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254關於松本瞳的一切

  第256章 254.關於松本瞳的一切

  作為女人，松本瞳的第六感是非常準確的。

  她跪坐在桌前，看著渡邊與她們之間或交談或爭論，但總體還算和諧的樣子，給她一種刻意下的荒誕感。

  渡邊老師與她們還要她們之間的關係……有現在表現得這樣好麼？

  倘若不是她們每個女人都有一日與渡邊老師約會的機會，而只自己有，松本瞳絕對會認為其中有不可告人的蹊蹺。

  再如何誘人至極，她也會拒絕或者推辭給九宮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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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上掉餡餅的好事輪到了自己，暗地裡早已定好了價格，只要她接受了，其中的代價她恐怕承受不來。

  而現在的情況是她們三個……不，是四個女人都可以和渡邊徹也單獨約會，她不那麼扎眼了。

  縱使心中也還是有點不安，但她這一路走來，哪一步、哪一個選擇不是戰戰兢兢、心懷忐忑的？

  要是真的怕，她當初何必主動去趟這趟渾水呢？

  無非是富貴險中求，抱著和這群大小姐一樣的想法，既然得不到渡邊徹也的心與愛，那就得到他的身體就好了！

  大家不都是這麼過來的嗎？

  對的，沒錯，她與她們都一樣……

  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而且輪到自己的約會日還是6月7日，前面還有幾位大小姐們，天塌了還有她們頂著呢！

  想到這個，松本瞳心中那一絲絲莫名的不安，來得快去得更快了……

  她在星見遙的寢居所待的時間並不長，很快就隨著九宮櫻她們一起退出去了，臨走前松本瞳特地多瞧了幾眼渡邊徹也。

  因為她知道，下次見面就得是三日後的約會日了，加上這三天，她已經有十天沒和渡邊徹也親密接觸了，這對於跟著九宮櫻已經過上了山珍海味的松本瞳而言，是無法接受的，所以今天從九宮大小姐那裡收到可以見到渡邊的消息，她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了。

  哪怕知道了單獨去跟渡邊徹也約會可能會有些不妙，但對於松本瞳而言，這或許是她此生唯一的一次與渡邊徹也約會的機會……

  叫她如何會心甘情願地放棄呢？

  就算是阿鼻地獄，松本瞳也決定了，要去闖一闖，不留遺憾！

  最後回眸去看一眼她心心念念的渡邊徹也，松本瞳的希冀仍舊落了空，男人從未將眼神放在她身上一瞬一刻。

  松本瞳看到的是，那位穿著松松垮垮巫女袴服的女人扭身就爬上了渡邊的腿上，再沒有先前的端莊模樣，擋住了她與他之間的視線，也堵住了他的嘴巴……

  她抿唇不再去看，跟在九宮櫻的身後離開……

  開車回家路過東京巨蛋城，松本瞳又不可避免地想起和室里穿著巫女袴服的女歌姬星見遙，也想到了前天晚上躲著她、欺騙她，與自己新交往的男友一起和高橋老師、渡邊老師及她們各自的未婚夫去看演唱會的宮川露。

