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你失敗了麼,不記得了
第494章 你失敗了麼,不記得了
烏篷船輕輕晃蕩。
葉無憂坐在船頭。
洛河之靈坐在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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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河有靈。
一處虛妄的洞天福地其內誕生了如人一般的智慧生物,單這麼聽著,似乎有些玄奇。
但聯想到體內神樹也能誕生靈智,眼前這洞天福地的位格顯然比神樹還高一籌,有著靈韻也就不覺奇怪。
說起來……神樹世界之內,似乎也如洞天福地差不多。
只是沒有這般廣闊的疆域,也沒有誕生這種靈氣。
葉無憂帶著詢問的話音響起。
「洛河以往發生了什麼事?」
「不記得了……」
「以往那個時代發生了什麼?」
「不記得了……」
「人們都說洛河這麼多年從未有人入主其內,是真的麼?」
「不記得了……」
一連反覆數個問題,眼前這洛河之靈就四個字。
不記得了。
而且眼神極為真誠,沒有半分虛妄,是很純的那種。
氣的葉無憂七竅生煙,此刻從地上蹭的一下站起,一把奪過對方手中船槳,怒道。
「什麼記性啊,這也不記得那也不記得,怎麼了,你也身懷遺忘麼?」
聽著葉無憂抱怨的話語,洛河之靈卻是愣了愣,隨後腦袋一歪,卻是陷入沉思。
依舊是那四個字傳入葉無憂耳畔。
「不記得了。」
揮舞的船槳在這一刻頓在了空中,葉無憂被氣笑了,搖了搖頭,最終一屁股又坐回地上。
罷了,這洛河之靈是個傻子,跟它廢什麼話。
片刻後,葉無憂抬眸。
「洛河以往發生了什麼事情?」
洛河之靈下意識的回應。
「不記得……嗯?」
「怎麼了?」
「這個問題……你剛剛問過。」洛河之靈的話音有些奇異。
葉無憂神色僵硬一瞬,沉默半響,最終喃喃道了一句。
「不記得了。」
上一秒說過的話語,下一秒便不記得了。
這便是葉無憂如今的現狀。
氣氛有些略微尷尬。
一人一靈就這麼坐在船頭,大眼瞪小眼。
最終還是葉無憂打破了沉默。
「你眼下這幅摸樣,便是你原本的樣子?」
「不,這只是我幻化出來的,擺渡人應當是這幅樣貌,洛河無主,我亦無形無相……」
「你也無形無相?」
「也?」
葉無憂愣了愣,隨後輕輕笑了笑,搖了搖頭。
「罷了……說說吧,這船要去往什麼地方?」
「很快就到了。」
葉無憂還想再問,可腦海中卻是響起旁白的話音。
【何方宵小,那雙招子不想要了,竟敢窺探於你!】
葉無憂心中若有所覺,目光陡然望向一側湖面,袖袍一揮,血色長刀已然握在指尖。
噌——
沒有絲毫言語,長刀直接離手而出,刀鋒直指那平靜的湖面。
湖面盪起絲絲漣漪。
但四周依舊風平浪靜。
血色長刀一來一回,被葉無憂重新握在手中。
卻是扎了個空。
————
灰袍劍客此刻已經遠離了湖面。
有些灰白暗淡的眼瞳之中,滿是不解。
望著那艘逐漸在視野中遠去的小船。
「他察覺到了我?」
一句自顧自的呢喃。
不同時代修行者的差距,說起來比人與狗還大。
以他的造詣,場中理應無人能發現他,但偏偏被葉無憂察覺了。
「是殘骸麼?」
灰袍劍客回想起方才那一幕。
說起來,先前踏入洛河時,他不曾見過葉無憂這個人。
那他是如何踏入這片天地中的呢?
且在對方身上,灰袍劍修感受到了自他甦醒以來,察覺到最為濃郁的詭異氣息。
未免太多了些。
灰袍劍修沉思許久,仍是不解,最後只能搖了搖頭就此作罷。
「不過,那人與洛河之靈的話語……倒是有趣。」
怎麼會有兩個健忘症呢?
