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魁首
唐嘯地再次使出了土熊壓頂,準備趁勝追擊一舉將陳清雅擊下比武台。
黃色的小土熊重新撅起屁股壓來,陳清雅見狀,手中運轉法訣,使出了她一直未曾使用的第二個靈術。
「一階靈術·水化九散!」
只見她手中的靈鞭前端在剎那間分裂開來,化作了九條纖細的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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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五條水蛇如離弦之箭般徑直衝向土熊,而另外四條水蛇則撲向了唐嘯地。
此時的唐嘯地手中沒有靈寶,這無疑是她絕佳的進攻時機!
面對突如其來的攻擊,唐嘯地不敢有絲毫怠慢,他身形敏捷的連連側身閃躲。
然而,儘管他竭盡全力,但仍未能完全避開這凌厲的攻勢,有兩條水蛇擦過了他的雙肩,剎那間,鮮血噴涌而出,染紅了他的衣衫。
與此同時,空中那五條與土熊激烈交鋒的細小水蛇漸漸落入下風,化作一攤水灑落在比武台上。
屁股有五個縫的小土熊勢不可擋,直直朝著陳清雅坐下。
陳清雅體內的靈力已經消耗殆盡,她知道這一招避無可避,無奈之下,只得緊閉雙眼,咬緊牙關,將雙手交叉於胸前,準備硬生生地承受這一擊。
只聽得「哐」的一聲巨響,一股強大的力量猛然撞擊在她身上,仿佛千斤重擔驟然壓下。
剎那間,陳清雅如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失去控制,直直地朝著比武台下方墜落而去。
陳清雅重重地摔落在地上,揚起一片塵土。
她的嘴角溢出一絲鮮血,臉色蒼白如紙,氣息也變得極為微弱。
高台上的陳太琅連忙起身,飛到陳清雅面前,餵她服下二階復元丹,同時運轉二階木系靈術「枯木逢春」恢復她的傷勢。
唐嘯地服下丹藥,止住傷口流出的鮮血,緩步走到陳清雅的面前,眼神複雜的微微躬身抱拳道:「清雅仙子,方才是在下一時失手,在此向仙子賠個不是。」
唐嘯地沒有想到陳清雅竟然會選擇以傷換傷的打法,倘若剛才陳清雅使用「浪濤絞擊」,她只會受到些許輕傷,然後跌落比武台罷了。
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遠比他所預想的更為堅韌和果敢。
陳清雅已經恢復了大半傷勢,在陳太琅的攙扶下站起身,將雙手交疊於腹下左側,而後微微欠身施禮,柔聲道:「此次乃是我行事過於魯莽,與唐兄並無干係。」
唐嘯地知禮,她自然對他以禮相待。
兩人氣氛和諧的結束了比斗,此時的比分來到了1:1,最終的勝負全然取決於最後一場比賽的結果。
「清雅姐姐,好膩害~你是我的偶像~」
陳清玄見陳清雅坐到身側,使用灣灣腔的語調,真心誇讚道。
雖然怎麼聽怎麼陰陽怪氣……
陳清雅噗嗤一聲笑出聲,順手捏了捏陳清玄的小肉臉,一掃失敗的陰霾心情。
陳清玄見狀,跑到陳清雅身後給她捏肩:「清雅姐姐,等你成為金丹修士,小弟以後就靠你罩著了。」
陳清雅搖頭失笑:「你以為金丹修士是大白菜啊!整個溫台郡只有四位金丹修士,我呀要是能成為築基修士就滿足了。」
陳清玄右手握拳向上一挺:「陳清雅,我相信你一定可以的,加油!」
陳清玄好想加一句「奧利給」,話到嘴邊硬生生止住了這三個字。
他與陳清雅接觸了一年,仿佛今天才真正認識面前的這位少女。
或者說,陳清雅看似柔弱的外表之下,隱藏著堅毅的一面。
只是她平時不會表現出來,總是柔柔弱弱的靠在陳清珏肩膀上裝成一隻小菜雞。
陳清雅扭頭看著陳清玄信任的眼神,微微一愣,右手食指點了點陳清玄的額頭,輕笑道:「既然清玄這麼信任我,那我肯定不能讓清玄失望,你等著姐姐做你的靠山吧!」
兩人在場下竊竊私語,待第三場比斗正式開始,立馬將注意力轉回到比武台上。
陳清珏與唐嘯天沒有絲毫廢話,見禮後便展開了戰鬥。
唐嘯天抱著必勝的決心,開局便使出了全力。
他和陳清珏的實力在伯仲之間,他清楚陳清珏的性子,如果他不能壓制陳清珏,他永遠都不可能入陳清珏的眼。想要追求陳清珏,就必須先打敗她!
