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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0章 道一(終章)

  張良微微色變,可明知道對方是在稱量自己的實力,但這也是實打實的八尊道祖級不祥。

  張良當即運轉天道之力,轉化不祥術,欲強勢滅殺。

  然而,這一次,八尊道祖級不祥,卻有一尊勉強抗住了張良這一擊。

  「要遭。」

  果然,下一刻那萬尊不祥分身,再度相互融合,從一萬尊,融合成了一千尊。

  這一次,這些不祥紛紛齊齊開口道:「在如此短暫的時間內,你能成長到這個地步,的確令人動容。但,也僅僅止步於此了。」

  這一次,卻道是一千尊不祥分身,直接完全捨棄了張良,奔赴仙域。

  張良哪能讓他們如願,自然要再度出手,可下一刻,一尊不祥分身停留,以不祥之力化作一拳,此拳威能竟引得張良天道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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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

  兩者強勢一擊,張良竟只是堪堪將其擊退,將其周身不祥之力擊潰小半。

  見此一幕,張良心頭一沉,這不是境界上的不敵,乃是純粹的量能上的不足。

  他掌控星海天道的力量,在量能上終究不如。想要解決這個問題,要麼他超越道祖境,要麼他掌握更多的星海天道。

  再度跨境,何其艱難,天底下也難有這等機緣,也很難再出現如果太初渾沌之地的地方。

  所以,他能爭取的,唯有星海天道。

  當即,張良心意一動,整個人無視了空間的距離,直接出現在星海界域。卻見他再度化身天道,以自身為界,再度形成守護星海界域的氣泡。

  只不過,這氣泡本身已被張良煉化,又被本體吸走,所以和此前的絕對守護,終究有所區別。

  而此刻,千尊不祥分身,同時出手,其恐怖威能,幾欲撕開這絕對守護。

  卻聽這千尊不祥分身同時開口:「當這守護之力出現破損,它便再也無法恢復最強狀態,你以一人之力,縱然可完全取用此間天道,又能擋多久?」

  「能擋多久,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

  事實上。

  而在另一邊,張良本體,早已從太初混沌之地找到了這整個星海界域中,不祥摒棄之地。

  他能化出那麼多強大無匹的化身,怎麼可能不損耗這些不祥迷霧。

  所以,所有得,必然有所失。

  張良此刻,就站在了一個這星海中的一處詭異之地。

  這裡,是當初他沒能看見的黑暗之河的源頭,這裡像是一處堤壩,攔截了來自於未知之地的潮水。


  而這堤壩前,赫然立著一塊不是什麼紀元留下來的殘破石碑,上面赫然寫著「無歸之路」四個大字。

  除此之外,這堤壩似乎破損了一絲,出現了一條小小的縫隙,而這條縫隙,便是黑暗之河。

  張良看見,在堤壩之下,在這條詭異之海中,似乎有無數凶狂的身影在咆哮。

  甚至於,每當無歸之路上有潮汐拍擊堤壩,都會有堪比主宰級的凶獸,或者未知生靈,試圖湧上堤壩,而這樣的未知生靈,似乎於這無歸之路上,只是尋常,甚至於數不勝數。

  饒是張良此刻已是道祖之境,也不免有些唏噓。

  他本是來收取這片不祥臨時遺棄掉的天道的,可當他站在這堤壩上,卻有一種想要走進去的衝動。

  張良強忍住這份衝動,他還有正事要做,既然這條路號稱無歸之路,想來並不容易踏足。

  而且,不祥調用不祥之力,首先就放棄無歸之路周圍的星海,定然也有其原因,他不認為這僅僅只是巧合。

  「嗡~」

  大片大片的天道之力被煉化。

  百萬光年,千萬光年,一億光年……

  這些被遺棄的星海,收容起來毫無阻礙,但終究,有些費時。直至現在,哪怕他已經全力煉化星海天道,也尚不及整個星海的十分之一。

  當然,若說少,其實也不少了。

  好在,早在不祥開始凝聚分身的那一刻,他就已經在觀察,在偷偷煉化這些天道之力。

  此刻,他已經感受到了鏡中我有些撐不住了。

  雖然,從鏡中我和不祥真正激戰,尚不足一刻,但撐不住就是撐不住,那是絕對的力量碾壓。畢竟,界神鏡的絕對守護之力,已經被他自己收容。

  其實,這倒是在他的預料之中,不祥的每次出手,都在試圖以絕對的力量碾壓他。只是每一次都低估了張良,高估了自己。

