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舊識
第172章 舊識
「楊家……」
年輕婦人聽到後又是一愣,在腦海中簡單將楊家與邊關聯想了一下。
篁嶺關那兒只有一個出名的楊家,那便是鎮守邊關的楊家。
聽說楊家當代沒有男丁繼承將位,是家中的三名女兒繼位掌權,如此一來……面前二女的身份呼之欲出。
「楊將軍?」
楊彩雲嬌容一凝,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大姐,吐了吐舌頭。
她記得進京之前,對方曾叮囑過自己不能亂說話,要不然會給楊家的名氣抹黑,所以之前的表現還算克制規矩。
但這潑到楊家身上的髒水,實在是忍受不了。
楊纖凝讓她們去篁嶺關,就是有意透露自己二人的身份,便沒有責怪小妹,而是淡淡的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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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順勢坐在雅間的椅凳上,告訴那年輕婦人一路上要注意的事情。
「將貴重的錢財細軟帶好,從這兒到這兒……中間的墩城剋扣嚴格,官員腐敗,但可以在城外附近的碼頭聯繫當地漕幫,走水路避開城門處的稅收。」
楊纖凝繼續叮囑道:「等到了篁嶺關的地域,會有當地的旗兵值守關口,你找到一名叫程雪的女將說明因果,她自會把你們一家老小妥善安置。」
「好……」
婦人又默記了一遍,隨即抬頭看向這位端麗秀容的美麗女子,連聲道謝。
在將母女二人送到隔壁房間歇息後,楊彩雲回到了屋子裡,此時,楊纖凝正將沾染香汗的夜行衣從身上褪下,換上了女子的便服。
她的兩隻椒乳高高撐出衣布,周圍像是抹勻了胭脂水繪般,十分柔美,淡細粉紅。
楊家三女自幼一起長大,再加上這次出行二女同吃同住同行多日,楊彩雲背身關上房門,好奇的問道:「大姐時常與異族高手交手,已經算是很厲害的人了……五城兵馬司內有多少精兵駐守呀,竟然能讓大姐失手?」
楊纖凝面色平靜的系上衣帶,將美麗動人,雪白纖柔的胴體藏於衣物中。
她並沒有回答小妹的問題,而是扯開了話題,叮囑道:「明日你去處理她們的事情,晚上一個人睡,記得插好門閂,不要讓任何人進屋。」
「大姐,你要去哪裡?帶上我唄?」
楊彩雲立馬意識到,平常行事穩重的大姐讓自己一個人睡,一定是有緊急的事情要辦。
剛剛大姐又提過五城兵馬司里的線索,看來大姐已經有了眉目。
「不行。」
楊纖凝一口回絕。
雖然楊家三女各有建樹,小妹的心思聰慧,擅長推演戰棋兵法……但白蓮教的教徒窮凶極惡,單是與自己交手的人就十分詭異。
她可以為了百姓獻身,換人們一世平安,但絕不能讓小妹陷入險境。
……
京城,聶府。
聶家新建的學塾甚受歡迎,短短數日,不僅是太學府前的學士家族把孩子送來,就連京城中的文武百官,將門世家,也擠破了頭皮,想把自家的子女送進這間學塾內。
霎時間,聶府門前車水馬龍,門庭若市。
聶府管家姚承在舉手恭賀完一堆權貴後,像是想起了什麼,拉著一名從後院走出的家丁來到旁側。
在幾番確認,執教學塾的老師並未露面後,姚管家瞪了那位家僕一眼,小聲喝道:「陸小姐呢?」
原本聶府還稱陸晚禾為小姐,但隨著許清封侯,這位陸晚禾搖身一變,成為了正兒八經的侯爵夫人,所以他們這些下仆不得不把面上的樣子做到,防止旁人聽到傳出閒話。
「陸小姐她不願面見這些高官世族,而且她托小的給管家帶話……說讓府前的這些人把禮品帶走,孩子留下,等學塾什麼時候只剩下孩子了,她自會現身。」
「嘖,這門前候著的,可不只是往常那些太學府同僚呀!」
姚管家知道陸晚禾的性子寡淡,言行舉止都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書卷氣。
但這兒不是青山田園,能讓這些才子們靜下心來吟詩作對,品茶爭鳴……大家腳底下踩的,可是正兒八經的京城呀!
