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誰更重要?
第261章 誰更重要?
「陸晚禾」的眼眸宛如秋水,泛著淡淡的笑意,櫻唇輕啟:「瞧夫君為難的模樣,似是還沒有想清楚這裡面的關鍵之處……不如我們去樓上稍坐片刻,待妾身將所有的事情娓娓道來。」
一直站在許清身後默默不語的楊纖凝冷聲道:「不倒也用上樓那麼麻煩,去牢里說個清楚吧。」
「陸晚禾「又是掩嘴輕笑,擺出了一副嬌滴滴的柔媚模樣。
她翹著蘭花指嬌聲嗤笑道:「哎呦呦,這不是勇冠三軍,世人嘴裡的楊大將軍嗎?前幾日還跟人家姐妹長姐妹短的,怎麼今天就變得這麼生分了?」
「陸晚禾」的話,嘲諷意味十足。
這番做作的態度,顯然也讓一貫與世無爭的楊纖凝的神色與態度都出現了偏差,忍不住皺眉質問道:「你們白蓮教在齊國胡作非為,莫不是真以為自己天下無敵,沒有人敢擒你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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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的真氣環繞在楊纖凝周身,然而她剛準備率先出手,忽然發現室內寒光一閃,似是有人先行一步。
「砰!」
在許清肉眼都難分辨的時間裡,楊纖凝一揚衣袖,將真氣盤踞在手上,劃出一道爍亮的上劃線。
這抹其貌不揚的螢光將三根銀針打亂,叮叮噹噹散落在地板上。
與此同時,一抹稍顯窈窕的黑袍人也從黑影中微微顯現,許清能從對方頭覆的面具的顏色,推斷出這位白蓮教星君的身份。
「玉衡星君。」
玉衡星君相對於其他幾位星君,已是許清的老相識了,畢竟她在素州的時候就露過面,此後更是跟在丹陽郡主身旁形影不離。
各方數據都表示,這位星君算是丹陽郡主的親信部下,直屬於聖女調派的星君。
玉衡星君並沒有將視線挪到許清身上,而是擺起了戰鬥的姿態,將兩柄短匕一前一後置放在胸前,鎖視著楊纖凝。
楊纖凝見此模樣,也是凝神戒備,全神貫注。
方才玉衡星君隱匿在暗處的時候,楊纖凝對對方的存在渾然不覺,一直以為「陸晚禾」是獨自一人。
現在看來,應該是玉衡星君的功力奇高,蓋過了自己的感知能力。
白蓮教究竟用了何種方法,能匯聚如此眾多的高手為他們賣命?
「陸晚禾」眨著美眸,笑道:「玉衡,楊將軍就交給你了……清哥哥,女人之間打架,我們就不要參與進去了吧,以免傷及無辜。」
許清感受到了一種不妙的氣息,「你又在想什麼鬼點子?」
「怎麼?還怕人家會害你的性命不成?」
「陸晚禾」噗嗤一聲,盈盈笑道:「你也應該知道,我李錦兒從未修煉過內功心法,不會一丁點的武功……再說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般人都該擔心羸弱不堪,嬌滴滴的小娘子吧?」
丹陽郡主的鬼點子很多,稍不注意就會著了她的道。
許清當然不會怕一個瘦弱的少女,他只怕對方暗藏殺招。
見許清沉默不語,似乎並不上套,「陸晚禾」不自覺的輕笑了兩聲,將早已準備好的魚餌拋出。
「清哥哥,你可還記得你那位同床共枕的嬌嫩丫鬟?」
「你在說小環?」
許清面色一變,忽然記起楊柳與自己提過,小環在自己進宮的某一天,突然折回了素州許家。
因為這件事出自三房陸氏之口,所以很多人都認為小環是真回了許府……現下看來,都是這丹陽郡主放出的假消息。
「你把小環藏到哪了?」
小環與陸晚禾都算是許清心中的逆鱗,得知丹陽郡主在不斷觸及自己的底線,他也是怒火中燒,升起了殺伐之心。