  如果一開始,不祥就動用而今的這股力量對付張良,或許張良自己能活,但仙域,絕對救不了。

  但而今,情況又有所不同。

  如果只是應對這一波不祥分身,張良自忖應該無懼。

  ……

  仙域。

  鏡中我終究沒能擋住。千餘不祥分身終究殺了進來。

  但也就在他們殺進來的剎那,仙域中,突然出現了另一尊張良以及一面巨大的鏡子。

  只見,張良在鏡前一照,豁然間,天道之力暴漲千倍。

  「噗噗噗~」


  仿佛,整片星海都在異動,都在綻放光華。那千尊不祥分身,同時大駭,並迅速做出了一個抉擇,那就是立即再融合。

  可饒是如此,卻也有超過三百尊不祥分身被當場殲滅。

  餘下的七百尊不祥分身,聚合成了七尊更加強大的不祥分身,勉強抗住了張良強勢壓制。

  「歸一。」

  張良冷哼一聲,鏡中我瞬間與本體重合,以至其實力再度暴漲。

  那一刻,仿佛是這整片星海,化作了一劍。

  「怎麼可能,你的力量怎會沒有上限?」

  當即,兩尊不祥分身,迎向這一劍。而剩下的五尊不祥分身,開始再聚合。

  「噗噗~」

  強勢威能,直接將這兩尊不祥分身誅滅,可終究是慢了些,那五尊不祥分身已經合為一尊。

  卻見兩隻蒼穹大手,枯骨如墨,生生拿住了張良這星海一劍。

  但那不祥分身自身也不好過,兩隻臂膀直接被攪碎,算是勉強扛下了這一擊。

  下一刻,這不祥分身開口:「你竊取了我放棄的那些天道?」

  「竊取?這星海天道本就不屬於你,你拿不走,那便該是我的。可惜,你從一開始就應該全力以赴的。現在,已經晚了。」

  不祥咆哮:「就算你竊取了那些天道之力,能奈我何?」

  「呵呵!你大概是忘了,我汲取的天道之力雖不如你十分之一。但我能掌控他,而你,並不能。你雖力量強大,但你一邊需要壓制天道,一邊汲取星海無盡資源之力,作為你的力量,這本就不對,非是正途。所以,而今的你,未必是我對手。」

  「吼~」

  這尊不祥分身憤怒的咆哮:「看來收容此片星海已是無望,爾敢壞我萬古紀元的謀劃,好,那我便成全你,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真正的力量。」

  「嗡!」

  這尊不祥分身的周身,忽然開始焚燒了起來,濃郁的黑色火焰中,似乎有什麼東西在膨脹。

  「嗯?」

  張良忽然間心頭一動,通體綻放璀璨金光,緊跟著化作一片巨大的氣泡,將這不祥身份完全包裹起來。

  同時間,張良無敵意志第四重,全面爆發,無敵身,無懼一切攻擊。

  「轟隆隆~」

  這尊不祥分身自爆了,一尊能與張良而今的實力爭鋒的不祥分身,瘋狂到自爆。

  「嗡嗡嗡~」

  張良所化的絕對守護,接連受到衝擊,但他不能釋放掉這些力量,否則這股力量,足以摧毀仙域。


  那麼,他只有一條路可以走,吞掉這些力量。

  但吞掉這些力量,也就意味著要將海量的不祥之力給吞沒。

  雖然不祥術強大無比,但要強行煉化如此磅礴的不祥之力,也並不容易。

  但此時此刻,張良沒得選。

  而且,這還不算什麼太大的事情,如果只是吞沒些不祥物質,他是完全有能力將其磨滅的,最多也不過損耗些時間而已。

  但張良還觀察到,整片星海的不祥迷霧,似乎正在急劇收縮,其速度之快,超乎想像。

  「給我煉。」

  絕對守護之中,張良強行壓縮那些引爆的不祥物質,並且,其本體即刻脫離了出去。只剩下鏡中我強行壓制不祥物質。

  張良需要時間,不祥迷霧大範圍消退,則意味著有更多的天道之力空餘出來。

  他已經猜到不祥要做什麼了,他要放棄這片星海了,所以,他的本體將要出事。

  而張良唯一能做的,就是去煉化更多的天道。

  半日後。

  整片星海中的不祥迷霧縮小了三分之二。

  張良掌握的星海天道多了一倍。

  一天後。

  星海中再無不祥迷霧。

  張良掌握的星海天道達到了四成。

  如果再有一天,張良自覺可以收復星海天道。可惜,他已經沒有這個時間了。

  此刻,張良直接放棄了收容星海天道,而是直接一步跨越至星海中某一域,這裡,一團不祥物質,已經凝聚成人形,完完全全的人形。

  其看上去和常人無異,只是有些蒼老,在其眉心,有一個黑色太陽印記。

  在張良身後,界神鏡虛影浮現,鏡中我出現在鏡中,並一步跨入了張良的本體之中。

  卻聽對面那人開口道:「你還沒煉化完那些不祥物質吧?」

  張良淡淡道:「無妨,那麼一點,還撼動不了我。」

  不祥並未著急開戰,而是悠悠說道:「如果沒有那面鏡子,這片星海早已被我吞噬。沒想到你竟憑此,成長到了如今這般地步,早知如此,我的確應該如你所說,從一開始便傾盡全力。」

