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救場

  第199章 救場

  許清擼起袖管,再也無法忍受這襄王這盛氣凌人的態度,今日即便是把重生的這條命搭上,也不能遭人威脅退讓。

  襄王聞言面色陰沉,現在看來,面前這小子有些執迷不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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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璇,你還要坐視不管到什麼時候?難道要本王眼睜睜的看著,極陰之女在眼前出事嗎?」

  襄王的音色陰狠,催促著身旁人出手。

  此刻,巷口一位身裹黑袍,渾身隱匿於衣內的人聽到召喚,徐徐走出。

  即便是黑袍裹身也掩飾不住她窈窕凹凸的身材,一看便知是一位女性。

  她的身份地位明顯和周邊人不同,不僅能隨意穿梭在襄王四周,舉手投足都透露著鎮定。

  許清聽到天璇的稱呼,心中咯噔了一聲。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白蓮教七位北斗,正序位列第二的星君就是天璇。

  黑袍內伸出一隻潔白如玉的藕臂,指尖端著一個慘白的骨笛,放在兜帽的帽檐下輕輕吹奏。

  當那奇特的笛音響起,許清才意識到先前的樂聲從何而來。

  也正是因為這古怪的聲音,他的腦海才會出現幻覺,不自覺的把兩名孩童帶到襄王的必經之路上。

  與此同時,許清又感覺到自己的視線變得模糊,好似融入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咻」的一聲利響劃破天空,把昏昏沉沉,搖搖欲睡的許清驚醒。

  「誰!誰敢壞我的好事?」

  本以為勝券在握的襄王的笑意全無,臉上只剩下了驚怒之色。

  天璇也跟著放下骨笛,淡聲回道:「笛聲對相同的人使用,本就會被弱化效果,如今有人干擾……我已難發揮作用。」

  襄王利用天璇的骨笛多次,自然知道她能力上的缺點。

  到手的果實被人阻擾,無疑是在挑釁他的權威,可在整個上京城裡,又有誰敢這麼做呢?

  「咯吱,咯吱……」

  精美絕倫的馬車從許清身後的巷口駛出,車上的每一處位置都雕刻著複雜的花紋,車窗簾幔更是由華麗的絲綢製成,上面鑲有珠寶和刺繡圖案。

  伴行在馬車身旁的,是百餘名身披黑甲,手持墨黑色長矛利器的騎士。

  單是望到陽光反射在盔甲上的光澤,便可知道這些人都是訓練有素,保養精良的虎狼之師。

  當這輛與遼國截然不同的馬車駛出,襄王也猜到了那車上的人物是誰。


  「齊國的使團?」

  襄王的面色難繃,他實在無法接受,一個莫名來歷的齊國人怎會引得齊國使團在上京城內出手。

  他可是襄王!

