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3章 一切的開始

  高空之中波紋閃爍，隨即有身形顯露而出，卻是神道術縮地成寸。

  不是他人，正是葉無憂。

  他此刻踩在獵獵風中，目光望向下方，進而一點一點朝著遠方挪移，將那整座被雲霧繚繞包裹的山脈收入眼底。

  先前聽聞趙長河所說，葉無憂便先行前來一看。

  那在其餘人眼中顯得極為平靜的山脈，落在葉無憂右眼之中，卻是有著不同尋常的波動。

  除此之外，更有那絲絲縷縷的詭異氣息飄蕩在天空。

  「倒還真是一座詭域……」

  雲霧山脈，葉無憂很熟悉。

  距離天瀾城，不過三五十里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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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光望向腳下這座詭域，葉無憂靜靜懸在空中，眼中露出思索。

  太近了。

  雲霧山脈離天瀾城太近了。

  他如今已然是半步七境，從天瀾城至此，雖不算彈指一揮間，但也僅僅片刻便至。

  即便是以往，葉無憂也只需花費大半日時光才能來此，哪怕山路崎嶇，雨後泥濘，算上進山，也僅是一兩日時光。

  如此相鄰的距離，若是這座詭域再度擴張，天瀾城便可能被這詭域包裹其內。

  詭域是會擴張的。

  更別提眼下這座詭域，已然籠罩了整座雲霧山脈。

  並非是剛剛誕生的詭域。

  若是詭域剛剛形成，葉無憂早就踏入其內，動用道域強行鎮壓詭域，將其破除。

  初生的詭域和已經有一定規模的詭域，是兩個概念。

  就如同先前北原之上，【詭門棺】自爆，形成的那綿延無數距離的漆黑詭域。

  若非當時有那一座神樹生在詭域中央，葉無憂能借著那神樹的力量將詭域驅散。

  否則即便是他，面對已經形成規模的【詭門棺】，也無能為力，只能嘆息遠去。

  若是以往，距離天瀾城如此近的距離，雲霧山脈但凡有什麼變化，不說其餘，至少天牢中人定能察覺。

  但大炎先前數年戰事，混亂不堪，眾人的精力與目光都投入到了北原之上，卻是無人注意到這哪怕就在身邊的細小變化。

  當注意到時，便已經形成眼下這般局面。

  當時葉無憂不在天瀾城，情急之下，派出前去雲霧山脈探尋的人……是白常在。

  五境修為放在大炎已經是佼佼者，此前更是對於雲霧山脈極為熟悉，但眼下卻是在詭域之中已然失去了聯繫。

  「是歲月麼……還是別的什麼？」葉無憂眉頭微微皺起。

  他熟悉這一切。

  葉無憂知曉，雲霧山脈深處，還有一尊詭異。

  【歲月】

  天牢之中的那一方樹樁，便是【歲月】的一部分。

  葉無憂不曾忘記陸青山曾經對他所說的言語。

  整座天牢第八層，陸青山單獨與葉無憂提及過兩尊詭異。

  一尊，自不用說，便是那【真假判定】。

  另一尊，便是這【歲月】

  「歲月加身，任憑修為再高，也轉瞬化為枯骨……」

  能被陸青山單獨提及的【歲月】，自然有其恐怖所在。

  這也是葉無憂並未直接沖入這方詭域之中的原因。

  「好在這詭異並不完整，否則真當有些難辦。」

  詭異不完整。

  便自會有缺陷所在。

  正如無足男「無足」，所以那無足男所能動用的只是【無距】，但卻難以對葉無憂產生些許傷害。

  正如自身的【遺忘】……

  【遺忘】在葉無憂身上，只有一半而已。

  除去此前用來平衡【幽靈】的侵蝕之外，【遺忘】幾乎毫無作用。

  因為不完全的【遺忘】，幾乎無法對他人動用。

  只能對自身存在使用。

  葉無憂惟一一次真正動用【遺忘】，便是清除了自己這右眼的意識。

  那眼下這詭域之中並不完整的【歲月】，又會是怎樣……

  但不管如何變化。

  「對我來說，不算困難。」葉無憂自顧自淡淡道。

  這世間你若是談修行，談功法，談玄學秘術，談詩詞歌頌，談天下大勢……葉無憂只能兩眼一抹黑。

  但若是談及詭異。

  葉無憂倒還當真有幾分底氣。

  哪怕是再為兇險的詭異，葉無憂自信，自身眼下不說輕鬆解決，但自保定然無憂。

  葉無憂目光凝望下方許久，最終輕輕踏步，神道術接連動用數次，片刻後，身形重新回到天瀾城。

  這座詭域自己定然是要處理的。

  不光是因為白常在，更因為這詭域離天瀾城太過接近。

  整個大炎，唯獨天瀾城是不能有任何閃失的地方。

  稍有不慎。

  波及天牢。

  那就不單單是一座詭域這麼簡單了。

  葉無憂的身形重新踏入天牢。

  一來，是他想要再尋趙長河問些事情，看看陸青山此前有沒有留下什麼有關【歲月】的資料。

  二來，是他決定踏入第八層天牢，去研究一下那【歲月】木樁。

  哪怕雲霧山脈之中的那尊【歲月】並不算完整，但二者之間理應有共通之處。

  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哪怕這【歲月】形成的詭域，不被葉無憂放在眼中，但畢竟眼下波及範圍如此之大，又被陸青山單獨提及過，多少，給幾分尊重不是？

  腳步忽而一頓。

  葉無憂眉頭緊緊皺起。

  他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雲霧山脈離天瀾城如此之近。

  天瀾城更是有天牢所在，其內關押著封禁狀態下的詭異。

  自己都能想到，這雲霧山脈內的【歲月】若是產生詭域，便極大可能波及到天瀾城。

  陸青山怎麼會想不到？

  那天牢第八層的【歲月】木樁，分明是他親手帶回來的啊！

  「此前，陸青山又是為何沒能將那【歲月】全部封禁帶回關押？」

  「他為何會想不到這一點隱患……」

  「是他能力不夠，無法將那【歲月】全部封禁？」

  濃濃的疑惑浮現在葉無憂腦海。

  葉無憂思來想去，只能將其歸為陸青山此前對於那【歲月】也無能為力。

  畢竟陸青山先前只是五境，雖說擁有【死亡】在身，無視任何境界，但那也僅僅是對人而言。

  對於同為詭異的【歲月】，【死亡】的作用想來並不大。

  葉無憂先是尋到趙長河，將自己想法與對方說出，但一番尋找後，陸青山當真是什麼都未曾留下。

  他甚至嘗試動用天衍推衍，但也沒有任何訊息。

  對於這個結果，葉無憂並不意外。

  凡事只要沾染詭異，天衍的推算便會模糊不清。

  「無妨，我去第八層看看。」

  趙長河默默點頭，蒼老的面容之上眉頭緊皺。

  他知曉詭異的存在，但也僅僅是知曉。

  如今他已然是六境，但修為愈發高深，趙長河便愈發知曉，陸青山以前做的事情有多麼危險。

  強如大玄，都有數處區域被詭異覆蓋，無法解決。

  但在大炎，陸青山卻是在幾十年的時間裡，一點一點將那些禁忌的存在封禁收容……

  至於那雲霧山……

  趙長河忽而想起什麼，對著葉無憂喊道。

  「對了，說起那雲霧山，還有件事。」

  「陸大人他生前，每三年都會前去那山間一番，但我也不知原因為何……」(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