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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6章 崑崙法會的根由,大羅的可怕

  第686章 崑崙法會的根由,大羅的可怕

  

  仙神的實力,有內外之分——外部,便是指一些法寶,靈寶,陣法等等,而催動這些靈寶之類,也都需要一定的法力。

  是以,內也好,外也好,都要追溯到其內,也即是仙神修行的根本。

  精氣神。

  任何一位仙神,經歷過了長久的廝殺過後,其精氣神,都會隨之而有所起伏,隨之而跌落。

  尤其是法力。

  當仙神的法力被消耗一空過後,便是他們的實力,處於最低谷,同時也是最危險的時候。

  但金剛不壞的修行者則不然——哪怕他們一身的法力,氣力,血氣,都徹底的消耗一空,哪怕是他們連手中的兵刃,都已經提不動,但金剛不壞,就是金剛不壞,最基本的安全保障,總是有的。

  要擊殺這種敵人,便只能一點一點的磨——可對於金剛不壞的存在而言,在你一點一點的『磨他』的時候,他便已經是將自身的氣力,將自身的法力,給恢復過來了。

  所以,不管在什麼時候,金剛不壞的修行者,都能表現出一種極其從容的態度,也有著異常的安全感。

  可其他的修行者就不一樣了。

  就比如說此時的敖丙。

  雖然眾多龍神都去了崑崙發揮,使得四瀆之上的萬龍大陣有所殘缺,使得他法力的迴轉有所削弱——但有著驪女帶過來的叛逃,同時又有著崑崙發揮上,雲中君藉助香火而演化的元炁隔空而下,敖丙體內的法力,雖然有所消耗,但距離乾涸見底,其實還有相當的距離。

  而且,在敖丙的身邊,也還有驪女守護。

  論及安全性,是毋庸置疑的。

  可就算如此,在體內的法力入不敷出,正一點一點的變得乾涸的時候,敖丙的體內,也依舊是生出了一種無言的不安。

  那是自身的實力有所削弱,不能如同過往一般,對周遭的事,都有徹底的把握所造成的不安。

  而在這不安之下,敖丙也絲毫不曾發現,有兩個身影,正循著黃河的波濤,分別從黃河的上下游,緩緩而至。

  ……

  崑崙法會之上,玄門的三位聖人,正述說著修行法門從開闢到現在以來的發展,梳理著其間的脈絡,將修行過程當中的關隘,逐一說來——不僅僅是在講要如何,而是在講,為什麼要如何。

  其中,太清道德天尊,提綱挈領,玉清元始天尊,則是將每一個細節,都細細的磨開,深入……至於說上清靈寶天尊,則是在這過程當中,如同討論一般,時不時的插一句嘴,將思維發散開來,提及修行的每一步所可能衍化的方向……


  不過,每一次的上清靈寶天尊的提及,都是有頭無尾,只講一個思路,至於說後續的發展,他卻是全然不管,全然不問。

  在這過程之間,三位玄門聖人的性格,可以說也是彰顯無虞。

  不過,雲中君的注意力,並不在這三位聖人的身上——而在那些來崑崙的聽道者的身上。

  天庭的眾神,姑且不提。

  聖人門下的弟子,也無需多言。

  來自於佛門的佛陀菩薩們,也自可略過。

  然後……除此之外,那些聽道之人當中,便再也找不到一個大羅!

  那些歸墟大羅不曾至於此間,雲中君是想得通的,因為那些歸墟大羅們不敢來。

  但,那歸墟大羅之外的強者們,也不曾來這崑崙法會,那就很值得說道了。

  開天闢地,是修行的終極,而在如今的盤古天地當中,聖人,便是修行的終點。

  就算那些大神通者們想要謀求的,是成就開天闢地的機緣,而不僅僅只是成就聖人,但聖人講道,從頭到尾的闡述修行的根本,以聖人的視角來剖析修行這件事,來闡述天地的諸般玄妙。

  這樣的盛會,任何一位想要更進一步的大神通者,都是不可能錯過的。

  但偏偏,沒有一位大羅至此。

  法會之上,雲中君情不自禁的便回想起了無支祁的言語。

  那歸墟洞開,天地之間的大神通者們,都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接受了來自于歸墟的影響。