  整個遼國境內,除去耶律皇室的遼帝,也只有兩位親王。

  而他襄王更是能在上京城內擁有自己的勢力,與遼帝平起平坐,享受諸多特權。

  駛來的齊國馬車微微掀起車簾一角,一張老氣橫秋,略帶滄桑的臉龐從中顯出。

  對方輕輕開口,緩聲道:「受驚了,廣平侯。」

  其實在那名女俠當作誘餌,逃出酒肆之前,許清就與她叮囑過齊國使團的事。

  畢竟他也知道,以自己的力量是不可能帶著兩名孩童逃出上京城的,更別提遼國的國境這麼大,就算能離開京城,也跑不了太遠。

  只有賭齊國使團會不會冒這個險,救自己這個便宜侯爺了。

  讓他沒想到的是,齊國使團來是來了,但這車上的使團代表,竟是自己那位老丈人……沈年衍。

  「首輔好。」

  「呵。」

  沈年衍淡淡一笑,臉上的神情帶有深意,令人捉摸不透。

  當然了,許清也有點臉紅燥熱,不敢與其對視。

  在鄰國鬧事闖禍就算了,還把自己的老丈人給拖下水,實在是有些說不過去。

  「廣平侯?」

  遠處的襄王面色遲疑,輕輕重複了幾遍許清的封號,便想到了其與之對應的事跡。

  「你就是齊國新登基的女帝之侄,那個靠裙帶關係上位的齊國新貴,廣平侯?」

  遼國的爵位雖然根據家族的勢力來定,但他們的祖上先輩都有著赫赫戰功,甚至是在當代,每家都在遼國的軍隊中擔任著重要角色。

  齊國的女帝通過後宮奪權上位,另立幼帝操控政權,待穩固後自己登基。

  襄王瞧不起女人,更瞧不起這樣的人。

  「正是。」

  許清不覺得自己是有本事的人,承認這層關係倒也沒什麼,而且他現在正在利用姑姑的聲名逃命。

  「怪不得齊國新來的使團會幫你出面。」

  襄王有些後悔,之前為何沒早點出手,將許清與極陰之女拿下了。

  這許清身為女帝的侄子,只要一直把他留在上京城當作質子,那齊國女帝就會多一分顧慮。

  哪怕他沒什麼用,再殺了都行。


  「既然是齊國的侯爵,那你也算是一號人物了。如今兩國的關係融洽,本王也不想因這些事亂了遼齊兩國的盟約……把女娃留下,你們回去吧。」

  襄王的這句話,完全放下了眼裡內斂的殺意。

  他清楚,隨著眼前男人身份的揭曉和使團的出現,接下來的處理稍有不慎,都會演變成兩國關係的碎裂。

  「留下這兩名女娃,朝上本王也會幫你們多美言幾句,在某些條約上讓步。」

  襄王的承諾,已十分有誘惑力。

  作為遼國舉足輕重的親王,他的倒向能讓齊國在和談上占盡便宜,但許清看了看身旁兩名無辜且脆弱的小女孩後,搖了搖頭。

  「真是……真是不識好歹。」

  襄王眼見許清冥頑不靈,沒有珍惜自己的讓步,神情寧定,一字一句的道:「準備動手!」

  兩側圍牆上的弓弩手再度拉弦,將弓箭的箭頭對準齊國使團,這條長長的甬道雖然寬闊,能容納四五輛馬車並行,但它肯定不適合騎兵發揮。

  就在這箭在弦上的危急關頭,一名太監從襄王來時的方向跑出,慌慌張張的向這裡趕來。

  他神色焦急,哪怕是在腳底打滑,翻了一個跟頭後也不以為意,舉著那黃色的聖旨來到了襄王面前。

  「襄王!陛下諭旨,齊國使團不能動!不能動呀!」

  下一刻,襄王就準備讓牆頭上的弓手萬箭齊發,與齊國使團廝殺起來了。

  他雖然顧及極陰之女的珍貴程度,但要是這麼把她們放走,那和自己沒尋到有什麼區別?

  「耶律氏也敢管我的事?」

  襄王此話,已對遼帝沒有任何的情面和敬重。

  但當他看到太監努力端舉,呈上的聖旨後,沉默了片刻,遲遲沒有下令弓手進攻。

  「放他們走吧。」

  襄王微閉雙眼,令圍牆上的軍卒撤去了姿態,放任齊國使團帶著許清與女孩們離去。

  但在親眼看著極陰之女離開自己的視線後,他的瞳孔像是泛出了血色,變得通紅一片。

  「這次是給他一個面子,他耶律楚答應的事情,可別食言。」

  襄王最終控制住了情緒,繼續癱坐到那張巨大的椅子上,讓數十名轎夫托舉著他走路。

  ……

  許清上車,才發現這華麗的車廂內部空間很大,設施齊全,遠勝於他見過的任何車輛。

  只不過這裡除了沈年衍,還端坐著另一名姿容如畫,美色出眾的女子。


  對方穿著翠綠色的細紗裙,靜靜地坐在側座上,眼神深邃而又專注,似乎在默默地思考著什麼。

  「霜……霜序。」

  原本已適應了尷尬,覺得自己只要沒臉沒皮一點,應該能和沈年衍在車上把酒言歡,打成一片的。

  可誰曾想,這使團的代表不僅是老丈人,車上還坐著自己的正妻,沈霜序。

  這下可好,一家三口聚齊了。

  沈霜序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回應許清,而是伸手打開了車廂的后座,那裡暗藏機關,剛好可以藏匿人影。

