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1章 緣由
第251章 緣由
「……」
這個問題,許清一早就想問了。
但讓他有些失望的是,許太后美顏上的神情在稍稍現出錯愕後,便像是躲著他一般,移開了眸目,將其轉向了別處。
「今日還沒吃飯吧?蓮華君應該還候在殿外,喚她去趟膳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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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口扯來的藉口,與趕人別無二致。
許清感覺到了什麼,在許太后鬆手回走的時候,不知哪來的勇氣,主動拉住了對方的肘臂。
入手處的膚感涼滑膩潤,卻又微微發燙,有著極為舒適的膚感。
「清兒!」
許清聞言知道失禮,趕忙鬆開了手。
「沒大沒小的,成何體統!」
許太后微蹩柳眉,有些不悅的看著許清,呵斥了兩句。
但許清眼角的視線,剛好能看到對方的臉頰透著淡淡的緋紅,如同說謊時面紅心燥,出現的生理反應。
準備打破砂鍋問到底的許清,也做好了豁出去的打算,直接「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清兒,你……」
許清低著頭,用略帶委屈的口吻問道:「姑姑,清兒不是小孩子了,您不如就把實情,都告訴清兒。」
果不其然,相對於其他的做法,這種服軟撒嬌的方法最能讓姑姑接受。
對方陷入了某種兩難的境地,使得姑侄二人之間的氛圍也變的僵硬。
最終,許太后像是拗不過孩子氣般的許清,幽幽嘆了一口氣。
「你這孩子大了,姑姑想瞞也瞞不住了。」
待許太后坐到殿內裡屋的床榻處,才繼續伸手招許清進來,柔聲喚道:「進來說吧。」
許清從地上起來,揉了揉有些酸麻的腿腳,剛準備邁步進入,卻又停了下來。
他猶豫的原因,全因這裡是姑姑的寢宮。
雖然皇帝也時常在寢殿內召集官員,處理政事和奏摺,但到了真正睡覺的地方可不一樣。
更何況姑姑還是女帝,規矩也比歷朝歷代的皇帝要森嚴很多,單是穿著這身入寢前的便衣面見自己,就已經是破例了。
順著大殿裡的門框,能隱隱看見姑姑正坐在床上,將一綹烏黑透亮的長髮梳整到粉頸旁。
這不經意的動作,正好將直抵鼓鼓脹脹的衣襟襟口,使得許清滿腦子都是那既誇張又嚇人的輪廓。
「清兒就站在這兒聽吧。」
「殿外有掌燈夜巡,聽候差遣的宮女,朕可不想自己的家事被傳的人盡皆知。」
許清聞言,才想起來有這茬。
飛霜殿雖然不許人進內,也有大內高手在大殿四周坐鎮,時刻履行監督之責。
可皇帝的日常寢居,還是需要貼身宮女照料的,這些人大都候在飛霜殿的四周,輪班交替,時刻響應聖人的要求。
許清走進屋,看到了姑姑起身去點燃了屋內的一盞香爐。
「爐子裡裝的,是南海進貢的安神香……這麼多年了,姑姑用不慣其他的香,夜夜都是聞著此香入睡。」
許太后並沒有急著給許清說清原委,而是閒談嘮起了家常,順口說起了宮中的生活習慣。
「姑姑辛苦了。」
「辛苦?不過是怕的。」
許太后用柔潤動聽,嫻靜如冰的嗓音自嘲道:「年歲越來越大,膽子卻越來越小……剛嫁入宮中時,被人嚇得隱疾罷了。」
許清還想問這其中的緣由,但許太后明顯不願多談這件事,與他講起了往事。
「清兒,小的時候你不記事,可能並不知道,姑姑原本就不是許家的孩子,是你媽媽從外面撿到許府的孤兒。」
「什麼?」
許太后平聲靜氣,淡聲說出來的事情,讓許清措不及防,張大了嘴巴。
姑姑,竟然不是這具原身的親姑姑?