  在歸墟的影響之下,在『前世』的影響之間,大羅們,大神通者們,他們彼此之間的信任基礎,已經搖搖欲墜。

  基於這個事實,這崑崙法會,便又有了一重意義——那是玄門的三位聖人對天地之間的大神通者們所發起的一次邀請,是玄門的三位聖人試圖重新將那彼此的信任基礎給重新建立起來的前奏。

  但很可惜,其他的大羅們,並不曾響應這三位大羅的邀請。

  想著這些,雲中君的表情,忽的就變得微妙起來,對於那已經被埋葬在了歸墟的過去,更是生出了無窮的好奇。

  那被埋葬的世代當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聖人的法會,本應該是天地之間最為安全的地方,最為安全的時刻,那是以三位聖人的顏面作為保證的安全——就算是有人在這法會上對聖人出言不遜,就算是那些大神通者在這法會上拒絕聖人的提議,他們在這法會上,也依舊是能保證自己的安全。

  可偏偏,那些被歸墟影響過後的大羅們,卻是用不來的方式告訴雲中君,他們對這三位聖人的不信任!


  對這崑崙法會的不信任。

  所以……被埋葬的世代當中,聖人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才會讓這些被歸墟影響,而不是已經站到了歸墟那一邊的大羅們,直接失去對聖人的信任感,甚至於連這聖人法會,都選擇直接不來?

  總不至於……是在某一個世代當中,這三位玄門聖人當中的某一位,就是在自己所召開的法會上發難,對某些大羅動了手吧……

  不!

  不是對某些大羅動了手。

  天地之間的大羅們,各有立場,這其間,不乏極其親近那些聖人的。

  可此時這崑崙法會,便是那些極其親近玄門聖人的大羅,都不曾來……那隻說明,在某一個世代當中,召開法會的聖人,不僅僅只是在法會上對反對者動了手這麼簡單。

  而是那些猶疑者,那些中立者……只要不曾以一種無比堅定的態度站到聖人那一邊的,都被聖人借著法會了結。

  又或者,是某一個世代當中,玄門的某位聖人,直接借著聖人論道的法會,將那無數的有關係的和沒關係的大羅,都盡數坑殺……

  當然了,以雲中君當前的見識,也只能猜得出這兩種可能……其他的可能性,不是沒有,但一定比這兩種可能,更加的殘酷。

  唯有如此,才會讓那些親近聖人的大羅,讓那些見證了彼此信任所帶來的新天地過後的大羅,才會在明知這一次崑崙法會的用意過後,也依舊是以一種無比堅定的態度,拒絕了這一次崑崙法會的邀請。

  ……

  「你打算往何處去?」而在天地之外,一團幽影,亦是攔住了一個自盤古天地而出的大羅。

  「見過前輩。」這大羅被攔下來,先是一驚,隨即才是鬆了一口氣,「好讓前輩知曉,既然那幾位要用這崑崙法會耀武揚威,那我等,便打算往天外一行,請那幾位開天闢地降下使者,落一落那幾位聖人的顏面。」

  「如此,也好讓這些聖人,不要總是將目光放到我等的身上。」

  「原來如此。」那幽影似乎是在點頭,緊接著,一道幽光便在倏忽之間卷過——下一個剎那,那位踏出天地的大羅,便已經是在消失於當場,此間的天地元氣,混沌之息,卻是無比的平靜。

  再片刻過後,幽影消散,緊接著,天蓬大元帥的身形,在此間顯現。

  天蓬大元帥,就立於先前那幽影的所在,然後伸手在這虛空之間引動,似乎是想要在這虛無之間,撈出什麼東西來一般。

  但,一無所得。

  「奇怪,明明有大羅逃出天地,怎麼到了此處,所有的痕跡,都煙消雲散?」


  「就算是其隕落於此,大羅崩散的道果,以及那消散的天地元氣,也該將此處的混蒙擾亂才是。」

  「但為何……」

  源自于歸墟的,那過往世代當中的記憶,在天蓬大元帥的腦海當中,一點一點的剝開,過往的世代之間,曾經在天地之間留下了痕跡的強者,他們的氣息,他們的手段,也都被天蓬大元帥給翻出來,然後和此間的『沒有痕跡』的痕跡,逐一相對……

