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消息

  第183章 消息

  蓮華君剛一開口,許太后便注意到了她與往日有著很大的不同。

  對方待在自己身旁多年,經歷過許多大風大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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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連當初自己謀害先帝,意圖染指江山時……蓮華君都不像今日這般慌亂,表現得有失風度。

  這就證明,外面一定發生了要事,才會讓蓮華君變得慌張失態。

  「何事?」

  蓮華君邁著碎步進入殿內,心中被不安和惶恐充斥,完全不知該如何開口。

  因為內衛傳來的消息已觸及了聖人的逆鱗,自己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會見到聖人震怒。

  許太后沒有用正眼去看蓮華君,而是嘆息了一聲,問道:「是遼國用完了歲布和禮銀,試圖在朕的登基大典上討要錢兩嗎?」

  常年看管政事,許太后已對周邊鄰國的習性了如指掌,遼國眼下正與金國戰亂,國庫空虛,支撐不了連年戰事。

  對方一定會瞅准機會,藉助任何機會向齊國討要錢糧。

  齊國在三國以及蒙古部族內實力最弱,若想要留在南方啊苟延殘喘,便只能滿足貪心的遼國,把對方當成抵禦外敵的堡壘。

  蓮華君點頭應聲,印證了許太后的猜想。

  遼國的文書,已通過使者遞交給了鴻臚寺,明日便會在大典的賀詞中出現。

  這事她不敢知情不報,便應得簡單草率。

  「遼帝的口腹之慾,是越來越大了……聽說他們在幾日前的戰爭里,擄獲了金國高官大臣們的家眷,接連要回了先前被奪去的四座城池。」

  「確有此事,聽承軒坊在遼國的探子回報,這一代的遼帝已在皇宮內歌舞昇平,讓百餘位僧人高誦自己建立的豐功偉業。」

  許太后冷笑一聲,緩緩閉上雙美眸並不說話。

  通過近些年的接觸,她已清楚遼國現如今外強中乾,不堪一擊,若不是有齊國近些年鼎力相助,對方恐會被蒙古人和女真人瓦解分割。

  這一任的遼國皇帝更是好大喜功,愚昧無知的笨蛋一個。

  眼見幾句話下來,還沒有說到關鍵,急的額頭冒汗,帶有些許顫音說道:「太后,蓮華君深夜造訪,並不是因為國事。」

  「到底是什麼事,讓你如此緊張?」

  許太后見蓮華君還是支支吾吾,不解的問道:「不是國事,又是什麼?」

  「根據承軒坊傳回的消息,剛剛的震動源自於秦嶺皇陵。」


  「皇陵嗎?」

  許太后的姿容平靜,並沒有對白蓮教入侵陵寢表現得太過驚詫,畢竟她只是名義上的齊國皇后,與齊國並沒有太深的的感情。

  「是的,有白蓮教在此地作亂集結,廣平侯許清在察覺到危險後,主動提出潛入秦嶺山谷,呼喚禁軍相助。」

  許太后微微一笑,對自家侄兒的表現十分滿意。

  其實這次登基大典的安保有禁軍總統領和五城兵馬司的司長操心,他不用出什麼力。

  但侄兒明顯信不過外人,單是這兩日端呈上來的工作日誌,便已到了出盡力氣,肝腦塗地的模樣。

  「辛苦清兒了。」

  許太后本想開口給侄兒說些封賞,但忽然意識到這是喜事的話,蓮華君無需半夜叨擾自己。

  她眉目微凝,帶有些許疑問口氣問道:「蓮華,還發生什麼了?」

  「承軒坊回報,說白蓮教手中掌握了一種秘制炸藥,有崩山地裂的恐怖力量……廣平侯心繫天下,就主動下墓,查探對方的虛實。」

  「荒唐!」

  蓮華君剛說完,意識到發生什麼的許太后便嬌喝出聲。

  她的胸腔微微起伏,帶動波濤陣陣,白雪綿綿。

  「難不成剛剛那動靜,是因為秦嶺那兒出事了?」

  「是的,聖人。」

  蓮華君繼續道:「廣平侯下墓後就一直沒有動靜,直至白蓮教的賊人引爆轟天雷,炸塌了整個恆帝陵寢……禁軍趕到時,那兒的出入口已經變成一片廢墟了,而且山體內部也發生了塌陷。承軒坊的人推測,廣平侯應當是被埋在墓穴里了。」

