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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6章 衰朽的洞天,歸墟的入口

  第716章 衰朽的洞天,歸墟的入口

  天地變幻過後,敖丙的身形,也隨之出現在一片昏沉沉的天地之間。

  其內的一切,都已經衰朽。

  一切的天地元氣,都蕩然無存。

  日月星辰枯黃,山河大地也都碎裂,只一堆零星的碎石聚攏成浮島,懸掛在半空之間。

  半空之下,則是一片莫名的,要吞噬一切的幽深。

  當敖丙注視那一片幽深之時,他體內的法力,都要隨之衰朽一般。

  

  歸墟!

  只剎那,敖丙就意識到了那幽暗之淵的本質。

  真正的歸墟!

  天地的歸亡之處。

  而這裡,便是一處正在衰朽的,在一點一點被歸墟所吞沒的洞天!

  而今的天地,整體局勢都是向上而昂揚的,天地本源,浩浩蕩蕩的增加,這樣的情況下,福地也好,洞天也好,都是處於一個向上的姿態,想要找一個正在往歸墟墜落的洞天出來,簡直是比找一件先天靈寶都還要困難。

  「能尋到這樣一個洞天,倒也真是難為了你們。」

  敖丙抬起目光,看向不遠處的另一個浮島。

  浮島上,兩個身形顯現,然後將各自手中的陣盤,往歸墟當中一拋。

  顯然,無論是這洞天,還是自己被挪移至這洞天,便都是他們的手筆。

  「黃天道,角/梁,見過建木之君。」

  兩人自爆來歷——不然的話,若萬一他們不幸隕落於此,那黃天道的其他人,卻當他們逃之夭夭,那黃天道必定墮落,他們也算是白死了。

  「黃天道的實力,已經至於此了嗎?」敖丙目光再動。

  在朽壞的洞天當中,更多的太乙,顯現出自己的身形來,而且他們的氣機,他們的實力,一個比一個的強橫。

  甚至有的存在,其身上的道種顯現,勾連大道之事所映照出來的東西,絲毫不下於敖丙自身。

  這諸多的太乙,各自以道種引動大道的時候,眾人腳下的歸墟,也似乎是被引動一般,歸墟的氣息,自下而上緩緩而起,充斥於這朽壞的洞天之內。

  歸墟的氣息之下,勉強能稱之為『死亡』和『朽壞』的東西,亦在其中瀰漫。

  這兩種東西的影響之下,這洞天之內,天地元氣的『概念』,也都被徹底的抹消。

  這種抹消,甚至是越過了敖丙自身的身軀,往敖丙的體內蔓延,要將敖丙體內的法力,也都徹底的泯滅。


  而且那歸墟的概念涌動之下,一切的神通術法,都失去了存在的意義——無論你如何催動,也無論是什麼術法,都是要在天地之間流淌的,都是要『經過天地』,然後落於對手身上的。

  但在這樣的狀態之下,一切的法門,一切的神通,一旦『經過天地』,便會在歸墟的收懾之下消散——縱然能勉強落到目標的身上,但也會因此而威能大減,難以對自己的對手,造成傷害。