唐嘯天的武器和唐嘯地相同,是一柄黑色鐵錘,不過與唐嘯地的小錘相比,唐嘯天手中的鐵錘明顯大了一號。
「一階靈術·崩山破!」
唐嘯天是金土雙靈根修士,他的土靈根更加寬廣,因此他主修土屬性靈術。
只見他手中的鐵錘迅速幻化成了一隻通體土黃色的小象,小象重重地踩踏在比武台上,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陳清珏狂奔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陳清珏雙手一揮,兩道耀眼的光芒驟然閃現,一道金光璀璨奪目,另一道紅光熾熱如火。
她的左手憑空出現了一柄金色長劍,右手則出現了一柄紅色長劍。陳清珏將兩把長劍交叉在胸前,剎那間,金紅色的光芒相互交融,形成了一個絢爛奪目的光團。
光團散去,一隻擁有著火紅身軀和金燦羽毛的火鳥出現在眾人眼前。
伴隨著一陣熾熱的氣流和嘹亮的啼鳴,火鳥如同一顆燃燒的流星,徑直朝著小象飛去!
「一階靈術·金炎羽舞!」
火鳥如同烈日般熾熱耀眼,帶著無盡的威勢沖向那堅固如城牆的土象,兩者在比武台中央轟然相撞。
剎那間,火星四濺,煙塵瀰漫。火鳥和土象的身軀逐漸消融,呲呲作響的聲音不斷傳來,伴隨著縷縷白煙裊裊升起。
在場的眾人瞪大了眼睛,滿臉驚愕之色,一時間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這是鍊氣六層修士之間的比斗?
他們兩人無疑是天賦異稟、越界而戰的天才!
火鳥和土象同時消失不見,雙劍飛回到陳清珏手中,鐵錘同樣飛回到唐嘯天手中。
只見二者身形如電,瞬間便欺近對方身前,一場近距離交鋒就此拉開帷幕!
刀光劍影交錯縱橫,雙方你來我往,互不相讓,眨眼之間,他們已經交手了數十個回合。
他們都明白,憑藉靈術無法取勝,只能打成平手,必須短兵交接才能分出勝負。
修煉靈術極為耗費時間,對於天才而言,他們往往只會學習一兩道一階靈術。
越是天才的修士,修煉的一階靈術越少,因為突破築基期之後,一階靈術便完全失去了作用。
只有無望築基的修士,才會學習大量的一階靈術,補充戰鬥手段。
唐嘯天和陳清珏都只修習了一道一階靈術,並且他們修習的靈術是二階靈術的下位靈術。
兩人將手中兵器揮舞得密不透風,每一次碰撞都發出清脆而響亮的撞擊聲,不過片刻,兩人皆是負傷,鮮血從傷口處滲出,染紅了衣衫。
陳清珏每次與唐嘯天的鐵錘碰撞,都能感受到手上發麻,不過她的優勢便是雙劍,她的攻擊頻率更高。
她找準時機,右手的火紅長劍以雷霆萬鈞之勢猛然刺出,精準無誤的插進了唐嘯天的左腹部!
與此同時,陳清珏左手的金劍被唐嘯天擊飛,插在了比武台下堅硬的地面之中,劍身微微顫抖著,仿佛還殘留著剛才激烈交鋒所帶來的餘威。
唐嘯天見狀,眼中閃過一絲精光,不顧傷勢立馬拉開了距離,使出了「崩山破」。
陳清珏見狀,嘴角微微勾起,左手竟又出現了一柄金劍。
金屬性靈力化成的金劍!
靈力凝劍!
唐嘯天的瞳孔驟然收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他萬萬沒有料到,陳清珏對靈力的掌控竟能如此精細!
陳清珏周身的氣息陡然飆升,只見她手中的雙劍融為一體,化作一隻璀璨奪目的金色火鳥,帶著熊熊烈焰和無盡威勢,如同一道閃電般再度朝土象飛馳而去。
高台上原本穩坐如山的四位築基修士不約而同的霍然起身,滿臉驚駭,這是劍勢!
唐嘯天眼神猛然凌厲,他的身體毫無徵兆的爆發出一團熊熊燃燒的褐色火焰,這是「一階獸火·蜥岩火」!
蜥岩火源自於一階妖獸「岩火蜥蜴」,它們生活在熾熱的火山地帶,體內蘊含著火源之力。
唐嘯天施展的赫然是封火宗的獨門秘術「封火燼燃」!
這是他的底牌,他本不打算使用,想堂堂正正的以同等修為擊敗陳清珏。
只是計劃趕不上變化,再不使用,他絕對接不下陳清珏這一擊!
隨著蜥岩火的湧現,唐嘯天周身的氣息瞬間飆升至鍊氣七層的境界。與此同時,土象的身上同樣燃起了褐色火焰,威勢陡然上漲。
剎那間,土象與火鳥狠狠地撞擊在一起,伴隨著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土象漸漸分崩離析,化為無數塵土四處飛濺。
陳清珏占據了上風!
劍修的體系極其完善,分為劍氣、劍勢、劍意、劍心通明、人劍合一、道劍七境。
劍修是公認的戰力強悍,但前提是達到了劍氣之後的境界。
陳清珏已經完全領悟了劍勢,她這一劍的威勢達到了鍊氣七層!