  在從柳原奈緒的口中得知真相的那一刻，松本瞳發覺自己人生的拼圖又碎了一塊。

  考上早稻田大學後，這些年來她找找補補，試圖在方方面面拼好完全的自己，彌補在一生中最美好的國中、高中階段卻一直被困鎖在寄宿學校中的無助少女。

  松本瞳將宮川露看作是自己的朋友，唯一的朋友，但宮川露顯然並不是這樣的。

  她欺騙了松本瞳。

  不管是出於好意還是別的什麼其它目的，欺騙就是欺騙，一旦真相不能做到永久性地保密，它比真相要更傷人、更令人無法接受，帶來的痛苦不是雙倍，而是迭加的N次方。

  轎車駛過東京巨蛋，松本瞳在路口右轉，將眼神從那標誌性橢圓蛋殼形的體育場館移開。

  對於宮川露的欺騙，松本瞳還是在心底擅自原諒了她。

  只不過原諒歸原諒，松本瞳清楚自己內心對於宮川露，已經缺少了某個關鍵的東西了。

  她以往會小心翼翼、拿出最認真歡喜的心情與態度對待宮川露，對待她們之間的友情，但從今以後不會再有。

  一如以往松本瞳對身邊來來往往、經過她身邊的同學那樣，松本瞳只會覺得無所謂。

  興許松本瞳還會一次次地利用、榨乾對方的剩餘價值，直到對方完全忍受不了主動離開她，以前的松本瞳一直都是這麼去做的。

  而這一切，宮川露都猶未可知……

  沒有再回公寓自己做飯的心情，也不想吃外送的廉價又不健康的食品，松本瞳在租住的公寓附近去了一家她經常光顧的拉麵店。

  拉麵店有位女店員是個年紀比較大的老婦人，眉毛很濃，笑起來眯著的眼睛還沒有眉毛粗，她長得很像小學時候小鎮上的那家拉麵店的女店主，松本瞳對她們印象很是深刻。

  每次周五放學回來的那個下午，爸爸和媽媽各自去外面花天酒地，而把年幼的、才剛上小學的松本瞳丟在家一個人的時候，還是小蘿莉的松本瞳就會去拉麵店吃店裡最便宜的、一碗才300円的清湯拉麵。

  清湯拉麵裡面除了拉麵和幾根青菜外就什麼都沒有了，不過雞湯味道很濃郁，小料小菜也能自己去拿，每次去吃，小蘿莉松本瞳都會吃得很飽，連湯底都能喝乾淨

  只是300円的清湯拉麵而已，對於小蘿莉松本瞳而言已經是難得的美味了。

  她只有在周五和周末兩天，父親、母親都不在家的時候，才有機會、有資格去吃，一天一頓、一燉一碗。

  因為每個星期她的零花錢就只有一千円，就這還是父與母推三阻四，輪流著摳摳搜搜給的。

  而在其它上學的日子裡，都是她自己一個人把土豆或者蘿蔔切塊扔進鍋里、再撒點鹽或者醬油煮好後倒在米飯上就這麼吃的，偶爾煎一個雞蛋都是難得的美味，小蘿莉松本瞳會再多煮一小碗米飯，把煎雞蛋留在最後慢慢吃……