因為許清高升,又是太后親侄,無數人踏破了門檻,想與這冉冉升起的新星攀上關係。
只是近兩日,許侯爺被委以登基大典的重任,暫時抽不開身。
所以這些人思來想去,就想著把自己孩子送到許侯爺三房的私塾,借這條線說上話。
如今眾人帶著重禮,牽著孩童等在私塾門口,陸小姐這說不出就不出,豈不是讓這些人白跑一趟了?
「唉,這裡面不僅有一品二品的大員,連那些平日裡不見行蹤的貴族們也在,陸小姐這下會得罪多少人?」
姚管家急的話都說不完整,畢竟這些官員的權勢滔天,大家在京城裡抬頭不見低頭見的,把人都得罪全了,誰能安安穩穩的把日子過下去呢?
「吱呀!」
一聲輕響,門扇微開。
一名身形有些佝僂,但精神卻依然矍鑠的老人身著儒袍,從中緩步走出。
他的臉龐刻著歲月的年輪,皮膚如同陳年的青銅,雖然斑駁,卻充滿歷史的厚重感。
「聶老夫子。」
「聶老。」
這位文壇巨擎點了點頭,站在門口算是給登門拜訪的眾人都打了招呼。
他明亮而堅定的眼眸微微眨動,淡聲道:「老夫年歲已大,承辦這座簡易的書塾也只是為了給門下女弟子一個教書育人的機會,各位今日登門,恕老夫不一一道謝了。」
聶老夫子一揮衣袖,用枯槁的手掌舉著說道:「諸位要是信得過老夫,就把禮品都帶回去,將孩子留下。」
聶老夫子的露面與發言,無疑是給陸晚禾撐腰。
眾人也敬畏這位文壇巨擎的大儒身份,便遵照著其的吩咐,把那些琳琅滿目的禮品帶了回去。
有了聶老夫子出面,接下來的事情自然也就方便了許多。
不多時,姚管家就把一些孩子妥善安置在學塾內的各個房間裡,按照他們的年歲分級,準備了陸小姐先前備好的功課。
當陣陣讀書聲傳出竹屋外,姚管家抹了抹額頭上的細汗,欣慰的笑了笑。
忽然,他扭頭環視院子裡的發現,這裡不知何時走入了一名身材修長的男子。
對方身著一襲翠綠色的長袍,星眉劍目,眉目下是炯炯有神的雙眸和高聳的鼻樑。
這人稍作打扮,便展現出了春柳般柔韌而優雅,看上去一表人才,俊帥脫俗。
「您是?」
按照往日的習慣,姚管家見到陌生人出現在府內,定會讓家丁把其趕跑。
但這小伙子實在是有些俊俏,長相氣質頗為不凡,姚管家便耐下性子,多問了一句。
「您就是聶府的總管,姚管家吧?」
這俊秀的男子見姚管家朝自己走來,不慌不忙的舉手行禮,身背微微前傾。
「久聞姚管家的題集難倒了無數青年才俊,如今見到姚管家的風采,真是驚為天人。」
有誰不喜歡聽別人拍馬屁呢?
