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不擇手段

  第21章 不擇手段

  梁婠的心跳漏一拍,所以陸修知道是她做的!

  「這次,是我掃了大人的興致,不會有下次了。」她雙手奉上木牌,正是寫著梁姣名字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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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扔了,」陸修沒接,只低著頭玩弄手裡的佩囊,漫不經心道,「如果以後要做,就別留下叫人反咬你一口的把柄。」

  梁婠愣了下,本以為陸修會質問她,沒曾想就這麼一筆帶過了?

  她握緊木牌,「大人不問我原因嗎?」

  陸修抬眸看她一眼,低低一笑:「沒興趣。」

  也是,這種小打小鬧在他眼裡根本不值一提,緣由更不屑知曉。

  方才他說桃花宴乏味,是真覺得乏味。

  所以,她剛是從哪裡來的自信覺得因為自己,他才決定以後不再赴宴的?

  梁婠深深吸了口氣,轉身將手裡的木牌從車窗丟了出去。

  再回身,就看到佩囊放在一旁的小几上,而陸修則倚躺著假寐。

  「為什麼在裡面加桃花?」他聲音有些睏倦。

  梁婠低下頭,裡面放了那麼多種香草,他竟然還能聞出桃花的味道。

  桃花,是她從前最喜歡的花。

  而今,那種小女兒情懷早就不復存在,她的心也已在那個白雪紛飛的夜晚跟隨屍體一起埋葬了。

  梁婠悄悄轉過眼,窗簾被風掀起一角,露出遠處的桃蹊柳陌,「添上春日的氣息,這些香草聞起來才鮮活。」

  這一路,陸修再沒開口,梁婠也就坐在一旁,不吵他。

  她心裡也知道,此事並沒有了結。

  長檐車仍是在泗水邊停下,梁婠爬下車,目送車架離開後才抱著衣物往梁府去。

  已是黃昏時分,夕陽灑下最後一點顏色。

  大門一開,府中下人見她只著素袍獨身回來,無不驚奇。

  秋夕才幫她換好衣衫,便聽到窗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很快那腳步聲就到了門口。

  梁婠坐在鏡前,梳著頭髮。

  「三娘子,家主請您去前廳。」

  婢女有些氣喘,偷偷看她臉色。

  「他們回來了嗎?」

  梁婠目不斜視,只專注於鏡中人,左半邊臉上紅腫未消,因塗了藥膏顯得異常可怖。

  婢女有些不自在,只垂頭應了聲:「是,就在前廳。」


  說完,見梁婠再無吩咐,便退了出去。

  秋夕從梁婠手裡接過梳子,時間緊,就只松松束著。

  等梁婠帶著秋夕到前廳時,梁誠正陰沉著臉坐在主位上,而張氏坐在另一邊掩著面抽泣,阿娘則站在旁邊低聲勸慰,看到梁婠,立即掀起眼皮瞪過來,臉色鐵青。

  梁姣垂頭站在前廳,低聲啜泣,連衣服都沒來及換,依舊是先前在雲岩館穿的白裙衫。梁璋虎著臉坐在下方,見梁婠來了,幸災樂禍之意漸濃。

  梁婠只低頭看了眼地上被打得昏死過去的春兒,略覺好笑,這情形分明是對薄公堂,欲將她這個罪魁禍首繩之以法。

  「還不跪下!」

  何氏見她竟無半點主動認錯的意思,心頭的火躥得老高。

  梁婠輕輕牽了下唇角,坦然迎上她目光,語氣無辜,「阿娘,我是做錯什麼了嗎?」

  張氏移開帕子往這邊看,「長嫂啊,她一個未出閣的娘子竟使出這種下作手段,害了我們阿姣一輩子,現在竟還如此不知悔改,可憐我們阿姣往後要怎麼見人啊——」

  說完又繼續捂著臉淒淒楚楚地哭,與在雲岩館想將她生吞活剝的模樣大不相同。

  何氏又臊又氣,「跪下!」

  梁婠仍是無動於衷。

  這般忤逆,何氏實在忍無可忍,揚手就沖了過來。

  梁婠抬手穩穩握住,猛地將她朝後一推,何氏連退兩步,瞪著眼珠不敢置信,氣得胸脯上下起伏。

  梁婠頓了一下才道:「今天有人跟我說,以後誰再打我,就讓我打回去。可您是我阿娘,我不能對您動手,但這並不代表我要繼續任打任罵!」

  她嗓音涼涼的,面上也沒多餘的表情。

  何氏卻氣得連手都在抖,顫顫指著她:「孽障!我怎麼生了你這麼一個心腸歹毒、殘害姊妹、不知廉恥的東西!」

  梁璋翹著二郎腿在一旁冷哼:「這算什麼,你們沒見她今天在宴席上是如何卑躬屈膝、低三下四地討好那陸修的,還與他孤男寡女在蘭湯共處一室,那陸修可是當著眾人的面都承認了——」

  梁璋越說,何氏臉色越白,扶著額角站都站不穩,抖著唇,「你,你說的,是真的嗎?」

  梁璋呵呵笑了幾聲:「什麼真的假的,在場之人皆是有目共睹的,你們若是不信,只管現在出去打聽打聽,就問問誰還不知道梁府三娘子奴顏媚骨求陸修垂青的?呵,我們梁府的臉吶,都叫她給丟盡了!」

  何氏像生生挨了一記猛棍,張著口發不出一言,忽地兩眼一翻,直直栽了過去。


  突如其來的變故,惹得眾人手忙腳亂,等何氏被下人抬出去,梁誠才從座位上站起身,皺著眉對張氏幾人道:「先回去吧,這事容我想想。」

  待人走盡,梁誠這才慢吞吞過來,黑著臉瞧她,「真沒想到為了除掉阿姣對你的威脅,你竟如此不擇手段!」

  梁姣的威脅?

  梁婠搖搖頭,「叔父覺得大司馬會看上阿姣嗎?」

  憑那種手段就想讓陸修負責,不知道是天真,還是愚蠢!

  梁誠氣得指著她:「你最好讓他一直看得上你!」

  梁婠低頭一禮,「多謝叔父提醒。」

  梁誠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那裡面咆哮的是最猛烈的獸,瞬間能將人撕得粉碎。

  梁婠隻身站在廳前,抬頭望向正堂上高懸的匾額,扯了扯嘴角。

  『風移蘭氣入』。

  還是當年阿翁在世時寫下的,梁婠怔怔站了許久。

  秋夕進來時就看到梁婠獨自站在堂前,纖細的腰身被束在寬大的裙衫之下,刻意挺直的脊背透著一股子韌勁。

  秋夕走近,輕輕喚了聲:「娘子。」

  梁婠如夢初醒,回過身看她。

  秋夕低聲道:「大夫人沒事了。」

  「你還跟我嗎?」

  秋夕瞪著圓圓的眼睛,用力點頭。

  梁婠笑了下:「那我們回去吧。」

  今日,算是與梁府徹底決裂了。

  梁婠踏出門,不想才走出一段,便瞧見不遠處的廊下立著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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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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