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大荒凶地

  火族有人低呼，顯然是無論如何都沒料到事情會往這種奇怪的方向發展。

  族中最活躍調皮的火婉兒當即道：「我知道，我知道了。老祖和這位寒族老祖，昔日定是一對恩愛的道侶，昔年天罰降臨，他們被迫分開，將自己封印起來。直至而今，才先後復甦。可惜，因未知力量，使得他們記憶全失，但縱然如此，他們也能從彼此的身上感受到一種莫名的親近感。哇，我們應是見證了一場跨越了萬古的愛情，簡直太悽美了……啊！誰打我。」

  火婉兒頓時捂住腦袋，卻見火舞正在瞪著他，旁邊一群火族強者也都目瞪口呆地看著他。

  有人更是低聲道：「你再這麼編下去，我可就信了啊！」

  火婉兒頓時嘟起嘴道：「為什麼不可能？你們別忘了，在上古典籍記載中，火族和寒族的確有一段時間是相互通婚，十分友好的時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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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也有人皺眉：「可是，絕大多數的記載，都是兩族相互廝殺，對立。」

  有人則明顯有些鬱悶：「我火族與寒族天生便勢如水火，現在這……我一時間都不知道如何對待寒族之人了。」

  「都閉嘴，快看。」

  只見，冰蓮神座中，洛仙的臉上竟浮現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最後竟點了點頭道：「好。」

  張良見狀，跨出一步，瞬間就來到了洛仙的身前，忽然就伸手將她摟入懷中。

  與此同時，張良傳音道：「憋住，別笑，就你這拙劣的演技，別穿幫了。」

  洛仙：「我是聽火族那個小姑娘的推論，一時間沒忍住。」

  火婉兒的推論，自然也瞞不過張良，或許說此時此刻這裡的每一個人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瞞不過他。

  「那也得忍住，最好我們整點花樣出來。」

  「花樣？」

  正當此間所有人一時間都不知道怎麼去看待這件事的時候，忽然間，有龍吟鳳鳴，忽然響起。

  卻見，張良與洛仙身後，火雲焚燒，冰霜成霧，於那火焰和霧氣中，竟有炎龍與冰鳳，接連飛出，相互交織，纏繞。

  於外人看來，這更像是一對纏綿悱惻的昔日戀人。

  直至過了一炷香左右，這種奇景才緩緩消散。

  而此刻，張良目光掃過了火族和寒族，緩緩道：「誰能告訴我，火族和寒族的戰爭，究竟因何而起？為什麼讓你們彼此仇恨？」

  「是什麼讓他們彼此仇恨？」

  很多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愣住，包括火凰和寒靈月，仔細想來，他們似乎從出生開始，就被告知了對方種族乃是生平大敵。

  但旋即，他們心中都思考起一件事情來。

  火凰當即傳音道：「老祖，我們不知兩族彼此的仇恨是從何時開始。但如果非要有一個答案的話，那就是從很久以前，我們兩族盡皆沒落之後。有人研究出了爐鼎計劃，無論是我火族還是寒族，若以對方同境強者為爐鼎，便可大幅度提升修為。」

  張良：「火族和寒族兩族族長留下，其餘人等，各自回族。」

  片刻後。

  寒靈月來到洛仙身前，有些不確定道：「先祖，您的記憶……」

  洛仙平靜道：「已完全遺失，嗯……只記得一點點。」

  「一點點？」

  張良故意問道：「關於何事？」

  洛仙雲淡風輕地說道：「是關於一種名為冰神體的仙體修行之法。」

  「冰神體？」

  寒靈月一個激靈，隨即身體竟顫抖起來，目光中也充滿了火熱。

  她萬萬沒想到，早已失傳的冰神體修行法，竟然就這般出現了。

  火凰此刻也張大了嘴巴，目光頻頻看向張良。卻聽張良道：「勿要因此而慌亂，寒族不該成為我族之敵，況且火神體修行之法我已帶回。」

  火凰頓時鬆了口氣，但旋即她就和寒靈月的目光碰撞到了一起，兩人似乎都讀懂了對方的一些心思。

  偏偏在這個時候，兩族老祖先後現身，並將火神體和冰神體的修行之法雙雙帶回，這難道真的是巧合，還是命中注定？

  她們或許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但是就今日張良和洛仙的表現來看，從今日起，火族和寒族勢如水火的日子，怕是要就此告一段落了。

