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公主殿下的區別對待?
大宛馬是古哈薩克馬的一種,也被稱為汗血寶馬。
據《唐會要》記載:「康國馬,康居國也,是大宛馬種,形容極大。武德中,康國獻四千匹。今時官馬,猶是其種。」
大唐大量引進了西域的大宛馬。
這種大宛馬作為優良的馬匹資源,自然而然是要成為大唐騎兵的重要馬種和育馬資源。
不過普通的大宛馬和純血的大宛馬之間也有差距。
別的不說,就是公主府上也有一批純血的大宛馬。
那匹馬自然是二聖賜給自己的寶貝女兒的,也是西域進貢,已經算得上極品。
但是眼前的這批大宛馬似乎更加神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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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來,這位薛家郎君為了討好公主殿下應該是下了血本。
哪怕身為河東薛氏,財大氣粗,想必也是要極為心疼的。
這樣的極品汗血寶馬放在市面上,那可是千金求而不得。
旁邊的不少愛馬的勛貴子弟,目光炙熱地看著這批極品大宛馬,而那些貴族千金則是目光羨慕嫉妒地看著太平公主。
薛紹則是昂首挺胸,目光隱含期待地看著太平。
他為了弄到這匹馬,可是走了不少的關係,最後結識到一位西域的走私商人,花了大力氣,更是痛下血本才從他手裡購得了這匹極品的大宛馬。
太平只是面色冷漠地看了一眼,淡淡地說:「無功不受祿,你還是把它收回去吧,本宮不需要。」
薛紹臉色微變,有些尷尬的不知所措。
旁邊眾人目光有些古怪,這位公主殿下言語直率、從不顧及他人感受的名聲早已經在長安城內流傳,但是到真正自己見識到的時候,還是心裡有些戚戚然。
他們下意識地看向薛紹,此時的薛紹臉色已經不太好看。
李旦眉頭一皺,隨即展平,笑眯眯地看著太平。
「太平,你還是把它收下吧,這是三郎的心意,要知道這匹馬從西域運過來可是不容易呢。」
「這可不比尋常的大宛馬,想要得到它,不僅需要財力,更重要的是要有運氣,三郎得到這匹馬,又恰逢其會地送給你,這是上天註定的緣分啊。」
他這話說得隨意,但是旁人卻都注意到「緣分」二字,若有所思地看著薛紹。
在座的雖然都是勛貴子弟,傳說中的紈絝二代,但是真正的紈絝是沒有辦法走進這位相王的圈子。
他們都是家族中的精英,沒有人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薛紹對太平的心意。
而相王李旦的這句話明顯是帶有暗示的意味,再加上相王一口一個三郎,顯然這位相王殿下對薛紹十分滿意。
薛紹也反應過來李旦這是在幫他說話,面色有些激動地看著太平。
「是啊,公主殿下,得之不易,你就收下吧......」
卻沒想到太平只是冷笑起來:「一匹畜生罷了,談什麼緣分不緣分的?如果這也能叫緣分的話,那我今日打獵若是抓到了一隻蛤蟆,那本宮跟這蛤蟆也有緣分了。」
場面頓時安靜下來,氣氛有些詭異,眾人目光複雜地在太平公主、薛紹以及李旦身上來迴轉動。
他們可不是傻子,這位太平公主的意思可太明顯了。
什麼今日打獵獵到個蛤蟆,這森林之中怎麼會找到蛤蟆?
公主殿下這口中的蛤蟆分明是暗指這位出生河東薛氏的薛紹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旁邊靜靜立著,作淑女姿態的李靜怡,不由得有些驚愕。
雖然是她利用薛紹跟李旦的關係,提議讓薛紹建議李旦組織這一次秋獵,她也正好順理成章地加入進來跟這位相王殿下促進促進感情,好做那王妃的美夢。
剛剛對薛紹談起楊易的話,也是有一些拱火的意味,但是她也只是習慣性的針對太平添油加醋罷了,卻沒想到這位太平公主殿下比她想像中的更加言語無忌、肆無忌憚,居然絲毫不給李旦面子,直接當面譏諷薛紹。
旁邊的眾多勛貴子弟也是目光有些錯愕。
對公主殿下直言不諱的性子也有了更深一層的認知。
薛紹臉色有些陰沉,感受到周圍古怪的目光,他內心仿佛都在顫抖。
太平的話讓他臉皮火辣辣的,若非顧及李旦和太平的身份,他真想當場拂袖離去。
李旦的臉色也有些掛不住。
他雖然知道自己這個妹妹的性格,卻也沒想到太平如此不給他面子。
他吸了口氣,剛準備開口指責太平兩句。
忽然,太平身後的楊易上前一步,拱手道:「相王所言極是,這匹寶馬確實是非同凡響,如此大宛良馬給太平公主殿下做坐騎倒也勉強夠格,不過我家公主一向不喜平白無故受旁人之物,還請薛郎君開個價,我公主府收了。」
場上頓時安靜下來,所有的人目光落在楊易身上。
太平鳳眉微微一蹙,烏黑微亮的鳳眸瞥了楊易一眼,但卻並未說些什麼,只是微微抬起雪白的下巴,矜持而又冷漠。
李旦聞言眼皮一跳,看向面帶微笑的楊易,心裡陡然鬆了口氣,下意識地對這位出來解圍的楊家令升起一抹感激。
他也意識到,太平之所以如此言辭激烈,大概還是出在剛剛自己的那句「緣分」上了。
自己這個妹妹向來性格驕橫,認定的事情咬定不放鬆,不喜歡的東西誰塞也不行。
也難怪對他剛剛說的那句話極有牴觸,甚至連自己的面子都不給了。
而這位楊易的話則是將完美地將薛紹送馬的性質轉變為買賣交易,也就不存在什麼「緣分」了,變相的替他解了圍。
他笑了笑:「楊家令說的是,回頭讓三郎派人把購馬所需費用的帳目送到公主府上,公主府給錢便是......」
其餘的勛貴子弟見狀也是瞬間明白過來楊易這麼做的用意,也是高看了這位楊家令一眼。
雖然公主家令只有一個八品下的官職在他們眼裡不算什麼,但是出身大家族的他們心裡深切地知道人才的重要性。
薛紹心裡也是鬆了口氣,頗為感激地看著這位楊家令。
如果不是這位楊家令解圍的話,那麼他今日的事情傳出去,他必然會成為長安勛貴之間的笑談。
不過在看到太平公主平靜矜持,時不時看向楊易,絲毫不似剛剛對他的冷漠厭惡模樣,他的心像是被一隻大手緊緊攥住,又酸又澀。
哪怕知道他這股情緒來的毫無理由,可那股酸意卻是不斷從心底湧起,瀰漫至全身,像是潮水一般蔓延開來。
他忍著酸澀,勉強笑了笑,朝楊易拱手。
「就按相王所說,回頭我讓人與楊家令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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