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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點將出征!

  嗚~~~

  低沉且悠長的號角聲,迴蕩在北宮校場上空。

  一隊充作儀衛的重甲突騎,護送六面天子大纛,從南邊馳入校場,往北方點將台馳去。

  這場新年上元節當日的閱兵暨命將出征典禮,正式拉開序幕!

  校場四方,戰鼓有節奏地敲響,五色麾旗在傳令騎兵飛馳下迅速布置到位。

  北方黑旗舞動,驃騎將軍領前禁將軍張蚝,率領三千步騎混編部隊入場。

  先是騎兵沖陣,而後鳴金迅速收攏,分列在步卒兩翼,全軍跟隨震鼓聲徐徐前進。

  行進百餘步,三千兵馬陣型緊湊,絲毫不亂。

  站在北宮城樓,憑堞牆眺望的苻堅拍手叫好:「不到三月,張蚝便把五校兵馬整合,能夠有此配合殊為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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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苻宏、陽平公苻融、高陽郡公苻方、中山公苻詵、權翼、張天錫等公卿重臣環侍左右,皆出聲稱讚張蚝整軍成果顯著。

  張蚝今日帶來參加閱兵的三千兵馬,皆是五校選出的精兵,征戰多年,熟悉金鼓號令。

  不過能做到今日這般如臂使指,也足見張蚝接掌五校尉後,大刀闊斧一番捏合。

  南方赤旗舞動,冠軍將軍領先鋒都督慕容垂,同樣率兵三千入場。

  他這三千皆是軍戶、氐民新兵,全是由步卒組成,演練盾陣、架槍戟配合後排弓弩手齊射。

  行進間偶有脫節,陣列有些鬆散,總體而言已算勤練之兵。

  「慕容垂能用兩月時間,把一支新軍練成這般模樣,當真不簡單啊!」

  苻堅連連點頭稱讚,旋即回身對公卿調笑道:

  「這老兒莫不是兩月不曾回府?可別惹得小段妃進宮來埋怨朕!」

  公卿們輕笑出聲。

  苻融道:「慕容老將軍老當益壯,再過不久恐怕要請咱們吃添丁酒啦!」

  苻堅莞爾,公卿們面露曖昧。

  老夫少妻,也只有慕容垂這頭精壯老猊招架得住。

  東方青旗、西方白旗,分別由領軍將軍苟池、護軍將軍楊騰掛帥領銜,各自率領精銳將士入場校閱。

  苻堅分別給予肯定和表揚。

  中央黃旗壓軸出場,由左衛將軍竇沖、權中衛將軍王顯率領。

  除了常規的行進演練、軍陣變換,竇沖還別出心裁地安排這支黃旗禁兵,表演了一場小型對抗。

  由兩個督共計六百兵卒,分別扮演敵我雙方,在甲冑全身的情況下,手持細盾木刀進行突擊攻堅!

  雙方步卒以衝擊陣型狠狠撞在一塊!

  喊殺聲令城樓觀戰的大秦君臣們為之側目!

  其中一督,頭系紅抹額,兵卒個個勇悍異常!

  督主帶隊正面強攻,硬抗對面白抹額敵軍圍攻,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殺進敵軍內部!

  而後突然有兩支二十餘人小隊,分別從左右兩側迂迴敵陣後方!

  雙方兵力對等,紅抹額卻打出了包圍殲滅架勢,一舉破敵!

  苻融遠遠望去,目光緊緊落在紅抹額一方身上。

  見其徹底壓制住白抹額,才輕舒口氣,嘴角露出一抹讚許。

  苻堅看得目不轉睛,直到紅抹額一方奠定勝勢,才用力拍打堞牆:「好!好一支陷陣攻堅之強兵!

  陽平公可知,那一督兵是何人統帶?」

  苻融伸長脖子望去,搖頭道:「臣只看出是五部司馬麾下,卻不知具體是哪一督!