  開玩笑，兩族老祖顯然關係匪淺，他們這些子孫後代，焉敢亂戰？那不是找打麼？

  只聽張良道：「火凰，你且說說那爐鼎計劃。」

  火凰立刻恭敬道：「是，老祖。所謂爐鼎計劃，實則是火寒兩族尚未回歸祖地的時候就已經開始了，那時火神體和冰神體的修煉之法已經遺失。有先輩研究出此法，可憑寒族同境人的血液體魄為爐鼎，使得修為大增。在那段時間裡，火族和寒族的確曾差點再現輝煌，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

  「只不過接下來，兩組沒落的速度更快了。」

  這次，是寒靈月接話，只聽她道：「這爐鼎計劃，雖然可以快速提升實力，但也引起了寒族和火族兩大族的仇怨。以至於，兩大族各行其是，相互廝殺。以至於最後，兩族強者雕零，又有外敵環伺，強者施壓，最終不得不一退再退，退至祖地。可即便退至祖地，兩族恩怨，依舊未絕，世世代代，依舊這般殺來殺去。」

  這回，洛仙開口：「這分明是有人意圖讓兩族自相殘殺所使的詭計，難道數萬年來都無人察覺？」

  「先祖大人，其實每一代都有人能察覺的。但是，誰能擋住爐鼎誘惑？即便兩族達成協議，也依舊有人會暗中廝殺，以至於恩怨擴大。而且……不知道為什麼，隨著火族和寒族兩族血脈的延續，我們的修行天賦似乎在日益變差，一些隔代血脈，甚至昔年的正常血脈，都逐漸變成了稀罕物。而越來越差的血脈，導致族人們對爐鼎之法更加的依賴。」

  張良敏銳地把握了一個詞，血脈。

  只聽他道：「也就是說，不是你們不努力了，也不是你們天賦差了，而是你們的血脈在降級。以至於，曾經的火族或寒族經典，絕學，大術，在不斷遺失，或根本不能修煉了？」

  「是。」

  火凰不得不承認，事實就是現在這麼個情況。

  洛仙也敏銳地察覺到這事兒像是有人故意為之：「你們兩族就沒嘗試過解決之法？」

  「嘗試過。」

  火凰和寒靈月異口同聲地說。

  只聽火凰道：「兩族在祖地的這段歷史上，曾嘗試過罷戰言和，律令嚴謹，並加大了懲罰手段。但是，聯姻之後，當火族和寒族試圖彼此互助修行時，初時的確有效，但很快就出現弊端。我們發現，兩族血脈，雙修之時，血脈會本能地進行掠奪。比如掠奪對方潛力，掠奪對方生機。總之，雙方差距會越來越大，必會有一方越來越強，而另一方越來越弱。所以，歷史上，兩族一度認為，是有人行了爐鼎修煉之法。可事實是，所有聯姻者，皆是如此，未有例外。於是火族和寒族便再也不敢聯姻了。似乎留給我們的路就只有一條，那就是相互敵對，相互殘殺。」

  這不就是當初的黑魚部和黑烏部麼？

  張良一時間有些愣神，就連沒落的方法都是一模一樣。

  卻聽張良道：「這應該是一種血脈詛咒，火族和寒族，不該如此。我昔日甦醒時，就一度覺得，火族和寒族兩族完全可以互補，結果兩族卻都視對方為死敵。」

  洛仙看向張良道：「欲解此劫，看來得弄清楚上古年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張良看向洛仙，目光柔和：「你剛復甦，而今實力修為如何？」

