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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0章 煉得法衣似鶴形,參演五顯六行經

  一艘骨舟在渾沌深處緩緩前行。

  骨舟長不下百萬里,寬更有數十萬里,如此龐大巍峨的骨舟,在混沌深處之中卻並不起眼,就如瀚海波濤中的一葉孤舟,渺小宛如塵埃。

  骨舟看似是在混沌深處隨波逐流,實際上其行動軌跡非常清晰。

  江生和相宇仙君耗費不少時日把這截荒獸的斷骨打造祭煉,又將華光仙君給予的道標嵌在骨舟之上,布置以法陣,讓其可以自行根據道標指引前進,可以讓江生和相宇仙君節省不少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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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說這混沌深處有不少荒獸和星獸,可這骨舟的原料,那截斷骨畢竟來自一頭大乘境的荒獸,那些荒獸和星獸感知到這截斷骨的氣息之後,但凡實力不如它的,自然會避開,這就避免了不少麻煩。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啊。」

  骨舟之上,江生望著面前的一座銅爐,雙目幽幽,嘴角勾起一絲笑意。

  親手實踐一番是極有必要的,不僅僅是對自身所思所想進行一次判斷,也可以打發在茫茫混沌深處中的時間。

  這爐子也是從荒獸體內發現的。

  天知道那荒獸吞噬了多少世界和星辰,那些戰死的修士,覆滅的勢力,各種遺蹟和洞府也連帶著被荒獸給吞了下去,經過漫長的歲月,大量遺蹟洞府的陣法失效,而那些珍貴的法寶靈珍也因此失去了靈性。

