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眾美爭寵(一)
第193章 眾美爭寵(一)
「那還有多少日入京?」
「各縣郡由近至遠,都陸續將在半個月之內抵達,只不過……魏然、壽郡等皆有童男入選,其中壽王那邊有一表侄亦在參選之列。」
「孤說過,無論背景無論來歷,那按慣例宮選是由誰負責?」
禮部聞言,略顯不自在道:「呃……本該是由謝少傅與大太監總管、內務府一同,但、但謝少傅他……他也參與了選秀,是以目前只剩大太監總管與內務府擔任,倘若陛下有意,可另行再指派人選。」
謝家之前的種種反骨行為,朝廷上下皆看到眼裡,他們誰不知道謝家有野心啊,可眼下謝家卻干出一件大跌眼鏡的事情。
他們竟派出自家最有出息最有前途的子嗣謝羽槿去參加後宮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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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如日中天,即便岳帝換了一個人,也不至於夾著尾巴求饒吧,更不必如此犧牲,以身就帝吧?
霍小將軍偏過臉,眼神鋒利地掃過禮部官員,靜靜聽完其陳述之後,又垂下眼睫,雙唇抿緊成一條直線。
岳帝挑眉:「謝羽槿也參加選秀了?」
「是啊,陛下不知?」禮部尚書一臉驚訝。
「將他刷下來,由他繼續擔任宮選的考官。」
岳帝一語驚四座,滿朝官員全都被她果斷否決的態度整懵了,不理解她為何會如此決定。
說她對謝少傅不滿吧,她又叫謝少傅替她宮選秀男,為其填充後宮枕邊人,可見其信任。
要說滿意,可……可人謝少傅都送上門來了,她卻半分不為所動,直接就將他刷在海選一關,這不是生生在打謝少傅的臉嗎?
「陛下,這……」
「孤的話只說一遍,傳令下去吧。」
岳帝起身,明黃的龍袍被陽光照射,金光熠熠,龍袍之上繡著的金龍在走動間,似欲騰飛而起,她步下龍椅,太監高呼:「退朝——」
眾朝臣依序躬身,山呼海嘯般的退朝聲:「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
下朝後,一隻紙鶴飛來,徐山山一招手,它便輕輕落在她手心。
「呼」,青色火焰燃燒,映出一幕畫面場景。
「聽聞弘大人近來因牽扯上邪師官司,被陛下重罰,難再得聖眷,小民斗膽,想懇求大人能與小民合作。」
一個身披青色斗篷的清俊身形男子在跪地講話,清瀝瀝的雨水從房檐滴下打在他單薄的背脊之上,他仿若陷入泥沼的困獸,身體不堪其擾。
「你憑什麼認為本官會與你合作?」
華貴衣袍的中年男子大腹便便,眉須皆是花白色,打量著男子的眼神充滿審視與輕蔑。
男子微微抬頭,一圈兔毛絨邊的帽檐下,半遮掩半露出一張俊美絕倫的臉,瓊鼻秀挺,唇若櫻花點綴,微微上揚的嘴角帶著一抹淺笑,溫和且魅惑。
「弘大人不是缺少一個可以成為陛下近臣的契機嗎?倘若小民能夠入宮,僥倖得到陛下恩寵,定不會忘記大人的大恩大德。」
青色火焰還在持續燃燒著,畫面中兩人相談甚歡,儼然已是達成契約了,徐山山沒再繼續看下去,她一彈指,便滅了火焰。
「他倒是聰明。」
這話也不知道是褒獎還是貶嘲。
「你們都先退下吧,孤一個人走走。」
侍衛與太監矮身應聲。
「喏。」
徐山山獨自走在御花園內,宮人們不敢太靠近,只圍成一堵守牆,阻止有人隨意接近。
毛毛顯身,它在徐山山身邊飛了一圈:「山,你為何對那個南宮玉如此在意,還特地放了追蹤符在他身上?」
「南宮玉乃徐山山的孽障之一,但隨著真正徐山山的離世,她在世上的孽障已清除大半,我這一具身軀倒不似以往那般諸多阻礙,只是如今,與他有牽扯的是我。」
「那你什麼時候跟南宮玉有瓜葛了?」
「當我干涉起他的生死,改變了他的命運,因果便始存在了。」
「你擔的是因,可果是他承的,山可以不必管他啊。」
徐山山看向一盆山茶花,某些早花品種可能在二月份未開始展露花蕾,可它已經悄然綻放美妍姿態了。
「毛毛,這世上有許多的小人物,他們初時看似不起眼,但倘若能給他們一個機會,焉知他們不能徹底改變,擁有翻雲覆雨之能呢?」
毛毛聽出徐山山的意下所指,它恍然:「山,你是不是早就算出這個南宮玉不一般了?他究竟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
徐山山輕輕一笑:「有什麼不一樣的地方啊……如今人已經來了,且還十分努力地往上爬,至於他能夠達到什麼樣的高度,我們便一道看一看吧。」
毛毛還想說什麼,但它感應到什麼,忽地扭轉過頭:「山,來人了……是謝家那個討債鬼!」
果然,廷尉上前來稟報,說是謝少傅求見,徐山山猜到了他的來意。
「謝羽槿——」
「謝玄——」
「參見陛下。」
徐山山轉過身來,見到沒有穿官服的謝羽槿帶著其堂弟謝玄,雙雙跪拜在地上。
「謝少傅此時來見孤,所謂何事?」她明知故問。
她沒有開口喚他們起身,謝羽槿便一直跪在地上,他雖然表現得不急不躁,但語氣卻免不了情緒:「陛下,為何……不允羽槿去參選秀男?」
徐山山掃過他一眼,兩人自朝堂重逢,一個成了岳帝,一個繼續若無其事當謝太傅,他們之間好似將過去的一切芥蒂與糾葛,都一筆抹之。
「謝少傅有大才,入居後宮,便意味著往後不可干涉國政,委實太浪費了。」
「景國妃嬪的確有不得干政一說,可是……」謝羽槿目光灼灼,那一雙溫潤而瀲灩的目光下,卻是狼性:「景國帝後卻是可以輔佐陛下,擁有一定的議政權力。」
「謝少傅難不成是想當帝後?」
「難道當今世上,還有誰比臣更適合的嗎?」謝羽槿不再掩飾他內心的真正想法。
如今她已不再是大國師了,他們之間也再無所謂的師徒倫理,方士與俗世不通婚的規矩原則。
她是岳帝,他是少傅。
她是君,他是臣。
既然已經可以是君臣的魚水關係了,那為何不能再親近一步,變成同寢而眠帝君帝後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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