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9章 07668：夜襲（求月票！）
第669章 07.668：『夜襲（求月票！）』
「從這裡就要進入塹壕了，上校，做好準備。」男人隔著防毒面具悶聲說道，他走在霍雷肖前方，那滿是泥水的大頭皮鞋，重重一腳踩在骯髒的木板上，下方漫出的臭水「嘩啦」一聲濺在他的綁腿上。
而他卻好似毫無察覺，神色如常，顯然早已對這般惡劣的塹壕環境習以為常。
「……」霍雷肖眉頭不易察覺地跳了跳，眼前這塹壕環境的惡劣程度，遠超他的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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壕溝里瀰漫著濃烈的腐臭氣息，污水在腳下肆意橫流，木板被泡得軟爛，一腳踩上去能明顯感受到黏膩鬆散的反饋感，仿佛隨時都會塌陷。
[也許真是在海軍待久了，我竟變得這般挑剔。]他回想著曾經在忠嗣學院裡還是地獄尖兵時，那不懼辛勞與惡劣的自己，反思轉瞬便付諸行動，鋥亮的皮靴毅然踩在了那泡水的木板上。
「既然下來了，就做好換制服的準備吧。我們身上這套，怕是要報廢了。」他轉頭，神色略顯無奈地對法莉妲和露易絲說道。
噗嘰啪！
剛一落腳，混著泥漿、散發著令人作嘔屍臭的黑水，便濺在了他的靴子側面。
他暗自慶幸，還好下來時穿的是長筒靴，而非皮鞋，不然這褲子可就徹底遭殃了。
再看一旁的法莉妲，她那身白金色制服，此刻已沾上了大塊顯眼的爛泥，恰似一張潔白無瑕的紙上，突兀地潑灑了一團墨汁，格外刺眼。
「我該戴個呼吸器下來的。」法莉妲無奈地嘆了口氣，她小心翼翼地捏著鼻子，一步一步緩慢前行，每走一步，都似生怕驚擾到這滿是泥濘的世界：「我感到快要窒息了。」
「克里格人的戰場上肯定會有多的呼吸器。再忍一忍。」
霍雷肖快步追上參謀官。
「能和我講講這場戰役因何而起嗎？我只聽聞最開始是叛軍襲擊了正在轉運的克里格軍團。」
霍雷肖一邊說著，一邊穿過一名又一名模樣千篇一律的克里格士兵。
這些士兵仿若不知髒亂，專注地匍匐在充斥著爛泥與惡臭的塹壕射擊位前，警惕地注視著周邊騷亂，守護著這片危機四伏的陣地。霍雷肖加快腳步，跟上參謀官的步伐，追問道。
「這是個圈套，那時我剛調來第 15攻城軍，還是個初級軍監。」
提及此事，男人的語調瞬間變得格外沉重，神色也愈發嚴肅起來，「叛軍早已控制了巢都的軍火庫，那日在閱兵式慶典上，他們提前做好了準備，占領有利地形，居高臨下，對轉運登陸場展開瘋狂掃射。還有一支高貴的帝國騎士團跟這些走狗一同墮落了。
我的上級團軍監，當場就被騎士機甲那居高臨下的伐木槍擊中，身體從腰部生生斷成兩截……那一天，堪稱整顆星球最黑暗的日子。
儘管我們全力反抗，但叛軍占據著絕對的火力優勢與地形優勢，最先遭到突襲的兩個步兵團，其中一個很快幾乎就被摧毀。」
參謀官頓了頓，接著說：
「在一片混亂中，克里格人展現出了他們訓練有素的軍紀與獨特的戰鬥哲學。將軍果斷下令，所有團前往他劃定的新戰線。
克里格人接到命令後，全然不顧沿途的襲擊與干擾，僅僅用了三天，便抵達了各部戰線的指定位置。
此後，雙方展開了一系列殘酷血腥的攻防戰，裝甲單位在這個過程中幾乎整建制地損失。
克里格人的裝甲團在遠征中尚未得到軍械補充，即便如此，他們仍以殘缺不全的編制，配合死亡騎兵與擲彈兵，憑藉偵搜-摧毀、引誘-伏擊等戰術，消滅了五倍於己身的叛軍裝甲力量。」
[不愧是克里格……]霍雷肖在心中暗自稱讚，這群沉默寡言的士兵，戰鬥決心如此堅定，且作戰策略靈活，似乎並非如傳聞中那般刻板、不知變通。
「後來，克里格人和叛軍都開始挖掘戰壕。
畢竟，失去了裝甲部隊掩護支撐的步兵，在平原上對射，無疑是自尋死路。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就如你所見的那樣，戰壕越挖越長，越挖越深，最終在這顆星球的地表上，如同蛛網般縱橫交錯、珠連密布。
我估算，兩年半以來，這場戰役已造成二百二十萬克里格人，以及三百萬忠誠的本地行星防禦部隊傷亡。
至於叛軍，哼，沒人在意他們死了多少，不過依我看，也有七百萬到一千萬人。」
