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小毒女」
1月27日。
「哥，下樓吧。」
音樂節的場地設在了郊外的一處公園草地上，紀凝弄來一輛奔馳E，服務到位地來接林商一起過去。
雖然距離除夕只剩三天了，本該是春運回家的前高峰，可一場音樂節還是調動了許多外地的樂迷涌了過來。
公園外，一條道路被封堵，作為臨時停車位使用。密密麻麻的上千輛車，紀凝扒拉著車窗，頻頻探腦袋尋視。
「票務上統計，單天場次的容量，將近兩萬人。」
紀凝感覺到活動的氛圍濃郁，有些激動，扯扯林商的胳膊：「哥，原來兩萬人聚到一起，就這麼壯觀了——還有好多打著旗子的，都是其他城市專程過來的。」
林商笑著向她解釋：「不少樂迷都是追著樂隊跑的，這次的陣容不錯，有鄭鈞、萬青、痛仰，還有那些穿東北大花棉襖的，你知道是誰家的粉絲不？」
「不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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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手玫瑰的。」
林商接著說道：「有些比較硬核的粉絲，從上午一直到晚上，又是聽歌又是蹦舞又是交友的，為了搶占前排的空間，他們會直接穿成人尿不濕，一整天牢牢站在原地。」
「啊？這麼誇張啊。」
她對樂隊陣容一知半解，粉絲們的基本操作也讓她大呼新奇，林商見狀問道：「我看你是什麼都不懂哦。」
「你小子，不會就是單純湊個熱鬧，實際上對音樂節壓根不感興趣吧？」
「哥，你不也是麼？」
林商搖頭：「至少聽聽《私奔》，也希望痛仰唱一唱《西湖》。」
「這兩首歌……」紀凝嘀咕，「你和我姐，說不定還挺有共同語言的。」
紀凝又舉了舉掛在脖子上的佳能70D，說道：「音樂節，肯定有很多打扮火辣的妹子呢，我拍幾張養養眼，總可以吧。」
「行，拍吧，拍吧，再過幾年你就拍不了了，敢拍就把你送進去了。」
……
兩人檢票過閘機，隨機領了紀念手圈。紀凝是黑色款，林商弄到了一個隱藏的蒂芙尼藍。
因為趕的是下午場，前面比較好的位置已經被占滿了。
後排是一些相對休閒「養生」的遊客，鋪上露營墊、充氣沙發。
前面打CALL狂歡，後面野餐度假。
林商和紀凝就夾在這波人之間，屬於中間地帶。
周圍不少女生脫了外套，拿在手裡揮舞，有的則系綁在腰間，露出裡面的露臍小吊帶。
紀凝按動快門拍來拍去，這貨的眼睛都看直了。
「哥，我就說來對地方了吧。」
林商扶額，心說你姐沒事兒就哐哐給你兩拳，揍你揍得不冤……
「妹子們一點兒也不扭捏，吼吼~」
紀凝的相機價格不菲，將近一萬塊錢，不少妹子見鏡頭掃向了自己，配合地伸手比姿勢，大大方方讓紀凝拍幾張。
「這個腿好長，比我命都長…」
「那個臉好小，身材也頂，哥，果然童顏這個詞從來不單獨出現……」
林商理都不想她，這傢伙現在簡直一個活脫脫的痴漢，豬八戒進了盤絲洞都沒她這麼激動。
「還有個只穿內衣的，哥你看，十點鐘方向……那邊還有…欸！還有和我長得好像的——」
紀凝放下相機，揉了揉眼：「我去，我姐？」
林商原本低著的頭，立即抬起來，往前側看去。
三個妹子有說有笑的，其中兩個只穿了白色緊身小吊帶，羽絨服隨意搭在肩膀上。
而紀紗則笑得直彎腰，手裡還端著一盒烤冷麵。
她是那邊附近唯一一個裹得嚴實的姑娘。
不過她的米白色羽絨服微微拉開了拉鏈，露出鎖骨處一點點白皙的皮膚。
林商搭眼一瞧，就知道紀紗肯定是和旁邊的妹子一起過來玩的。
大概率，她裡面和另外兩個女生一樣，都是小吊帶。
只是她不敢脫掉羽絨服，露出來……
「你姐的那兩個朋友。」林商問道，「看著面生，不是一班二班的？」
「嗯，是我們爸爸同事的女兒，都在至聖國際學校上學。」
紀凝一緊張，就喜歡往林商身邊湊，她小聲嗶嗶：「我要我姐陪我來音樂節，她還騙我說有其他事。」
「你姐在學校蠻高冷的。」
林商回想了下，紀紗在教室時的狀態。
繃著臉蛋，冷冰冰的，能把一切不熟的人都拒之門外。
「在朋友面前倒是放開了，笑嘻嘻的特別有活力。」
紀凝生怕自家姐姐注意到她，扯了扯林商的衣服下擺：「我姐在班上沒什麼朋友，也是有原因的。」
「去年她邀請一個同學去家裡玩，她的臥室里養了些守宮——就是小蜥蜴寵物啦，這邊養守宮的人很少，也屬於很冷門的小眾愛好。」
「那個同學，自己非要看一看，結果被嚇到了，我姐還好心向她道歉，她表面上說沒事沒事，扭頭回到學校，就亂傳我姐家裡養了毒物。」
「明明只有守宮，但是一傳十、十傳百，就成了我姐在家裡養了蜘蛛、蠍子還有蛇。一些本來就嫉妒我姐的人，背地裡給她取外號，叫『小毒女』。」
林商摸摸下巴：「你姐就該真養點這東西，帶學校里威懾她們一下。順便養條鯊魚，吞了她們算了。」
「…哥，你腦迴路怎麼和我姐越來越像了？」
紀凝瞥瞥他：「我姐那段時間也是這麼口嗨的，要養蛇嚇她們，養鯊魚咬她們。」
「最後沒養吧。」
「沒養，我姐也怕蛇……」
興許是兩人的背後蛐蛐和目光灼灼，太過直衝沖了，紀紗有所察覺，端著紙盒咬烤冷麵的動作，忽然一頓。
她轉過身來，與林商遠遠的目光相對。
這姑娘咬著冷麵當場愣住的樣子，讓林商忍不住一樂，只覺得她這一刻好呆萌。
「呼——」的一下，她光速又轉回小身子。
紀紗捏緊拳頭：「完啦完啦完啦。」
她朋友好奇地偏頭，問道：「遇到熟人了？那個短髮女生，就是你妹妹吧？」
「嗯。」紀紗微微咬牙，「她有票沒處用，帶了一位隔壁班的男同學來的。」
她現在滿腦子都是在想，先拉過紀凝這個死丫頭過來，不由分說揍一頓。
自己本來在學校里是冷若冰霜、生人勿近的人設。
被男生看見了她嘻嘻哈哈、還很沒形象地吸溜烤冷麵的樣子？怎麼辦！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