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皇城 【求月票!】
第92章 皇城 【求月票!】
「哦?」謝文西問道:「你想帶什麼人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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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御都衛內的兩名同僚,我們配合一向得心應手,他們也想隨我一起來誅邪司。」梁岳答道。
他說的兩人,自然是逄春和陳舉。
這個是他之前去御都衛駐所收拾東西兼辭行時,與他們商量好的。
誅邪司的職位和太子伴讀能兼任,御都衛就不太行了。
太子伴讀月俸十兩銀,不必日日當值,時間自由;誅邪司行走月俸八兩銀,不必日日當值,時間自由;御都衛正衛月俸二兩銀,還要日日點卯、早晚巡街。
三者擺在一起,自然不難取捨。
畢竟御都衛錢少事多,只占了離家近一條。
可是對於駐所內的一干兄弟伙兒,梁岳還是很不舍的。
老胡對自己一向頗為照顧,可他身為駐所小衛官,自然是不可能離開。
隨著通天塔一案爆發,南城大統領鄒放因倒賣軍械的重罪已經下獄了,未來御都衛的架構可能還有變動,說不定老胡也有晉升的機會。
逄春一直都跟在自己身邊,把他獨自留在御都衛實在是不放心,梁岳便想著將他一起帶來。
陳舉則是他自己強烈要求的。
「這駐所里完全沒個女子,又難得遇見什麼大案,要不是有你們兩個朋友,哥們兒早就不想幹了。早聽說誅邪衙門裡玄門美女眾多,你們兩個要是去的話,說什麼也得拉兄弟一把!」他如是說道。
「帶伱一起也可以,不過……」梁岳還是好心提醒道,「誅邪衙門裡的玄門女修,你最好不要打主意,我有點擔心……」
「擔心她們被我迷得神魂顛倒嗎?」陳舉嘿嘿壞笑。
「……」梁岳默默嘆了一口氣。
還沒進門,也不好就說同僚的壞話。可是誅邪司里的師姐妹們,隨便一想哪個都不大簡單。
真怕下次再見陳舉就變成圓形的了。
聽到梁岳的話,謝文西想了想,說道:「誅邪司的審核十分嚴格,必須得層層篩選身份背景,沒有問題方能進入。可以叫你舉薦的人明日來報個到,我見一見他們,不過流程絕對不會少。而且他們進來也只能做刀吏、筆吏,從不接觸機密的旁務做起,像你一樣領行走職是不可能的。」
「這個我懂。」梁岳頷首道:「他們的背景絕對沒問題。」
誅邪司的審查主要還是針對九鞅,逄春和陳舉肯定都沒這方面問題。
逄春是忠烈之後,陳舉是世家子弟。
而且不說別的,光看他們倆那一個賽一個清澈的眼神,就不可能是什麼諜子。
……
在誅邪衙門逗留了一陣子,過了正午,梁岳又奔赴皇城。
這還是他第一次靠近那龍淵城北的龐然大物,遠遠看去只覺氣派巍峨,離得近了才能感受到那高高的碧瓦朱牆間,浩浩威壓如同真龍盤踞,說不出的震撼人心。
這裡是真正的伏龍之淵!
