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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0章 雛龍長吟於四海

  第720章 雛龍長吟於四海

  拜別了洛邑這位大羅過後,敖丙才是和驪女一起,在洛邑城外的水邊端坐下來。

  此水,名為洛水,其沿著黃河而出,但卻並非黃河之支流。

  水中有神,曰洛神。

  同樣也是一位源自於太古的神祇。

  不過,這位源自於太古的神祇,根基雖厚,但卻不長於搏殺,故此實力平平。

  好在這洛神,性格極其溫婉,而且除卻幾位密友的邀請之外,便從來不踏出洛水,而且去其和人族的幾位太古人皇,還有些隱秘的瓜葛,故此,雖然洛神的實力不算強橫,但洛水的局勢,一直都很安穩。

  在一定意義上而言,敖丙來到洛水之時,便已經算是侵入了洛神的領地——不過,洛神從來不在乎這些事。

  「師弟,真的要去嗎?」驪女坐在洛水的邊上,憂心忡忡。

  這一遭的事情過後,那些大羅們對敖丙,有了更加的信心,他們的態度,也更加的誠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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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以,那些大羅們,都將自己的『老巢』,展現在了敖丙的面前,邀請敖丙,往他們的輪轉的時空一行。

  對敖丙自身的儀軌而言,這當然是一件大好事,能更加有效的推動儀軌的完整,同時,也能讓那儀軌,更加的龐大,更加的浩瀚,令敖丙成就大羅過後的實力,更加的強橫。

  但這也並非是一件徹底的好事。

  今天過後,龍吉公主便要迴轉天庭,坐鎮於瑤池,以免瑤池的那些女仙們,成了玉皇手中的犧牲品。

  而驪女,則是去往龍庭,代替龍吉公主在龍庭坐鎮。

  而這個時候,敖丙若是在往那些大羅們的時空而去,在這天地當中『消失』。

  那麼,敖丙便徹底的失去了對天地局勢的把控,也失去了一切的,干涉天地局勢的手段。

  同時,驪女也並不能保證,自己接掌龍庭過後,她所做出來的決策,就一定是正確的。

  ——隨著敖丙的儀軌,大羅們,紛紛在天地之間顯露痕跡,紛紛在天地之間落子。

  連帶著人間的霸主之爭,諸侯輪轉。

  這局勢的險惡,簡直是無法想像。

  這樣的情況下,驪女執掌龍庭,若是走錯一步,都有可能導致龍庭的覆滅。

  這樣的壓力,不是常人所能想像的。

  至於說龍族……

  就如同先前玉皇所說的一般,而今的龍族,其實更加的近似於敖丙的拖累。


  四瀆當中,龍族的勢力大減,四海當中,龍族雖然有著占據四海的名義,但龍族當中,終究沒有一位大羅。

  所謂德不配位,必有災殃。

  執掌四海的龍族,拿不出一位大羅來,這便是德不配位。

  就目前的局勢而言,敖丙的存在,就是龍族唯一的顏面,亦是龍族唯一的支柱。

  所以,對於關係到敖丙的事,而今的龍族,幾乎都是無條件的配合。

  所有的龍族,都在等著敖丙成就大羅的時候,而不僅僅只是龍庭的龍神。

  正是如此,當敖丙行於天地之間時,當其出現在那諸多龍族的面前時,龍族的真龍們,都會因此而覺得安心,也都會因此而多出幾分面對一切的底氣,其他的大羅也好,太乙也好,想要算計龍族,也得先對敖丙有所籌謀,然後才對龍族動手。

  可如果敖丙離開了這一方天地,龍族的真龍也好,龍庭的龍神也好,四海的龍王也好,都無法再聯繫上敖丙的時候,龍族內部的人心,會不會隨之浮動呢?

  當敖丙長久的不曾出現在天地的時候,那些對龍族,對四海有所謀算的仙神們,當他們察覺不到敖丙的痕跡,感受不到來自於敖丙的壓力時,他們內心當中,被壓下去的躁動,會不會再度的浮現出來呢?

