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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天下才士有一石,兩斗出自裴門

  第343章 天下才士有一石,兩斗出自裴門

  田賦當即憤然道,「田某豈能和老賊同列朝堂?若是如此恩科,不考也罷。」

  裴元聽了慢悠悠的說道,「梁儲如今已經成了朝堂不可或缺的角色,以他的年齡,就算再做十年八年的大學士也不在話下。」

  「當今天子年輕,一定會喜歡這樣一個被架空的內閣大學士。也會力保他的位置。」

  「就算沒有這屆恩科,梁大學士也有很大概率,成為接下來幾科的主考官。」

  「難道田兄接下來的每一科都不考?」

  田賦正想強硬的表示自己是個乾淨人,就聽裴元又繼續道。

  「就算田兄一直等到梁儲滾蛋之後,再出來科舉,可是田兄今年多大了?」

  「十年之後,應該也四十多了吧。到時候田兄就算如願中了進士,又還有幾年可以施展所學呢?」

  「若是田兄那時年歲大了,再趕上運氣不佳,錄得三等名次。到時候沉淪外流,放為知縣。又有多少個三年,容得田兄慢慢考評升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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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元這番話,一下子把田賦噎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大明的科舉,完全是個文科考試,考官的主觀能動性很強。

  和本身的才學,關係有,但不是很大。

  因為能夠中舉,參加進士考試的,都是各地拔尖人才,水平大多在伯仲之間。

  像是楊慎那種,壓得所有人沒話說的天才,根本就是異類。

  這些各地的拔尖人才在會試的時候,能不能考好,才學已經淪為點綴,完全看考生的文風,符不符合考官的心意。

  就算以田賦的才學,也不敢說什麼時候能保證考上,不然的話,他也不至於人到中年,還只是個舉人。

  離大譜又值得諷刺的是,按照原本的歷史,接下來正德九年那一科的主考官,正是梁儲,而霍韜、田賦他們這一幫反梁儲的舉人,很多都是被梁儲錄取的。

  在原本的歷史中,「梁次攄案」是正德七年爆發出來的,一直拖了一年多才得以塵埃落地。

  正德九年的時候,正是梁儲威風掃地,聲名狼藉的時候。

  所以那一科的進士一出現,撂挑子的撂挑子,猛干梁儲的猛干梁儲。

  現在雖然恩科提前,但是「梁次攄案」也因為通政司事發,讓朱厚照快刀斬亂麻,提前終結。

  如今面臨的局面,和原本歷史上正德九年那一科,幾乎是相同的政治背景。


  在這種情況下,霍韜和田賦成功中榜的機率很高。

  正德九年那一科,霍韜是會試會員,全國第一。殿試二甲第一,全國第四。

  田賦名次也不低,殿試二甲第十,全國第十三。

  會試的排名,主考官梁儲有極大的決定權。

  殿試的位次,讀卷官位次第二的梁儲,也是深度參與的。畢竟殿試結果拿給天子的看的時候,順序就是這些人排的。

  也就是說。

  這兩個瘋狂倒梁的傢伙,根本不知道梁儲有多喜歡他們!

  可以說,梁儲幾乎是一力將這兩人,在水平差不多的各地才子中,捧到天下人的前列。

  然後,最終結果一出來。

  霍韜當場就破防了。

  身為二甲第一的他,只要按部就班的走下去,那大明內閣穩穩的有他一席之地。

  然而霍韜別說按程序去考庶吉士了,甚至連翰林院都沒進,就直接回老家結婚去了,甚至在梁儲辭任前,再也沒回朝堂。

  至于田賦,也不在乎什麼座師之情了,時不時的就鼓動天子,趕緊把梁儲抄家了吧,他媽的。

  ——「沒儲貲,可減天下財賦之半。」

  這平淡歷史中隱藏的狗血,實在是讓人嘆為觀止。

  好在霍韜和田賦不知道,但是裴元知道啊。

  是膽大包天的裴千戶知道!

  假如這一屆的恩科真的被推動,而且朱厚照也抓住機會,讓梁儲做主考官。

  那麼,將會出現一個絕佳的機會!

  裴元可以針對性的爆破梁儲,只要他能組織出足夠的可靠舉人,然後以霍韜和田賦為樣本,突擊的學習這兩人的文風。

  那麼,裴元就可以在這一期恩科,量產進士!

