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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明月樓上明月升

  第32章 明月樓上明月升

  毛鴻賓接過了酒碗,又舀了一大碗,再次示意司馬穎要不要喝?

  司馬穎搖了搖頭,「本王不勝酒力。」

  「那我自己再喝一碗。」毛鴻賓也沒有任何謙讓客氣,咕咚咕咚大口喝了下去。

  「劉大哥,你在這裡啊。」羊獻容眼睛亮晶晶地看著劉曜,「你不知道毛大叔的事情吧?」

  「不知。」劉曜看著羊獻容的又有些紅暈的臉龐笑道,「這酒味道真香。」

  「三妹妹!」羊獻永和羊獻康兩兄弟擠了過來,滿臉都是開心。

  「大哥,二哥!」羊獻容向他們二人伸出了手,小女兒的嬌態令司馬穎心裡忽然很是不舒服,又板起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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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小容,不合規矩。」

  「哎呀,王爺,別這樣嘛。」羊獻容被他伸出的手擋住了,只好瞪著眼睛看他,「今日是辜月月圓,是我們泰山郡的喝酒日。辜月是吐故納新月,這一天喝大酒,來年會有好收成。」

  「是啊,這日要喝酒的。」毛鴻賓也笑了出來,「我來說說這個酒的故事吧。」

  看到已經有不少人圍在身邊,也有很多食客看了過來,毛鴻賓還特別用舀子敲了敲酒缸,開心地說道:「大家知道我毛某人曾經是南青州刺史,曾經,曾經哈。日前我已辭官,只想在家釀酒了。這酒呢……名為冬醩,其實和明月樓的春醩是一樣的釀製方法,唯一不同的是用了秋天剛剛打下的米,味道更加濃郁一些。」

  已經有夥計開始將大酒罈中的酒舀出來分發給圍觀的人以及在明月樓就餐的食客,場面上更加熱鬧起來。

  羊獻容的臉又紅了一些,興致極好。

  羊家的兩兄弟也不管司馬穎的阻攔,站到了妹妹的身邊。

  「明月樓的春醩,是盛夏六月釀造,味道濃烈,一飲而醉。」毛鴻賓又舉起了酒碗,「年前我在泰山遊玩時遇到盜匪,差一點被搶去了身上所有的銀兩,當然,也沒多少,大約二兩銀子吧。不過,盜匪因喝了我隨身攜帶的春醩,反而醉了,被全部擒獲。當時,這幾位小友在泰山郡府衙看到這個情形,問我:春醩能夠擒賊,但你的食客不能多喝,所以這酒的銷量豈不是有限?為何不做一些味道濃郁卻不易醉的酒呢?」

  羊獻容的眼睛笑彎彎的,身旁的二哥羊獻康也笑道:「毛大叔,我們是想幫你多掙些錢,別出門的時候身上只有酒葫蘆,連二兩銀子都沒有。」

  「是啊,所以我就和他們說:我必然會做出新酒,可以掙大錢!我們打賭,我一定要在辜月月圓之夜,泰山郡的喝酒日,將這冬醩做出來!如果做不出來,我請這幾位小友一年的飯食;若是做出來了,羊小容要將士行高僧的《大般若經》抄一份給我。」毛鴻賓摸了摸自己的臉,笑得極為燦爛,「大家嘗嘗這冬醩的味道如何,看看我是否真的做出來了!今日免費!人人有份!」


  一聽說免費,眾人自然十分高興,又紛紛喊店夥計給自己多來幾碗。

  這酒香撲鼻,羊獻容想再喝一碗,被二哥羊獻康攔住,「今日可曾吃東西?」

  「哦,忘記了,看了一天的審案子,現在還真是餓了。」

  「先去樓上吃點東西。」大哥羊獻永拉著自己的妹妹上了樓,司馬穎立刻跟了上來,劉曜也放下了酒碗,亦步亦趨。

  樓下自有熱鬧,樓上有羊家兄弟的小包廂,桌子上已經滿是琳琅菜餚。

  「劉大哥,我說過吧,三妹妹一定會來的。」羊獻康和劉曜走在了後面。

  「嗯。」劉曜點了點頭。

  「有沒有點那道過油肉?據說很好吃。」這邊羊獻容已經拿起了筷子,正看著這些熱氣騰騰的食物。

  「當然有!」大哥羊獻康動手夾了一大筷子放在羊獻容眼前的空碗之中,「多吃一些。」

  「行!」羊獻容吃得也是開心。

  「王爺也吃一些吧。」羊獻康又客氣地給司馬穎布菜,司馬穎點了點頭,他也是一整天都沒吃東西,早已經餓得前心貼後心了。

  「羊小容!我還特別給你準備了魚乍,要不要嘗嘗?」毛鴻賓端著一盤菜出現在包間門口,滿臉的笑意。

  「吃呀!」羊獻容立刻就伸了筷子。

  劉曜剛好站在門口,將盤子接了過來,放在羊獻容的眼前,「這是什麼?沒見過。」

  「鯉魚肉洗淨剔刺切條,用鹽和碎米醃製,風乾之後上火蒸半柱香時間,再晾曬風乾。洛陽最有名的下酒菜,但也只有我明月樓才有。」毛鴻賓介紹起來,「要不是我那廚子這幾日咳嗽得厲害,我還是要讓他多做一些的。」

  「風寒?」羊獻康隨口問道,也開始吃了起來。

  現在這一大桌子人,身份各異,但在專注美食這件事情上倒是出奇的一致。

  「也不是。」毛鴻賓更喜歡自己新釀的冬醩,自顧自地喝了起來。「應該也是老毛病了,煙燻火燎的後廚,肺不好。干一行有一行的毛病,就比如鐵匠的肩膀常常有損傷,繡娘的眼睛多數不好,木材行的人是腰扭傷。」

  「也對。」羊獻康點了點頭,「習武之人也是一樣的,手上都會有繭子。特別是射箭之人,繭子會更厚一些。」

  聽到這裡,劉曜不禁悄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的確是有繭子,與羊獻容那雙白皙的小手完全不一樣。

  「金鋪的人為什麼會有喘症?」羊獻容忽然問道。

  「誰喘了?」毛鴻賓問道。

  「就邊上那個金鋪,喜來福金鋪的老闆。」


  「哦,他那個是老毛病了,他父親也這個毛病。」毛鴻賓又喝了一碗冬醩,撕了一條魚乍嚼了起來,「他家原來是開紙紮鋪子的,常常要做金箔銀箔的元寶,金箔那種東西輕薄,吸到肺里去就出不來了,所以就喘了。」

  「哦,毛大叔還真是什麼都知道,好厲害。」羊獻容的注意力都在這些美食上,連說句好聽的奉承話也挺敷衍的。

  「哪裡有小容厲害,這都做了皇后,咳咳咳……」這話一出口,毛鴻賓也覺得有些不對,特別是當著司馬穎的面。

  他只好自己封住了嘴,又喝了一大碗酒,抬頭看向了那一輪明月。

  那一輪圓滿早已經懸掛在了空中,清冷的光輝灑了下來。

  寒風吹過時,竟有了要飄雪的意思。

  就在此時,忽然聽到樓下的街面上有人在驚叫:「那是什麼?死人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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