「藏在哪……就要看清哥哥的表現了,你要是不跟人家上來談話,那小環保不準會被送到哪處地方,經歷一些從前從未經歷過的事情。」
「陸晚禾」說話的聲音嬌柔造作,還夾雜著幾絲輕喘,言語和神態之間,挑逗的意味十足。
顯然,她在引導許清,往不妙的方向想像。
「我和你上去,但你也要知道,若小環出了什麼事,你的下場會比她慘一萬倍。」
「知道啦,清哥哥。」
「陸晚禾」似是完全沒把許清的警告放在心上,待他答應跟來後就一蹦一跳的上了樓。
許清作出決定也沒再猶豫,與身旁的楊纖凝互相對視一眼,就徑直越過了那凝神備戰的玉衡星君,從她身後走上了樓梯。
與許清心意相通的楊纖凝將注意力轉回到場內,目視著前方的玉衡星君。
玉衡星君只覺得自己像是被虎豹盯上的獵物,後脊忍不住的發涼。
根據白蓮教中得到的情報,楊纖凝雖貴為楊家家主,得到了那霸王槍的真傳,但……京城內禁止帶兵上街,失去了趁手兵器的楊纖凝,實力至少削減了五成。
即便是這樣,玉衡星君感受到的壓迫感仍深沉的可怕。
「啪!」
楊纖凝踏前一步,整間屋內的上百個藥櫃抽屜,在同一時間應聲而出,被其深厚的內力帶出,爆發出了炸裂的鳴響。
……
「嗡……」
許清剛剛隨「陸晚禾」步上階梯,就聽到了地下傳來了異動聲響,聲勢極為駭人。
「用不著擔心她們,這裡的房屋地板都是用特製的材質搭建,能硬抗住這些人的造弄。」
許清低頭看了眼腳下的木板,上面的結構與外形都與普通的木頭無異。但不知為何,隨著二人向樓上走去,那打鬥的聲響竟真的越來越弱。
他知道楊纖凝的真正實力如何,若讓這名女將放開手腳打,沒有地方能承受得住。
看來這地方,真有些門道。
前方的「陸晚禾」,頭也不回的輕聲說道:「畢竟是教內遺棄的據點,這點水準還是有的。」
許清猶疑的問道:「你說這裡曾是白蓮教的據點?」
「這裡是四季使之一,春生使用來傳道的地方……曾有無數白蓮信徒散盡家財,只為了謀取一張坐聽旁席的資格。」
提到白蓮教的事情,「陸晚禾」的語聲變得平淡。
等二人經過一段不短的旋梯登上高樓,眼前的視野和空間豁然開朗。
讓許清有些沒想到的是,外面這座其貌不揚的藥房,內里竟藏著這麼大的一片空間。
單單是擺在中間的坐檯就大的出奇,足足夠五人合抱。
四面八方更是陳列著無數蒲團,燈台上燃燒著昏黃色的燭火,像是佛教里講經供奉的佛堂。
唯一不同的是,這裡沒有佛像,只有白蓮教的聖女。
「我該怎麼稱呼你?」
到達目的地後,「陸晚禾」咧嘴輕笑道:「隨夫君的喜好就好,丹陽郡主也好,李錦兒也罷……都只是一個代稱和身份而已。」
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在坐檯前驟然轉身,迷濛的星眸,幽幽念道:「反正人家已經與公主府里的那位互換了身份,夫君叫人家陸晚禾也可以。」
「少在我面前噁心人了,你配嗎?」
「陸晚禾」沒有因為許清的用詞而感到生氣,她反而揚起了雙袖,打量了一遍自身上下,露出了玩味的神情。
「哪有什麼配不配的?我這張臉和妝容打扮,不與她一模一樣嗎?夫君喜歡的那種嬌柔的病弱感,錦兒也能做到呀……讓錦兒代替那個肺癆鬼活著,又有什麼不好?」
「原先還在想,為什麼季夏會告訴我,你每隔兩天就會往自己的頭上澆冰涼的井水,誘引自己感冒生病……現在看來,一切問題都有答案。」
許清質問道:「你用風寒偽裝身份,特意營造出病弱的模樣,對嗎?」
「是呀,錦兒還準備了一個大驚喜,等夫君覺得三房快撒手人寰的時候,這虛構的病情再得到康復,怎麼樣……是不是感人肺腑,能被傳為一段佳話?」
「陸晚禾」眸中掠過一抹狡黠,還有一絲絲難以察覺的得意。
但許清已經受夠了這女人的把戲,耐心被磨平的他問道:「小環在哪?公主府內的丹陽郡主,才是真正的陸晚禾嗎?」