  張良平靜道:「看得出來,你和我不同,你只能壓制星海天道,卻不能收服,想必,你根本不是這片星海誕生的聖靈吧!」

  「呵!這等太初之地,憑什麼能誕生我?」

  張良撇嘴:「既然你看不上這片星海,為何又要吞噬他?」


  「吞噬,吾之本能。吾縱一時沒能吞噬此片星海,但只要吞噬了你,一樣掌控這片星海。」

  「吞噬我?我倒是有些好奇,你拿什麼吞噬我?」

  張良率先出手,腳下一踩,身下星海化作一個巨大無比的旋渦,次旋渦極速旋轉,撕扯之力,足以將踏足此間的主宰級不祥,直接撕成粉碎。

  那不祥周身散發著的濃鬱黑氣,被這旋渦不斷撕扯,似乎要從他體內抽離一般。

  這不祥本體,也不甘示弱,竟從自己身體內接連抽出一道道黑暗之矛,此矛激射,接連九次,強勢釘穿了旋渦,將其擊潰。

  張良本業沒指望能一下子秒了這不祥,他早已做好準備,身後億萬大星,同時閃耀,無盡星光,化作道道無敵之劍,橫渡星海,瘋狂殺至,似乎要將這不祥給淹沒。

  後者,周身當即流淌出不祥物質,這些物質嘩啦啦瀰漫開,幾乎化作了不祥物質之海,用以衝擊這些星光之劍。

  卻見,不祥之物在消散,星光也被磨滅。

  在漫天星河大劍和不祥潮汐中,張良與那不祥正是交鋒,兩人激戰星河,以至於群星粉碎。時而拳芒貫穿不祥潮水,時而大潮當頭澆下。

  此戰接連三日,星海中的無盡星辰閃耀了三日。

  這一刻。

  張良身上無敵金光暗淡,體內不祥之力涌動,似乎有些不敵。

  這不祥老者道:「你終究沒有掌握整片星海,或許能一時無敵,又怎能一直無敵?」

  「果然,還是擋不住啊!」

  張良回頭看了眼仙域的方向,似乎做出了什麼決定。

  他知道,持久激戰,於己不利。

  現在,若想贏,唯有一法。

  卻聽張良道:「老傢伙,這世上還有你畏懼的東西嗎?」

  「應是沒有的。」

  「是嘛?那邊來吧!」

  「嗡~」

  卻道,張良再化天道,將不祥老者徹底包容進來。

  後者卻也不懼道:「你還以為能壓制呢我?你應該清楚,包括你,也擋不住我的侵蝕。」

  卻道是,這一瞬,不祥老者也豁然散開,化作一片灰暗的不祥粉塵,似乎融入了天道之中,也就是融入了張良的體內。

  張良在繼續煉化星海,既然你在體外的時候我沒法收取煉化,而今你在體內,未必不是自己的機會。

  「桀桀桀~」

  只聽這不祥獰笑:「你猜猜你先煉化星海,還是先被我侵蝕?」


  「給我吞。」

  張良沒理會他。

  半日後,群星已經開始暗淡,整個星海天道,已被張良煉化八成。

  張良的思緒此刻已經有些模糊,當他將正片星海都收容煉化時,卻聽不祥放聲大笑。

  「吾已侵入你的神魂,滲透你的每一寸,每一縷,你我,再難分彼此。現在你再猜猜,是你先被我同化,還是你先將我壓制。」

  「我猜你大爺。」

  卻道,張良在這種狀態下,竟要化成人形。

  「桀桀桀,這種時候,你再化人形,我只會更快的侵蝕你。」

  「是嘛?」

  「那你看好了。」

  張良低吼,聲嘶力竭,意志整個星海,都在震顫。

  「刷~」

  卻道是,重新化人之後,張良通體散發著森然黑氣,並直接一步跨越至那堤壩處。

  「你想幹什麼?」

  張良看著那古老石碑上刻著的「無歸之地」四個大字,嘴角咧開,冷笑道:「你不是不懼麼?那現在是在怕什麼?」

  實際上,張良一開始就已經有所猜測。

  首先,黑暗之河是從無歸之地而來,且並沒有受到不祥的污染。

  其次,不祥明明吞噬掉了幾乎九成九的星海,為什麼獨獨放過了黑暗之河?