雙劍之勢,同階近乎無敵!
雙劍化作的火鳥在劇烈的衝擊下傷痕累累,最終變成了一隻小麻雀,但它依然不屈不撓地揮動著小小的翅膀,嘰嘰喳喳的朝著唐嘯天的傷口猛撲過去。
這一切不過發生在瞬間!
「啊!!!」
唐嘯天不可置信的看著小麻雀,旋即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劇痛猶如潮水般席捲全身,令他的面容扭曲變形,額頭上青筋根根凸起,他痛苦的捂住小腹,跪倒在地久久無法站立起來。
此刻的唐嘯天已然失去了反敗為勝的機會,然而,他卻不甘心就此認輸,內心深處燃燒著強烈的執念,他緊咬牙關,拼命想要從地上掙紮起身,雙眼之中閃爍著近乎癲狂的神色。
他不甘心!!!
這一敗,意味著金丹大計的失敗!
陳清珏柳眉微皺,看著唐嘯天抿嘴不語,猶豫著要不要再補一刀。
她無法理解唐嘯天的心態,總覺得唐嘯天仿佛要拼命一般。
陳清珏瞬間來到唐嘯天左側,劍抵在他脖子上,淡然道:「你輸了。」
唐嘯天聞言,宛如泄了氣的皮球般癱軟下來,緩緩低下頭去,用近乎微不可聞的聲音喃喃自語:「我輸了......」
輸了大比,輸了結金丹,輸了唐家崛起的希望……
戰鬥結束,陳清珏微微嘆氣,將長劍挽於身後,清冷的聲音響起:「這不是終點,這只是起點。」
話落,陳清珏不再與唐嘯天言說,轉身離去,回到陳家的觀戰席。
高台上,陳太琅沒忍住嘴角上揚,儘量不笑出聲。
白顯文的臉色已經黑如鍋底,感覺人生黯淡無光,他多年不曾外出,接了一個屆屆魁首的大比任務,沒成想這一屆恰好滑鐵盧……
白顯文想到自己那並不富裕的腰包,氣的想哭。
封火宗首次跌下第一,在場許多修士正看著他的笑話,白顯文能明顯感受到許多道幸災樂禍的目光。
哪怕是修仙界,吃瓜群眾同樣很多,畢竟看熱鬧是人類的天性。
白顯文憋著淚,不爽的看了一眼陳太琅,冷哼一聲,揮袖離去。
再不走他就要當眾哭出來了。
白顯文一走,高台上的氛圍頓時融洽了不少,趙平輝和東明漢紛紛向陳太琅道賀。
「太琅兄,恭喜啊!」
趙平輝此時心裡平衡了不少,封火宗丟失魁首,大家的關注點不會再放到趙家身上,趙家美美隱身。
「同……運氣好,運氣好!」
陳太琅剛想順嘴說同喜,猛然想起趙家跌到了大比第三,立馬轉了話術。
「陳家是這次溫台大比的魁首,按理分得坊市的四成利潤,趙家則分得兩成利潤。」
東明漢笑呵呵的拱手,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趙平輝臉色有些僵,旋即恢復了正常:「哈哈,陳氏出了位少年英雄,未來金丹可期,封火宗怕是要睡不著覺了。」
陳太琅露出欠欠的笑容,看著趙平輝但笑不語。
趙平輝見沒人接話,也不尷尬,與兩人道別後準備起身離去。
「平輝兄,遠堂侄兒的事情還未曾查清,平輝兄可要多多上心啊。」
陳太琅突然出聲提醒道,語氣中滿是擔憂。
趙平輝頓了下腳步,回首笑道:「這件事發生在溫台坊市,自該由坊市執法隊處理。如今是封火宗輪值,待封火宗的執法隊查吧,趙家的執法隊會從旁輔佐,我相信執法隊必然會還遠堂一個清白。」
趙平輝已經確認這件事不是趙遠堂所為,便懶得關注這種小事。
趙遠堂在這次大比中表現拉胯,顯然不可能成為少族長了,不值得他耗費心力。
陳太琅看著趙平輝遠去的背影,眼神中閃過一絲興趣。趙平輝毫不在意,說明孫菲菲之死不是趙遠堂所為,這件事似乎變得有趣起來了……
此時陳家的觀戰席熱鬧無比,眾人簇擁著陳清珏,紛紛向她表示祝賀。
小嘴抹了蜜的陳清玄毫不留情的拋棄了陳清雅,跑到陳清珏身旁開啟誇誇夸模式,氣的陳清雅想揍陳清玄一頓。
『他丫的剛剛才用這些話誇過我,轉頭就當著我的面用同樣的話誇別人!』
陳清雅盯著陳清玄的後腦勺,思考從哪下手合適。
小三感受到陳清雅的灼熱視線,縮著脖子輕輕扯了扯陳清玄的耳朵,示意陳清玄收斂一些。
「小三,你……」
陳清玄好奇的扭頭,看到陳清雅的臉色,乾笑一聲,作死道:「清雅姐,你還在啊?」
陳清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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