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噩耗

  第242章 噩耗

  「太好吃了,情不自禁。」

  許清顧不得品嘗每種糕點是什麼味道了,只求自己能快點把糕點吃完,應付完這件事。

  「是嗎,沒想到夫君這般飢餓……」

  陸晚禾的臉色稍稍釋然,看向許清的眸光又溫柔了些許,眼中滿是甜蜜。

  就當許清抓起最後一塊糕點,想著這麻煩事終於快結束的時候,忽然聽到柜子那邊發出了異樣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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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

  當晚的夜色極為安靜,陸晚禾自然將這有些怪異的動靜聽到了耳朵里,好奇的向裡屋望去。

  許清趕忙解釋道:「貓叫!是野貓在叫。」

  「貓叫聲,是這樣的嗎……」

  陸晚禾感到哪裡有些不對,但屋裡確實空無一人,許清也沒有欺瞞自己的理由。

  停頓片刻,她在許清緊張的面容神情中款款起身,收拾起了餐盒,將各個托盤妥善收納。

  「若是夫君明日吃飯還是沒有胃口,盡可以吩咐晚禾多準備些夜宵糕點。」

  陸晚禾在面對許清時,美靨上仍寫滿了嬌羞,一直在躲避著對方的目光。

  許清也跟著應了幾聲,思緒卻完全不在陸晚禾的身上,而是在那個柜子里。

  誰都沒想到陸晚禾今夜會突然造訪這裡,耽誤了這麼長的時間,按照時間推算,秦疏影大概已經失控了……只是不清楚她為何沒從柜子里衝出來。

  在院子裡送走了陸晚禾,許清就火急火燎的趕回了屋裡,拉開了櫃門。

  看到了秦疏影的現狀,他才清楚了原因。

  只見對方緊閉著雙眸,呼吸平緩而均勻,顯然已經深深地陷入了甜美的夢境。

  明顯是趕在控制不住自己發作的情況下,強行擊昏了自己。

  現在想想,那怪異的聲音更像是暈倒時的嚶嚀。

  而在其婀娜多姿,玲瓏的身段之下,顯露出的雪白膝蓋微微分岔,下方有一片濕濡的水痕,也不知是汗還是其它。

  許清心中的愧疚生起,將秦疏影從柜子中抱起,輕輕放在了床榻上,並替她蓋好了被褥。

  「不要……不要離開我……」

  在許清準備換個地方歇息的時候,被褥里突然伸出了一隻如凝脂般細滑的手,拉住了他的指頭。

  秦疏影的手掌修長柔美,每一個指關節都沒有多餘的贅肉,摸起來有一種凜冽的美感。


  許清能切實感受到,即便秦疏影現在已經失去了意識,但是她卻依靠著本能,在不斷向著自己貼近。

  這就是金蠶情蠱的獨特能力嗎?

  許清低著頭,最終輕撫了秦疏影緊貼過來的螓首,在房內睡下了。

  ……

  次日的早膳,依舊是在後院的主廳內就食。

  陸晚禾帶著季夏最先到場,明珠在不久後趕了過來,打包了一份熱乎的早茶。

  但陸晚禾停在屋中等了一會兒,也不見許清與秦疏影二人的身影。

  有些疑惑的她向候在旁邊的小環問道:「侯爺呢?」

  「少爺他……」

  小環猶豫了片刻,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她今日是和四院裡的丫鬟一起出門,趕過來幫忙下廚,清掃衛生的。

