的，到時捎上你。」林皓舟拍開安仔的手。
「還有我，還有我，皓舟叔，捎我一個，我這麼大了，不會給你添麻煩的。」小嘟嘟趕緊喊道。
胖墩飛快跟上：「皓舟叔，一隻羊是趕，兩隻羊也是趕，加我一個好不好？」
……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