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狩獵遊戲,保持野蠻
作為標準的好戰派血腥部落,殷族的軍事訓練習俗可以說十分野蠻。
每個年到八歲的男性,都得參加稱作『狩獵遊戲』,在這種軍事訓練習俗里,死亡指標非常高,說是遊戲,其實跟實戰沒多大區別。
跟斯巴達人很像,從小逐步參加體能訓練,惡劣環境訓練,然後互相獵殺實戰訓練...只有活下來的強者才能稱作一個戰士,野蠻到瘋狂的地步。
這種野蠻和瘋狂,才能塑造真正的尚武種族,也是林墨目前對白人最大的優勢。
科技不行,文化不行,制度不行,要是還不敢玩命,那不就只能等死?
「什麼...遊戲?」這幾個白牛部落的青壯年都有些發愣,搞不清林墨的意思。
「這個遊戲很簡單,就是一群人追殺你們,他們不會故意殺死你們,當然你們也可以還擊,但也不能故意殺死對方。」
林墨說得好像很簡單,其實這種狩獵遊戲裡的防護措施,全靠『不能故意』這四個字。
每年的狩獵遊戲,死幾個太正常了,只要不死太多,都沒大人在意。
想訓練戰士上陣殺人,悍不畏死,這就是最快的方法,一次就見效。
面對死亡不害怕的辦法是什麼?多面對幾次就好了!
「這是...什麼...意思?」人群中,白狼的腦袋擠了出來,然後就發現,幾十米外一個人從樹梢下冒出了來,身形如鬼魅般,抬起火槍對自己打了一槍。
砰!
鉛彈在昏暗的草地石頭上擦出了火星子,距離他只有半米遠,能清楚看見那槍只要稍稍偏一點,自己就完蛋了。
「真...真的殺人啊?」白狼瞳孔驟然放大,身體像猴子一樣躬下來,渾身冷汗剎那讓後背濕透。
四處的叢林之內,仿佛哪裡都有獵手在閃動,哪裡都有危險在跳躍,一雙雙眸子猶如幽魂般凝視著他們,從小在殘酷訓練中活下來的殷族戰士,可以輕易戲虐他們。
氣氛瞬間變得恐慌起來。
這一百多個人也被這一槍給嚇懵了,紛紛抱起頭就四散逃離,跟漫山遍野的兔子一樣,沒上過戰場就是這種反應,他們雖然也有狩獵技能,可還沒有想到結合到戰爭里。
砰!砰!砰!
很快,槍聲四起,不時傳來倒霉鬼的哀嚎聲。
林墨則看著在場愣神的辛笑冠、庚牛尾、壬白堊...等幾個旗主,上去就狠狠幾腳踹在他們屁股上,把他們踢翻在地,「愣什麼呢?快他媽上去收拾你們的旗人,今晚哪個旗輸了,明天我把他從清晨倒吊到日落!」
「啊?」
「我們...」幾個旗主人都傻了,長弓帶領的可是殷族最精銳的甲乙兩個旗,竟然要自己帶一群菜雞去跟他們抗衡?