  「不可能!」

  耐著性子聽完整件事的回報,許太后再難控制住自己的情緒。

  平日裡的她端莊威嚴,就算是國家政事,也難喜形於色。

  今日在面對許清下落不明,生死未卜的消息後,這位執掌大權的女人顏色盡失去,銅鏡里的表情毫無血色。

  「清兒,出事了……」

  她微微失語,整個人呆滯在原地愣了半晌。

  待重新回過神來後,只見其猛然從地上起身,豐挺傲人的身材一展無餘。

  「召文武百官即刻進宮面聖,調派京城附近的所有人手趕赴秦嶺……朕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一日得不到清兒的下落,所有人一日就別想安省!」

  「是!」

  蓮華君知道現在的太后正在氣頭上,趕忙低頭應下。


  盛怒之下的許太后,無人敢去觸及其的怒色。

  ……

  京城,聶府。

  氣色和面容稍顯蒼白的陸晚禾倚坐在屋內,對面前的棋盤的絞盡腦汁,想著各類的方式的破局。

  即便這位婉約優雅,說話輕柔的知性女子想遍了各種辦法,卻也改變不了棋盤上白子的敗勢,只得將勝利拱手相讓,投子認輸。

  陸晚禾的對面,靜坐著一名衣著華麗而精緻,裙擺飄逸,如詩如畫的美人。

  對方髮髻梳得整齊,髮飾點綴著珠翠,身姿曼妙,猶如水中的蓮花,姿色相較陸晚禾還勝上一籌,猶如天上落入凡塵的仙子本尊。

  「承讓了。」

  沈霜序對到手的勝利沒有絲毫的意外,畢竟三房陸氏擅長的地方並不在此,而她幼時就已在京城裡對弈過眾多棋手,鮮有敗績可言。

  讓出五子,也依然能呈碾壓之勢大舉獲勝。

  「心服口服。」

  在素州長大的陸晚禾自然不知道沈霜序的威名,她只覺得對方的棋力深不可測,即便從臉上的表情就可洞悉其沒有認真,但自己依然無法給出半分壓力。

  當然,她喚對方前來,並不是為了下棋取樂,而是源於那許家表親的無禮威脅。

  原本陸晚禾找的是許府,開門將此事應下的也是四房秦氏。

  但對方在深思熟慮後,便差人上門拜訪大房沈氏,利用妻妾的關係將其喚到聶府的客房內。

  沈霜序的護衛明珠,一直在門旁站著,燈光照在其高聳的肌肉上,流露出明亮的光澤,宛如精心打磨的金屬,蘊含著無窮的力量。

  「外面有動靜了。」

  一直在屏氣凝神,留意屋外動靜的明珠出聲,警醒正在下棋的兩房夫人。

  沈霜序也注意到了屋外傳來了人聲和鑼聲,微微蹩眉,面色有些不解。

  那覬覦三房的賊人再囂張,恐怕也不敢做到張羅打鼓的這種地步,但現在京城正值宵禁,為明日的登基大典做準備,怎麼會有人半夜上街?