  只要達成這個目標,裴元就能對一整代的朝廷文官,產生巨大的影響。

  霍韜和田賦這兩人,本就有臥龍鳳雛之才,而且以這兩人為錨點,倒果為因,還可以精準的把握住考官的喜好和政治偏向。

  都有正確答案了,難道還不會做?

  這裡面巨大的利益,讓裴元不能不賭!

  所以裴元才冒著巨大的風險去殺梁次攄,除了給程雷響打上最後一道枷鎖,他還要徹底的把田賦綁在自己的戰車上。

  裴元默默的注視著田賦,讓田賦消化著自己的話。

  他的目光轉移,落在窗台前的桌上。


  裴元吩咐陳心堅,「掌燈。」

  陳心堅立刻尋到油燈,他挑出燈芯,從腰間摸出一個火摺子,吹亮點燃。

  裴元拿起桌上田賦的文章看了幾眼。

  寫的什麼玩意兒……

  字倒是不錯。

  裴元臉色微紅,將那文章卷了起來,「我拿回去找人幫你看看,瞧瞧你的文章火候。」

  田賦回過神來。

  他神色悵然,嘆了口氣,對裴元道,「那就多謝裴千戶了。」

  裴元笑了笑,知道這傢伙是已經接受現實了。

  裴元對田賦又道,「過幾日,我給你送幾個題目來,你且練練手。」

  裴元誆騙道,「你也該知道我的本事,同考官里有幾個我的人,我讓他們多熟悉你的文風,到時候必然保舉你一個前程。」

  霍韜和田賦固然是人才,但是裴元現在更迫切的是走量。

  至於後續的操作,還要等王敞去山東巡撫任上之後再籌劃。

  到時候,就由王敞這個山東巡撫出面,儘可能的為裴元物色乖巧可用的舉子。

  等這幫特別會考試的山東舉子,弄明白那些小圈子搞得什麼玩意兒之後,完全可以偷襲打一波爆發。運氣好的話,北方那百分之四十的名額,至少能拿到一半!

  若是天下才士有一石,那麼這一代進士,兩斗將出自裴門。

  計劃通!

  縱是田賦機關算盡,也根本想不到,面前這個讓他總是看不透的魯莽武人,站在哪個大氣層。

  聽裴元說的仗義,再次拱手道,「那就多謝千戶了。」

  裴元笑著拍了拍田賦,「咱們是什麼關係,何必這麼客氣。」

  田賦聞言,臉上滿是苦澀。

  他當初怎麼那麼想不開,招惹了這個傢伙。

  裴元剛剛回城,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當即也不多留。

  他起身要走,目視岑猛。

  岑猛想起裴元今天入城後哪裡不去,先來這裡,當即福至心靈,趕緊詢問道,「千戶,咱們帶的東西,要不要給田舉人留下。」

  裴元滿意的看了岑猛一眼,手掌一拍額頭,臉上卻露出恍然之色,「對了,險些忘記了,我還給田兄預備了禮物。」

  裴元笑得很爽朗。

  他身材高大,長得不賴,又是十九歲正好的年齡,笑起來陽光又帥氣。

  就連田賦也覺得這魯莽武夫是個有魅力的人。


  裴元一伸手,從岑猛手中接過那麻袋,輕輕的放在田賦桌上。

  田賦心中疑惑,「這是?」

  裴元之前來了幾次,雖然兩人交談甚歡,但也無非帶點酒菜,這還是這個錦衣衛千戶第一次帶著禮物上門。

  裴元笑著一伸手,示意田賦自己看。

  田賦疑惑的將那麻袋口解開,立刻有一股異味傳出。

  他是一介文人,從來沒接觸過這些東西,開始還沒多想。

  聞著那明顯不對勁的味道,看著麻袋中沾了血液的石灰粉,再看看裡面布袋那圓滾滾的形狀。

  田賦忽然就明白了裡面是什麼東西。

  ——是一顆人頭!

  田賦的手顫抖了起來,有些驚愕的看著裴元,語無倫次的問道,「千、千戶這是什麼意思?」

  裴元臉上的笑容不變。

  儘管裴元的神色一點也沒有變化,只是這會兒,田賦卻驀然的覺得,剛才那陽光爽朗的笑容,彷佛藏滿了殘忍與戲謔。

  裴元伸著的手探了探,示意田賦繼續打開。

  田賦儘管心中惶恐,但是這會兒也騎虎難下了。

  他只能顫抖著手,繼續去解裡面的布袋。

  等到布袋解開,立刻露出一個沾滿了鮮血的猙獰人頭。

  ——梁次攄!