「當年,洪水泛濫,長河一帶的居民流離失所,孤兒寡母的情況隨處可見,算不得新奇……姑姑命好,七八歲快要餓死在山道上的時候,恰巧遇到了和父親出行熟悉生意的姐姐,也就是你的母親。」
「你母親見到了姑姑,覺得可憐,便執意要撿回許府。許家的老爺和太奶都勸不住她,就把姑姑帶了回去,養在了偏院裡。」
說到這兒的時候,許太后像是沉浸在了當時的回憶里,看向許清的眸光里滿是慈愛。
後者能隱隱感覺到,這份濃厚的關懷和厚愛,恐怕都是從自己母親身上繼承而來的。
「整個院子裡,只有你母親向著我,寵我,好好待我……還記得當初分家的人過來給老夫人賀壽,有一些長輩瞧姑姑長得俊俏,就想帶回家傳宗接代,是你母親掀了整桌的飯菜,才讓府上的人都閉了嘴。」
許清聽得越來越懵,完全沒想到姑姑口裡的許府與自己重生的許府是一個地方。
怪不得姑姑對許家的態度模稜兩可,即便是入宮做了皇后,也沒有給其太多的特權。
自己當時就覺得奇怪,前世的某個楊家,僅憑著女兒受寵受封為貴妃,就可以權傾朝野,不可一世……怎麼到了許家還是偏安一隅?只敢在素州城裡橫行霸道?
「姑姑本想著,和你母親這輩子待在許府,就能安居樂業,幸福生活……但那老不死的學著別人給大官送禮,牽連進了京中大員的一案,搞得許家的境況一年不如一年,一日不如一日。」
關於這件事,許清也有所耳聞。
畢竟許家先前是做生意出身的,不掏錢打理那些官吏,怎能保證商路的暢通,不受人刁難?
「後來,你母親因意外離世,留下了襁褓里的你,姑姑就看著你,守著你,夜夜盼著你這孩子長大。」
許太后額前的長髮稍顯蓬鬆,平添了幾分慵懶隨性的氣息。
談及往事的時候,看向許清的眼神也愈發疼愛。
「可姑姑逐漸發現了,許家的老爺子被斬,府上的生意日漸下行,就算是把你熬大了,恐怕也要在外面哭著餓肚子,和姑姑小時候一樣……姑姑疼你,不願讓你以後吃苦,就趁著秀人考官途徑素州客棧的時候,把自己的名表塞了進去。」
如果說,先前的事情是讓許清詫異,那聽到這裡,他則是完全傻了眼。
誰能想到,當今聖上,竟連當初進宮的秀女名額,都是偷摸得來的。
但仔細想想,才發現這裡有不合理處。
許家本就不是書香門第,也不是什麼貴族世家,能以商賈之家的身份被選進宮,肯定是走了後門。
「為此,姑姑耐著性子,把規矩禮法都從頭學了一遍,也學著官家小姐看書下棋,品茶插花……當宮裡的太監來許府接人,府里的上上下下,連帶著老太太一起,全都傻了眼。」
許太后說到這裡,柔美的臉上還帶著一絲促狹的笑意,像是惡作劇得逞後的表情。
只是在說完這件事後,許太后的神色就變得有些黯淡。
「但宮裡的生活遠不是一個初出閨閣,有兩分小聰明的女孩子能搞懂的,姑姑住在這宮中快十年,從端茶倒水,接人痰盂的打雜秀女,一步一步,爬到了現在的位子。曾有數次,姑姑都想著差不多了,該止步了……但你不想往上爬,就會有人想踩著你上位,只有坐到人上人,才能不看他人的眼色。」
這話說的許清感觸頗深,先前姑姑就與他談過心,但那時候的他並不懂得這些事情,也沒有太多的想法。
如今聽了許太后的經歷,才發覺對方也是活生生的人,從一介宮女成為女帝,其中的辛酸艱苦,非常人可以想像。
「清兒,姑姑入宮這些年,之所以把你冷落在素州,是害怕宮裡的事情複雜,稍有不慎就會牽連到許家,將你卷進去……直到所有事情塵埃落定,姑姑才敢把你從素州接到京城,愛你,護著你。」
面對許太后的真情流露,許清也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好,只得應了一聲。