  竇沖花樣多,事先也並未向臣稟報!」

  苻堅轉而問眾卿:「諸公可知?」

  公卿重臣們皆是搖頭,權翼臉色略顯古怪,看了眼苻融,似乎在強憋笑意。

  苻融反瞪他一眼。

  大內官趙整命人前去打探。

  很快,趙整回稟道:「陛下,問清楚了,白抹額是右衛虓虎督,紅抹額是左衛虓虎督!

  督主分別是楊定、梁廣!」

  苻堅想了想,楊定他知道,梁廣是誰怎地一下子想不起來。


  趙整抿嘴笑:「陛下忘了,梁廣便是『虎兒』呀!」

  苻堅這才回想起,輕撫額頭大笑:「朕怎麼差點把西苑獵虎猛士給忘了!

  陽平公,你新立這虓虎督,倒是一下子得了兩員年輕驍將!」

  苻融笑道:「臣也沒想到,這梁廣短短兩月就把左衛虓虎督訓練得這般精悍!

  當初為了考驗他,臣還特地讓他到雍門屯營招募刑徒!」

  「喔?」

  苻堅頗覺驚訝,雍門刑徒可都是重役犯,沒想到這支紅抹額虓虎督,竟然以刑徒為兵!

  「全員兇徒,難怪如此兇悍!

  這虎兒,朕是越看越喜歡了......」苻堅笑道。

  苻融當即嚷嚷起來:「臣事先聲明,這梁廣臣可是要帶在身邊的,陛下可別想橫刀奪愛!」

  一眾公卿重臣忍俊不禁,趙整直翻白眼。

  苻堅氣急,笑罵道:「瞧你這副防賊樣!朕便真的奪了,你待如何?」

  苻融一下子蔫巴了,哭喪臉拱手:「臣豈敢與陛下相爭?能在陛下御前侍奉,是那小子前世福分!臣......忍痛割愛便是!」

  苻堅指著他大笑起來:「一臉奸相,以退為進?宗室里,當屬你最不要臉皮!」

  苻融嬉笑道:「反正都是為陛下和大秦培養的驍將,陛下用和臣用,都一個樣!」

  苻堅瞪著他:「少跟朕裝模作樣!朕帶右衛虓虎督楊定隨駕,也不比你那虎兒差多少!」

  「哈哈~多謝陛下成全!」苻融揖禮,又是惹來公卿們的笑聲。

  說到這虎兒,苻堅又想起一事:「梁雲梁卿何在?」

  身穿公服的梁雲從群臣里走出,四禁軍不參加今日閱兵,故而他也在城樓觀摩。

  「這虎兒說來也是你梁氏出身,那些家務事,可解決妥當了?」

  苻堅罕見地關心起大臣的宗族事務來。

  梁雲看了眼苻融,「啟稟陛下,臣與梁廣已認下父子關係!只等南征歸來,由兄長梁成主持祭祀典禮,錄入譜牒,便算禮成!」

  苻堅笑道:「不錯,妥善解決就好!恭喜梁卿得一虎子!」

  「謝陛下!梁氏全族,皆感陛下恩德!」梁雲拜倒。

  苻堅勉勵幾句,讓其退下,而後對群臣道:「諸卿,隨朕登點將台!」

  隨著苻堅身披明光金甲縱馬馳入校場,近萬將士齊聲高呼:「大秦必勝!陛下千秋萬歲!」

  連呼三遍,聲震雲霄!

  一眾公卿重臣緊隨苻堅身後入場。

  左衛虓虎督三百虓士,排布在左衛方陣最前列,位於校場中央。

  中央黃旗立於陣中,隨風獵獵舞動。

  梁廣正凝視著不遠處點將台,太常和太史令等官員正在準備一系列祭祀儀式。

  公卿馬隊從身前馳過,揚起一陣灰土。

  忽地,有數騎停在他身前。

  梁廣一怔,抬頭望去,只見馬背上坐著一位明眸皓齒、身穿褲褶戎服、頭戴武冠的俊俏郎君,正看著他笑意盈盈。

  「安陵縣君?你怎麼?」

  梁廣愕然,面前之人竟然是作男子裝束的苻盈!

