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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1章 小金魚(已修改)

  第1251章 小金魚(已修改)

  要說老太太年紀大了犯糊塗了,她還啥事都知道,啥事也沒忘。

  不管是那些陳年舊事,還是最近發生的事,她都能給你一一列舉出來。

  但你要說她一點都沒變吧,也不盡然。

  就跟這回似的,跟個孩子似的耍小脾氣,難纏的不行,還不能說硬話,必須得哄著。

  老小孩,老小孩,說的也就是老太太現在這種狀態了。

  「小寧,你咋不吃了?趕緊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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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見著謝姥姥又端出一大盤菜,催著張宇趕緊吃,張宇沒辦法,只能將目光投向目前家裡唯一稍微靠譜一點兒的謝姥爺了。

  面對大外孫求救的目光,謝姥爺遠比兩個兒子要靠譜的多。

  他大手一揮,直接說道:「老婆子,孩子吃飽了就別讓他硬撐了。」

  謝姥姥聞言,果真停止了夾菜的手,轉而瞪大了眼睛,看向自己的老伴,似乎有些不滿他打斷自己投餵大外孫的行為。

  然而,謝姥爺不愧是家裡最靠譜的男人,他居然挺住了,沒被謝姥姥給拿下。

  「孩子不小了,自己吃沒吃飽能不知道嗎,孩子吃飽就別讓他硬撐了,真撐出什麼毛病來怎麼辦?」

  謝姥姥撇撇嘴,不過還是停下了夾菜的動作。

  「不吃就不吃吧,小宇,你餓了再跟姥說,姥那有吃的。」

  張宇連連點頭:「嗯,嗯,嗯!」

  心中終於鬆了口氣。

  在謝姥姥看不到的地方,使勁朝謝姥爺豎著大拇指。

  謝姥爺一臉驕傲,這算啥。

  只是收拾桌子的時候,看著飯盆兒里剩下的米飯,謝姥姥又有些「舊疾復發」。

  她小聲嘟囔著:「小宇的飯量還是太小了,老大老二家的幾個孩子像他這麼大的時候,一頓飯都是五六碗起步的,他這才剛吃4碗,就吃不下了。」

  聽到老伴的話,謝姥爺忍不住按了按發脹的額頭,解釋道:「素琴,你是不是忘了咱家今年換新碗了,之前用的碗才多大,現在用的碗比那大了最少得有一半。這麼大的碗,老大,老二他們一次最多也就吃個兩碗,小宇這都吃4碗了,飯量已經不小了。」