  但最終,天蓬大元帥的比對,也還是以沒有結果而告終。

  他只是一個大神通者,而非是聖人——在過往的那諸多世代當中,他都存在,而且在某些世代當中,他也成就了大羅。

  但並非是在所有的世代,他都成就了大羅。

  所以,他對於那諸多世代當中所有的強者,並不能做到瞭然於心。

  很顯然,此時出現在這天外,那莫名消失不見的大羅,其存在,便正好是在天蓬大元帥的認知之外。

  ——那些歸墟大羅們,正是確認了他天蓬大元帥一直鎮守在這天地之外,這才選擇讓那位大羅往天外而行。

  「算了。」

  「讓那幾位聖人去頭疼吧。」片刻,天蓬大元帥才是搖了搖頭,傳訊幾位聖人,將此間的發現,告訴他們。

  ……

  時間的流逝之間,那循著黃河波濤而至的兩個身影,都已經是潛伏到了敖丙的身邊。

  而無論是敖丙也好,還是他身邊的驪女也好,都絲毫不曾察覺到這兩個身影的存在。

  「如何,找到機會了嗎?」片刻,落於上游的那人,便是與下游的那人交流道——而他們的交流,也同樣是潤物無聲一般,絲毫不曾引起敖丙以及驪女的注意。

  「難道你找到了?」下游的這位,平靜的回應一聲,其身形,便已經是融入了這黃河的波濤當中,化作了那波濤當中,最為尋常的一點水滴一般。

  這赫然是兩位太乙!

  兩位被專門培養出來的,行走於刺殺之道上的,太乙層次的刺客!

  兩位太乙層次的刺客,上游的那一位,名曰寸,下游的這一位,名為爻。

  而他們的來歷,也簡單——就是這河淮之亂當中,有家小死在水災當中的兩個年輕人。

  當玉皇的法旨,將河淮之亂歸咎於敖丙,歸咎於四瀆龍庭之事,這無數人的怨恨,便也落到了敖丙的身上。

  然後,便有藏於暗處的大羅,不經意的擾動時空,將某些帶著怨恨的凡人,拖進了他們的時空當中。

  然後,這些凡人們從那屬於大羅的時空循環當中重新踏出來的時候,便已經是從凡人,化作了太乙!


  大羅層次的強者,有著堪稱永恆的時間和無盡的機會——他們的存在,對於時空,有天然的扭曲。

  縱然是有著聖人鎮壓時空長河,但只要這些大羅們願意,在某一處地方,截取一小片時空長河的浪花,化作一個循環的時空,也不是什麼難事。

  在那循環的時空當中,作為主宰的大羅,能任意的扭曲這時間的流淌,或是加速,或是減慢……

  太乙,以道種合於大道,在天地之間,太乙的存在,已然是足以堪稱顯貴,不受壽元之所限。

  而對於大羅而言,只要他們願意,那只需要一個彈指的時間,便能在自己所主導的那一片時空循環當中,造就出無數的,自己所需要的太乙來。

  就如同此時循著黃河波濤而至,奔著敖丙而來的,兩位太乙層次的刺客——兩位在業位體系之下,卻全然不曾受業位而成就太乙的刺客。

  而這,便是大羅的可怕之處。

  上游的寸,見著爻的動作,同樣也是緩緩的融合到那水流之間,成為了水流的一部分。

  兩位太乙層次的刺客,都將自己的氣機,將自己的身形,徹底的融入了黃河的波濤之間,徹徹底底的,化作了這波濤當中的尋常水滴。

  他們的法力,他們的殺意,他們的鋒芒,他們的怨恨,也都徹底的,融合到了那尋常的水滴當中,不漏分毫。

  黃河之上,敖丙對水流的親和與駕馭,已然是到了一種登峰造極的地步——可就算如此,他也絲毫不曾察覺到那兩個融於水滴當中的太乙。

  黃河之上,波濤洶湧,水花四濺。

  濺射的水花之間,那兩位太乙刺客所化的水滴,便在這水花飛濺之間,和敖丙的距離,越來越近。

  甚至在某一刻,兩位太乙當中的某一位所化的水滴,都已經是在敖丙的駕馭之間,自敖丙的指尖流淌而過。

  可即便如此,那太乙,也依舊是不曾出劍,而是依舊在忍耐。

  在等待著,那註定會出現的,最好的刺殺的機會。

  在這兩位刺客的等待之間,在敖丙的等待之間,天地之間那無數的指向黃河河伯的香火,祈禱等等,終於是有了一個明確的指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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