  再加上那些太乙們,各自以道種引動的大道,相互糾纏之下,讓敖丙便是連通過大道影響道種,然後斬殺這些太乙的機會,也都徹底的失去。

  護身的,以及攻伐的靈寶,亦是變得無比的生澀——護身的道衣,鎧甲,其內的靈光,符文,都在緩緩崩解。

  便是那素色雲界旗,都有一種要緩緩沉寂的感覺。

  這就是絕靈之地。

  有道無法之處。

  堪稱一切仙神的絕境。

  亦是那些和黃天道合謀之仙神們,費盡心機所挑選出來的,敖丙的葬身之處。

  緊接著,類似於人間弓弩一般的東西,都出現在這些太乙的手中——其箭矢之上,也都毫不掩飾淬毒的痕跡。

  這就是他們為敖丙所準備的殺局。

  敖丙以法力和術法而名傳於天地,縱然其受傷,但其法力是否恢復,恢復了幾分,都沒有任何人能確定,而其所參研的各種法門,能施展出怎樣的威能,亦是沒有人能確定。

  所以,他們便乾脆將法力和術法這兩個因素,給徹底抹去,讓全勝的自己,也同樣用不了術法之類的手段。

  以此來換取一個,更加穩妥的,斬殺敖丙的機會。

  這樣的殺局之下,便縱然是敖丙博通萬法,也依舊是生出了一種無力之感。

  「建木君,一路走好!」黃天角道人,體內法力奔涌,頂著歸墟的侵蝕,一點一點的融入血肉之間,化作沛然的巨力,然後,將手中的大弓,一點一點的拉開。

  在其過後,其他的太乙們,同樣也是艱難而又緩慢的拉開了手中的弓弩。

  連太乙,都要如此才能將這大弓拉滿,這大弓的質地和力道,可想而知。

  天地之間的仙神,除卻金剛不壞之輩,便沒有人能以自己的肉身,接下這樣的弓弩所發出來的箭矢。

  這便是殺局!

  真正的殺局。

  鬆開手中弓弦的剎那,角道人的心頭,亦是生出些許的暢快,以及些許的歉意。

  暢快,是因為這建木之君,將要在這殺局之下隕落。


  歉意,則是對路逢的些許謊言——他對路逢說,只要他給出了的機會,其他的人,必然會尋機而動。

  但實際上,在他找上路逢之前,他就先一步和其他的太乙們聯繫上。

  就連這殺局之地,都是那些太乙們所找出來的。

  角道人知曉,這些太乙找到自己,並非是對黃天之世,有怎樣的認可,而只是單純的,想要借用黃天道的名號,想要利用自己。

  不過,這無所謂。

  因為大家的目的,是相同的。

  既然都是要斬殺這位建木之君,而且是以黃天道的名號來斬殺這位建木之君,那在黃天道能達成自己目的的情況下,是誰利用誰,便是另外一說。

  所以,角道人對這算計,對這利用,沒有任何的感覺——獨獨是那借了他們九鼎之氣的路逢,有些許的愧疚。

  畢竟,路逢他們的宗旨,是保人王,扶人道,對斬殺敖丙這樣的事,沒有任何的興趣,但卻被他以言語說動,被他的『殉道之心』所動,這才配合他們,動用了九鼎的威能。

  在這過後,和敖丙有關係的人,對此進行復仇,清算,他們黃天道,自然是首當其衝——但路逢他們,也同樣是註定被牽連。

  剎那,如同神兵一般鋒利的箭矢,如雨而下,將敖丙周身,以及敖丙所有輾轉騰挪的餘地,連同敖丙落腳的那一處浮島,都籠蓋在其間。

  而敖丙,亦是盯著那無數的箭矢,目光幽幽——縱然是這必死的殺局,敖丙的臉上,都不見有絲毫的畏懼。

  下一刻,披風化作大旗,在敖丙手中一卷。

  先天靈寶——素色雲界旗。

  縱然在這絕靈之地,自家的道種,亦是被其他的太乙們,以聯手兌子的方式封鎖,讓敖丙難以催動素色雲界旗的威能。

  但那又如何?

  就算無法催動其威能,素色雲界旗,依舊是素色雲界旗,是先天靈寶的本質,是天地之間,最頂級的兵器,亦是天地之間,最頂級的護身之物。

  敖丙平靜的搖動手中的素色雲界旗。

  寬大柔軟的旗面,就如同是一個網子一般,往四面八方一搖。

  於是那些太乙們所射出來的箭矢,便都被兜在了旗面當中。

  然後旗面一抖,無數的箭矢,便是嘩啦啦的往歸墟當中墜落而去。

  ——縱然這裡是絕靈之地,縱然用不了什麼神通術法,但敖丙在兵刃上的造詣,卻和天地元氣存在與否無關。

  而且,他還有一個,將素色雲界旗這兵刃隨身攜帶的好習慣。


  看著這一切,圍在周遭的太乙們,都不由得愣了愣。

  敖丙擅長諸般術法,除此之外,敖丙在兵刃上的造詣,也相當之高——這一點,那些太乙們也都聽說過,但大多數人,都對此不以為然。

  畢竟,象徵著兵刃的劍術,和其他的術法,是截然不同的兩個概念。

  其出發點不同,施展的原理不同,練習的重點等等,都是截然相反。

  除卻那些大羅之外,天地之間,鮮少有人能同時精通術法神通和兵刃劍術。

  便是天資縱橫如楊戩,對術法神通,也稍有涉獵——其雖然也參悟變化之道,但那變化之道,只是其修行法門所帶,而非是刻意的參研。

  如同敖丙這樣的,參研諸般萬法,且將諸般萬法都詳熟於心,變化隨意的,又怎麼可能還有別的心思和經歷,去參研那兵刃劍術?