  此話一出,謝姥姥像是被突然點醒一樣。

  張宇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哎呀!我糊塗了。」

  緊接著一臉關切的看向張宇:「小宇,你這孩子咋也不早說,撐得慌不?」


  沒等張宇回答,又吩咐大兒子:「老大,你趕緊去李大夫那裡跑一趟,問問他那有沒有山楂丸。」

  張宇急忙站起來阻止:「姥,我沒事,一會就消化了。」

  自己身體是什麼情況自己知道。

  以他的飯量,如果不是吃飯前吃了那麼多用鐵勺煎的雞蛋和鵝蛋,就算是再吃碗米飯,他也未必能吃撐。

  當然張宇也不得不承認,他現在之所以會吃撐,除了那四大碗米飯之外,姥吃飯時給他夾的那些菜也有很大功勞。

  「真沒事?」謝姥姥有些不放心的看著大外孫。

  「我真沒事,姥,不用這麼折騰,我消化的快,一會就不撐了。」

  聽到大外孫沒事,謝姥姥先是鬆了一口氣,隨即忍不住朝謝姥爺抱怨道:「老頭子你也真是的,我不記得了,你也不記得了嗎,你咋不早點提醒我?」

  對於老伴最後把這事推到自己身上,謝姥爺早已習以為常。

  黑鍋背了一輩子了,早就習慣了。

  好不容易把謝姥姥哄好,張宇鬆了口氣。

  借著出門遛彎消食的名頭,牽著獵犬大黑準備出去。

  「帶上手電筒。」謝姥姥在身後大聲叮囑道。

  「知道了,姥,你早點兒休息,我不溜多久,一會就回來,你別擔心,我帶著大黑呢。」

  出了大門,張宇悄摸摸的給大黑塞了兩塊肉乾。

  「汪鳴~,汪嗚~……」

  感受著嘴中肉乾,大黑眼睛一亮,忙不迭地咀嚼了起來。

  「別急,別急,還有!」

  眼見大黑這狼吞虎咽的樣子,張宇趕忙又往它嘴裡塞了一塊。

  大黑吃的直搖尾巴。

  他就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等到大黑吃完了,這才上前拍拍它的腦袋。

  「走,大黑,咱們遛彎去。」

  似乎聽懂了他的話一樣,大黑「汪嗚~」一聲,主動走在張宇前面。

  雖然眼下天色還不太黑,但張宇也沒打算走多遠,只是準備在附近遛遛彎,消消食就回去。

  想到消食,張宇目光閃了閃。

  這一次過來,他確實感受到了謝家的變化。

  不知道是不是家裡幾個小輩都有工作了,表面上有了收入,很多東西都有理由拿出來用了的原因,相比於上次過來,謝家現在的情況好了不少。

  別的不說,最起碼吃食方面,現在要比之前好上不少。


  在現在這種人人吃個五六層飽,甚至三四層飽的時候,謝家現在還有餘糧。

  今天燜的那一大盆米飯就是最好的證明。

  雖然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謝姥姥疼愛他,想讓他回京市多吃一點好的,才會這麼捨得。

  但不可否認的是,就算是疼愛他,想讓他多吃點細糧,那也要家裡有才行。

  當然,謝家之所以會有這麼大變化,或許與他上一次過來時的年景也有一定的關係。

  上一次過來是正值困難時期,各地都沒有糧食。

  很多地方,你拿著錢都未必能買到糧食。

  謝家不缺錢,但他們缺少買糧的途徑。更缺少明面上來錢的路子。

  眼下好了,幾個表哥都有工作了。

  謝家有了明面上的經濟來源,以後往家裡弄些東西也不會引人懷疑了。

  至於弄多少,這個謝家人自己知道就可以了。

  就在張宇沉浸在紛亂的思緒中,胡思亂想的時候,走在他前面的大黑突然猛地抬起頭,發出了一聲低沉而警惕的汪嗚聲。

  張宇立刻警覺起來,他環顧四周,試圖找出引起大黑警惕的原因。

  然而,除了遠處偶爾傳來的幾道鳥鳴聲和微風輕拂過樹葉的沙沙聲外,他並未發現任何異常跡象。

  道路靜謐而空曠,仿佛一切再正常不過了。

  可當他低頭看向大黑時,只見大黑的兩隻耳朵高高豎起,仿佛雷達般精準地捕捉著空氣中細微的振動。

  大黑的眼睛在夜色中閃爍著警惕的光芒,顯然它已經捕捉到了某些不易察覺的變化。

  「大黑,你是不是發現什麼了?」張宇輕聲問道,試圖從大黑的反應中獲取更多線索。

  就在他話音剛落之際,一陣微弱的動靜從前方傳來,雖然輕微,但在靜謐的傍夜顯得格外清晰。

  張宇瞬間警惕起來,他下意識地握緊了手中的手電筒。

  隨著聲音越來越近,張宇也聽出那似乎是人的腳步聲。

  他抬頭瞅了一眼聲音傳來的地方,是白天烤兔子吃的那座小山。

  這個點兒了,咋還會有人剛從山上下來?

  小山上雖然沒有什麼危險的東西,但到底是山,裡面灌叢生,溝溝坎坎什麼的也都有,白天的時候不小心還有可能會摔倒呢。

  就算是有手電筒,也很少有人會這個點還在山上。

  想到這兒,張宇直覺這裡面有事。


  他輕輕拍了拍大黑,示意對方不要出聲,隨後拽著大黑往後躲了躲。

  然而,還沒等他躲好,一個男人鬼鬼祟祟的從小山上走下來。

  那男人走到張宇剛才所在的位置時,突然停下了腳步。

  就在張宇以為他發現了自己的時候,對方頭也不回的就離開了。

  張宇沒有動,只是若有所思的看著對方離開的方向。

  如果他沒有看錯的話,對方兜里那一閃而過的是小金魚吧?