  而且,還有一點。

  這大爭之世本身。

  一位又一位的大羅顯現身形,然後入局——其他的不提,光是這大爭之世本身,就已經是象徵著天地之間的一種龐大變化。

  這變化,就如同一架滾滾向前的龍車。

  敖丙此時,還在車上,可若是他離開了天地,去往了那些大羅們自行開闢的時空,就等於他主動的離開了這一架狂奔的龍車。

  這般的局勢下,等到他回來的時候,便需要付出更多更大的代價,才能重新踏上這一架龍車。

  又或者,會被直接排斥在這龍車之外。

  ——儀軌,是通往大羅的道路。

  可如今,這諸多大羅紛紛入場的局勢,難道就不可能讓某位太乙的道種,化作大羅的道果嗎?

  所以,那些大羅的邀請,看起來,是對敖丙所釋放的善意。

  但實際上,這就是某一部分的大羅所展現出來的陽謀。

  那時空,是完全屬於大羅的時空,時空當中,時間的流轉,也完全在那些大羅的一念之間。

  只要那些大羅們願意,他們完全可以放慢自家循環當中時間的流轉,令敖丙在其間出入只是一瞬,可實際上,卻已經是天地之間千年萬年的時間過去。


  「師姐這顧慮,就有些過了。」聽著驪女的話,敖丙卻是洒然而笑。

  「師姐,其他天地姑且不論,但盤古大天當中,欲成大羅,必先參悟時空。」

  「空間還好,但時間,卻是無窮玄妙,再加上聖人和大羅的鎮壓——尋常太乙,根本就沒有參悟時間的機會。」

  「更不要提,將時空合一化作循環。」

  「而這一次,諸位大羅們的邀請,便是一個參悟時空的絕佳機會。」

  「每一位大羅的時空,都和天地的時空,是有所差異的——是以,每一次出入其間,我都會有所感悟。」

  「而他們對時空的調整越大,他們所在的那時空,和天地的時空摩擦越大,那時空長河當中濺起來的浪花越大,我對時空的參悟,就會越多。」

  「說不得,在完成這儀軌之前,我便能真正的參悟出時空的玄妙,將時空統合為一體。」

  「到那個時候,那各處的大羅道場,其間的時空循環,縱然是在那些大羅的掌控之間,但我亦是有獨立於時空之外的能力。」

  「至於說而今天地之間的大局。」

  「這大爭之勢,本就不是你我所能干涉。」

  「作為旁觀者,雖然得不到這大爭之利,但也不會被這大爭拖下水,化作殺局的劫灰。」

  「這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敖丙說著,神色無比的平靜——既似是在對驪女言語,又似乎是在對那些大羅們而言。

  而那落於天地各處的大羅們,也同樣是真真切切的,聽到了敖丙的言語,也聽出了敖丙的言下之意。

  雖然敖丙還只是太乙,但卻並非是對時空一無所知的尋常太乙——此時的敖丙,只參悟出了空間,還無法觸及時間,但隨著敖丙在那些大羅道場之間的拜訪,他會以一種讓人意想不到的速度,掌握時空。

  大羅道場所在的時空,是獨立於天地的時空,其間的時間,會和天地之間的時間,有所差異,這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但再怎麼有差異,也絕對不會差異到極其離譜的地步。

  畢竟,大羅的時空,同樣在天地的時空長河當中,是那時空長河當中的無數旋渦。

  而他們的時空,和天地的時空差異越大,他們在時空長河當中所濺躍起來的浪花,也就越發的兇猛,他們要調和不同時空的摩擦,所需要付出的力量,也就越大。

  所以,絕大多數的大羅,都不會讓自己道場當中的時間,和天地的正常時間,出現太大的差異。

  ——就算是有太大的差異,那也是大羅們主動加速了時間的流轉,使得自家道場的時間,比天地的時間更快,以這種加速的時間,來驗證某種東西。


  相比於加速時間而言,在自家的道場當中,延緩時間的流淌,對於大羅們而言,是一件幾乎沒有意義,也沒有收益的事。

  所以,但凡是某一位大羅的道場,其內時間的流轉,比天地慢了太多太多,那就多半是有問題的。

  而敖丙在參悟了時空過後,也能返照過去,能知曉自己過去所經歷的,那大羅的時空,到底是本來就如此的『慢』,還是那大羅臨時調整。

  如果是本來如此,那就只能說是不湊巧。

  可如果是臨時調整,那就代表著,那位大羅選擇了站到敖丙的對立面。

  這許許多多的大羅,能邀請敖丙去往他們的道場,而不是在天地之間選一處地方相見,那就足以證明,他們都認同了敖丙能走完這儀軌的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將敖丙當成了『道友』。