可林墨已經開始扔石子,每一下都打在他們要害部位上,疼得幾人連滾帶爬站了起來,耳邊傳來林墨粗暴的吼聲,「去找你們的隊長,讓隊長去找戶長,戶長去找旗人!」
「快點,動起來!」
如果不這樣練一下,真打起來敵人可不會給他們收斂部下的時間。
旗主們畢竟也是殷族的精銳武士,很快反應過來,分別隱沒進了叢林,開始追那些藏進林子四散逃離的新人,很快到處都響起了比林墨粗野十倍的吼聲。
「給我站住,你這個懦夫,把你的旗人都找過來!」
「廢物,平時口口聲聲說要為你父母報仇,你就是這麼報仇的?」
「來只兔子都比你有勇氣,你有什麼資格加入殷族?」
鬧騰了好久,林墨才緩步摸進林子,看著四處的戰鬥,評估著各旗的表現。
自己是不會參與演習的,那太欺負人了,憑藉原主的戰鬥經驗再加上飛鏢絕技,自己能悄無聲息殺掉這林子裡的所有人。
「你打算這樣把他們訓練成真正的男人?」身後,雙手被草繩緊緊拴著的黑馬走了出來,剛才本是他逃跑的好機會,他卻沒跑,只是在陰陽怪氣。
卡瓦部落也是好戰部落,同樣有類似的獵殺習俗,他只是覺得林墨在異想天開。
「不會打仗的獵夫可是會亂開槍的,你部落里的人本來就少,經得起這種損失?」
「死在自己人的子彈下,總比死在白人子彈下要好。」林墨搖了搖頭,「而且你錯了,我們印第安人本來就是天生的戰士,從小到大的狩獵給了我們豐富的戰鬥經驗,否則我們易洛魁人也不會在獨立戰爭里,讓白人們聞風喪膽。」
「你可...真是個瘋子!」黑馬嘟囔著,但眼中也閃動著什麼東西,在林墨身上,看到了些父親說的那種,屬於易洛魁人的驕傲。
「跟我看看,我族勇士的表現吧!」林墨笑著漫步進入林間,不時便有嚇瘋了的新人撲過來,也有殷族武士在毆打新人,不能殺人但能揍個痛快。
這些新人嚇瘋了確實會亂開槍,別被這群新人誤殺了,就是林墨對老戰士的考驗。
嗖!林墨轉身躲過撲來的一個男人,順手一石子把他打翻在地,這種閒庭信步,看得旁邊的黑馬張了張嘴,這武力值,真他娘的羨慕。
漸漸的,各個旗主找到感覺了,把各旗的人組織後,戰場變得有規則。
在林墨的位置看得很清楚,那幾個旗主開始指揮人,一左一右反包抄甲乙兩族,這是殷族的老戰術,可長弓和乙雄左是多老練的戰士,不會給他們半點機會,轉身藏進了林子深處,找到機會就出來咬一口。
殷族這種狩獵遊戲的規則很簡單,被抓住用草繩綁住雙手,就算輸了。
很快就有人被綁起來扔出戰場,臉色一片灰暗,顯然都聽說了輸掉的懲罰。
剩下還在堅持的幾個旗,素質都沒問題。
用火槍驅趕,趕到絕處就撲上去突襲,爾虞我詐,敵進我退。
演習一直持續到了凌晨。
天邊泛起魚肚白,幾抹晨光替代了月色,而在昨晚的月色下,不知發生了多少次龍爭虎鬥。
十個旗里最後只有甲、戊兩旗堅持到了下來,互相守住己方的一小片林子,誰也拿不下誰最後的人手,隨著朝陽升起,戰鬥愈發焦灼,逐漸傷亡也大了起來。
於是林墨宣布演習結束,招呼雙方的人出來,跟所有人一起集合。
「數鼻子!」林墨對長弓揮了揮手,長弓迅速按部落狩獵的習俗,開始數『鼻子』,也就是數還有多少站著的人。
其實關於隊列,口令,令行禁止這些,殷族並沒有多少需要訓練的,從小到大的狩獵遊戲本身就是準軍事訓練,這些本事早就練出來了。
任何一個狩獵民族,在軍事這方面都是天生點滿的。
比如滿清八旗也沒聽說專門練過,但每個牛錄有一套戰術口令,且悍不畏死,所以能擊敗精細訓練的關寧鐵騎,搞出個韃子不過萬,過萬不可敵的傳言。
在冰天雪地里打獵的哥薩克人,同樣不需要咋訓練,拉出來就能打得歐洲聞風喪膽。
有些東西是後天訓練不出來的,必須從小成長的環境才行。
打個比方,就算讓有些專業訓練過的現代軍人,拿冷兵器去跟八旗兵過幾招,同等數量下也難保不會被女真勇士們擊敗。
只要戰爭沒有進化到二戰那種坦克飛機碾壓的時代,戰鬥民族就還遠不到退場的程度。
所以林墨從來不覺得,現代軍事訓練就是打勝仗的法寶,每一種訓練方式都要適應時代。
戰爭能不能贏,說到底還是看三個核心。
鬥志,信念,組織力!
這三點殷族人今天表現的都很不錯,沒一個孬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