  最後這些東西都被堆積在了荒獸某個胃囊之中,隨著荒獸身死散落一地。

  這件爐子是為數不多的還殘存一些靈機的法寶了。

  相宇仙君笑道:「那荒獸體內的好東西實在不少,只可惜能用的不多,這爐子用料也算紮實,內里的靈禁也還能用,暫且湊合一用吧。」

  江生點點頭,反手從袖中取出兩樣東西。

  一樣依稀能辨認出來似乎是某種道冠,只是眼下太過殘破,而且似乎被什麼真火焚灼過的緣故,已經變得焦黑一團。

  另一樣則是一團破碎的布條,看那些黑乎乎亂成一團的布條很難辨認這之前是什麼東西。

  而這兩件,就是江生昔日的青蓮摘星冠和玄底蓮紋袍。

  在被荒獸吞入腹中時,那灼熱的星輝洪流把這兩件法寶摧殘成了廢品,若換成尋常修士,可能就直接捨棄扔了,但江生是個念舊的,總想著留著,看看還能不能修一修。

  此時看著手中這兩樣東西,江生思索片刻後運轉起真火。

  伴隨著法力運轉,江生的煉虛真火從指間激射而出,落在那銅爐底部開始加熱,緊接著攝來一樣樣法寶殘骸和各種靈珍準備重鑄法衣。


  對修士來說,一件上乘的法衣和一件上乘的法器同樣重要。

  法衣,刀槍不入水火不侵只是基礎,上乘的法衣還有著強大的防禦能力,能抵擋法寶的轟擊,能隔絕毒霧煞氣,能防禦咒殺,還能提升自身功法運轉之效,能在打坐之時安神明心

  江生昔日那件玄底蓮紋袍在江生不斷祭煉溫養之下,就是這樣的上乘法衣,只可惜毀在了荒獸腹中。

  真火熊熊燃燒著,看著那座銅爐不斷升溫,逐漸化作紅色,江生說道:「仙君,我決意重塑法衣。」

  相宇仙君思索片刻:「小友,你需知曉,以你目前這法衣已經不能用嚴重破損來形容,這連法寶殘骸都算不上了,你要重塑,花費可不是一般的大。」

  相宇仙君說得比較委婉,但江生明白相宇仙君的意思,相宇仙君就差沒說那法衣已經徹底報廢,重塑不如新造一件了。

  江生聞言笑道:「仙君,我們眼下最不缺的,不就是這些物件麼。」

  「既然尚有閒暇,拿這些來練練手也不錯。」

  相宇仙君點了點頭:「也罷,那小友你來煉器,老夫幫你打打下手,也算是打發時間了。」

  隨著銅爐不斷升溫至完全通紅,銅爐內外溫度相差無幾時,江生拍開爐蓋將那些可堪一用的法寶殘骸投入爐中開始煅燒。

  這些法寶殘骸尚可一用,經過祭煉取其精粹,可為法衣原材。

  隨著各種法寶殘骸在煉虛真火的祭煉煅燒之下剝離掉那些無用之物,剩下的那些靈珍精粹就變成了重新可用之物。

  感知著銅爐中那些重煥靈機的靈粹,江生先是將已經殘破成一團破布條的法衣扔進銅爐以此重淬其靈性,隨後又以荒獸的經絡膜衣為架,一步步重塑法衣之形。

  荒獸到底是一身寶貝,外皮、骨骼、經絡膜衣都可煉器,血肉更是充滿靈機可用於煉丹入藥,這等藏身混沌深處的生靈給了江生太多驚喜,一鯨落萬物生不過如此了。

  眼看著銅爐之中殘破成一團破布的法衣逐漸脫去了表面的污濁,大量的靈珍精粹重新喚起其靈性,一團破布開始不斷舒張,隱約有了昔日那件法衣的幾分模樣。

  就是此時,江生操控著經絡膜衣貼合其上,以經絡膜衣為新法衣的骨架,支撐起法衣之形,同時不斷打入靈禁法訣,重塑昔日法寶的雲禁靈紋,此為法衣之里。

  此時,時間便過去了數年有餘,法衣之里關乎著法衣的品階,容不得江生一絲一毫的馬虎。

  等各種靈禁法訣烙印在經絡膜衣之上,法衣之形重煥靈機之後,便是到了針織之時。

  而法衣之表,江生也找好了材料。


  上好的法衣,其布料絲線多選用蠶絲、天絲或是某些神珍靈物。

  在三界大千,無論是東天道家還是西天佛門又或者天庭,都有著大量靈蠶仙蠶,這些靈蠶仙蠶吃得是靈木仙金,吐得是仙絲神線,這些仙絲神線也被用以製作各類法衣。除此以外,三家還有用霞光瑞靄,日月之輝煉製天衣羽披的手段。

  江生眼下沒有那些蠶絲天絲,更沒有那些上乘的霞光瑞靄,但神珍靈物江生還真不缺。

  隨著江生並指一點,一樣樣神珍在煉虛真火的煅燒之下開始溶解化作金水,又在江生強大的神識操控之下,被重塑為絲。

  一根根金銀絲線被重塑出來,再交織於經絡膜衣之上,便組成了法衣那細密的表里。

  而這一過程更是耗時良久,每一根金銀絲線都要被江生刻上雲禁靈紋,都要打上法訣,每一片布料成形都需與法衣契合。

  全程相宇仙君都沒有參與,甚至連話都不曾說,只是看著江生一步步的重塑法衣。

  時間一日日過去,終於在耗費數年之功後,整件法衣重塑成功。

  此時那赤紅的銅爐之中,一件法衣正在真火煅燒之下放出璀璨之輝彩。

  法衣以玄色為底,其上有竹形鶴紋,顯以清雅淡然,雖看起來並不奢華,但這種簡潔自然之感,卻是江生最喜歡的。

  這件法衣,江生不僅用上了相宇仙君所傳的煉器之法,還融入了自己這段時間對法與道的感悟,看似樸素之下,內藏玄奧之機。

  攝出法衣,隱隱有竹聲鶴吟,清正浩然之息撲面而來,道家氣息顯露無疑。

  感知著法衣之上的處處靈禁,江生滿意的點了點頭,不枉費他這麼多功夫。

  法衣不僅可避刀劍水火,還能隔絕氣機,金絲銀線能擋法寶,經絡膜衣可防神通,加上江生烙印的禁制靈訣,法衣還能不斷變化,無論是化作竹林藏於山野還是化作仙鶴翱翔九天皆可。

  與其說這是一件法衣,不如說是這段時間江生對自身之道法,對相宇仙君的五顯六行雲箴理解參透之物。

  江生輕聲道:「煉得法衣似鶴形,參得五顯六行經。」

  相宇仙君笑道:「單單煉了一件法衣,就覺得能參透老夫的五顯六行雲箴?」

  「時間還夠,你可多煉幾件法器,老夫的修行之法也好,煉器之法也好,看一遍有一遍之感,看十遍有十遍之悟,大乘真經,尤其是那般好悟的。」

  江生輕笑一聲:「仙君放心,眼下我別無他事,會儘快參悟仙君的法門。」

  說著,江生又給銅爐升溫,將殘破的青玉摘星冠也給送了進去。


  同樣的步驟祭煉重塑,江生眼下就顯得格外熟練,還有空和相宇仙君閒聊:「仙君,我有意重塑完這兩件法寶之後,把我的法劍也給重鍛一番。」

  青萍劍也好,誅戮陷絕四劍也好,都在荒獸腹中出力甚大,其中尤以青萍劍為主,連續施展截字劍訣,尤其還是超負荷施展了斬因果,青萍劍也需要保養維護。

  法寶可不是煉成了就不用管了,平日要細細溫養祭煉,用完需要保養修繕,這等關乎著身家性命之物,當要仔細再仔細。

  而青萍劍還是江生的本命法寶,其與江生性命相交,是江生用的最順手的法劍,也是在關鍵時刻危難之時江生最信任的法劍,容不得江生馬虎。

  相宇仙君含笑看著江生的行動,他能感知到,江生的境界已經開始鬆動了。

  上三境與中下六境不同。

  中下六境,修為夠了,有破階丹藥就能上去。

  可上三境,修法是其次,修道、修心才是關鍵。

  很多時候上三境的境界,看得是你心境,看得是你對大道的參悟。

  參悟大道、心境澄澈,法力圓滿,神通大成,這些加起來,才是上三境的道行。

  江生的心境神通自不用提,當江生能強行施展出來截字劍訣第三劍-斬因果時,江生就有資格踏入合體境了。

  如今江生差的,實際上就是沉澱。

  這煉器,也是沉澱的一種,是江生對自身道行功果的梳理。

  等沉澱足夠了,對大道參悟到了,那麼江生差的,就只剩下仙源的累積了。

  想到這,相宇仙君瞥了眼骨舟後面掛的那一連串儲能器官,裡面儲存著大量經過荒獸淨化提純的星輝源氣,有這些在,江生仙源無憂。

  混沌深處,骨舟如瀚海孤舟一樣不斷沉浮著,向著更深處不斷前行。

  骨舟前端,鑲嵌其上的道標發出瑩瑩之光,感應著那至深至暗處的山海界。

  不知不覺間,骨舟與山海界的距離越來越近。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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