  對方去往的那個方向,只有兩戶人家。

  除了村裡的大夫之外,另一家好似姓馮。

  說起這兩家,都是村裡的少數姓氏,也都是後來逃難遷過來的。

  相比於馮家,有一手祖傳醫術的李家顯然是更容易融入進謝家大隊。

  那男人看著得有30來歲了,據張宇所知,李家除了會醫術的老爺子之外,家裡只有個十七八歲的大孫子。

  所以對方肯定不是李家人。

  既然不是李家,那肯定就是馮家人了,說起來馮家老二好像就是這麼大歲數。

  張宇這幾天跟幾個老爺子和老太太混在一起也不是沒有一點收穫,最起碼村裡的那些八卦事他算是聽了一遍。

  比如現在哪怕是不找人問,他也知道馮家的情況。

  馮家來到謝家大隊滿打滿算也就十一二年。

  馮家老兩口一共生八九個孩子,但各種天災人禍之下,最終也就只活下來了兩個男娃。

  老大夫妻倆一共生了3女2子,幾個孩子都是落戶到謝家大隊之後生的,運氣好,幾個孩子都養住了。

  馮老大一家子憨厚老實,個個勤快肯干,夫妻倆基本上都能掙滿工分,有時候碰上農忙,一天甚至能掙十五個工分兒。

  一家子就沒有懶人,就連家裡方才十歲多一點的姑娘,一天也能掙個四五公分。

  家裡最小的兩個男孩,也沒有因為男孩的身份享受到多少福利,每天也是要干不少活。

  光是給村里打豬草也能掙一兩個工分。

  按理來說,這樣勤快的人家,就算是比上不足,怎麼著比下也有餘。

  可馮老大一家人過的日子那叫一個苦啊,說句泡在黃連水裡一點都不為過。

  這一切究其根本還都在馮老二身上。

  張宇想到說起這件事時,幾個老太太都不由得搖頭。

  說起來馮家老兩口也是奇怪,踏實肯干又孝順的大兒子不喜歡,一身毛病,懶得出奇,從來不干正事,整天跟一幫二流子混在一起的馮老二倒是得了他們的眼。


  村里人一提起馮老二就沒有不搖頭的。

  三十好幾了,都沒有姑娘肯嫁給他。

  家裡好不容易花大價錢給他娶個媳婦,沒半年就因為受不了他家暴,跟個賣貨郎跑了。

  經了這麼大的事情,他倒是一點都沒有放在心上,一點都不覺得丟臉,照樣該吃吃,該喝喝,該與人鬼混還是與人鬼混。

  上工也是一天打魚,三天曬網。

  一個大老爺們一天才掙四五個工分兒,還沒他那方才十歲多一點的侄女兒乾的多呢。

  總之,在村里人眼中,馮老二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懶漢。

  但耐不住老兩口偏心,視大兒子一家如草芥,卻拿二兒子當寶貝。

  三十好幾的男人了,還要靠著爹娘哥嫂養著。

  按理來說,就算是這樣村里人也不至於對於馮老二那麼厭惡。

  不過馮老二在村里名聲不好,你受人排擠,還真不賴村里人,全都怨他自己不干人事。

  直到如今,村里還流傳著他讓才四五歲的侄子給他洗褲衩子的傳說。

  這也就罷了,只能說他懶得出奇。

  但他干出來的另一件事情,就讓村里人沒有辦法容忍了。

  那件事情發生在幾年前,當時為了湊錢喝酒,他打過他大侄女兒和村里孩子的主意。

  不,都不能說是打主意了,而是已經下手了。

  要不是村里人當時多留了一個心眼,恐怕他大侄女兒就真讓他賣給人家當童養媳了。

  村里家家戶戶都有孩子,可容不下他這種人。

  這件事情鬧出來之後,村里人一致決定要把人交給公家處理。

  也就是馮家老兩口挨家挨戶給人磕頭,喝的頭破血流,眾人不忍,再加上當時確實沒鬧出來什麼大事,他下手的對象也是他自家人,這才勉強饒過了他一回。

  從那之後,村里人時常叮囑自家孩子,不要去村尾玩兒,更不要往馮家門口去。

  當心被拍花子的拐走,以後就再也見不到爹娘了。

  被村里人揍了一頓,差點兒沒揍死之後,馮老二倒是不敢再打孩子的主意了。

  不過狗改不了吃屎。

  馮老二不敢動孩子,又跟人學會了偷雞摸狗。

  他知道謝家大隊的人團結,所以不敢在村里下手,不過附近幾個大隊這幾年可沒少傳出丟東西的事情。

  也就是沒有被人抓現行,否則馮家又要被牽連了。


  要張宇說,這馮老二還真是一個攪屎棍。

  攪得馮家一家不得安寧不說,還影響了大隊的名聲。

  張宇摩挲著大黑的腦袋,腦子飛速運轉著。

  他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對方兜里裝的絕對是小金魚。

  那麼問題來了,馮老二哪弄來的小金魚?

  想到這裡,張宇將目光投向小山。

  對方是剛才是從山上下來的。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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