姚管家在聶府當了一輩子管家,雖然是下仆,但一直對自己平日策劃的題目感到自豪。
如今這小子拍的馬匹正中靶心,姚管家自然有些開心,挑著眉毛問道:「哦?還真沒太多人注意過我這個出題人,你這兩句馬屁甚是對我的胃口……」
姚管家打量了對方一眼,不多時,就看出了不對勁的地方。
雖然表面上看,此人算得上一表人才,但在這件錦衣綢緞的外袍裡面,內衣的質地和布料卻是粗麻。
姚管家在京城待了一輩子,接待的都是高官儒士,大多人對穿著和外在形象十分講究。
看來這小子雖然生了一副好皮囊,但他的家境卻有些落魄。
「今日府中的學塾開業,有不少達官貴人帶著孩子進到了院子裡,你是跟著人群混進來的吧?」
姚管家推測出事情的大概,嘆了口氣,說道:「小伙子,回去準備今年的春闈吧,少在這些投機取巧的地方動腦筋……」
他對這人有不錯的印象,所以現在勸導的話也算是出自本心。
只是對方搖了搖頭,繼續行禮道:「懇請姚管家多留我一會兒,讓小人見到陸小姐。」
「你這人……」
姚管家有些恨鐵不成鋼的說道:「現在府中前院無人,並不是先前那會兒的場景。你要是執意侯爵的夫人見面,就屬於私下相會,可曾想過這麼做的後果?」
「姚管家,麻煩您了。」
姚管家見這人固執己見,執迷不悟,便搖了搖頭,準備把其他地方的家丁喚過來,將對方驅離。
但在他剛剛動步的時候,秀髮如雲,髮式精緻美觀的陸晚禾穿著素裙,從後院緩步而出。
她的步伐緩慢,眼眸間流露出優雅與端莊,猶如古典畫卷中走出的仙子,單是緩步而行的步姿就顯得溫婉如水,美麗如玉。
而且不同於外面女子的各色妝容,陸晚禾的臉上不施粉黛,就已經淡雅清新,美麗非凡了。
姚管家回過頭,才發現剛剛的那名男子已看的有些呆愣,移不開目光。
「伱!快些離去!」
陸晚禾聽到前院的人群散去,本以為這會兒的院子裡已沒有外人,才出屋走向私塾教書。
但剛到前院,就看到了姚管家和一名年輕男子的身影。
雖然那男子的容貌氣質俱佳,但已經出嫁,心繫夫君的陸晚禾卻並不關心這些,只是簡略的把目光掃了過去,旁若無人的繼續前行。
「陸……晚禾!」
那男子不顧姚管家的阻攔和威脅,搶先跨出一步,喚住了陸晚禾的身形。
陸晚禾禮貌性的點了點頭,道了句你好。
她本以為這人是老師府上的客人,但對方下一句話,卻讓在場的其他人都愣住了。
「你還記得我嗎?」
陸晚禾沒想到這名男子會是自己的熟人,便停步轉身,認真打量了對方一遍。
在仔細觀察了一會兒後,陸晚禾微蹩柳眉,搖了搖頭。
看到佳人的眼神深邃而又專注,男子的心神蕩漾,但他還是擺正了姿勢,畢恭畢敬的行禮道:「我是素州許氏的分家許瑛,現任京都府亭長。」
「素州許氏?」
聽到對方與夫君同族,算是一位堂弟,陸晚禾的面容緩和了不少。
她也微微蹲身,回禮客氣了一句。
雖然陸晚禾不願面見太多人,不想與世俗產生太大的聯繫,但涉及到許清身邊的事情,她還是要認真對待。
況且這位是許清的堂弟,說不定年幼時,他曾是夫君的玩伴呢。
「原來是素州許氏的人呀!」
姚管家本都叫來了護院家丁,準備把這小子捆成麻花扔出去,但剛回到院子裡,就聽到對方自報家門,道出了自己的來歷。
要是素州許氏的人來見自己的嫂子,想在京城裡謀求個靠山,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況且他剛剛不是說了嗎?自己在京都府任職。
自許太后掌管大權後,素州許氏的分家就有多人被調到京中任職。
雖然目前這些人的官職都還小,但人人都知道,僅憑著他們家族的關係,將來登上高位,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任誰坐上高位,都想用有血緣關係的自家人替自己做事,這樣才放心。
「你怎麼不早些說,害的老夫身上驚出了一身冷汗。」
姚管家親自造訪過廣平侯府,見過許清和府上的四少奶奶。
那位四少奶奶雖然美麗動人,但姚管家卻深悉對方以前的經歷,知道那女人是個笑面虎的形象,遠不如府上的三少奶奶溫文爾雅,知性隨和。
但陸小姐暫住在府上,他可不能讓對方受了驚,遭來廣平侯的問話。
「我……」
許瑛停頓了片刻,忽然像是做出了某種決定一般,對著陸晚禾問道:「我有要事想與陸小姐說,能否借一步說話?」
「管家是晚禾老師家中的下人,在府內做事數十年了,信得過。」
雖然許瑛的身份讓陸晚禾沒那麼牴觸,但一男一女私下相會有違女子的三從四德,不想傳出閒言碎語被夫君嫌棄的她選擇了婉拒。
但許瑛依舊不依不饒的說道:「這事他們聽不得,事關你我,還有……廣平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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