  洛仙佯裝仔細地感受了一下，微微皺眉道：「似乎只有煉虛後期。」

  「只有煉虛後期？」

  寒靈月心中頓時大喜，那可是煉虛後期，自打火寒兩族沒落了，便是連煉虛境極難一見，現在能有一位煉虛後期坐鎮，那已經很強了好不好。

  張良：「那比我好，我剛復甦時還只有化神巔峰。」

  洛仙：「可我覺得，煉虛天地，似乎殘缺了，可能要重修。」

  「哦？」

  寒靈月頓時心驚，她雖不是煉虛，但也知道煉虛此境，通常都需要消耗成千上萬年的，這豈不意味著自家先祖在未來很長一段時間內應該只能停留在煉虛一境了麼？

  火凰則心頭竊喜，雖然張良現在意思已經很明確，火寒兩族要重修於好，但作為火族族長，她當然希望自家老祖更強一些。

  只是，她現在也不知道張良恢復到了何等實力。

  卻聽張良道：「無妨，對你來說，重修難度頗小，快則三五百年，慢則千年，定能再入合體。何況，這祖地，地域廣博，無人和你爭搶，你且放心煉化就是。」

  寒靈月聞言一喜，這無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消息。

  只聽她連忙道：「先祖，前輩說得沒錯，而今寒族無人煉虛，這祖地您可隨意煉虛。」

  洛仙則微微點頭，佯作並不在意，而是岔開話題道：「我現在記憶全失，不知當年究竟發生了何事。此爾族又為何落寞，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兩族血脈，應該遭了他人暗算。此事，該如何解？」

  張良沉吟道：「血脈問題不解，火寒兩族再無崛起之可能，看來，此事歸根結底，還得追溯到上古年間，也就是那所謂的天罰之後。但若火寒兩族昔日真那麼厲害的話，那麼在這萬古大陸，應該留下過不少史料才是。」

  說著，張良便看向火凰：「你可知火寒兩族退居祖地之前，曾在哪些地方興盛過？」

  只見，火凰和寒靈月相視一眼，隨即異口同聲道：「天帝城。」

  「那是何地？」

  火凰忙道：「稟老祖。天帝城是萬古大陸最古老，也是最強大的一座巨城。萬古大陸十大仙族盡在此城之中，在上古時期，火族和寒族也位列這十大仙族之中，只可惜落寞之後，便被驅逐。而萬古大陸除了十大仙族之外，各大古族也是層出不窮，這些大族雖不能入十大仙族，但也有不少極為強大的，在這些大族謀算之下，火寒兩族越來越落魄。最後不得已，冒死重回大荒，尋找祖地。晚輩只知道，尋找祖地之旅，火寒兩族強者，隕落了不計其數。最後雖然找到了祖地，但族中強者也凋零殆盡，自此再無興盛之時。」

  「哦？」

  「這大荒很兇險？」

  張良想到了什麼，這火寒兩族既然曾經問鼎過十大仙族，那麼即便回到祖地，就沒人覬覦了嗎？他相信絕不是這樣，就好像，再落魄的皇族那也是皇族，其底蘊深厚，非尋常小族可比。越是落魄，欺壓上來的人應該越多。但自打火寒兩族回歸祖地後，除了兩族各自為敵，就沒有他族找上門來，這顯然是不合理的。

  火凰偷看了張良一眼，心說您不是出去過了麼？還將火神體修行之法給帶了回來，大荒怎樣，您心裡沒數麼？

  當然，她嘴上自然不能這麼說。

  「大荒……乃萬古大陸的放逐之地。進來容易，可想要出去，卻是難如登天。」

  火凰嘆了一聲。

  只聽她道：「大荒之中，其實除了我們所在的祖地，盡皆兇險之地。這裡元氣稀薄，能量混亂，天道無常，甚至虛空都頗為混亂。歷來只有萬古大陸的罪族，兇惡之徒，會被放逐入大荒。而且，據說大荒中常有混亂法則肆虐無常，尋常人極難在大荒中行走。而生在此間的生靈，或強大，或神志混亂，或嗜殺。以至於，萬古大陸將大荒稱之為大荒絕地，並聯合百族之力，修築阻隔大荒生靈侵犯的禁荒城，凡是大荒中的生靈，敢出大荒者，出則必殺。」

  張良：「……」

  洛仙：「……」

  張良和洛仙相視一眼，似乎都有些無語。

  張良以前倒是從來沒有詢問過這些，他還以為到了萬古大陸，便隨處都能去得，合著他是被傳送到了一處絕地，還是一處被整個萬古大陸看守住的絕地。

  怪不得自己說出去尋找火神體的時候，火凰會那麼驚訝呢。

  不過，張良忽然間心頭一動。

  是了，界神鏡上出現了新的未知錨點，那個可傳送的未知區域，會不會是大荒之外？

  他心頭一震，越想越有這種可能。(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