  公國中尉郭褒跟在一旁,一臉無奈苦笑。

  梁廣身後,一眾虓士皆是瞪眼張望,一個個面露奇異。

  黃旗下的左衛將士離得近,也紛紛扭頭看來。

  頭系白抹額的右衛虓虎督督主楊定,一雙眼瞪得圓溜溜,他也一眼認出了苻盈。

  「阿父拜將出征,我跟來看看,難道不行?」

  苻盈微揚下頷,淡淡妝容嬌俏又不失英氣。

  「不敢!」梁廣頷首,瞥了眼郭褒,滿心無語。

  陽平公都能允許你跟來湊熱鬧,我一個小卒又怎敢多話?

  連郭褒都干起了看護君侯愛女的差事......

  苻盈眸光向他身後望去,只見一雙雙瞪大的眼睛,一臉稀罕似的盯著她。

  苻盈臉蛋微紅,羞惱似地嗔道:「你麾下這群刑徒兵,怎地一個個用這副眼神瞧我?」


  梁廣回頭瞟了眼,哭笑不得地低喝一聲:「低頭!垂目!抬頭者,回去披鎧負重跑三十里!」

  一眾虓士面露畏懼,齊刷刷低下腦袋。

  「他們還挺怕你!」

  苻盈妙目如星,笑魘如花,梁廣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聽聞你和梁後禁已經認下父子關係?」苻盈又好奇道。

  「是......」梁廣弱弱應了聲,愈發感到背後有無數目光刺向他,渾身不自在。

  這縣君是真不知道,自己出現在軍陣中有多麼惹眼?

  還是說,她覺得將士們都看不出她是位美貌少女?

  梁廣有氣無力的回答讓苻盈有些不高興,微微鼓著嘴,想了想又道:

  「今日上元節,公國府舉行燈會,你可想來見識見識?我家燈會可好看了,你一定沒見過~」

  梁廣頭皮發麻,忙欠了欠身:「出征在即,職下不敢擅離兵營!以後若有機會,定當前往一觀!」

  苻盈蹙著眉,也看出梁廣心不在焉,並沒有同她多說話的心思。

  「哼~以後你想來,還得看我讓不讓你入府呢!」

  苻盈不滿地咕噥一聲,馬鞭一抽往前方點將台跑去。

  郭褒沖梁廣笑笑,急忙率人跟上。

  梁廣輕舒口氣,額頭竟然滲出些冷汗。

  這位君侯愛女當真被寵壞了,一點不顧忌影響,這麼多將士都看著呢......

