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人生的意義

  第42章 人生的意義

  什麼叫大佬。

  孫京平受傷前肯定算大佬,林祥雲半步入聖,也算。

  而大佬往往都是胸有驚雷而面如平湖,至少定力比一般人強,但兩人現在都有點繃不住。

  遮陽傘底下,陳默盤腿坐在那地方背對樓梯,懷裡抱著一堆不知道什麼東西,正在指揮那個永遠沒有情緒的先天聖體。

  「就只有這麼點了,這個草莓味的甜,蛋黃味的不算太甜,哎你放下!那是黑巧克力,苦的,我吃,你吃這個。」

  「啊?你別管,無糖的雖然難喝,但也是甜的,再多加一個果粒橙,就這麼滴了,我也餓,伱放下!」

  最讓林祥雲繃不住的是,陳默指揮就算了,那少女還真聽。

  

  你可是先天聖體啊!!他只是個普通班的學生啊,你能不能拿出點傲氣來!

  其實他就是酸的。

  先天聖體一句話,林祥雲就得在這地方陪上一年,結果她被一個陳默呼來喝去。

  孫京平也是嘖嘖稱奇。

  他雖然巔峰時期修為也不如林祥雲,但他的閱歷和經驗都要豐富太多。

  所以他早就看出那個普通班的少年並非池中之物。

  但一般來說呢,「並非池中之物」的意思是,小魚困於水塘,然志向遠大且有才幹,早晚有一天能越過龍門,翱翔蒼穹.不是讓你踩在龍頭上指揮人家!!

  陳默雖然已經二境後期,但還只是二境,他無法感受到後面兩個境界遠高於他的人的氣息。

  少女倒是看到了,但她不在乎,沒有給出任何反應。

  所以直到林祥雲已經走到了三步之外的距離,陳默才發現有什麼不對勁。

  他回過頭一看。

  臥槽?

  校長都來抓我了?

  面對神色不善的二人,陳默知道要完犢子。

  但他不是個輕言放棄的人,從小,他身上就有一股執著的精神,無論面對任何挫折和困難,他都不會向命運屈服。

  所以他在瞬間選擇了拔腿就跑。

  什麼保溫杯,什麼書包,全都不要了。

  吧唧。

  然後就被林祥雲一個泰山壓頂拍地上了。

  「想跑?」

  他笑裡藏刀地蹲下來,「校長在我面前都跑不了。」

  孫京平:我招你了?


  他很不爽,但是又沒辦法反駁,於是只能找在場唯一一個軟柿子發泄。

  吧唧。

  他把剛爬起來一半的陳默又給拍下去了。

  「.」

  陳默只好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下,兩眼一閉,「要殺要剮,你們直說吧。」

  林祥雲樂了:「你還挺橫。」

  「那咋辦嘛,動一下你倆就給我一比兜。」

  孫京平嘖了一聲:「好了,你先起來,躺在地上像什麼話。」

  陳默兩手抱在胸前:「我不。」

  孫京平怒了:「你耍無賴是不是?」

  林祥雲心裡一驚,連他都沒有惹這位長輩生氣過,心道不會真給這傢伙背個處分吧,要是如此,可能影響武院錄取啊。

  然後他就看見孫京平吧唧一下也躺下了。

  「看誰耗得過誰。」

  你也太為老不尊了吧!

  林祥雲本以為自己已經夠沒正形了,但這爺倆好像跟他不在一個層次。

  「兩個祖宗,還是趕緊起來吧,你們能不能學學人家。」

  說著,他就看了一眼向來古井無波的先天聖體,發現少女正在沒心沒肺地吃餅乾,對眼前的一切視若不見。

  從另一個角度來講,這也算是一種穩重。

  只是林祥雲有點無語了。

  和這三個重量級比起來,自己好像是相對最正常的那一個。

  他突然感覺心好累,拉過旁邊的小馬扎,一屁股坐了上去。

  那就開擺吧,我看你們耗幾分鐘。

  唰——

  一陣輕風吹過,內院裡那些樹木的枝葉都擺動起來。

  陳默看著天上緩慢平移的雲,終於開了口。

  「我時常在想,人生到底有什麼意義。」

  刺啦。

  先天聖體又撕開了一個餅乾的包裝紙。

  林祥雲眼皮子跳了跳:「你想說什麼?」

  「人為什麼要活著。」

  陳默突然開始發癲,「或者說,我為什麼要活著,要討論我為什麼要活著,就得先明白我是誰。」

  「啊?」

  林祥雲眨了眨眼。

  陳默繼續說道:「我是一團由物質堆積而成的物體,同樣的物體還有草、樹、石頭、玻璃窗、房子、武裝直升機、單兵可攜式防空飛彈」


  「打住打住。」

  林祥雲阻止了他,「你到底要說什麼?」

  「我由物質組成,為什麼會誕生出一個意識,到底是物質堆積出的物體是我,還是物質誕生出的意志是我。」

  林祥雲一臉嫌棄地說道:「滿嘴順口溜,你要考研啊?」

  「如果我考上了研,是否就能確定我的人生有意義,考上研究生的我,和沒有考上的我是否算是同一個我。如果我全身的細胞都已經代謝了一遍,那麼這團物質到底還是從前的物質嗎?在這一刻問出問題的我,如果不問問題,是否會在平行宇宙形成另一個我」

  [完成當前循環,經驗+1。]

  陳默在這種時刻依然找到了機會刷經驗。

  林祥雲成功被他帶溝里,感覺腦子越來越亂:「不,那個,哪來的什麼這個你那個你,你就是你嘛。」

  「那麼又回到我們最初的問題了,我,是誰。」

  「這個問題沒有意義!」

  「那就問幾個有意義的。我生從何來,死往何處?我為何要出現在這個世界上?我的出現對這個世界意味著什麼?是世界選擇了我,還是我選擇了世界?」

  「夠了!」

  「我和宇宙之間有必然的聯繫嗎?宇宙是否有盡頭?時間是否有長短?過去的時間在哪裡消失?未來的時間又在何處停止?我在這一刻提出的問題還是你剛才聽到的問題嗎?」

  林祥云:「不是,你,你是不是抄人台詞了?」

  陳默:「好問題,你所說的抄是否等同於抄襲?抄襲和致敬的界限在哪裡?如果我引用並註明出處,但引用的內容達到了全篇的百分之十以上並用於非營利作品,原作者是否有權向我索賠?」

  經過短暫的熱身,他的話匣子已經成功打開,從具體案例扯到了司法原理,繼而發散到人類社會的本源,最後成功引到了水下第一個生命的萌芽。

  林祥雲麻了。

  他看向校長,校長躺在地毯上閉著眼,鼻腔里傳來似有似無的鼾聲。

  他又看向少女,少女吃完了所有零食,正在歸置退下來的包裝紙。

  最後,他只能看向天空,聽著耳邊的絮叨,突然感覺人生好像就是沒什麼意義。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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