  田賦嚇了一跳,慌得幾乎是把那人頭直接丟在了地上。

  田賦心中發寒,滿是恐懼,「這、這是梁次攄?」

  裴元沒有回答,他看著田賦,臉上的笑容以極慢的速度,慢慢平復。

  田賦見過梁次攄很多遍,自然不至於連梁次攄都不認得,只是他不敢置信而已。

  等這會兒心思清明些許,立刻恐慌的問道,「千戶,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裴元平靜的看著田賦,緩緩開口,努力的展示他的真誠。

  「裴某甚愛田兄之才,田兄想殺梁次攄,只要給裴某說一聲就行,裴某自然會為田兄取來他的腦袋。」

  裴元頓了頓,又說道,「我聽楊舫說田兄是縱橫家。」

  「裴某也聽說過點縱橫家的手段,無非是搖唇鼓舌,迷惑誆騙,從而達成自己的目的。」

  「只是田兄搞錯了一點,想要勸說我,本就無須那麼多的手段。」

  「你的才能本領,本就值得我心甘情願為你這麼做。」

  「裴某願意用最大的誠意,換取你我相得,還請田兄以後不要再做那麼見外的事情了。」


  裴元說完,看了眼桌上的人頭,再次向田賦笑了一下,隨即轉身離開。

  岑猛和陳心堅立刻跟上。

  兩人如同在草原游弋的狼,跟在裴元這頭狼之後,慢慢的出了院子。

  田賦看看桌上的人頭,再看看離去的裴元。

  目眩良久。

  田賦忽然沒緣由想起一個故事來,當年的燕太子丹養死士時,曾經因為荊軻稱讚侍女的手美,就將那侍女的手砍下來相送。

  所以荊軻在面對要入秦刺殺秦王嬴政的局面時,根本無從拒絕。

  甚至整個天下人,都認為荊軻是該捨身相報的。

  田賦看著擺在桌上的人頭,眼淚不知不覺的流下,過了一會兒,忽然痛哭出來,「吾即族滅矣!」

  裴元出了田賦家的那處巷子,對岑猛問道,「你知不知道有什麼人多熱鬧的地方?我也好去露露面。」

  岑猛想了想,試探著說道,「最多也就是幾處妓館了。」

  「那不行。」裴元甚是潔身自愛。

  接著又道,「我和梁次攄有仇,這次梁次攄橫死,我本就容易招惹人懷疑。若是刻意做出格的事情,豈不是不打自招?」

  裴元向岑猛問道,「現在城裡的兵士還有多少?」

  岑猛想了想答道,「這次出去的只是原先普賢院的那些人,還有一百五六留下。這次動手,也沒給澹臺芳土和司空碎那邊通知,現在能動用的人倒是不少。」

  裴元想了一圈,說道,「那我去見見蕭韺吧,若是他把我罵出來,倒也正好。」

  蕭韺幫裴元通風報信的事情,天子早已經知曉,蕭敬也出面,逼著蕭韺閉門稱病。

  關鍵是當時天子跑去誘供的時候,蕭韺在陳頭鐵的強烈建議下,背了所有的鍋。

  這讓蕭韺心態屬實炸裂。

  所以,裴元這會兒跑去找蕭韺和解,屬於合情合理。

  就算鬧出什麼風波,也說的通。

  何況裴元還巴不得蕭韺鬧出點動靜來。

  於是裴元便帶了岑猛和陳心堅,去找蕭韺。

  到了蕭韺的府門前,裴元讓人去通報左都督,就說是故友裴某求見。

  沒多會兒工夫,就有管事橫眉怒目的出來,沒好氣的說道,「左都督不見客,各位請回吧!」

  裴元知道這管事八成是挨了罵,他也故意怒道,「哼,妄我裴元把你當成兄弟,想不到你竟這般沒有擔當!」

  嚷嚷了兩句,就拂袖而去。


  等從蕭家的巷子出來,三人站在街邊,躊躇著接下來再去哪裡簽到一下,刷一刷存在感。

  就見有人急匆匆的追上來,「裴千戶且慢,我家左都督又有請。」

  「嗯?」裴元訝異,這蕭韺該不會是覺得被自己罵了有些吃虧,想要罵回來吧。

  見識過自己本事的蕭韺,不該那麼幼稚啊。

  裴元想了想,當即笑道,「好,既然左都督有請,那裴某這就去見見左都督。」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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