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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兩人都開心地笑了

  第61章 兩人都開心地笑了

  且說小羽推開木門,離開酒窖進入茫茫濃霧之後,關忠漸漸恢復冷靜,遲疑道:「老爺,現在外面正亂著,找來赤煙駒也出不去呀!」

  「走一步看一步,有赤煙駒在身邊,一旦機會出現,瞬間脫離樊籠,連人仙也難以追上。

  反正我不能枯坐等死。

  這個爛酒窖,也絕不會成為我關虎臣的葬身之地!」

  虎臣重新閉上眼,將全部心神用來護住心口最後一縷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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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關忠沉默了一會兒,又小聲道:「既然老爺如此重傷,卻雄心不已,還有拼死一搏的鬥志,何不將九轉易骨丹帶在身上?」

  虎臣虛弱地說:「不用掉易骨丹,那群王八蛋能放我們出去?反正羽兒吃掉也不算浪費,她越是驚才絕艷,進入人皇視線的機會越大。

  就如羽兒當日勸我放棄易骨丹時所言,等她在咸陽的大前途變成現實,什麼樣的神藥寶丹,『關國丈』會享用不到?」

  說到這兒,他還得意地笑了笑。

  關忠呆了呆,道:「您不知道?人皇死了,咱們沒辦法送羽小姐入咸陽了。」

  他說完了才反應過來,在雷元子歡呼「人皇死了」之前,虎臣已陷入瀕死的昏迷。

  之前李尚富用刀片割開他脖子一層皮,才被強行喚醒,剛剛甦醒。

  「什麼?」虎臣垂死病中驚坐起,赤紅雙眼,厲聲高叫:「人皇死了?怎麼會死,什麼時候的——噗嗤~~~」

  話沒說完,便傷口崩裂,噴出一口鮮血,沒了最後一口氣。

  「老爺,老爺,你別死啊,嗚嗚嗚!「關忠呆了一瞬,撲在虎臣身上放聲大哭,一邊哭,一邊抽自己本就青腫的臉,「老爺,老奴該死,老奴嘴賤,老奴害了您.」

  「關虎臣竟然堅持到現在才死,我以為他早死透了。」

  一道冷漠的驚疑聲,突兀出現在關忠身後。

  關忠卻沉浸在無盡悲傷與自責中無法自拔,依舊嗚嗚哭泣,都沒回頭去看。

  獵旗仙孔瓚也只是因為驚訝而感慨了一句,並非真的在乎虎臣生死。

  他用銳利的目光掃視酒窖地板上橫七豎八的屍體,表情漸漸凝重。

  總共八個人,皆全身披鐵甲,還是鹿野衛中一等一的鐵騎精銳.

  哪怕他突然遇到他們,未展開旗門遁,也會花一番功夫。

  畢竟破甲太難、太費勁。


  可現在他們全部都是一劍斃命,且致命傷都是暴露在外的脖子和面龐其實脖子後面和側面也有鐵片保護。

  「簡直像是在演戲」孔瓚喃喃。

  通過傷口與屍體的位置,獵旗仙大略還原了戰鬥過程。

  一個字來評價,假!

  三個字,太假了。

  像是他們配合著劍客演戲,所有人都向劍客出手,招式異常凌厲,可各種招式都只一個目的:把未被鐵甲覆蓋的要害,直接送到對方劍刃前,讓劍客隨便戳。

  但用屁鼓想也明白,沒人會用自己的生命陪別人演戲,還把自己演成個蹩腳的小丑。

  那麼,還是一個字來形容,神!

  三個字,是劍中神!

  「九轉易骨丹在哪?」

  孔瓚其實在觀察死屍時,已注意到擺在虎臣身旁的小瓷瓶。

  瓷瓶是空的。

  「當然是被老爺吃掉了,我們又不是蠢貨,明知道有人要搶神丹,還藏著掖著,等更強的人打上門?嗚嗚嗚,老爺」

  關忠依舊沒回頭,依舊趴在虎臣屍體上嗚嗚哭泣。

  「說謊!關虎臣已死,怎麼吃易骨丹?」孔瓚冷冷道。

  「若非吃下易骨丹,怎會暴血而亡,嗚嗚嗚」

  還別說,關虎臣嘴巴噴血、傷口崩裂染濕披風,最後瞪大雙眼死不瞑目的樣子,還真像重傷卻服用了燃燒血脈的虎狼藥。

  孔瓚心有點亂了,「該死,關虎臣怎會如此愚蠢,這麼重的傷,能稍微吊著一口氣已是萬幸,怎敢在這種時候服用易骨丹,是嫌死得不夠痛快嗎?」

  「呵呵,你被騙了,這個老奴很忠心也很狡猾啊!」

  「波月散人」周朗緩步走來,冷笑道:「九轉易骨丹有奪天地造化之神效,是因為煉製它的材料皆為天地精粹之物。

  開丹之前,易骨丹精華內斂,外表平平無奇,無甚氣味外露。

  可若是靈藥的精華無法被消化吸收,立即有大量草藥精氣外泄,整個酒窖都會滿室生香,聞之令人痴醉。

  哪會像現在,只有血腥氣,沒一絲藥香?」

  孔瓚恍然點頭,「沒錯,關虎臣若無其它選擇,或許被逼無奈之下,會拿自己小命拼死一搏,可他沒必要——」

  ——因為現場還有一位「劍中神」!