「現在戰況如何？」霍雷肖追問道。
「在重武器支援極度匱乏的情況下，我們竭盡全力，總算搶占了戰役的主動權。
可最近，一位審判官要求我們撤軍，他打算對這顆星球實施滅絕令。」
「他可有說明原因？」
「只有一句，不可拯救的異端與異形。但將軍堅決反對，畢竟敵人已然顯露出頹勢，物資消耗殆盡，難以支撐下去。
雖說我們缺乏重裝備，不過好在有帝國海軍實施軌道封鎖，物資和人員補給源源不斷。
反觀叛軍，他們什麼都得不到，搶占來的軍需庫存也即將見底。」
「我們現在所在的這條戰線，是主攻方向嗎？」
霍雷肖一邊說著，一邊站到旁邊一處挖出踩踏處的戰位上，將眼睛對準塹壕炮隊鏡。
這是一種 Z型瞭望鏡，由炮隊鏡改造而來，外部加裝了方形金屬外殼，專門用於塹壕內觀察外部情況，能有效防止使用者被敵方狙擊手一槍爆頭。
霍雷肖望去，薄霧中，巢都那巍峨磅礴的主體結構隱隱浮現，仿若神話故事裡吸血鬼的陰森城堡，黑燈瞎火，散發著令人膽寒的陰鬱氣息。
「我們正在圍攻中央巢都群。
這裡是敵人最後的重要據點，一旦失去巢都內的戰爭給養，被我們切斷中央軌道車站，他們必敗無疑。」
「這算是最後的加時賽了。」霍雷肖神色凝重，低聲評價道。
「但我們已經沒有辦法取得勝利了，黑錘審判官已要求第15攻城軍撤離。」
「不，我們還有些時間。」
霍雷肖一邊緊盯著塹壕外的動靜，一邊沉穩說道，「我和另一名審判官設法阻礙了黑錘的行動。
但即便如此，我們也只能爭取到短暫的時間，黑錘審判官權力極大，行事獨斷專行。」
霍雷肖深吸一口氣，腦海中浮現出黑錘審判官的身影，在哥特艦隊2中，此人行事狠辣，如星域海軍總司令德朗大帥這樣的高官，說槍斃就槍斃，還能直接要求斯派爾接位。
只要他不在乎自身安危，便能肆意妄為。
而作為神皇代理人，這般審判官，也唯有審判庭自己方能制裁。
忽然，霍雷肖餘光瞥見一道寒芒閃過。
[！那是什麼？]
「咔！」隨著黑色的塹壕剪髮出清脆聲響，幾道黑影仿若鬼魅般，從夜色的濃重帷幕中猛地起身。
沉悶的踏步聲越來越近，伴隨著泥水的飛濺聲。
「噗嗤！」一名克里格士兵反應迅速，瞬間端起槍，刺向面前黑影，一道黑影應聲倒地。
然而，幾乎同一時刻，這名克里格士兵也被一把匕首狠狠刺中，身體搖晃幾下，重重倒下，擋住了霍雷肖面前的道路。
「敵襲！敵襲！」霍雷肖扯著嗓子大聲呼喊。
參謀官見狀，立即伸手拿起胸甲前的銅哨。
吁吁吁！
口哨急促吹響，悽厲的哨聲在塹壕中迴蕩，劃破夜空。
越來越多的人影，衝過白天遭受炮擊後，趁著夜色匆忙臨時修補的鐵絲網，紛紛跳進塹壕。
只見三個頭戴人皮防毒面具、肩甲上布滿尖銳利刺的叛軍敢死隊員，從塹壕上方縱身一躍，如惡狼撲食般，直撲向霍雷肖。
霍雷肖反應敏捷，瞬間抬起戴有臂鎧的鐵手，橫擋在身前，嚴陣以待。
他心裡清楚，自己此刻並未身著盔甲，僅穿著一層軍服和一層軟質防火內襯。
這內襯雖說對高溫和雷射有一定防護效果，可在優先考慮軍裝美觀與質感的前提下，有限的強度與厚度面對單分子刀片，只能說與薄紙無二，毫無抵禦之力。
他暗自告誡自己，絕不能被敵人的刀具刺中，否則性命不保。
軍監委員法莉妲早已應對過許多次突發情況，並在不斷的訓練下，已經形成了肌肉記憶。
在其中一人撲來的瞬間，她眼疾手快，腰間爆彈手槍瞬間出鞘，抬手便是一槍，精準打爆了一個人的腦袋。
噴血的無頭屍體，如斷了線的風箏般，砸向霍雷肖。
霍雷肖見狀，掄起鐵手，重重砸在無頭屍體上，將那瘦削的身體直接砸飛出去，撞在另一個襲擊者身上，兩人呈詭異的弓型，倒在防護沙袋上。
一名跟隨參謀官前來護衛的克里格擲彈兵，同樣眼疾手快，手中刺刀寒光一閃，狠狠扎進另一個人影的胸膛。
「啊！」
在一聲大叫後，緊接著手腕用力一絞，隨後迅速將刺刀拔出。
那叛軍敢死隊員咽下最後一口氣，脊椎已然寸斷，身體緩緩從沾滿泥血的沙袋前滑落，沙袋裡的黑色沙土，簌簌落在他身上。
「去死！偽帝走狗！」一聲怒喝傳來，一個手持自製短兵武器的叛軍，從上方一躍而下，掄起武器，帶著風聲，直砸向露易絲的腦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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