「別急嘛,心急吃不了熱豆腐……我們一件事一件事來說,公主府內的我,自然是真正的陸晚禾。」
許清冷眼凝視她,問道:「我記得冬藏使的人皮偽裝,與你們的易容相差甚遠,而且……那日我在公主府盤問她時,她的回答沒有漏洞。」
「當然不會有漏洞,那些話是錦兒一字一句,一句一字教給她的,保證旁人看不出來。而且清哥哥是真傻,冬藏使的易容換臉術是跟教中人學的,你就沒猜到……這世上哪有徒弟比師傅本領大的?」
「陸晚禾」的嬌容上春風滿面,全是得意。
雖然她的神色姿態都與陸晚禾一般無二,但許清知道陸晚禾絕不會有這副招人厭的表情。
「事到如今,告訴清哥哥也無妨……那易容換臉的本事,其實就是玉衡星君的能力,記不記得我曾讓陸晚禾與你囑咐過,白蓮教七位星君各有神通,妙用無窮。」
「確實是驚天的本領。」
對于丹陽郡主的說辭,許清頭一次生出了認同感。
從開陽星君的重生到天璇星君的御獸,再到如今這位玉衡星君的改頭換面,各個都是一等一的本事,擁有著無限潛能。
但他始終都不理解,擁有如此多異能本領的星君,怎會心甘情願被這些白蓮教役使,白蓮教到底藏有多大的本領和秘密?
「只要這一代的玉衡星君死了,根據那星宿下凡的準則,百年之內都不會有第二個能易容換臉的人出現。所以夫君要是心裡害怕,大可以把樓下的玉衡星君宰了,以絕後顧之憂。」
不得不說,丹陽郡主似是對許清內心的想法瞭若指掌。
沒等他發言問話,便能從對方沉思的表情中窺探出心中所想,將他擔憂的事情緩緩道出。
許清的心中,自然而然的浮現出了殺意。
有玉衡星君的存在,白蓮教的人人都可以易容化身成自己的身邊人,這遠比其他星君的威脅要大的多。
此女絕不可留。
「你為什麼……在變著法子激怒,惹怒我對你下手?」
許清忽然醒悟,看著面前不遠處的「陸晚禾」問道:「煞費苦心把我引到這裡來,究竟是為了什麼?」
先前許清還認為,季夏看到的事情都是巧合。
現在,他不這麼認為了。
能逼迫陸晚禾與自己互換身份,身邊又有著星君高手的暗中相護,怎可能會被一個不長眼的下人撞破身份,看到至關重要的線索?
第二日,又怎會獨自前往藥房,特地遣散了僱傭來藥房的下人,與自己備戰?
究其原因,是丹陽郡主在做戲給自己看。
她定是知道季夏的心態,所以才會將那些不合理的地方展現在對方面前,令其向自己告密。
「察覺到了呀……」
「陸晚禾」嘆了口氣,像是失去了很多樂趣。
「你還在繞彎子嗎?」
注意話題已經逐漸步入正軌,許清將雙手背於身後,右手偷偷插入左手的袖口之中,握上了綁在小臂上的手槍。
與丹陽郡主見面,凡事必須要多留一手準備,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其實清哥哥要是笨一點,我倒不用準備這麼多的手段……錦兒原先是想用三房陸氏的名頭過一輩子的,但事不等人,他們要來了。」
許清聽對方說的委婉,忍不住皺眉問道:「誰?」
「陸晚禾」正色道:「自然是天樞星君和秋收使,錦兒已從前些日子的線人處得知,他們進了京城,潛伏在某個進貢的使團之內。」
「你在與我開玩笑吧?」
許清滿面不信,不置可否的問道:「你身為白蓮教的聖女,竟與我知會秋收使的消息,就不怕你們教內清掃門戶嗎?」
「陸晚禾」彎起了美眸,甜甜笑道:「清哥哥,你覺得你和聖教,哪個對錦兒更重要些?」
「當然是白蓮教了。」
「陸晚禾」看著許清,眼瞳中泛著秋波,像是女孩看著心上人的眼神。
她輕輕搖了搖頭,說道:「聖教管治信徒,向來只用最嚴厲的苛責與懲罰……對於聖教,錦兒心中只有敬畏沒有喜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