他高懸於天,望向湖面。
眼中視線卻仿若一分為四。
四艘小船蕩漾在各自的湖泊中。
早在其餘人還在森林晃蕩時,灰袍劍修便已經度過了洛河內所有的兇險,那平靜的湖面並非生來平靜,在他踏足時,湖面如同驚濤駭浪。
只是眼下,都被他一一抹除了。
「要快一些了……其餘的阻礙與兇險,我都已經替他們剷除了。」他默默道。
究竟誰能入主洛河。
他最終又要選擇誰呢?
——————
小船在湖面上靜止了下來。
左丘涼感受到了船隻的停擺,有些疑惑的走出船艙,不知接下來要作甚。
這一路行來與他想像有些相差甚遠。
這湖面未免太風平浪靜。
踏入洛河,除了自找的兇險外,當真沒遇到什麼困境。
當然,也沒什麼機緣。
只是此刻,小船在湖面停下,放眼望去,不見陸地。
左丘涼眼眸有些陰鬱,目光望著船頭的擺渡人,他知曉,這是那洛河之靈。
他與葉無憂不同,和這靈物沒什麼交流,只是最初登船之時打探了幾分情況。
入主福地,成為洛河之主,便可一人調用整片福地的靈韻幫助修行。
只要身居福地土壤之上,因地制宜,神通威力再度翻倍,一招一式都能得到增強。
且隨著時間,福地之中的靈韻會不斷增多,福地之主也會愈發愈強。
而若遇敵,若是身居福地,則可主動斷絕對方吸納這片天地靈韻。
靈氣這東西目前整個大炎也極為淺薄,不便細分,左丘涼大致理解了幾分。
只要身居大炎,自身神通威力倍增,氣機無限,修行加快。
若是在大炎與人交手,自己還能掌握地利,而敵人卻不享受這些加持,反而還得不到補充。
僅僅是聽著,左丘涼就雙眼通紅,恨不得當場就直接成為洛河之主。
可洛河之靈僅僅是話音平靜道。
「別急,快到了。」
左丘涼怎能不急。
他已經想好了,此後要把五行宗整個遷移過來。
眼下,是到了麼?
沙啞的話音自他嗓中傳來。
「究竟要我做什麼,我才能掌握這塊福地?」
洛河之靈放下了船槳,目光望向了湖面。
「想入主洛河,需要有一件厭勝之物,丟入其中。」
厭勝之物?
厭勝之法……不是將好的事情或者壞的事情,傾倒的物品麼?
這法子左丘涼沒學過,但並不難理解,此刻點了點頭,剛要從身上取出某件物品,但隨後他想了想,問道。
「這物品,有什麼要求沒?」
「要是你身上最為珍貴的物品。」
洛河之靈這般說道,隨後,又補充道。
「只有十息時間,你若取不出,我會幫你取。」
聽見這似乎帶上了一絲威脅的話語,左丘涼愣了愣,眉頭微微皺起。
但隨即釋然。
與成為洛河之主帶來的好處相比,給出一件珍貴之物,不算什麼。
就應當如此。
就應該有這般沉重的代價,才能算是洛河的考驗。
什麼都不想付出,便什麼也不能得到!
他咬了咬牙,小心從懷裡取出一物。
那是一個圓形的玉盤,其內有一枚珠子鑲嵌在內。
其上有歲月的痕跡,也有詭異的氣息。
卻是一件詭異之物。
他取出後,看了一眼,又望向對面的洛河之靈,咬牙道。
「這是『定風珠』,用出可中止對方的神通,哪怕是道域也能破除,如此,珍貴否?」
洛河之靈目光落在那小珠子上,看了一眼,點了點頭。
「珍貴。」他說道。
得到了洛河之靈的認可,左丘涼再無顧慮,手一甩,直接將定風珠丟入湖面。
噗通。
定風珠沉入水面,轉瞬即逝。
左丘涼就那麼看著,神色極為痛心,長長舒了一口氣。
隨後他轉身,望著洛河之靈,問道。
「然後呢?」
然後?
洛河之靈的話音平靜傳來,沒有絲毫波瀾,仿若只是在說一個無關痛癢的小事。
可左丘涼一瞬之間,腦海中如晴天霹靂,神色扭曲。
「你失敗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