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只篩選，不將就

  大年初一，早上九點林商睡到自然醒。

  自家父母到了後半夜才得了閒回家，這會兒還在補覺。

  他放輕手腳洗臉漱口，可這房子隔音一般，薛琴打著哈欠開了臥室門。

  「林商，你要出去？」

  「嗯，和同學約了一起出門玩，在城區里轉轉。」

  林商勸老媽回去再睡一會，而薛琴卻謹慎地打量兒子：「穿得挺板正啊，和男同學，還是女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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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商看看手機，紀凝給他發微信，車已經在下面等著了。

  「放心吧媽，都是同學，有男有女。」

  有男有女，但是一男三女。

  他穿戴好下樓，坐上車，一路到了安保戒備的一個小區。

  紀家姐妹的父親的周轉宿舍，說是宿舍，但卻是一間四室二廳的大平層。

  林商估算了一下，普通縣區級別的周轉宿舍，一般就是百平的居民房，而像這種一百七八十平的大平層……

  「和祁同偉廳長差不多啊，核心實職的。」

  她們的父母都「沉迷」工作，又長期兩地分居，對女兒們的關心只停留在了問成績和打錢上面，抽不出時間和精力來陪伴她們。

  在這種家庭環境下，姐妹兩個很容易就會產生不被重視和認可的想法，在父母眼中，工作遠遠大於家庭、大於她們。

  進了客廳，就見地上鋪了毛毯，溫雯坐在上面，她似乎很喜歡地暖帶來的溫度。

  溫雯見到林商，笑了笑，剛想打聲招呼，先打了個哈欠。

  「昨天幾點睡的。」林商走到她對面。

  「一點半，從來沒有這麼晚睡過。」溫雯柔聲說道，「紀凝教我打麻將。」

  「哥，昨晚你就該留下的，正好湊一桌麻將。」

  紀凝肩膀撞撞他：「今天晚上不許走了。」

  紀紗端著四杯咖啡走過來，放到幾人面前。

  「溫雯，你先嘗一嘗，我們自己磨的豆子，加了奶和不少糖，提提神，試試喝不喝得習慣。」

  溫雯拿起調匙，吹了吹咖啡杯，用小勺舀了一小口，再吹了吹。

  「欸？溫雯，勺子……」

  紀紗想開口糾正，小勺是用來攪拌咖啡的，不是舀著喝的。

  林商一抬腳，往紀紗臀部輕踢一下，打斷她的話。

  紀紗頓時瞪大眼睛。

  這傢伙在做什麼！他居然踢了她的屁股？

  林商這一腳，完全是有點急了，下意識踢出去的。

  他面色尷尬地坐下，也拿起勺子，舀了舀咖啡，送到嘴裡。

  為了配合溫雯，他故意吸溜吸溜的，咖啡被他喝成了稀粥。

  眼神示意了一下紀紗，這姑娘反應過來，溫雯沒用調匙小杯喝過咖啡。

  幸好剛剛沒開口提示出來……

  紀紗還是狠狠瞪了林商一眼。

  他居然踢她！

  「抱歉，鯊鯊。」

  林商乾笑道：「平時和你妹妹胡鬧，踢紀凝踢習慣了……」

  紀紗一陣無語，他還不如不解釋呢。

  不過，看他為了顧及溫雯，而舀咖啡喝的樣子，紀紗也不是那麼太生氣，她坐到溫雯身邊，一起用勺子舀咖啡喝。

  ……

  紀紗問起溫雯想先去哪兒玩，紀凝瞅準時機，拽著林商的胳膊，往她臥室里走。

  「哥，我一直想問你來著。」

  紀凝的房間，和她姐姐一樣是淺藍加白的色調，床邊和桌上都堆了滿滿當當的哆啦A夢的毛絨玩偶。

  「我姐的，她臥室里放不下了，往我房間裡塞的。」

  紀凝搶過林商手裡的一隻哆啦A夢，抱著公仔，忍不住好奇問：「哥，你和我姐，是什麼情況？」

  林商仰靠到她的懶人椅上，反問道：「小孩子家，打聽什麼？你覺得是什麼情況？」

  「我就是覺得太奇怪了呀，看不懂。」

  紀凝覺得，自家雙胞胎姐姐，和好兄弟，應該是完全風馬牛不相及的兩種人，他們之間能產生點交集都很難，可現在呢，居然關係相當不錯，還隱隱有更深一步發展的苗頭？

  「你們就是從前幾天的音樂節開始，就不對勁起來了！」

  「你直接問你姐唄？」

  「我……」

  紀凝抱緊了些哆啦A夢，噘嘴說道：「你和我姐關係好，我肯定支持啊。主要是想不通，怎麼就變化這麼大了呀。一起看個音樂節，效果這麼出奇的嘛！」

  她都心裡忍不住盤算小九九了，想自己也拉著一個妹子去看看音樂節，不過，在此之前，要請教一下好兄弟相關的細節攻略。

  「你覺得是音樂節的問題？」林商搖頭失笑。

  「反正，我姐那天晚上回到家，一直到睡覺前，嘴裡都在哼歌，特別開心的樣子。」

  紀凝湊上來，眼巴巴地希望好兄弟能傳授一兩招：「哥，求你了，到底開了什麼外掛秘籍，連你都行，我……」

  林商笑吟吟地斜愣她，紀凝覺出自己這話太直了，捂了捂嘴巴：「那個，哥，我的親哥。」

  「誰是你親哥？」

  林商笑罵一聲，隨即正了正臉色，說道：「小凝，可能你覺得，是通過一起參加音樂節，中間有什麼技巧、攻略，能讓異性好感倍增，那你就完全想偏差了。」

  「啊？不是嘛？」

  林商嘆口氣，揉了下紀凝的腦袋：「人和人相處的好感，不是遊戲BOSS亮血條，也不是查個攻略就能加大分，直到線性堆滿100%數值就通關的。」

  「小凝，那天音樂節，我沒做太出格的事情，就是藉機陪你姐去了內場，有了短暫的近距離接觸的一小時。」

  「還不算出格嘛。」紀凝小聲嗶嗶，「和我姐都抱上了，也出境了情侶鏡頭……」

  「喂，兄弟。」

  林商打斷道：「我想說的是，雖然是有意識地去多和你姐接觸了下，但本質上，你姐並不是因為和我待了一小時，靠著我小花招的靠近，就轉了性子了。」

  「那是？」

  林商注視紀凝的眼睛：「是通過更近一點的接觸，讓她來篩選發現我們之間共同的興趣、觀念和性格。」

  「這個邏輯是這樣的：不是你姐姐被套路攻略了，短短一晚上，就大幅度轉了性子。而是我們本來就有很多相同的合拍之處，只是通過一些接觸的小技巧，互相篩選了出來。」

  林商語氣多了些告誡，他當然也希望這位好兄弟，以後別再走上愛情失意的老路歧途了。

  「不要一見鍾情，但可以一見鍾意。」

  「愛情中澎湃熱切的愛意，應該在共同經歷過很多很多事情之後，再萌發出來才對。」

  「在此之前，成熟的感情節奏，應該是——

  我們先接觸一下，合不合拍？

  不合拍的話，介不介意為了對方，互相作些改變？

  改變了之後，合不合拍？」

  「所以，不是你努力了付出了，對方就一定要回饋愛意的。人和人的緣分，在最開始，就註定了一大半。」

  「所以，成熟的感情觀念是——在最開始，只篩選，不將就。」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