  「你們兩個來這裡,不用害怕,我們會救你出去的。」

  「好。」

  外表漂亮,情緒穩定的女生對小孩子有天然的吸引力,這兩名小女孩甚至沒有詢問一路同來的許清,就乖乖聽了沈霜序的話,進到了那扇密室里。

  在將暗門嚴絲合縫的對上後,沈霜序也是轉過了頭,問道:「伱怎麼會和這件事情牽扯上關係?」

  「我也想問呢。」

  許清在沈霜序面前,已是輕車熟路,但在首輔岳丈跟前,還是得保持應有的禮儀。

  他在低頭行了一禮後,將自己在遼國的行程道出。

  在了解到許清與兩名女童的碰面純屬巧合後,沈霜序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

  許清見狀,將頭轉向另外一邊,對著岳丈沈年衍問道:「沈叔叔貴為首輔,怎麼變成齊國使團的代表了?」

  「女帝讓我來的。」

  沈年衍的這一句話,幾乎是把許清後面的話題給堵死了。

  他只能咽了口唾沫,悄咪咪的問道:「如果小輩沒記錯的話,負責京都安防的時候,您是賦閒在家吧。」

  「對。」

  沈年衍的回答很是平淡,從頭到尾都注視著許清,眼底蘊藏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深意。

  「姑姑把您派來,是專門兒讓您們把我帶回去的?」

  「嗯。」

  「姑姑為什麼知道,我因皇陵坍塌漂到了遼國?」

  「丹陽郡主說的。」

  說到這裡,許清的心哇涼一片,背後更是升騰起了絲絲冷意。

  登基大典前,幾乎種種證據都指向了丹陽郡主,說她是白蓮教的人。

  當初就是白蓮教的春生使炸了恆帝的陵寢,致使洛河與陵墓的地下水交匯,淹沒了整座山腹。

  要不是那女俠出手相助,他已是一具浮屍。


  洛河的流向蜿蜒錯落,自己都不知道會漂到何處,白蓮教怎能找到自己的下路,告訴姑姑呢?

  「白蓮教的春生使雖然在恆帝陵寢內鬧出動靜,可依我來看……他應該沒想殺你。」

  沈霜序從思索中醒來,語聲很是清淡。

  「不可能,春生使明明是想屍解成仙……」

  許清說到一半,猛然想起那天夜裡所發生的一切,心中咯噔了一下。

  他本想反駁這個說法,卻覺得自己的解釋根本站不住腳。

  兩個春生使里,替身被用於屍解成仙,那真身呢?

  從頭到尾,春生使像是在成仙,卻沒有成仙的實質舉動……比如,恆帝陵寢那十數米高的祭台,至今沒有發揮作用。

  嗯?

  許清微微一愣,忽然記起女俠曾說過,自己二人漂流到遼國境內,完全是靠著一塊圓木。

  整座陵寢的建成時間久遠,只有那高台是用新木搭建的。

  難道說……春生使與其師傅的布局,是為了自己?

  剎那間,許清的思緒從那座祭台轉到了天命人的稱呼,又聯想到了春生使古怪的說話方式。

  「你想到了什麼?」

  「沒什麼……」

  面對沈霜序的問題,許清還是把這個猜想按了下去,發問道:「找你們報信的江湖女俠,你知道她是什麼來歷嗎?」

  許清早先就想問明那女俠的出身和信息,可奈何倆人的關係有些尷尬,在對方看起來有些冷淡的態度上,他不好意思直接發問。

  沈霜序見多識廣,又掌管承軒坊多年,應該清楚這些江湖人士的路數。

  「什么女俠?」

  許清見沈霜序微皺柳眉,有些不解的模樣問道:「我不是找了一個齊國的俠女,去給使團報信嗎?你們也是接到信息,才趕來救我的吧?」

  「沒有。」

  沈霜序的面色恢復如常,淡聲說道:「通知使團,告知你具體位置的人不是她。」

  「那是誰?」

  許清陷入了迷茫,自己在遼國無親無故,不知道誰會冒著得罪襄王的風險幫助自己。

  「是天璇。」

  「什麼?」

  許清先是一驚,隨即就意識到,這是最有可能的答案。

  因為使團得到消息出動時,帶了很多的騎兵人馬,幾乎快把這次出訪的家底搬來了。

  調集這些人馬行動,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而且,自己被那怪異骨笛影響了神智,到達的位置只有天璇星君能夠操控,對方把消息提前知會給齊國使團,也不是一件難事。

  「天璇是白蓮教的北斗星君之一,天璇星君吧?」

  沈霜序答道:「是的,天璇星君的活動範圍在北境,是白蓮教七位星君里,資歷最老的人。」

  許清心中的困惑更勝,不禁發問道:「那她為什麼要幫我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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