  從四少奶奶昨夜進院的表現看,二人應該在徹夜纏綿。

  陸晚禾睜著那雙懵懂無知的大眼睛,有些好奇的追問道:「他怎麼了?是太累了嗎?」

  「不是的……」

  小環的櫻桃小口一張一合,正思考著該如何回答,忽然看到自家少爺出現在門口,一隻手扶著牆,一隻手扶著腰,雙目無神。

  陸晚禾也注意到了許清的身影,不過她還未開口說話,就被秦疏影笑盈盈的嬌靨擋住了去路。

  「晚禾,怎麼不和我打聲招呼?」

  陸晚禾看著春風滿面,笑意盎然的秦疏影,詫異的問道:「疏影姐姐是用了什麼東西養顏護膚嗎?怎麼皮膚看上去又嬌嫩了許多,和昨日有了明顯的變化。」

  秦疏影想起晨起時的畫面,即便是見慣了世面和花樣的她,也不禁小臉輕潮微汗,猶如熟透的紅石榴。

  得到精華補給的自己,自然和以往不太一樣,被滋潤的精神狀態俱佳。

  「是啊,是一些好東西,想知道的話……不告訴你。」

  聽到二女笑鬧的聲音從屋內傳出,許清搖了搖頭,臉上帶著一抹釋然。

  然而,一名家丁快速的交迭雙腿,帶著快要喊破喉嚨的嘶啞聲音從前院趕來,邊跑邊嚎。

  「侯爺!侯爺!出事了!楊家軍敗了!」

  ……

  女帝登基的第一年,也就是慶元一年,楊纖凝統帥的楊家軍在秦嶺一帶與遼軍交手,大敗而歸。

  等許清接到兵部的調令,騎著快馬趕赴京城城防的時候,正看到厚重的城門大開,數之不盡的殘兵敗將一臉麻木,走入城門。


  同樣得到消息,緊急趕赴城防的機構,還有京都府,承軒坊。

  許清則是被委任成總督,臨時接替三軍統帥之責,麾下有五城兵馬司的城衛軍和前線退下的所有士兵。

  與他相熟的單永培從後方趕來,滿面愁容的對其說道:「侯爺,承軒坊接到傳下來的戰報,說在秦嶺一線的防軍,多位將軍被暗殺,陷入了指揮混亂。」

  「什麼?」

  許清聞言大驚,臉容變色。

  「不知道遼軍用了何種方法,致使前線的各個軍營發生大亂,無一倖免。遼軍又在拂曉的時候派小股精銳包抄後路,截斷傳信的小徑。」

  許清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也知道姑姑為何會讓他負責城防了。

  若是前線領兵的將軍都出了事,自然就只有他這一個人能用了。

  畢竟在剛剛結束的街亭之戰,自己配合楊纖凝打了一場勝仗,雖然只阻止了遼國的先鋒軍,但也鼓舞了士氣,打消了篁嶺關被破的顧慮和陰霾。

  「楊纖凝呢?」

  「楊將軍嗎?」

  單永培的面容有些古怪,似是不知該如何開口。

  許清知道楊纖凝的本領如何,而且此刻在楊家軍里,還有著力大無窮,與其不分伯仲的楊家二妹呢。

  他可不覺得,遼軍有本事暗殺二人。

  若遼軍真的神通廣大了這種地步,為何不在攻打篁嶺關的時候,就動用這個手段?

  「楊將軍確實平安無事,但戰場上的形勢急轉直下,各路告破使得齊國軍隊危在旦夕……楊將軍為了能讓其餘各部順利後撤,率領楊家鐵騎直撲遼軍帥營。」

  楊家的鐵騎總共就四千餘人,去除隨軍的雜務後勤,滿打滿算三千人不到。

  用這樣的兵力去衝擊數十萬軍隊的帥營,無異於以卵擊石,飛蛾撲火。

  楊纖凝明顯沒考慮過後事,只打算用楊家鐵騎的衝擊來干擾遼軍的計劃,讓更多的友軍逃回京城。

  畢竟京城是整個齊國的都城,最大的城池,多年修繕搭建的城樓也是一絕,有極強的防護性。

  「駐守在秦嶺的各路軍隊,已撤回大半了……楊家鐵騎仍音信全無,恐怕已經落入遼軍之手,亦或是為國捐軀了。」

  單永培的話語,有如一根狼牙棒,打在了許清的頭頂。

  聽到楊纖凝殞命的消息,他下意識的喃喃自語道:「這真的嗎?」

  說實話,經過那些時日的相處,許清已把楊纖凝當作了這個世界極為關鍵的人物,像是某種電視劇里的主角,有著屬於自己的光環。


  這樣的人,怎麼會不明不白的死在戰場上?

  「有消息能證明此事嗎?」

  「證明全軍覆沒的消息嗎?」

  單永培愣了片刻,答道:「侯爺,這事還需要派斥候去驗證嗎?帥帳的周圍,是遼國最為精銳的中軍,內有精銳悍將無數。即便楊將軍再神武,也不可能在上萬人的圍殺中安然無恙吧?」

