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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一個時代落下帷幕

  第110章 一個時代落下帷幕

  一晃眼過去了一周,二月二十九日,元宵節前夕。

  就在人們即將迎接元宵節之時,一則社論猶如一顆核彈的投下,引得全國各地知青震動不已。

  這篇名為《自一九八零年二月二十九日起,新一屆畢業生將不再開展上山下鄉》——《標誌著知青下鄉運動正式終結》的報導中詳細講述了知青最關心的上山下鄉問題。

  在這篇報導中提到,二十年以來的下鄉運動浩浩蕩蕩,無數知識青年自願放棄城市中的美好生活,毅然投身革命建設當中,國家不會忘記他們,人民不會忘記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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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山下鄉運動的結束,標誌著我國朝著建設四化新時代的目標更進一步。

  同時知青辦宣布所有滯留在外的知青將不再受到任何限制,無論是結婚與否,夫妻,子女均可一同回城……

  文章中還隱約出現一本小說的名字,這讓極小部分政治敏感的人,在看到社論後,後心中有了一些猜測。

  「芳草!肯定是芳草造成的影響!」

  「畢竟引起各地震動的知青羞愧自j鬧得沸沸揚揚,影響太大了。」

  ……

  「我們可以回城了!紅軍!」

  「是啊終於可以回城了!我們快去通知農場的其他同志。」

  ……

  江浙地區

  這座坐落在山下的小村莊,被山間的薄霧籠罩著,山澗中清澈的山泉水嘩啦的流淌,發出玉器碰撞般的聲音流入村口一灘湖泊中,湖水猶如沸騰,絲狀的水汽升騰而起,如夢如幻。

  金燦燦的陽光在山頭上刺破薄霧,讓這座小村莊宛若仙境。

  放牛的老人走在湖堤上,悠閒自得。

  村口的一戶人家,正在起早做早飯,煙囪中的青煙又匯入半空中的霧氣當中。

  村口的湖邊延伸出一個細長的石板,清冽的湖水將其浸沒大半,上面蹲著一個穿著年輕女人正拿著個棒槌敲打衣服。

  「啪啪啪!」

  棒槌和衣服碰撞發出低沉的聲音,在周邊迴蕩猶如湖水的漣漪,一直飄到山頂那破舊的道觀。

  詹文蕾一大清早便起床做飯,做完飯溫著,便提著水桶到湖邊打水洗衣。

  作為一位已婚知青,詹文蕾沒有像其他的知青那樣選擇與丈夫離婚,獨自一人離開這裡。

  即便父親和母親都是高知分子,多次從京城寄來信件告訴她儘快返城不要逗留,返城工作早已經準備好了等充分的物質條件。

  這些若是讓旁人聽去了肯定是羨慕的不得了的事情,在詹文蕾看來卻毫無吸引力,詹文蕾依舊沒有選擇返城。

  即便父母都是高知分子,在國家政策面前依舊沒有什麼說服力。

  已婚知青想要返城,要麼離婚,要麼只有自己一個人回去,也就是所謂的拋妻棄子。

  這是詹文蕾完全不能接受的事情,在她看來必須要和丈夫一起回城才行!

  一邊清洗著衣服,一邊想著事情。

  放牛老人路過,隨口的問道:「文蕾,你們家東山昨天去縣裡到現在還沒回來啊?」

  「還沒呢,他去辦事情去了,今天中午應該能回。」

  詹文蕾抬頭一看,隨後笑著回答道。

  紅旗大隊小許村,這個坐落在大山邊緣的小山村她已經在這裡生活八年了,早已徹底融入到這裡。

  八年前縣裡知青辦派了二十名知青到小許村插隊下鄉,作為其中唯五的女知青,模樣生的好看,身段又好,再加上出身京城的詹文蕾自然是備受關注。

  雖然在父母沒有平反之前,她的出身在村里素來都被人輕視,不過她是女孩,這份輕視也並沒有影響到她。

  而且不久後父母平凡了,她讓村里許多男青年,男知青傾心不已。

  詹文蕾最終還是選擇了從最開始就對自己好的男人,也就是現在的丈夫許東山。

  徐東山是一個孤兒,身世可憐,但為人正派,身材高大,讓詹文蕾慢慢的也傾慕於他。

  五年前,二人在村支書的見證下領了證,後來也有了一個兒子。


  小許村坐落在深山邊緣,村民們淳樸善良,再加上村民人數少,非常團結對知青非常看重,詹文蕾在這裡過得還算幸福。

  邊想邊洗衣服,沒一會兒功夫洗好衣服,詹文蕾擰乾水分提起水桶回家去,照顧孩子。

  十點鐘。

  一聲聲興奮激動的喊叫打破這個籠罩在薄霧中的小山村。

  「回城!回城!可以回城了。」

  「我們全部都可以回城了,不用高考,不用病退,毫無理由,全部可以返城了!」

  「文蕾我們可以回城了!」

  丈夫許東山興奮的呼喊從村口一直傳到家裡,詹文蕾聽到動靜連忙從屋裡出來。

  「東山!你說什麼?」

  詹文蕾聽到這個消息,瞬間如遭雷擊,整個人呆在原地,止不住的顫抖,隨後鼻尖酸澀不已,眼眶通紅濕潤。

  她單手捂在臉上,淚水打濕了他生著老繭的手掌,淒涼的嗚咽聲散開。

  八年了!

  八年!

  人生中有多少個八年,曾經的詹文蕾是學校中的好學生,父母眼中的美術天才,時至今日,她的手早已不曾握住畫筆,早已忘記繪畫,早已忘記父母和小妹的容顏,只能在夜深人靜之時看著手中的照片默默思念。

  現在終於可以回城了,苦盡甘來!

  丈夫許東山走過來,抱住妻子,安慰起來。

  ……

  回到屋裡。

  詹文蕾看完丈夫帶回來的報紙,險些又激動的落淚,「國家沒有忘記我們,是真的無條件返城,家屬子女都可以一同返城!」

  「是啊,也多虧了那位《芳草》的作者程開顏同志呢,我一個在縣裡工作的朋友說這部小說造成了很大的影響,算是引起了公眾的關注。

  先是區別於傷痕文學的嶄新方向,又是對返城知青拋妻棄子的批判,前幾天各地都在報導知青羞愧自殺,造成了極大的討論。

  以後沒有上山下鄉了,再也沒有了,春天來了!回城!

  將村裡的事情處理好,然後回城!」

  丈夫許東山無比感慨的拍著妻子的後背,解釋道。

  轉頭一看,卻發現妻子愣住了,「怎麼了?」

  「程開顏?你是說這個作者的名字叫做程開顏?」

  詹文蕾猛地抬頭,驚異的望著丈夫,又把丈夫帶回來的報紙重新看了一遍,心中一個大膽的猜測浮上心頭。

  難道是他?是那個病懨懨的鄰家弟弟?

  ……

  與此同時,像這樣的情景發生在全國各地。

  「嗚嗚~終於可以回城了!紅梅我們可以一起回城了!」

  「太不容易了!」

  各地農場,各地農村,許多人在看到這篇社論後,紛紛流下淚水,激動的在村里大喊大叫和知青好友們分享著激動和喜悅。

  有些被知青拋棄的丈夫,妻子在得知這一消息後崩潰的大哭。

  已婚知青們可以回城了!

  不僅知青可以回城,配偶孩子也可以跟著一起回城,各地不得阻攔。

  知青下鄉徹底成為歷史,一個時代將要落下了帷幕。

  春風來了,春天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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