「所以姑姑才會與你說,這個世上,只有我們兩個是一家人。你的那些妻妾也好,下屬也罷,都不似姑姑對你,是發自內心的好。」
許太后說到這裡,又嘆了口氣,細聲問道:「你可明白了?」
「清兒明白了。」
許清已經大概看出來了,許太后的人生經歷坎坷,是把自己的母親視為唯一的親人。
父母因病去世,對方就將這份感情挪移到了自己的身上。
如此看來,這已經不是簡單的感情,而是比親情更為濃烈的感情。
「明白了就好。」
許太后說完,單手支額,臉上的神色透出了一絲睏乏。
因為旁邊安神香的催眠,已經讓這位前躬後翹,丰韻動人的成熟女人神情鬆懈,感到疲憊。
再加上長久的回憶與訴說,也讓其今日的心神無比安寧,像是放下了心中的一塊落石。
「讓蓮華君帶你去膳房吃些東西吧,姑姑今夜有些疲憊,就不與你同去了……」
許清低頭剛剛應下,忽然察覺到面前麗人傳出了均勻穩重的呼吸聲,節奏十分平整。
愣了許久都不見姑姑接話,他就抬起了頭,看向了對方。
只見對方依靠在床邊,單臂撐著額首,竟睡了起來。
「這……」
許清微微愣神,想了片刻,便覺得姑姑這樣恐會著涼,便主動上前,幫其調整睡姿。
許太后的身姿綽約,到處都有著成熟女人的風情和特徵,許清剛將其擁入懷中,略微抱起,就察覺到一股芬芳撲鼻。
這香味如晚秋的丹桂,充滿了淡雅和勾魂的香味。
而且,讓許清呼吸險些停滯的是,姑姑的身體如同棉花糖般柔軟,握手的地方感到無比舒適。
「嗯呢……」
不知是不是許清托抱的方式有些不對,姑姑發出了一聲嚶嚀,將螓首靠向了許清的懷中,繼續睡眠。
許清慶幸對方沒有醒來,要不然,他真不直到自己現在該如何解釋。
但新的問題也來了,懷抱里的嬌軀不僅是自己的姑姑,還是當朝的女帝……自己總不能在這裡抱一夜,得儘快安置對方才行。
拿定主意的許清,趕忙將金絲被褥掀開,小心翼翼的將其放了進去。
如同陳年佳釀的香氣,仍然縈繞在許清的鼻間,令他回味無窮,久久不能忘懷。
在將柔軟溫潤,千嬌百媚的絕色麗人放在床上後,許清原想著快些離開此處,去尋殿外候著的蓮華君。
但他突然覺得,自己就這麼走了,殿旁候著的貼身侍女也不敢進來,那姑姑豈不是要穿著衣服,將就一夜?
別的不說,單是每日的早朝就耗費心神,他被姑姑疼著,護著,理應事事為姑姑著想,幫姑姑解憂。
想到這裡,許清就收回了邁出去的一隻腳,重新回到了床前。
他蹲下身,主動幫姑姑把腳上的鞋履脫下,整整齊齊的放在了腳踏旁。
在將羅襪也一併脫下後,裸露出來的腳背白皙晶瑩,肌膚如玉。
姑姑的美腳生的嬌小玲瓏,腳趾像是珍珠般白皙,微微蜷縮,顯得格外誘人。
這種美麗如同新月生牙,尖瘦纖柔,恰到好處。
許清單單是一隻手拿著,就能感到柔若無骨,觸之及陷。
「想不到姑姑平日裡在外端莊威嚴,一雙腳倒是這么小巧。」
許清發完感慨,便趕著幫姑姑褪去外衣。
只是沒想到這皇宮裡的服飾如此繁瑣,僅僅是一件睡前穿著的衣縷,竟也像是牢牢束縛住了一般,半天都脫不下來。
漸漸地,許清也發現了這難處的由來。
因為這衣服的襟帶束在姑姑腰後,所以他怎麼脫都算是白忙活。
許清吁了口氣,只得爬上龍榻,伸出雙手環抱住姑姑,在她的後腰處一點點的摸索。
終於,讓他找到了帶子的繩頭,將其解開。
「嗯?」
以為大功告成的許清愣在原地,因為他發覺自己辛辛苦苦忙了半天,竟還沒將衣物脫下。
因為這帶子只起了固定的輔助,本身則是一個裝飾物。
這讓許清不得不重新審視姑姑身上的衣物,將其從頭到尾,從上到下都觀察了一遍。
最終他得出了結論。
「好像……這衣服不需要解帶子,只要把對襟拉開脫下就完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