一座皇城,內里靈寶、陣法、強者皆數之不盡,說是天地人間最深的一處旋渦也不為過。
可又有無數人對此趨之若鶩。
他自然不能去正門,而是來到皇城東南側的小門,與守門的皇城衛通報之後,等待了一會兒,便有一輛馬車來到了門口。
「梁伴讀,來啦。」一名小太監拉著馬車,正是昨日吳懷禮身後的一名跟班。
梁岳笑著打過招呼,便在小太監的指引下上了車。
皇城是皇帝辦公的地方,大朝會所在山河殿、小朝會所在勤政殿,皆在此處。又有文安堂、武安堂、供奉殿、相國門、飲馬監等地位尊崇之所在,要一直再向里走,才是皇家居住的宮城。
而太子居住的宮殿位於宮城東部,是以稱為「東宮」。
皇城通宮城的門關要高許多,守衛也要森嚴許多,高高的宮牆,一眼幾乎望不到天。兩側有許多陰翳的影子,不知道藏著什麼,一眼看過去只覺隱隱有凶芒刺目。
小太監展示完出入皇城的腰牌,坐在車轅上也提醒道,「梁伴讀,以後您進出都是小的來接送,可千萬別自己活動啊。這皇宮裡比不了外面,一步不慎可就是殺身之禍啊。」
「我知道了。」梁岳微笑道:「多謝公公提醒。」
「小的名叫吳羈,你喚我小吳子就行。」小太監笑道:「今後你在東宮行走,咱們還會常有來往的。」
「吳羈?」梁岳神情有些微妙,欲笑又止,還好隔著車簾,也不會太冒犯,「這名字是昨日的吳懷禮吳公公取的嗎?」
「是的呀。」吳羈道:「乾爹說這代表著沒有羈絆,希望我以後無拘無束、自由自在。」
「很好的寓意。」梁岳點頭道,「人沒有羈絆確實會自由很多。」
「可是人在宮裡哪能自由呢?」吳羈略有羨慕地說道,「我覺得梁伴讀你這樣在外面的人才是沒有羈絆呢。」
我有。
我還留著以後用呢。
梁岳心裡默默反駁道。
馬車沿著宮牆中間的寬道一路前行,繞了不知道多少個彎,終於來到了東宮處。
一落車,就看到太子帶著吳懷禮與一眾宮人都在那裡等候,當天那名護道者站在人群一側的暗處,依舊不大起眼似的。
「梁岳!你可算來了,我盼了好久。」一見到他下車,太子立刻歡喜地快步上前。
「太子殿下!」梁岳躬身施禮。
彎腰到一半,立刻就被太子託了起來,「你可是我的救命恩人,該是我向你行禮才對。」
「太子可莫要折煞卑職。」梁岳也一番客氣。
二人客套著的時候,那位護道者也走上前來,問道:「聽說梁伴讀是玄門弟子?」
「不錯。」梁岳又轉過頭答道。
「不知師承哪一脈、哪一位高人門下弟子?」護道者輕笑道,「老夫胡得鹿,供奉殿任職,現專門守衛東宮。早年師承也是玄門分支,說不定還能與你攀上同門。」
「我的安危一向由胡先生保護,他是我極敬重的長輩。」太子在一旁介紹道。
「見過胡先生。」梁岳聞言不敢怠慢,禮貌答道:「晚輩師承玄門御劍一脈,恩師王汝鄰、道號守義真人。」
他一聽話風,就知道是玄門弟子出門在外必不可少的認親環節,如果能和東宮的這位一品供奉攀上關係,自己以後的安全就大有保障,所以也很熱切。
可胡得鹿一聽這個名字,忽然面色一沉,「他?」
「胡先生可是認得我師父……」梁岳見勢不妙,弱弱地說道。
「哼。」胡得鹿冷哼一聲,突然就轉身離開,又自顧自走去遠處了。
「……」梁岳心說不好,看這樣子又像是受害者。
看來以後出門在外提起師父名字,還是要小心一些。
背刺榜榜首,難免會「略有幾個仇家」。
好在太子也不在意這些江湖恩怨,又引著梁岳向前,邊走邊道:「今日是你第一次入宮,就不讓你陪我上課了,徐師極為嚴厲,我怕你跟不上也會被責罵。我把我最近學的功課給你帶回去,你溫習溫習,下次再陪我一同上課。」
「好的,太子安排的實在是太周到了。」梁岳再次應下。
他來之前特地了解過,太子的首席老師是禮部尚書徐占鰲,劍道書院出身的一位儒修大能,學問造詣也很高。
在國策、經史、詩詞、書畫方面皆是登峰造極,市面上「徐尚書」題名的書畫作品,一幅最高可價值過萬兩。
