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你不屬於我們存在的現在

  【回溯】

  詭異的氣息在葉無憂身上蔓延而出，這是【回溯】的力量。

  他想依靠【回溯】，將先前的白常在恢復原樣。

  景物飛逝，他從站在山洞外，回到了坐在山洞內。

  但眼前卻是再無白常在的身影。

  【回溯】無效。

  葉無憂目光沉默，最終起身大踏步走出了山洞。

  洞外的二人有些驚訝。

  「白白白常在呢？」陸採薇結結巴巴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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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葉無憂沒有回應，只是伸手，指了指那山間小道。

  不多時，那蒼老的白常在便重新從其內走出。

  陸採薇和洛清寒再度愣住，如先前一樣。

  惟有葉無憂，目光死死凝望，鎖定在了他的身上。

  白常在看著眼前的葉無憂，看著對方並未驚愕，看著山洞外並無第二個自己。

  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有些艱澀的話音從白常在口中傳出。

  「葉兄，沒用的，當兩個不同時間的我同時存在，對應的過去……會消散，無法更改。」

  陸採薇與洛清寒一時之間還無法弄清狀況，她們受【回溯】影響，並不知曉方才發生的那一幕。

  可葉無憂卻是已經一步掠出，不由分說，悍然出手。

  山間小道頃刻間乍起轟鳴，林木盡數摧毀，無邊落葉蕭蕭下。

  葉無憂大袖飄搖，氣機縱橫。

  白常在的身形只是稍稍後掠幾步，隨後擺了擺手，蒼老的眼眸之中目光卻是平淡。

  一次交手，便讓葉無憂知曉，這確實是白常在。

  並非是他人偽裝，也不是詭異造出，而是真真切切的人。

  但感應著白常在如今的境界，葉無憂微微皺眉。

  「七境……」

  眼下的白常在，是七境。

  「葉兄，看出來了麼……我就是白常在……」白常在淡淡道。

  「第七日的白常在？」葉無憂冷不丁道。

  白常在默默點頭，解釋道。

  「方才的我，是第六日的我，現在的我，是第七日的我。」

  葉無憂皺眉道，「那為何消散的是他，而不是你。」

  「現在與過去相交，過去會消散。」白常在道。

  「可我們才是現在，這是白常在踏入此地的第六天，不是第七天！」

  白常在沉默半響，隨後微微搖頭。

  「你錯了，葉兄。」

  錯了？

  葉無憂的學習成績並不理想，這複雜的情況已經有些超乎他的理解。

  陸採薇和洛清寒更是眼眸茫然。

  白常在的話音淡淡傳來。

  「我是白常在，處於第七日的白常在，對於我而言，我才是是現在，而第六日的我，是過去……」

  白常在輕輕嘆息，再度道。

  「葉兄你想必很困惑，我如果是第七日的白常在，為何會一日之內擁有這般境界……」

  「二百一十七年，七境……這是我的回答，葉兄。」

  白常在說著，身形發生了改變，面容一點一點變得年輕，卻是改變了自己的樣貌。

  對於七境的修行者而言，易容根本不是問題。

  但儘管如此。

  白常在身上那股歲月的滄桑感卻是無法被易容遮蔽。

  或許正如他所說，他現在是二百一十七歲的白常在。

  儘管確認了身前的人就是白常在，但葉無憂目光依舊不曾放鬆，只是在聽見對方的話語後，似乎領悟了什麼，問道。

  「你如今的境界，是觸碰了那詭異？」

  白常在點頭，「對，五十年時光，換來六境，二百一十七年，終得七境，葉兄，莫要嘲笑我，我並不認為此舉有何不妥。」

