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7章 服軟與頑抗
第1667章 服軟與頑抗
軍營之中,那些文人惶恐不安的待了一晚上,軍營的牢房和普通的牢房可是不同,壓迫感十足,所有文人都是一晚上沒睡著。
「聖公,您說皇帝會怎麼處置我們?」
一些膽怯的文人圍在孔瑞友身邊問道,現在這位衍聖公就是他們的主心骨。
「都怪我一時失言,這才開罪了皇帝,待會兒我親自向陛下道歉認罪,讓陛下不要為難諸位!」
孔瑞友看著眾人拱手道。
「聖公切莫如此說!您是聖人後代,怎能如此認錯!再說了,您何罪之有,自漢代開始孔家受封到如今已經千年,他齊國敢破此例?」
一名老儒不服氣的開口道。
「對呀,聖公,不可助長那昏君的氣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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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昏君就是嚇唬我等!」
「待會兒老夫就撞死在大堂之上,要以死明志!」
「還有老夫!」
「還有老夫!」
……
一群老儒紛紛開口起來,他們覺不容許儒家受辱,他們儒家一榮俱榮,一損俱損,如果孔瑞友今日退了,他們這些家族會失去一切。
「各位,這……這繼續下去只怕萬劫不復啊!」
孔瑞友卻是真的怕了,他以前那也是天下文人之首,備受尊崇,就連皇家也對他們孔家敬重有佳。
可昨日見到這位傳聞中的齊國皇帝陛下,他就有種畏懼之感,這位皇帝對於孔家沒有絲毫尊重,對於處置這八千文人更是毫不猶豫,那殺伐果斷讓他無法預料皇帝的底線。
「哎,按照道理,齊國建立,我應該第一時間上書降表,表示對齊國正統的認同!那位皇帝生氣也是情有可原!」
孔瑞友嘆了口氣看著眾人道,王朝更替這麼多次,每次他們孔家都會上降表以示臣服,可這一次例外了。
「聖公,這是什麼話,修降表那也要皇帝先下旨封聖人,那昏君拒絕我們儒家之人入朝為官,開設教育更是剔除了儒家經典,立國之後更是對孔聖人毫無封賞,這擺明了就是要對付咱們儒門,咱們憑什麼修降表給他!」
那些堅定的儒門之人義憤填膺道,修降表那也是有條件的,皇家必須尊重孔家,尊重儒門,這樣天下文人就會歸順皇帝,幫著皇帝治理天下,千年以來都是如此。
不少文人都是開口附和,他們代表的都是家族利益,如果能讓天下恢復到原本的模式,他們依舊可以憑藉著家族學術永享富貴,可如果讓皇帝改了教育,他們家族三五年就會徹底衰落。
孔瑞友一陣無奈,他可不是蠢人,孔家傳承四十八代,家學淵源深不可測,他自小便接受良好的教育,怎麼會不明白這些人在想什麼。
「都是為了利益啊,哎,我不也是一樣!」
孔瑞友在心裡苦笑起來。
天下攘攘,皆為利往,天下熙熙,皆為利來。
眼前這些人為了家族利益,捆綁了儒門和孔家,而他為了孔家的萬世正統,也不得不依靠這些儒家子弟,雙方儼然已經成了一個陣營。
有了敢死隊,浮動的人心這才安定下來,他們倒是要看看皇帝敢不敢動他們,自古以來皇帝最怕的就是臣子撞死以示忠誠,這會讓帝王在史書上留下污點。
「諸位,不必如此,咱們想要什麼可以和皇帝商量。」
孔瑞友看著眾人勸道,如果這些人真是撞死了,惹怒了皇帝還不知道會如何,他覺得還是服個軟好些,給皇帝一個台階下。
「大哥,你何時變得如此軟弱?捨生取義,那也是先賢的教誨!」
孔瑞操開口道,他是孔瑞友同父異母的弟弟,自小也是勤學苦讀,在儒門中有不小的名聲,只是當代衍聖公被封給了孔瑞友,他就沒了希望。
「你這是什麼話,捨生取義?子曰:水火,吾見蹈而死者矣,未見蹈仁而死者也。你們真的是要赴湯蹈火麼?」
孔瑞友看著眾人說道,孔子這句話意思是:水火,我見過赴蹈它而死,卻沒見過有人赴蹈仁道而死。
「你什麼意思?你是說那昏君還是仁義之君了?」
孔瑞操大怒,瞪著孔瑞友說道,按照孔瑞友的話,孫磊竟然還是在實行仁義,他們反倒成了惡人。
「聖公,你怎麼幫那昏君說話!」
一眾老儒也是大怒,他們都準備為了大義赴死了,現在衍聖公竟然這麼說,這是把他們置於何地?
「我不是幫他說話,而是按照先祖的教誨分析,先祖畢生都在推行有教無類,先祖曾說過,自行束修以上,吾未嘗無誨焉,他老人家畢生都在推行教育,而且努力讓教育從貴族發展到平民。」
「先祖的弟子中,有貴族出身的孟懿子、南宮敬叔,也有「居陋巷」的顏回,「賤人」之子子張,父親種瓜的曾參。」
「而如今的皇帝陛下,雖然他學校里不專門教授儒學經典,但他真的做到了有教無類,全民教育,你們也聽到了,一年教育花費兩千萬兩,這位皇帝陛下是認真的。」
孔瑞友開口道,如果拋開儒家來說,皇帝做的一切足矣封聖。
「哼,他那是亂世之道,教授各種雜學,蠱惑人心,這是絕對不行的,聖人雖然重視推行教育,但更重視恢復周禮,咱們儒家努力這麼多年這才讓天下恢復正軌,而現在的齊國皇帝卻是要天下再次禮崩樂壞!」
一名老儒開口再次穩住了局面,他們現在不能自亂陣腳,既然踏上了這條路,那就沒有回頭的。
孔瑞友沒有再說話,他知道這些人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天亮了。」
孔瑞操見孔瑞友不再說話,心中大喜,看著牢房的窗口笑了起來。
一眾準備捨生成仁的老儒都是開始整理衣冠,有人甚至打來了幾盆清水給眾人洗漱。
不過牢房外卻是靜悄悄的,看守的軍卒們一直沒有進來。
「不是要公審麼,怎麼沒動靜?」
準備好了一切的文人們又是疑惑起來,他們擔心皇帝又用什麼計謀,他們現在可沒有應對的辦法。
「不用急,他當眾說的話,難道還敢食言?」
孔瑞操開口道,昨天皇帝可是當眾說的要公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