  要問小蘿莉松本瞳的便宜父母在哪兒，他們得在後半夜才會相繼「恍當」地砸門回到家，通常是男人先回來，女人得要在凌晨才能到家。

  在他們於樓下的爭吵聲中，小蘿莉松本瞳會起床在樓上自己小小的雜物房裡，用紙團迭在一起塞進耳朵里，無視一切喧鬧，溫習昨天的功課、預習今後的課業。

  這也是從小學開始，松本瞳的學力成績總是名列前茅的主要原因。

  很多時候小小的松本瞳都不懂，他們為什麼要在一起，為什麼會生下自己，生下自己後既然不想養育她又為什麼把她留在身邊任由她自生自滅……

  她不清楚，所以小蘿莉松本瞳在書上看到有關心理學的知識後，開始觀察他們的一舉一動，站在他們的角度分析原因與可能。

  他們……想要從自己身上得到些什麼。

  於是在一夜凌晨，坐在樓梯的拐角處，小小的、瘦弱的身子隱匿在黑暗中，小蘿莉松本瞳曲腿冷漠地從樓梯上投下了視線，第一次觀察著互相辱罵的父與母。

  「女表子賤人！今天又從哪個男人的床上爬起來了？比以前晚了半個小時！錢呢？錢呢！我問你錢呢！」

  「要錢就自己去賺啊！呵呵，昨晚的男人你還不清楚麼？當初不就是你自己把我推給他保住自己的工作嗎？現在你的工作呢？又去哪裡了？哈哈！！

  「呵呵……而且他可比你厲害多了，晚半個小時你還不清楚原因嗎？你當初不也親眼見識到了麼？」

  「我管他是誰啊！啊啊！！我問你錢呢！？」

  「自己滾去賺啊！怎麼，你舔的那些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婆她們不給你錢啊？」

  「我和你不一樣！我才不會用這種方式賺錢！快給我交錢！」

  「還不會用這種方式？我看你是想卻做不到了吧？看看你現在的模樣，又肥又邋遢，十年前能騙得到我、能騙得了年輕女孩，現在可不行了吧？

  「既沒錢又沒臉和身材，那裡還小得可憐……」

  「少廢話！你把錢給我隨你怎麼說！」

  「錢錢錢！！我給你！！

  「你說你和那群五六十歲的老太婆搞在一起不是為了錢還能是為了什麼呢？喔～喔喔～～看來是沒有年輕漂亮的女孩願意給你了，所以你就只能找老太婆了？

  「哈哈太好笑了！！」

  「我還能找你！你是我妻子！我想對你怎麼樣就怎麼樣！你有義務也必須跟我上床睡覺！滿足我的要求和欲望！」

  「可以啊～你敢碰我以後別想在我身上再拿到一分錢！

  「你都和那群老太婆了……我嫌你髒。」

  「我都沒嫌棄你，你竟然還敢嫌棄我！？」

  「我就把話放在這兒了！碰我今後就別想從我手上拿錢！你自己選擇吧！！」

  看著瑟縮著不敢再有所動作的男人，女人許久後才諷刺道：「懦夫……難怪當年會親手把我退下地獄……你連人渣都不如！」

  「………」

  左邊站著的是身形略顯臃腫，頭髮鬍鬚皆長、邋裡邋遢的青年男子，依稀能從清晨日光的陰影中分辨出他當年清俊修長的高大身影。

  右邊坐在沙發上濃妝艷抹、穿著清涼，黑色油亮絲襪都崩了線的精緻女人，她抽著眼翹起了二郎腿，吞雲吐霧中，她的五官艷麗，是個美人，但最吸人眼球的是她渾圓的肉大腿和纖細而又豐滿的腰臀。

  看到這些，小蘿莉松本瞳就知道自己沒有必要再看下去了。

  回到自己小小的雜物房裡，房門後貼著幾塊鏡子，拼接起來勉強能做一面等身鏡，小蘿莉松本瞳睜著幽黑的雙瞳，從鏡中看到了自己現如今的模樣。

  因為長期沒有得到營養豐富的食物的滋養，她正處於發育關鍵時期的身子乾癟而又瘦弱，但她已經從清秀的眉眼中能看出來，自己哪怕就這麼長下去，繼承並結合了樓下那對男女優點的她也會是一個大美人。

  更重要的是……小蘿莉松本瞳的眼神下移，落在了自己的腰胯以下。

  就算沒有充足的營養，那裡的規模與成長因為樓下女人的優良基因，先天性的成長與發育就已經遠超同齡人了……

  而她，也終於明白了樓下那對男女還這樣半死不活地養著自己的原因。

  那個男人，想從自己的身上賺錢。

  他的眼裡現在只有福澤諭吉了，在看不到別的東西。

  他留著自己，無非就是想再等幾年後，準備像當初對待媽媽那樣對自己，從而不費吹灰之力地從自己身上榨取一張張色澤新鮮艷麗的福澤諭吉。

  甚至於滿足他更為骯髒惡臭的欲望……

  男人覺得他無法控制樓下那個女人，但他有信心，也自認為會掌握、控制他的女兒，懵懂無知而又幼齒弱小的自己。

  哪怕男人沒有抱著如此噁心的想法，小蘿莉松本瞳覺得自己的學力成績名列前茅，在年段里十分突出，或許也是男人的指望之一。

  今後若是她考進了名牌大學、進入了大型企業，每月拿著高工資，他覺得也能從自己身上刮下大片大片的錢，他的今後、年邁的老年生涯也有了指望……

  至於樓下的那個女人……

  小蘿莉松本瞳能從她的言語、從她的表現出來的一切中都能看出來，她還一直愛著男人。

  可笑而又可憐，但確實不爭的事實。

  哀莫大於心死的女人在失望、絕望中扭曲了自己，哪怕她今後度過的人生是處處充滿鄙夷和厭棄的眼神，她也有了不得不去做的一件事——

  拉著自己最愛的男人一起去下地獄！

  她過得好與壞已經不是最要緊的事了，她唯一的目的就是男人絕對不能擁有她所希冀的美好生活。

  從她的眼中，小蘿莉松本瞳能夠看出來，她會破壞掉男人的一切指望，然後站在他身邊嬉笑、嘲諷著他，樂此不疲地陪他一起沉淪進地獄裡，拽著他的腳，絕不、永不讓他爬上來……

  而自己，也是她唯一的女兒，也是她最愛、最恨的男人的指望之一，同時恐怕也是最大的指望。

  那個女人，也是她的親生母親，愛男人遠大於愛自己的親生女兒、遠大於自己，遲早有一天會將屠刀落在她的頭上……

  小蘿莉松本瞳站在鏡子前，看著自己的雙瞳被漆黑所吞沒，只剩下唯一的、最後的一點光芒。

  她要救下自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