  「把窗扇打開。」

  聽到沈霜序的命令,明珠拉下窗栓,將紙質窗戶拉開。

  只見深夜的太學府街被突如其來的喧鬧代替,各處街道都變得嘈雜繁忙,有車輛和行人穿梭。

  本該寂靜無聲的街道上人聲鼎沸,幾乎各家各戶有官職傍身的人都被從睡夢中喚醒,趕去洗漱穿戴,把準備好的官袍禮服穿在身上。

  「登基大典要開始了……他不敢來了?」


  陸晚禾見外面的場面如此熱鬧,輕輕的鬆了口氣,看來那人也只敢嘴上說說,不敢真的對她不利。

  但沈霜序卻注意到了怪異和不太尋常的地方。

  「不對,登基大典無需這麼早做準備,而且你看那街道上的行人,明顯是七品的翰林院檢討,國子監博士……按照往年登基大典的慣例,這些人無需進宮,也沒有面聖的資格。」

  沈霜序隨便一眼,便能判斷出這群人前行的方向。

  「太學府的位置在東,翰林院的位置在西,但已經整理完畢,出發的馬車都駛向了正北方向……這說明,宮裡在急召百官面聖。」

  若沈霜序還留在府內,便可通過父親了解到具體緣由。

  但現在身在聶府,只能等承軒坊的信書傳來了。

  說時遲,那時快。

  就在沈霜序思慮片刻的時候,便有信鴿從打開的窗邊落下,不偏不倚的站在桌前。

  這信鴿來的時間太過巧合,讓沈霜序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上都浮現出了些許驚色。

  「奇了怪了,承軒坊的鴿子,怎麼會找小姐?我記得小姐被革職後,就那單永培的本命信鴿還找小姐吧?」

  本命信鴿因其的特殊性,所以在信鴿的種類里極好分辨。

  但這從窗外落下的鴿子明顯隸屬於承軒坊,不是那單永培的私人信鴿。

  沈霜序也感到不可思議,但她還是解開了系在鴿腿上的綁繩,將信鴿傳來的紙條一閱而盡。

  「聖人震怒,喚百官即刻進宮面聖。」

  看到這句話,沈霜序便明白學府街上的京城小官為何會急匆匆的向皇城方向趕去。

  數遍大齊的整個歷史,甚至是所有朝代,有此類事件出現的情況,基本都是發生了難以想像的大事。

  哪怕是地震饑荒,又或者是外敵入侵,也只會是特殊的一兩部的官員即刻進宮。

  能重要到影響六部上下,可想而知,太后生氣到了何種地步。

  「秦嶺皇陵被炸了。」

  沈霜序淡聲念完信鴿上的消息,蹙著細眉思考了片刻,給出了自己的猜想。

  「看來許清先前的判斷是正確的,白蓮教在京城和周邊地區的動作皆是障眼法,其真正的目的是那兒的龍脈。」

  「沈姐姐。」

  陸晚禾聽沈霜序提起了自家夫君的名字,有些忐忑不安的問道:「那白蓮教不是在素州活躍嗎?怎麼又突然來到了京城作亂?」

  待在深閨的她少聞窗外事,基本只對自家夫君的消息感興趣。


  但即便如此,她也不太明白許清在祭天大典上的英勇事跡,只知道對方立了大功,被太后冊封為侯爵。

  哪怕自己的夫君已是侯爵,在京城被賞賜了大的宅院,陸晚禾也並沒有覺得夫君未來聶府接她回府有何不妥。

  自家夫君算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他一定在忙很重要的事情,自己能做的,就是儘量不給其添亂。

  所以在那許氏表親的騷擾中,陸晚禾的第一想法是息事寧人。

  「白蓮教本就在各地活躍,出現在京城不足為奇。」

  沈霜序淡聲回應道:「先前沒有告訴你,也沒有把你接回廣平侯府,便是對你的保護……畢竟新晉的侯爵與白蓮教針鋒相對,保不齊對方會對侯府里的人下手。聶府這邊的下人都跟隨聶老夫子多年,是值得信任的忠心僕從,自然不需要過多提防。」

  陸晚禾聽到這裡,點了點頭。

  雖然先前心裡都在為夫君考慮,但還是能聽到些風言風語。

  例如說夫君偏心,把宅院都交給四房打理,不想把自己接回府里,便留她在聶府自生自滅。

  她自然不會輕信耀眼,但這種事情傳多了,仍會在她的心裡泛起漣漪。

  如今聽到夫君這麼做,竟全都是為了她的安全考慮,登時面色微紅,心中的感動無法言喻。

  最早嫁給許清,全因自己誤以為當時與她年幼時知會的男孩是許清本人,但後來那許家表親的出現,才讓陸晚禾反應過來,是自己認錯了人。

  到頭來,她竟真的因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嫁給了一個不學無術,紈絝的世家子弟。

  現在想來,先前對方執意流連於勾欄這種花柳之地,不肯與自己相見,並不是因為忘了年幼時的約定,而是兩方根本就沒有聯繫,全都是自己在一廂情願。

  這麼說來,對方牴觸自作多情的自己也是常事。

  但夫君失憶後,沒有接觸的二人產生了聯繫,又因為自家府宅的事情變得親密,陸晚禾終於逐漸意識到,這位夫君不僅和傳言裡不一樣,還是一位意想不到的良配。

  這藏在暗處的關懷,便是最好的實證。

  「對了,夫君人呢?」

  陸晚禾的心裡泛甜,但她沒在信鴿傳遞來的信件里聽到自家夫君的信息,便主動問了出來。

  沈霜序搖了搖頭,表示紙條上的內容只記到了這裡,並沒有其他的消息。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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