  身後傳來一陣窸窣竊笑,梁廣回頭掃視一眼,又一個個噤聲低頭。

  不遠處,楊定不顧左衛將軍竇沖極為不滿的眼神,擠過隊列湊到梁廣身邊。

  「梁都尉,縣君她都和你說了些什麼?」

  楊定壓低聲,目光緊緊盯著他,帶著濃濃審視和不安。

  梁廣故作淡然:「沒說什麼,受君侯所託,前來慰問表揚。

  方才你我兩督對抗,君侯深感滿意!」

  楊定滿目狐疑:「當真?」

  梁廣失笑:「不然楊都尉認為,縣君還能說什麼?」

  楊定目瞳閃爍,梁廣面不改色,一臉坦誠。

  「可縣君為何偏偏同你說話?」楊定咬著牙。

  梁廣示意自己所在位置:「我恰好站在第一排,縣君路過正好看見。」

  楊定愣了愣,回頭看了眼自己所處位置,的確靠後了些,在一眾兵卒里不顯眼。

  他心頭疑慮這才打消,勉強擠出一絲笑:「今晚公國府有燈會,不如梁都尉與我一同前往?」

  梁廣搖頭:「我不在受邀之列,不方便冒然前往。

  何況營伍事多,還要留下打點。」

  楊定點點頭:「如此,你我只能等三軍會師建康時,再重聚了!」

  梁廣笑道:「楊都尉隨侍御前,想來會先一步抵達建康,在此恭賀楊都尉旗開得勝,多建功勳!」

  「哈哈~也祝梁君在淮南逢戰必勝!」

  二人相視而笑,楊定又貓著身子擠過隊列回到自己位置。

  梁廣目光重新投向點將台。

  過了會,太常主持一系列祭祀儀式正式開始。

  首先是社稷方壇,其次是黃帝、后土、神州、岳鎮、海瀆、川源......

  從上古聖王到天地山川江海,各路神祗全都祭拜一遍,保佑大軍出征一切順利。

  眾將立於牙旗之下,等到太常宣讀祭文完畢,苻堅親手割下三牲耳朵,以血滴入酒樽,親手授予每一位出征大將。

  此番南征,分東中西三路大軍。

  中路軍由苻堅親統,經長安走項城趨近沈丘。

  東路軍為前鋒,步騎軍共計二十五萬,由征南大將軍苻融總制,直趨淮南壽陽(安徽壽縣)。

  驃騎將軍張蚝、撫軍大將軍苻方為副將。

  主要統兵將領有:鎮衛將軍梁成、鎮南將軍梁雲、冠軍將軍慕容垂、平南將軍慕容暐。

  西路軍由龍驤將軍姚萇節制,督帥梁州、益州兵馬順江而下,以此前在漢中置辦舟船的巴西、梓潼太守裴元略為副將。


  正所謂東西萬里,水陸齊進!

  梁廣望著點將台上,一支支象徵軍權的銅製斧鉞授予將領,胸膛中也有一股灼熱感升起!