  「既然沒有人能證明此事,那憑藉楊纖凝的官職軍銜,我們理應派兵救援。」

  不知為何,許清在冥冥之中,心中升起了些許希望。

  他有一種特殊的預感,覺得楊纖凝絕不會就此死去,她仍在一線戰場上奮勇殺敵。

  「廣平侯,您即便有聖上的諭旨,成為了三軍總督,這樣做也不合規矩常理。」

  京都府派來協防的官員邁出一步,將官袍一揮,沉聲說道:「現在理應以聖人和城中百姓的安危為重,布置層層防線,等待各路郡縣邊軍援救京城。」

  「說得好,這事就交給你來辦了。」

  許清懶得再在這裡廢話,馬上拎起了座前的韁繩,甩開眾位官僚武將,朝著城門疾馳而去。

  閉著眼睛都知道,遼軍在攻下秦嶺後,肯定會倚仗山脈地勢建立投石車襲擾京城。

  畢竟京城的城牆之高,橫寬之厚,非其他縣城邊關可比。

  古時候的攻城器械,大多都是原地取材建設,怎可能會想不開,現在就對京城發起攻勢?

  營救楊纖凝的時間至關重要,所以許清也顧不得太多,直接逆行而上,穿過擁擠的敗軍人群,來到了護城河前。

  面對這一望無盡的長龍部隊,許清微微皺眉,放聲高喊,「所有人看我這裡,我是新上任的三軍總督,許清……」

  他的聲音,很快就被無情的腳步聲蓋過。

  因為從前線僥倖活命的齊軍士兵,都已沒了出征時的心高氣傲。被遼軍衝散陣型,失去上級指揮的他們,猶如一盤散沙。

  眾人對擋在大軍旁的人是誰都漠不關心,畢竟遼軍突入秦嶺陣線後,幾乎快衍變成了一邊倒的屠殺。

  若不是最右翼的楊家軍拼死抵抗,楊將軍率領重騎兵精銳沖襲敵軍帥營,這場戰爭的結局可想而知。

  許清也發現無人願意搭理自己,他果斷從衣兜里掏出了那把手槍,將其放在手腕上對天開啟。

  「砰!」

  古時候的人們,何時見過會發出異響和火花的鐵疙瘩。

  當許清扣完扳機,用槍響驚動眾多士卒後,在場之人才將目光移了過來。


  「我是三軍總督,廣平侯許清。」

  提到廣平侯的名頭,下面的軍卒才稍稍有了反應。

  雖然鎮南忠武軍的將領們都清楚,主導街亭之戰的人是楊纖凝,但這些普通士卒可不清楚這些。

  他們只知道,廣平侯親率鎮南忠武軍,坐鎮街亭,守住了一座易攻難守的邊陲小城。

  「現在正要組織人手,去營救被遼軍圍困的楊將軍,可有人願意同去?」

  許清接下來的話語,讓眾多人將士都說不出話來,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眼神。

  他們都覺得這廣平侯是想不開了,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眾人看著楊家鐵騎殺入敵陣,被茫茫多的遼軍淹沒,此刻再回去施救援助,不是自討苦吃嗎?

  這種做法,和自殺有何區別?

  「我知道你們不信,但本侯也有自己的把握。」

  許清大聲呼喊道:「從秦嶺衝下來,到京城城門前的路程不過半日,你們仔細想想,這一路上可曾見過遼國的追兵?」

  經許清提醒,不少經驗豐富的老兵都察覺到了異常。

  按照尋常的邏輯,打贏勝仗的一方應派出部隊追殺敵軍,即便不想把敵人剿滅,也好確認這些殘兵敗將的大致去向,好削弱敵方的戰力,為下一步計劃贏得先機。

  但遼軍在攻下秦嶺後,卻沒有多餘的動作,放任上萬人馬撤回到京城內部。

  「沒有見到遼軍的追擊,就說明遼軍內部也陷入了苦戰,正在拼盡全力處理楊家鐵騎……這個節骨眼上,楊將軍需要我們的幫助。」

  許清說完這番話,果然讓下方的人群陷入了喧鬧和爭吵之中,大多人都覺得許清的說法是天方夜譚,不切實際。

  但總有一兩個人,和他人不同。

  「我信侯爺!」

  一名打扮落魄,穿著殘破草鞋的士卒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站在了許清的身後。

  單是從這身行頭上看,就能確認此人是篁嶺關的邊軍,由當地青壯年組成。

  當然了,這也符合許清事先的計劃。

  撤回京城的各路人馬中,不乏楊家軍和篁嶺軍。

  篁嶺關附近的民眾將楊家視作當地的皇族,對其言聽計從,深信不疑,自然很容易受到自己的蠱惑,決定去賭這渺茫的希望。

  「我也去!」

  有了第一人,就有第二個人舉起了手,加入到這支援救的隊伍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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