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逝去

  第64章 逝去

  「哈哈!」

  常老頭笑的特別的爽朗,「咱們當年混世道,不就靠這雙招子(眼睛)麼?」

  「德明從進城的第一天我就看出來他不是一般人。」

  「雅軒(榮四爺),您看哪個從鄉下初次進城來的不是唯唯諾諾的?」

  「德明呢?就算是穿著打著摞滿補丁的衣服,這進城裡來,到家裡來,都不經意的流露一副不過如此的模樣。」

  「這種人要麼是胸有溝壑;要麼是一無所知,德明,明顯是第一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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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雅軒,您看吶,短短兩年就從五中讀書讀出來了,這大學也就是人家德明不願意去讀。不然之前人家老師能一趟趟的來家裡做工作麼?」

  「高!二哥,您實在是高!」榮四爺佩服的五體投地,豎起了大拇哥,「怪不得,德明進學前,您把兩個喜愛的康熙粉彩瓶子讓出去了,給他做了身兒行頭。」

  常老頭搖搖頭,不同意這話:「也不是。雅軒,這人吶,都講究個將心比心,這些衣服什麼的,都是個外物,一過兒的事兒。」

  「且得看人,寶珍把德明當成親弟弟,衣服只是我給寶珍的臉面。」

  「經過了一段時間的相處之後,咱們家是真正把德明當自家人了。」

  「咳!」

  「二哥,您.」

  「不妨事」

  三天後,鼓樓東大街81號院,掛上了白帆-引魂幡。

  王奎氏到底還是過去這個坎,在昏迷中離世.

  她身前沒有子女,仁春和宜春倆孩子充當孝子賢孫,頭戴白布,身穿不縫邊的白色粗麻布褂子,腰系麻繩,腳穿草蛙,跪在火盆前,一邊燒紙錢一邊哭的撕心裂肺。

  閻寶珍腰纏白布,因為懷著身子的原因,坐在邊上的一個蒲團上,淚痕潸然。

  常老頭和榮四爺老哥倆也是同樣的腰纏白布,面色慘澹,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

  王德明事先跟中醫進修班和師父夏錫五告了假,忙前忙後的,給守靈的眾人端來素麵湯,「姐,帶著孩子吃一點吧。」

  「孩子們還小」

  「嗯」閻寶珍嘴上應承著,身體卻動也沒動。

  王德明看在眼裡,心中暗嘆一聲又,勸解常老頭:「常大爺,榮四爺,您二位也吃一點,繼夫人泉下有知,也會感到欣慰的。」

  「雖然她無兒無女,但是無論是您還是孩子們都把她當做了真正的親人。」


  「咳!」常老頭又不自覺的咳了一嗓子,只不過用力的吞咽了下去,沒吐出來。

  嗓子清了清之後,常老頭用沙啞的嗓子說著:「寶珍,德明說的沒錯!」

  「你也不要太傷心了,有仁春和宜春倆孩子給繼八媳婦摔盆,她走的也心安的。」

  榮四爺也跟著勸說:「寶珍,我們都知道你跟繼八媳婦情同母子。可你這樣,繼八媳婦走的也不安心啊.」

  「德明,伱把你姐和孩子們先抱下去,北屋裡躺會兒.」

  「有我和二哥在這守著呢。」

  「嗯。」

  王德明先把已經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倆孩子抱到北屋炕上,又回來攙著姐姐。

  姐姐坐在炕沿上,靠著北牆,看著苦累睡過去的一雙兒女,又看著北屋裡的陳設,又是不禁淚如雨下。

  仿佛在自言自語:「我剛嫁過來那會兒,年紀小,家裡面婆婆規矩又大。」

  「還嫌棄我是漢人,左一個不是,右一個不行.」

  常掛在嘴邊的一句話就是:「就算是正黃旗的皇子皇孫,也得到咱們鑲黃旗當兵,服管,不然就是一馬鞭過去」

  「每一次繼八奶奶都站在我這邊,幫著我說話:我娘家是地安門福祥寺金王家的,陪嫁的南苑幾百畝地和南鑼鼓巷的兩處院子,可又怎麼樣呢?還不是一場空!這關鍵啊,還得是媳婦賢惠.」

  「等我生了孩子,頭一個沒養住,也是繼八奶奶,每日裡細心照顧我;生怕我虧元氣虧的厲害,主動去找婆婆要錢去同仁堂買烏雞白鳳丸」

  「孩子們也都喜歡她.」

  王德明站在姐姐身前,沉默了一會兒,他是完全能理解姐姐對王奎氏的感情的。他跟乾媽、乾姐也是沒有血緣關係的

  「姐,如果繼八奶奶知道你這麼傷心,她走的也不會安心的。」

  他蹲下來,想要通過握著她的雙手來安慰她。

  結果一碰之後,登時心中一驚,姐姐的雙手好涼!

  趕緊變換手勢一手搭到姐姐的脈門;一手摸到姐姐的額頭上。還好,沒有發燒,就是悲傷過度造成的體虛,不過也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王德明急聲勸阻道:「姐,你現在雙手冰冷,心氣鬱結,可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知道你還懷著身子」

  「這要萬一發燒了,後果可.」

  「我這就給家裡去信,讓媽過來照顧你!」

  「德明,我沒事的!」

  「什麼!」常老頭當即坐不住了,直接喊出聲:「寶珍,你現在可是雙身子!」


  「德明,現在就去給親家母發電報。」

  「好!」

  常老頭親自把面端過來,「寶珍,什麼也不要說了,你先吃口東西,暖暖身子。」

  「你現在懷著孩子身虛體弱,熬不住。」

  「其他後續你都不要管了,就保著自己個的身子骨!」

  王德明一出西廂房,推車剛剛走到院門就碰到了前來弔唁的張壽春。

  看著王德明一臉的焦急,張壽春急忙開口詢問:「王德明,你這是怎麼了?」

  「張張壽春,你來的正好,你快去陪我姐聊會兒天,她現在憂傷過度我去給鄉下發電報,讓媽趕緊進城照顧她。」

  「啊寶珍姐姐現在沒大礙吧?要不要我去喊小轎車送她去醫院?孩子們呢?」

  「現在沒大礙,我擔心她一直這麼心情鬱結著不好;孩子們現在哭累了,睡著了。」

  「嗯,你不要急,我現在就去陪她。」張壽春也沒跟王德明多聊就直接帶著張媽快步進了西廂房。

  「寶珍姐姐.」

  王德明把車鏈子都蹬出了火星子,不一會兒就到了天安門前面公安街的郵政管理局。

  給乾媽發了一封電報,一個字兩分錢,言簡意賅:進城照顧姐姐。

  出了郵局,又是一路向南,直奔前門外的大柵欄的同仁堂。

  進去後直奔櫃檯:「我買逍遙丸、烏雞白鳳丸和定心丸。」

  「等等!」夥計轉身剛要拉抽屜拿藥,被邊上坐的一位老先生喊住了。

  「這位同志,我記得前幾天您剛剛買過定心丸。今天看著您面色焦急,又來買定心丸,方便問問麼?」

  王德明微微皺眉,看向夥計。

  夥計解釋道:「這位同志,老先生是我們同仁堂專門的查櫃(相當於藥師和門店經理)。」

  「我們同仁堂雖然不開診,主營中成藥,但是醫生開來的方子,老先生都得過目;又或者不知道買什麼藥?又或者買的藥有禁忌的,老先生都得過問。」

  「以免吃了咱們同仁堂的藥,產生不好的後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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