  左衛虓虎督,將跟隨苻融統帥的東路軍先行出發,直抵壽陽。

  這大半年來的榮辱、生死,為的正是此刻!

  ~~~

  命將出征儀式結束後,梁廣抽空回了趟家。

  辭別弟弟梁安,又到左僕射府與薛桃娘道別,帶上夔奴趕往霸城門外,前鋒東路軍臨時營地。

  數日後。

  左衛虓虎督結束出征前最後一次體能訓練,於晚霞落幕之前回到駐地。

  隨著一聲「集合」大喝聲響起,原本癱坐在地,捶打雙腿的三百虓士迅速列隊完畢。

  梁廣掃視諸人。

  近三月苦訓,留到最後的三百刑徒,褪去了此前的散漫與怠惰,基本做到令行禁止。

  他們身上的凶烈與桀驁並未消失,這種凶性卻只能留待戰場上爆發出來。

  三百虓士編為六隊,每兩隊設一伯長,由梁廣親自擔任專司軍法的督戰。

  「伯長孟超何在?」梁廣厲呵。

  「孟超在!請督主下令!」孟超出列抱拳。

  梁廣看著他,語氣忽地柔和下來:「可接到家中父母書信?」

  孟超當即紅了眼,單膝跪倒:「接到了,父母已脫獄返鄉,一切安好!督主大恩,孟超誓死以報!」

  梁廣笑道:「等你立功受賞,就有能力把父母接到長安居住。」

  孟超用力點頭,眼裡滿是希冀。

  「隊主楊雲,你家中可安頓好?」梁廣又看向隊列里。

  楊雲出列,大聲道:「回督主,已安頓妥當!多謝督主照拂!」

  「入列!」梁廣笑著點頭。

  一眾虓士看向他的目光里,崇敬之色又濃郁了幾分。

  孟超、楊雲的例子告訴他們,督主此前許諾照顧他們的家小,絕非虛言!

  「諸位......」

  梁廣在隊列前踱步,目光從一張張面孔上划過。

  「諸位已是我軍中虓士,大秦禁兵,不再是刑徒之身!」

  梁廣大聲喊話,「此去淮南,路途遙遠,上到戰場,每一個人都可能會死,包括我!

  可我等士伍,職責便是上陣殺敵,為陛下、為大秦奮勇爭先!

  汝等想要的田產、屋舍、金銀、布帛、女人......只有從戰場上爭取,從敵人的腦袋上得到!」

  虓士們目光變得火熱且堅毅起來,高大上、偉光正的話或許聽不懂,可他們知道自己想要什麼!

  「明日,大軍拔營東行!

  今晚沒有夜訓,諸位好好睡一覺,把你們的怯弱、恐畏全都留下,從今起只需記住兩個字:死戰!死戰!還是死戰!」

  一眾虓士齊聲怒吼:「追隨督主,死戰不休!」

  「解散!」

  虓士們在各伯長、隊主、什長、伍長帶領下,各歸行帳。

  李方跟在梁廣身旁,古怪地看著他:「你小子好像天生就會提振士氣,隨口兩句喊話,就讓這群狼崽子一個個嗷嗷叫!」

  梁廣笑道:「無它竅門,讓士伍們知道自己因何而戰、為何而戰、能得到什麼、想得到什麼,足矣!」

  李方暗暗琢磨,不住點頭。

  王鎮惡嚷嚷道:「憑何他們都當伯長、隊主,我卻做個什麼親兵參謀?」

  梁廣道:「你雖本事不錯,畢竟年紀小,虓士們年長的三四十,年輕的也有十八九,讓你一個半丁少郎統帶他們,不覺得有些奇怪?」

  王鎮惡呆了呆,泄氣似地嘟囔兩聲。

  五兵部下派的專職軍吏曾瑾趕來:「梁督主,左衛虓虎督軍馬器械清點完畢,這是單錄,請過目!」

  梁廣接過文書展開掃了幾眼,「很好,你也下去早些歇息!」

  曾瑾揖禮剛要退下,梁廣又叫住他:「平時無事,不妨多參加士伍訓練,不要你上陣殺敵,體能總得好好練練。

  不管是突擊追敵,還是撤退回師,跑不動可不行!」

  曾瑾一臉畏難,他雖是軍吏,待過不少營校,可左衛虓虎督對於士伍體能方面的訓練,絕對是他見過最繁重嚴苛的。

  「若你體能跟不上,我只能讓上面重新更換軍吏!」

  梁廣也不多勸,扔下一句話便自顧自走了。

  曾瑾忙道:「督主放心,下吏一定不讓督主失望!」

  梁廣沒回頭,曾瑾暗暗苦笑。

  他已經打聽到,這位梁督主年紀雖輕,來頭卻不簡單。

  乃是鎮南將軍梁雲養子,陽平公親自拔擢之人!

  他隱隱意識到,此次分配到虓虎督,對於他而言,或許是仕途上的一次機會......

  當晚。

  梁廣沖涼後,換上薛桃娘親手縫製的內衫褲褶。

  輕撫細密線頭,梁廣心中一暖。

  不知道那傻丫頭為這些衣物忙活了多久,小到內衫短褌足襪,大到兩套褲褶,都給他準備齊當。

  穿上桃娘親手縫製的衣物,也讓他對長安多了幾分眷戀和不舍。

  躺在簡易木榻上,蓋著薄薄皮褥,他心裡竟無半點出征前的緊張不安,反倒是一片寧靜。

  此時此刻,他的身家性命、前途富貴已經徹底與大秦國運綁在一塊。

  不論這場傾國之戰結局如何,他唯一能做的、必須要做的,就是拼盡全力打好每一仗!

  至於他的努力能否影響大勢,他不知道,也不願去想。

  從長安到淮南還有數月枯燥行軍,一仗未打,多思無益,不如好好睡一覺。

  梁廣合上眼皮,很快便沉沉睡去。

  夜涼如水,全營止息。

  雞鳴破曉時,東路軍拔營起行......

  PS:一個5千5百字大合章發完~

  11月1日0時上架啦~晚些時候發個感言,再簡單介紹下戰前雙方部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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