  他用參研術法神通的理念,又怎麼可能將兵刃劍術,參研到極其精深的地步?

  尤其是,在封神過後,敖丙在天地之間,也少有依仗兵刃和敵人搏殺的記錄。

  是以,那些仙神們,在判斷敖丙的實力,確定敖丙的弱點時,都將敖丙所擅長的兵刃搏殺之法,當做了一個謊言。

  但如今,看著敖丙那舞動大旗的氣勢,這些太乙們,卻是恍然回過神來,敖丙長於兵刃劍術這件事,竟赫然也是真實無虛的。

  察覺到這一點,這些遠遠的,拉弓射矢的太乙們,心頭都不禁一顫。

  因為按照他們原本的打算,是要在在這絕靈之地當中,直接圍殺敖丙的。

  最後,是黃天道的角道人,一意孤行,非要求最穩妥的計策,大家才選擇了,以自家的道種引動大道,聯手牽制敖丙的道種,以箭矢淬毒這種極其『卑鄙』的手段,將敖丙斬殺於此。

  「繼續!」這個時候,角道人便真的是化作了在場諸多太乙的首領一般,再度拉開手中的大弓,絲毫不因為先前眾人所發出的箭矢被敖丙以素色雲界旗兜走而動容。

  無論如何,這裡都是絕靈之地,是一個真正的『監牢』。

  敖丙的法力,敖丙的氣血,都難以得到補充。

  而他們,縱然也會受到歸墟的影響,氣力和法力,都難以恢復,但他們卻能夠離開這絕靈之地以恢復元氣,然後再踏進這絕靈之地當中。

  但敖丙不一樣,他沒有這絕靈之地於天地之間的『坐標』,故此,他亦不知這絕靈之地,位於天地的哪一處,故此,他也就無法通過挪移之法,從這絕靈之地當中離開。

  所以,無論如何,他們都是必勝。

  縱然不能殺死敖丙,但只需要一直有人留在此間騷擾,讓敖丙難以分心去窺視這殘朽洞天的本質,也絕對能將敖丙固鎖在這絕靈之地當中,將敖丙鎖在這歸墟的大門之前。


  如此,這位建木之君活著,也和死了沒有區別。

  「托時間,只怕時間,不在你們那邊。」察覺到那些太乙道君們箭勢的放緩,敖丙也立刻察覺到了他們的想法。

  誠然,這一處殘朽洞天,是他所遇到的一處前所未有的地方——落於這洞天當中的時候,便如同是他以青龍之身,從盤古大天地踏進了卡歐斯大天地過後一般,敖丙和青龍化身,以及那雲中君之間的感應,都徹底的斷了開來。

  縱然有青龍化身和雲中君還留在盤古大天地之間作為錨點,敖丙也依舊是難以察覺到自己所在這一處洞天在盤古大天地當中的位置。

  還有那將自己挪移到此間的法門。

  敖丙的腦海當中,忍不住的又回想起了那將自己挪移到此間來的流光。流光扭曲空間的時候,敖丙不是沒有打破那流光的機會。

  但,本能告訴敖丙,一旦強行撕開了那流光,其所造成的後果,或許比被流光挪移而走更可怕。

  坦白來說,那真的不像是太乙所能施展得出來的手段——不過,對於此,敖丙還是選擇了保持對聖人以及大羅的信任。

  不然的話,敖丙日後的旅程,只會更加的艱難。

  所以,那流光的源頭,絕對不可能會是一位真正的大羅。

  更大的可能,是某位天資才情,極其恐怖的存在,以太乙的功體,模擬出了類似於大羅的手段。

  既然不是真正的大羅手段,那就是能夠被看破的。

  那流光的軌跡,在敖丙的腦海當中一次又一次的復現。

  大羅文牒上,屬於鎮元子的印記,明滅出微微的輝光,與敖丙的感知,緩緩相合。

  時空,是一個玄妙而禁忌的領域,尤其是在這經歷過了數次開合,又經歷過虛實顛倒的天地。

  但也正是如此,觸摸真實的時空,也就成為了大羅道果的門檻——想要成就大羅,必先觸及時空。

  盤古天地當中,幾乎所有的強者,都對時空有著自己的了解。

  而如何將時間和空間分開來,單說空間……要問誰在空間上的參悟最為玄妙。

  那麼鎮元子,必定便是榜上有名,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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