  他話未說完,便身形急速後退,退出酒窖大門,消失在濃霧中。

  「該死!」


  周朗咒罵一聲,臉上的淡然被焦躁取代大半,也忙不迭跟在後面。

  這時關忠終於回頭,還站起來踉蹌向洞口跑去,嘴裡焦急大喊:「你們回來,神丹真的被吃掉了,沒用了,神丹沒了,沒了啊~~~」

  世界靜悄悄,除了他自己的喘息和哽咽,再無任何聲響。

  「啊呀~~~「

  正跟著段玉函走「鬼道」的小羽,忽然停下腳步大叫一聲。

  「發生什麼事了?」段老鬼回過頭,關切問道。

  小羽雙眼擠出兩團淚花,哽咽道:「我義父沒了。」

  段玉函奇道:「雖然關將軍受傷頗重,可剛才還好好的,似乎還能堅持很久,怎麼突然人就沒了?而且,他遠在酒窖,你怎麼曉得他沒了?」

  小羽一邊抹淚,一邊帶著哭腔瓮聲瓮氣地說:「興許是父女血脈相連、心靈感應,義父一死,我心裡立即像是被挖走了一大塊,變得空落落,無可著落。」

  ——剛完成大升級的大滅爸,正以極快速度推衍「陰殺仙眼虎之法」,突然停止,紫府中虛線勾勒的虎臣小人,更是消失不見。

  雖是第一次經歷這種情況,可不用多費腦,她也能猜到原因:虎臣已去!

  縱然段玉函是個儒雅溫和的老鬼,這會兒也鬼臉扭曲:那是你義父!你一個沙蠻,他一個蜀人,怎麼血脈相連?

  不過他並沒懷疑小羽作戲,血脈或許沒有相連,可父女同心,有心靈感應太正常了。畢竟關家父慈女孝,是有深厚情感羈絆的。

  嗯,這便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段玉函自己是孝子,也是慈父。

  當年老父亡故,他也心中一痛。

  所以他真相信有父慈女孝、天人感應那一套。

  「現在該怎麼辦,還要不要靠近軍營,呼喚關將軍的千里神駒?」段玉函問道。

  小羽抹乾淚水,也抹去臉上的悲傷——唉,在老實人面前飆演技,還怪累的,身體累、良心也累。

  「哪怕義父已死,小羽也要完成他最後的心愿——儘快送他的遺骸返鄉歸家,讓他的英靈得以安息。」

  此時她語氣堅決,水汪汪大眼睛裡全是堅毅,臉上也寫滿了無畏。

  段玉函被深深感動,同樣眼神堅毅,語氣決然,道:「好,羽小姐有此孝心,天若有感,天必佑之,段某更是萬死不辭、傾力相助——咦~~」

  段玉函探頭往小羽身後又仔細看了一眼,緊張道:「羽小姐,快走,有人朝這邊過來了。」

  小羽回頭去看,卻什麼也沒看到。

  但她相信老段,立即邁步緊隨其後。

  走了兩步後,她忽然停下,道:「段老叔,來者是誰,你可認識?」

  「看不清楚,只覺他身材高大,氣勢恐怖,讓鬼也心驚膽戰。」

  段玉函一個「老鬼回頭」,又發出一聲驚咦,道:「他竟然沒跟丟,還在我們後面。羽小姐,別停下,快走!」

  ——唉,走不掉了,來者八成就是獵旗仙孔瓚本人!

  小羽心中哀嘆。

  她之前就明白,李清、王豹能穿過濃霧,比她更早進入酒窖,必然不是僥倖。

  要麼是他們背後之人神通廣大,在旗門遁陣開啟前,就預判到了,還為他們準備了應對旗門遁的「底牌」。

  要麼是獵旗仙察覺到李清、王豹一行人的異常,故意放他們去找關虎臣。

  等李清、王豹拿到易骨丹,再用早先偷襲她的無形刃,乾脆利落斬殺李清和王豹.更甚者,獵旗仙稍微操控李清王豹周圍的空間,讓他們自個兒將神丹送到他面前。

  小羽猜測後一種可能性最大。

  李清、王豹背後之人為火鴉軍大佬,他或許能在雷元子出現後,猜到獵旗仙同樣埋伏在附近,可他絕對不會放王豹李清他們出去。

  因為旗門遁不僅是時空與方向紊亂,還有無形刀落下。

  找准了方向又如何。若非及時跟隨段老叔進入鬼道,連小羽都可能被無窮無盡的無形刃斬殺,王豹、李清那群「雜兵」怎麼躲無形刀?

  既然是獵旗仙因勢利導,利用王豹李清取神丹,在她殺掉李尚賢他們後,他還能穩坐釣魚台?

  他來了,親自找了過來。

  他找過來,她早有意料,可她還有疑惑:難道他不曉得神丹已被她吃掉?

  「是義父!」

  眾多雜念如煙花一般,綻放只在一瞬間,小羽立即露出期待和激動的神色,轉過身往回走。

  「哎,羽小姐,你幹什麼?」段玉函慌了,「不要過去,歹人就在那邊!」

  「那不是歹人,是我義父。」

  「羽小姐,你昏了頭嗎?且不說關將軍已死,你早有所感。

  即便他還活著,以他的傷勢怎麼可能健步如飛?」段玉函急切叫道。

  「義父已死,英魂猶在!就像段老叔,義父的魂魄來找小羽了。」

  小聲又快速地解釋一句,小羽便扯開嗓子,喊道:「爹,爹啊,爹,是你嗎?」

  「可不就是我。」獵旗仙孔瓚笑了。

  小羽也笑了,在心裡。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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