  那麼,那些大羅們,在調整自家時空的輪轉之前,自然就要考慮,這種純粹為了拖延敖丙的腳步,而調整時間流速的舉動,有沒有意義。

  因為這沒有意義的舉動,反過來讓敖丙更快的參悟時空,甚至有可能讓敖丙在完成儀軌之前,就成就大羅,並且早早的就和這樣的大羅結怨,值不值得。

  承信義於天下,在大羅之間,重鑄彼此信任的基石。

  這所代表的,從來都不是讓大羅們放下恩怨,從此不再相攻伐。

  而是要讓大羅們彼此之間的默契,彼此之間的『潛規則』,更進一步,讓那些大羅們在對外的時候,能夠更加的不用擔心後背。

  至於說那些大羅們的內部——為敵的,依舊會相父為敵,不過,在這信義的約束之下,大羅們的爭端,也會更加的有底線。

  可再有底線的爭端,也依舊是爭端,是會觸及生死的。

  更何況,就敖丙當前對外所表現出來的東西而言,一旦其成就大羅,便有極大的可能,會是大羅當中,極其強勢的那一種,甚至有可能,會直接成就大神通者。

  這樣的情況下,沒有意義的,去拖延敖丙完成儀軌的速度,讓敖丙在不曾在天地確認自己的立場,確認大羅之間的敵友時,就早早的上了敖丙的名單。

  值得嗎?

  在驪女還在因為敖丙的言語而糾結的時候,天地之間,那些下棋的大羅們,聽著敖丙的言語,摸進了棋盒當中的手指,卻是遲遲的,不曾將手指從棋盒當中拿出來。

  「這位小道友,是在威脅我們嗎?」這位大羅想要笑,卻完全笑不出來。

  因為他發現,敖丙給他們的『威脅』,並非只是一個虛言。

  而是敖丙,真的有了能威脅到他們實力——太乙的敖丙,對他們沒有威脅。


  但,能完成這大羅之儀軌,且成就了大羅過後,必定實力強橫的敖丙,卻真真切切的,對他們有極大的威脅。

  更不要提,這位掌刑天君自出道以來所展現出來的風貌,一直都是一種相當酷烈的殺伐之態。

  其手中,更是真的沾染過大羅的鮮血。

  大羅之血啊——有多少大羅,從成就大羅到現在,經歷過了歸墟當中的諸多世代過後,都依舊不曾打殺過另外的一位大羅?

  想著這些,這位下棋的大羅,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

  而在他的對面,與之對弈的那位大羅,卻是樂呵呵的一笑。

  「這哪裡算是威脅呢?」

  「不過是乳虎初嘯於山林,雛龍翻騰於江河而已。」

  「如你我之輩,付之一笑便可。」

  「唯有那種,真的打算趁著其還不曾參悟時空,打算用時間來狠狠坑他一把,趁著雛龍幼時,將這雛龍的龍角給掰下來把玩的人,才會驚懼於這雛龍之吟嘯。」

  「道友,你不會真有這打算嗎。」這笑著的大羅,臉色突然就變得嚴肅起來。

  「怎會。」拈動棋子的大羅搖著頭,「乳虎初嘯,雛龍長吟,這固然是震動天地,但卻難免,擾動原本的王者。」

  「我只是擔心,會有人真的將此舉,當做冒犯,讓這位小道友之後的旅程,平添波瀾。」

  「算了,後輩自有後輩福,我們這樣的老東西,還是下棋好了。」

  「下棋,下棋。」這大羅從棋盒當中拿出棋子,往棋盤上一敲。

  「秦國?」看著這位大羅的落子,他對面那位大羅,一下子皺起了眉頭。

  「怎麼大家都下注在秦國?」

  「你們真當這一世代的走向,也依舊會和過往一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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