  所以,張良由此推理,不祥縱然不懼這無歸之地,但也絕對不祥觸碰這裡。這也是為什麼他對自己出手時,率先將不祥迷霧從無歸之地徹底的原因。

  「這條路,你走上便無法回頭,你將再也無法回歸,此間天道重生,將不再容你。」

  張良終於開始驚慌,在張良體內瘋狂掙扎,以至於他通體彌散著森森黑氣,仿佛整個人魔化了一般。

  張良獰笑:「無法回頭?跟你說句實話。星海,從來也不是我的家。」

  「嗡~」

  張良沒有聽從不祥的告誡,在跨入無歸之路時,他往回看了一眼,微微一嘆。

  仙域雖然不是自己的家,但那裡卻有自己在乎的人,自己薄情寡義,何去何從,已無所謂,但這片仙域,他護定了。

  仙域中,黑祖等人和億萬眾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星海中,星光璀璨,宛若無數條銀河在流淌,這他們總不至於看不見。

  黑祖:「臭小子,到底在經歷怎樣的戰鬥啊!」

  烏祖:「以億萬銀河為劍,這修行境界,這般境界,我們還應該去追求麼?」


  而在仙域的一些角落裡,洛仙,青鳥,烏纖纖包括那蛇妖,忽然覺得心頭有些難過,最後不自覺的淚流滿面。

  雖然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但他們知道,似乎有人在離他們而去。

  「嘩啦~」

  澎湃的潮水,將張良淹沒,當他踏入此間的那一刻,無盡大潮當空衍化諸多恐怖生靈,鋪天蓋地般朝他湧來。

  張良訝異發現,這哪裡是潮水,俱乃太初混沌之力,是一切的初始。

  這裡的力量,竟有淨化和滅殺不祥的能力。

  「吼~」

  張良體內,不祥的力量在不斷被淨化,加上不祥術張良本身的力量,這淨化速度,雖然不是很快,卻也絕對不慢。

  至於張良自己,在堤壩的邊緣,任由浪潮洗禮,任由無數主宰級生靈反覆捶打。

  是的,他無所謂的,以界神鏡為體,他的防禦力超乎想像,這些看似恐怖無比的生靈,其實根本打不動他。

  不知過了多久,當不祥的呼聲越來越弱,直至消失的那一刻,張良豁然一個激靈,試圖爬上堤壩。

  然而,讓他失望了,這那堤壩明明近在咫尺,卻根本無法觸及,哪怕是無距之能,亦無法觸碰。

  「罷了!」

  張良忽然婉兒一笑,他回頭看向無歸之路的深處,開始漫步而行。

  「也好,這世間既然還有路就行。」

  忽的,張良愣在原地,他恍惚間,悟了什麼。

  「是啊!世間有路就行,怕就怕無路可走。」

  便在張良說完這句話時,這無歸之路上,異象消散,他的身上迸發清靈之氣,他的腳下,豁然浮現出一條路來。

  而這時。

  張良似乎想到了什麼,取出了一物,正是那九頁天書。

  當初自己說出無道之時,這九頁天書其實並沒有真正的回答自己,他只是沉默了。

  所以,無道,不一定就是他的我道。

  至今,此書尚有一頁未曾翻開。

  但此刻,張良卻翻向最後一頁。

  「噬天之法,成我之道。天道歸我,萬法可棄。我道若成,天道可棄。是故,汝道為何?」

  書中的聲音再度傳來。

  而這一次,張良卻緩緩開口。

  「天地初開無生滅,亦無道。萬物生,則萬道起。是故,人即道,萬物即道。萬物即道,我即萬物,我即道,道生一,一為路。是故,我道有路。無論何種狀態下,於我腳下,都會有一條路。」


  張良說的輕吟。

  然而,書中卻立刻發出追問:「所以,此境喚為何名?」

  「刷~」

  張良忽然嘴角勾起,於腳下路上,踏出一步,突兀之間,消失於這無歸之路上。

  這裡,青山綠水。

  一株高聳入無盡雲端的古樹之下,一位老者和一位青年,正盤坐此間對弈,盤中棋子,似蘊無盡星河。

  卻見,張良將手中九頁天書遞向那青年男人道:「無道非我願,我願無論置於何地,皆有路生,或可稱之為路生境。哦,當然,如果覺得不太好聽,那便叫,道一境吧!」

  (完結)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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