  葉無憂一步一步朝他走來，白常在目光微怔，但隨即。

  話音忽而帶上了一抹輕淡的笑意，卻是白常在此刻張開雙手，氣息澎湃，仿若要將四周一切盡擁入懷。

  「你也不必擔心，看啊，我如今踏足了七境，但並有任何不妥，這場與詭異的『交易』，在我眼中，還挺值的……」

  葉無憂腳步略一停頓，但隨即，加快了步伐，眼中也露出笑意。

  他張開了手。

  然後一拳狠狠擊打在了白常在的臉上。

  如今已然是七境的白常在在他面前脆弱如同薄紙，身形直直向後掠去。

  泛著怒意的話音傳來。

  「你怎麼還能沾沾自喜，白常在，與詭異做交易這事你也想得出來，你真以為詭異不需要付出代價。」

  葉無憂怎能不怒。

  與詭異做交易……鬼畫，筆仙……

  哪有好的下場？

  就算自己幾次拜託啞女，也是抱著失身被榨成人幹的覺悟與啞女交易。

  而如今，自己身邊的好友卻是與詭異進行了某種『交易』。

  這真的是交易麼？

  如果只是用二百年換一個七境，單單這麼看，似乎並無什麼問題。

  但！

  二百年，白常在當真修不到七境麼？在如今這片已然是洞天福地的大炎領土上，他真的修不到麼？

  葉無憂甚至懷疑，這【歲月】給白常在的境界，不過是將白常在本就能達到的境界，提前一步給了他。

  白常在目光淡然，緩緩起身，擦去嘴角殷紅血跡。

  「我並未付出任何代價。」

  「去你大爺的，白常在，用你的豬腦子好好想想，你怎麼度過的六境，有沒有度過心魔劫？你的心魔劫是什麼，你怎麼踏足的七境，你的道統是什麼！」

  聽著葉無憂的話語，白常在神色露出一絲茫然困惑。

  他確實沒有度過心魔劫……

  「沒度心魔劫踏足的六境，你以為是六境麼，我告訴你，那踏馬是心魔！白常在，你在詭域中呆太久，思維受詭異影響了。」

  葉無憂有些怒不可遏。

  這份怒意其實並非全部來自白常在。

  而是來自於那【歲月】詭異。

  昔日他便是不曾明悟心魔劫便踏足六境，自覺無礙，但卻險些釀成大錯。

  白常在做出這種但凡思維清醒都能察覺有異常的選擇，甚至不曾察覺心魔，毫無疑問，是悄無聲息的被詭域影響了。

  葉無憂此刻將白常在生生拎起，目光陰沉。

  「告訴我，就算你是第七日的白常在，你是如何跨越這一切，來到你所謂的第六日的。」

  「紙人。」

  「紙人？」

  「第六日的我收到了第七日的紙人……但我的第六日，我沒有見到你來尋我，於是我跟著那紙人，重新走過一遭，最後觸碰到了那尊詭異……最後，走回了第六日。」

  話音有些艱澀，白常在那始終面癱的神色此刻不知為何有些似哭似笑。

  如果葉無憂第六日，也就是昨日便找到了他，一切是不是都會不同。

  顯然，這荒唐的一切，儘管是他，一時之間也難以言說。

  可葉無憂聽著，卻是眼眸微微一頓，心中咯噔一聲。

  「第六日的你，沒有見到我們，所以你走出了山洞，跟著那第七日的紙人一同見到了詭異……」

  「過了一天後，你跟隨著那紙人重新走回了第六日……」

  「可我們已經見到了第六日的你，白常在並沒有去尋那詭異，而是直接消散在了眼前……」

  葉無憂說著，眼眸一點一點變得無比陰沉。

  「在詭域內倒是無礙，但若是這詭域消散，白常在，你的存在會是如何？」

  白常在眼中露出濃濃的迷茫。

  這不合邏輯。

  他昨日沒有見到葉無憂，所以有了後續發生的事情。

  而葉無憂見到了昨日的白常在，眼下所發生的事情，昨日的白常在已經消失。

  也就是說，白常在不會走出山洞，不會循著紙人的路線去獨自探查，最終接觸到詭異。

  那算什麼呢？

  葉無憂的話音緩緩傳來。

  「老白，你本不屬於我們存在的時間。」(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