可他自任職高官以後,為了避貪腐之嫌,再也不向外出售書畫,被認為是文壇的一大損失。
「不周到些不行啊,你可是我唯一一位伴讀,我怕你也被徐師罵走。」太子笑道。
「啊?」梁岳有些意外,「只有我一個嗎?」
「是啊。」太子笑得有些靦腆,「徐師本就嚴苛,而且因為我身份特殊,徐師要責罵我的時候,也不好直說,就會拿身邊的人開刀。之前的伴讀,都頂不住壓力跑掉了。」
梁岳暗暗留神,這個「嚴苛」的程度可能比自己所想更加厲害。
接著太子又將梁岳引到了後苑一處所在。
這裡應該是東宮的養馬場,前方一大片開闊草地,蔥翠碧綠。右側一排馬廄,裡面拴著十餘匹血脈不凡的靈馬,個個目光炯炯、氣血旺盛。
「昨日聽說梁伴讀是自城南來皇城,路途遙遠,我打算贈你一匹靈馬代步。」太子大手一揮,「在這裡面選一匹騎走吧。」
「這可不太好吧。」梁岳立刻回道:「太子此前已經諸多賞賜、召我伴讀也是莫大恩典,怎能再多承大禮?」
「誒,跟我客氣什麼?」太子有些小胖的臉頰一笑起來,兩側便有些許的肉在顫動,看起來十分憨厚,「我這些馬匹也都是別人送的,平時出門騎不了這麼多,餵養耗費頗多,梁伴讀就當替我養一匹,我將來要用的話你再還回來。」
他都如此說了,梁岳再不接受反而像是不識抬舉,於是只好應下。
可驟然接受大禮,他又有些惶恐。心中便想著,乾脆選一匹最差的,讓太子也別出血太多。
這裡的馬每一匹都不是凡種,有的身帶龍鱗、有的頭生肉角、更有的已經生出雷電雲紋,能釋放神通了,鼻子一噴氣都是雲霧繚繞,堪比鍊氣士。
梁岳目光掃視一圈,看中了角落裡躺在地上打盹的一匹。
旁的馬匹都是龍精虎猛,只有它懶洋洋卷在那,精神頭不大足的樣子。而且看起來沒有任何神異,只是一身黑色鬃毛、唯獨四蹄顏色純白,這一點看起來有些獨特。
於是梁岳便指著它道:「我便要那一匹睡覺的吧。」
此言一出,周遭忽然安靜。
所有宮人的目光都看向太子,太子的臉頰莫名抽搐了下。
梁岳意識到風向不對,趕忙道:「啊我看錯了,我換一匹。」
「不用,梁伴讀果然眼力不凡!」太子望向梁岳的目光里,滿是欣賞,「這世上還有你不懂的東西嗎?」
「哈?」梁岳露出奇怪的眼神。
「這匹踏雪龍駒乃是三年前北地神將送給我的,一身純正龍血,卻無任何顯化,很容易看走眼。」太子介紹道:「只有真正懂行的人才能看出來,它的所有靈性都在四蹄,奔騰開來有如騰雲駕霧,可日行八千里!」
「嘶。」梁岳一吸氣。
原來我是懂行嗎?
他說道:「不行我還是換一匹吧,不能奪人所好。」
「不必!」太子道:「寶馬贈英雄,這匹踏雪龍駒在我宮中不得馳騁、日日困頓,我也為之憂神。今後就讓它跟隨梁伴讀,外出闖蕩去吧!」
說這話的時候,都能看出他眼角眉梢都向下耷拉著,顯然是極不舍的。
可那邊已經有宮人牽著馬出去準備,是不可能再反悔了。
……
梁岳看見這副態勢,不由得有些慌。
所謂禮下於人、必有所求。
太子該給的答謝昨日就給完了。今天又這般熱情,別是有什麼麻煩事要交給自己吧?
這個念頭沒在心裡盤旋多久,就知道了答案。
聊了一陣,進了正殿落座之後,太子就又開口道:「我也不與梁伴讀繞彎子,其實我這裡有一件事,是只有你才能做的,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幫我一個忙。」
果然來了。
梁岳起身道:「太子儘管吩咐,卑職盡力而為便是。」
「自你阻止了通天塔陰謀之後,父皇命飲馬監對其展開追查,其中也包括工部的事情。」太子道:「事關工部我沒有理由插手,不過你身為阻止此案的最大功臣,若是配合去幫些忙,絕對合情合理。」
他面上露出一絲為難的神色,「不知道你還願不願意再參與到這個案子裡,去幫我徹查工部?」
早上好呀。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